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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聞言他輕輕笑了兩聲,“嗬嗬。”

“……”

言可欣實在是看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沒想到你倒是挺大度的。”

季辰宇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向她走過來,言可欣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她總感覺此刻的季辰宇有點不對勁。

季辰宇走到她跟前停下,他微微躬身與她的臉相對,他麵上含笑,看向她的目光卻倏然冷厲下來,“大度到……”

他咬牙切齒的,每個字都鋒利如刀子一般。

“我想揍你!”

“砰!”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猛然一揮拳頭,直接砸在言可欣腦後的那副掛畫上。

隻聽得滋啦滋啦碎裂的聲響,言可欣知道那掛畫上裝裱用的玻璃被他的拳頭砸碎了。

望著他那殺意彌漫的雙眼,言可欣渾身僵硬得不像話,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又惹他生氣了。

她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想讓她怎麼回答,像他這樣的人不都喜歡妻子大度一點方便他在外麵玩來玩去嗎?

她如此“體諒”他難道還錯了?

季辰宇慢慢站直了身體,他掏出紙巾慢條斯理清理著手背上的血跡,剛剛那冷然的表情收斂,他此刻用著像是閒聊一般的語氣衝她道:“我要保持好身體,調養必不可少。白珊兒不僅是保姆還是個調理師,她知道怎麼按摩為我順通血管,知道怎麼弄藥膳,所以我一直將她留在身邊,當然她的身份也就僅限於此。”他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調養期間不能行房事,所以這段時間暫且放你一馬。”

“……”

此刻的言可欣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聽到這番話的心情了。

原來白珊兒並不是他的女人,隻是他的保姆兼調養師,說真的,言可欣有些失落。

人大概都是這樣,在經曆苦難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一起經曆,似乎就有一種苦難被分攤了的輕鬆感,可一旦隻剩自己了就會覺得特彆孤立無援。

此刻的言可欣就是這種感受。

不過她不明白季辰宇乾嘛要特意跟她解釋這些,當然她也不敢多問。

季辰宇將血跡擦乾淨,再將手帕隨手扔在垃圾桶中,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語氣淡淡道:“吃飯吧。”

言可欣鬆了一口氣,乖乖下樓吃飯。

吃完早餐之後本想跟季辰宇商議一下讓他放她回去上班,不想她還沒開口,季辰宇的助理林安就對她說,“言小姐,先生讓我送你去公司。”

言可欣自然是求之不得。

言可欣才到公司秘書小姐就告訴她有位姓易的先生在找她,“易”這個姓氏可不常見,言可欣自然就想到了易傾陽。

來到四樓,言可欣一下電梯就看到辦公室門口站著個人,雖然離得遠,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易傾陽。

言可欣想到那天易傾陽在楊家後院拉著她的手說的話,看到他她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客氣招呼一句,“傾陽表哥,你怎麼來這裡了?”

易傾陽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神色自然地衝她笑了笑道:“我來找你有點事情。”

這邊有工作人員來來往往不太方便,言可欣想了想還是客氣的將他叫到辦公室,她給他倒了杯水,這才問道:“傾陽表哥找我什麼事?”

易傾陽也沒坐,他雙手插兜,麵上笑意收斂,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我聽說季辰宇去楊家提親了?你考慮好了嗎?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她和季辰宇的事情她實在是不想不相乾的人再橫插一腳,一來她並不想無辜的人受到牽連,二來她本來就煩躁,彆人過分的關心會讓她更加煩躁。

言可欣並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言,隻點點頭道:“既然我將季辰宇帶到我外婆家,自然是說明我已經考慮好了。”

“……”

她看到易傾陽的眉頭皺了皺,隨即目光帶著幾分凝重望著她,他嘴唇微張,幾次欲言又止,言可欣想到上次陸嫚跟她說過的話,她並不想和易傾陽走得太近,便衝他道:“我還要工作,如果傾陽表哥沒事的話,就先走吧。”

她這是毫不客氣在下逐客令了。

他卻突然笑了,就像是決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終於不再糾結不再猶豫,他滿臉都是釋然,問她:“你就是成樂樂對不對?”

言可欣混身一僵,頓時一臉不敢置信望著他,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故作疑惑問道:“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步步向她走過來,就像是想到什麼美好的事情一般,他整張臉都洋溢著微笑,本來就俊朗的人此刻那張臉更像是在發光一樣,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魅力。

“那首Refrain的曲子曾經成樂樂在我麵前彈過,曲子的和弦是她親自改的。可欣你曾經也彈過一首一模一樣的曲子,你告訴我,那曲子的和弦也是你親自改動的。分明是出自兩個人之手,可是每一個音節的改動都一模一樣,你說這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他走到她跟前站定,滿含笑意望著她:“那時候我就有了懷疑,後來我又認真觀察過你。你的神態,你的一些習慣都跟成樂樂一模一樣。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就是她。”

