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1 / 1)

話,我好像也沒聽過你唱歌。”

許含光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道,“那我現在就唱。”速度之快讓唐景初懷疑,他的目的並不是要聽自己唱歌,而是要唱歌給自己聽。不過她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聆聽。

是她聽不懂的詞,也不像是流行歌曲,曲調緩慢而抒情,但又富於某種韻律,有種令人沉醉的節奏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切輕鬆美好的瞬間。

等到一曲結束,她才開口問,“是俄語?”

常年在世界各地飛也不是沒有好處,各種口音唐景初都聽過,她記憶力好,即便聽不懂,也能大致明白是哪一種語言。

“是的。俄國民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許含光微笑著道,“是某個特殊年代非常流行的情歌,聽說我爺爺當年就是唱了這首歌,才追到我奶奶的。”

有時候唐景初覺得,許含光的思維實際上非常跳脫。大概就是那種普通人的腦子裡從第一個念頭推到第二個念頭的時間,他已經轉到第四第五個念頭,所以時常會讓人覺得跟不上的感覺。

這種天賦,在網球場上簡直所向披靡,因為他的對手無論怎麼算都算不過他,隻有靠著天賦硬拚。在許含光的技巧和經驗日臻成熟之後,賽場上的勝率也就跟著居高不下。

不過唐景初不需要跟上他的念頭,她擅長的是狙擊:“那你這首歌好像唱得晚了一點。”

許含光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是你要聽的。——所以,現在應該輪到你來唱了吧?”

“真的要聽?”

“當然。”

唐景初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許含光以為她要反悔的時候,柔和的曲調終於響了起來。唐景初唱的同樣是許含光聽不懂的某種小調,隻覺得節奏明快,音律感非常強,即便聽不懂內容,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

好像小時候,天氣好的日子全家人一起出遊,走在路上左顧右盼看什麼都新鮮的那種雀躍心情。

第82章

雖然唐景初在躲避媒體的追逐上一向很有心得, 而許含光更是深得她的真傳,等閒不會被人給抓到。但且不說兩人隻要參加比賽就總要麵對媒體, 其中有些媒體的邀請,也是他們根本不能拒絕的。

中國是個體製社會,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製度之內。

網球在國內發展之初, 也曾像其他的體育競技項目那樣,由國家機構負責培養並管理所有球員。然而網球是個私人性質非常強的運動, 國際比賽的賽製決定了這種安排很難實現。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采用國家扶持與俱樂部培養結合的方式。而後的十幾年中, 培養出了大批的人才, 這才讓中國網球在國際網壇上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所以現在但凡大型的俱樂部,多少都有點官方背景。在這種情況下,即便網球運動一向追求個人與獨立, 也還是免不了多少中國化了一些。

所以當國家台把邀請電話打過來, 他們並沒有多少拒絕的餘地。畢竟作為典型人物主推, 對他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是體育台的一檔節目, 訪談類型的。他們的節目台本都比較嚴肅正經, 雖然這幾年來已經開始有與時俱進的意思, 但總體還是那樣,應該不會問太私人的問題,估計也就是談談訓練,談談比賽,談談一些感想和職業規劃什麼的。”許含光這樣對唐景初總結。

然而, 他的想法雖然沒有錯,但那隻是在普通情況下。為了避免公眾人物的私生活受到打擾,尤其是家人被困擾,自然不會過多的予以報道。但現在兩人已經是夫妻,又是同時出席訪談節目,有些問題,可是繞不過去的。

既然答應了,兩人也沒有耽擱功夫,趁著比賽還沒開始,先過去錄製了。畢竟忙起來之後,再想找時間就沒那麼容易了。

兩人的職業注定了他們基本上沒空看電視,所有的相關訊息基本上都是來源於各個體育新聞網站以及各大社交平台。唐景初是到了新聞大樓之下,才對他們將要參加的這次訪談有了一點具體的認知。

主持人葉斌是個成熟知性的中年男性,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節目開始之前,他先過來做了一下自我介紹,然後跟兩人交流了一下台本,同時打了個預防針,“最近我們欄目增加了與觀眾互動的內容,咱們也要與時代接軌嘛!所以待會兒會隨機的從網絡上選擇一些問題,希望你們能理解。”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一腳踩進大坑的許含光爽快點頭,“沒問題。”說是隨機,其實就是導播那邊在大屏幕上給出問題,事先肯定是經過篩選的,所以完全不必擔心。

他既然答應了,唐景初當然不會反對,也點了頭。

為了避免傳統訪談節目那種雙方對坐我問你答仿佛審問犯人一樣的模式,訪談室的設計是當中一張圓桌,三人呈等腰三角形分坐。其中主持人的位置是正對著屏幕的頂點,唐景初和許含光分坐兩側。

訪談一開始,葉斌就用一個問題奠定了正常訪談的基調,“有一個我相信廣大觀眾都非常感興趣,我個人也很好奇的問題,不知道兩位是否能回答我。”他說著直接將兩人戴著戒指的手舉了起來,讓攝像機來了個超清晰特寫,然後才問,“你們真的結婚了嗎?”