言可欣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話,那首曲子在楊家之前她根本沒有在任何人麵前彈起過,易傾陽怎麼可能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現在腦子裡一團亂,她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下意識告訴自己,她絕對不可以承認。

他苦笑了一下,雙眼微微眯起來,溫柔繾綣又滿含深情的目光望著她,語氣也是溫柔得不像話,“記不起來也沒有關係,因為我知道你已經將我徹底忘了。”他從包包中摸出手機,點開相冊遞到她跟前,“我和你的合照我一張都沒有刪。”

雖然告誡自己不能對他承認,但是她心頭有太多的疑惑了,此刻聽到他的話,她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將他的手機接過。卻見屏幕上的確是她和易傾陽的合照,她還是成樂樂的時候,兩人在海邊,她從他身後勾住他的脖子,姿勢非常親密。

她忍不住翻動相冊,後麵一連串都是兩人的合照,她窩在他的懷中,她靠在他的身上,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腰。照片中的她皆笑得一臉幸福滿足,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看到這些照片她無疑是震驚的,這照片不像是假的,她臉上的笑意也做不了假,可是她完全沒有印象了,根本不記得她和易傾陽拍過這些照片,她甚至連他這一個人都不記得。

她愣愣的,不知所措,易傾陽將手機接過來,望著手機上的照片,他的雙眼很快漫上了紅暈,“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現在的一切,你恨我父親強行收購了大業織造,你嫌棄我沒有能力保護不了你。你完全不顧我的感受去搭上季辰宇,你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痛苦嗎?出於報複,我很快就和陸嫚結婚,一來是我虧欠她的太多,二來那時候的我實在是太難受,你這樣傷我,我也想用同樣的辦法傷你,我以為看到我和彆的女人結婚會讓你回心轉意,可是我沒想到你已經將我徹底忘了,我不知道季辰宇對你用了什麼辦法,但是你真的已經徹底想不起我了。”

他將臉轉到一邊,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控製眼淚不掉下來,這個角度,她看到他緊繃的側臉,看到他鬢角上因為痛苦而痙-攣的肌肉。

這一切簡直太讓她震驚了,她不敢相信她真的和易傾陽相愛過,也不敢相信自己為了報仇,而拋棄自己心愛的男子。

太過震驚的一切讓她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不知道要不要默認她就是成樂樂,不知道要不要問問他有關那些她消失掉的記憶究竟是怎麼回事。○思○兔○網○

他稍稍平息了一會兒這才轉回頭來,他目光中似有痛苦似有怒火,可更多的是拋不下放不掉的無奈。

“可是,你縱使這麼無情,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你。”他突然伸手猛地將她樓到懷中,他的力氣很大,將她抱得很緊,仿若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樂樂,不想再計較過去的事情了,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帶你去一個彆人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你,我會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像是深藏在心裡很久很久的話,一直無法排遣,終於找到機會,索性完全釋放自己,什麼都不管,無所顧忌說出來。

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極重,是他對她義無反顧的誓言。

言可欣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甚至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不該推開他。

就在這時候,卻聽得門上傳來一聲巨響,兩人轉頭看去,卻見破開的門口處,季辰宇那高大的身影就如一座大山一般佇立。

他目光掃向這兩人,似乎並沒有將兩人抱在一起當成一回事,他勾了勾嘴角,略帶嘲諷的笑了笑道:“我的人輪不到易總來照顧,易總還是好好呆在家中哄老婆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沒有任何的不滿,也沒有半點怒意。

看到他出現在這裡兩個人都明顯愣了一下,易傾陽上前一步有意無意擋在言可欣跟前,因為剛剛情緒波動太大,他雙眼依舊發紅,倒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既然可欣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季辰宇輕蔑的哼了哼,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言可欣很快回過神來,說真的剛剛易傾陽的話實在是讓她太過震驚了,她如今有很多疑惑想季辰宇給她解釋清楚。

她想了想,衝易傾陽道:“易先生,你先回去吧,我有話要和季先生談談。”

她並沒有再叫他傾陽表哥,而是叫他易先生,明顯帶著一種疏離。

被她刻意的疏離刺痛,他的雙眼中難免透著難過,可他還是強壓著,衝她笑了笑道:“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言可欣現在有點煩躁,語氣就不免冷了下來,“你還是先出去吧。”

她冷然的態度就像一把無形的劍一樣刺得他難受,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道:“隻要你想跟我走,我會用儘一切辦法帶你走的。”

言可欣閉著眼,態度更是冷淡了幾分,“出去!”

可以說是非常不客氣了。

易傾陽眉頭微蹙,仿若被刺痛了一般,他呆站了許久,最終苦澀的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言,輕歎了一口氣便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季辰宇身邊的時候還是不放心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做傷害她的事情。”

季辰宇壓根不搭理他。易傾陽出去了,屋中很快就隻剩下了兩個人。季辰宇雙手插兜慢條斯理向她走過來,他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是在生氣,不過,一般他的靠近都會讓她感覺到危險,往往這個時候她都會下意識選擇逃離。

可是這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