這種沒什麼意義的問題,唐景初通常都不會理會,許含光隻好微笑著道,“我想大家應該也早就有了答案,是的。”

葉斌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開始說起了開場詞。等他將一大串讚助商的名字磕巴都不打一個的念完之後,才道,“相信從去年十月開始,所有中國人都已經對唐景初和許含光這兩個名字耳熟能詳。他們代表我們國內的網球選手,在世界級的舞台上,雙雙拿到了即便是高手如雲的國際網壇也隻有一個人曾經獲得的頂級榮譽。隻要稍微了解一下網球曆史就能知道,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

“而這份榮耀,屬於這兩位非常年輕的、前途無量的選手。今天我們將他們請到了會客室,歡迎——唐景初,許含光!”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就開始進入台本上寫著的問題,無非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習網球,什麼時候、為什麼會考慮將網球作為自己的終身職業,以及參加比賽的一些感想之類,期間穿插了一些調節氣氛的小問題,整個訪談進行得非常流暢。

很快,問題來到中段,開始詢問兩人的淵源。

“這個其實很多媒體都報道過,景初曾經是我的教練。”許含光微笑著道,“雖然不管有沒有她,我都會走上職業網球的道路。但如果沒有景初,我想我的道路會更加曲折。人人都知道我後來的教練是艾賽亞前輩,在他的指導之下,我才能迅速的在ATP中嶄露頭角。不過應該沒什麼人知道他是怎麼注意到我的。”

訪談節目就歡迎許含光這種自爆料的嘉賓,葉斌立刻振奮起精神,“那麼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事情還要從我打青少年賽的時候說起。因為在溫網拿到了青少年賽男單冠軍,之後我才算是拿到門票,開始了我的職業球員生涯。艾賽亞教練作為英國人,也正是在觀看溫網的時候注意到我。然後我去打深圳公開賽的時候,他跑來問我:你知道你的打法很有問題嗎?”

說到這裡,許含光看了唐景初一眼。葉斌立刻道,“那之前唐景初是你的教練是吧?你彆看她,看著我……你的打法有什麼問題?”

許含光又看了唐景初一眼,“就是打法更偏向於小巧,風格奇詭,兵行險招。其實我知道自己的問題,但是我當時並沒有想過要找彆的教練,就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我跟艾賽亞說:我已經有教練了。結果他居然陪著我跑去北京找景初,叫她把徒弟讓出來。”

他說到這裡,三人都笑了起來,主持人又說笑了幾句,才問唐景初,“在做教練的你的眼裡,許含光是個什麼樣的學生?”

唐景初想了想,才說,“許含光是真正的天賦型選手。我說的天賦不是指對網球的直覺和反應,雖然他在這方麵也是天才。但他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有一套自己的想法,擅長思考,進步神速。我當時就覺得,他是天生就應該在球場上綻放光彩的人,早晚的事。但他成長的速度還是令我驚訝。”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我一直記得你說的那句話:人類在本能之上,還有智慧。”許含光微笑道。他後麵還有一句話:人類進化了幾萬年,成為智慧種族,不是為了讓他用身體來打球的。不過這話說出來跟開地圖炮也差不多,許含光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說完了這一句之後,他立刻轉開話題道,“不過如果你當時肯多誇獎我幾句,我會更高興。”

“滿招損,謙受益。”唐景初道。

許含光聳肩,“所以你就打了我兩個6:0?”

“什麼6:0?”葉斌立刻插嘴問。

許含光道,“就是參加完溫網青少年賽之後,景初當時身體已經恢複,決定複出參加比賽。所以臨走之前給我上了最後一課,剃了我一個光頭。”他說到這裡,玩笑道,“有這個成績墊底,所以之後我就算在賽場上輸再多球,都能撐得住。”

“那看來唐教練的挫折教育還是相當有效的。”葉斌笑著看了一眼題卡,“兩位去年所取得的成績,足夠讓全世界的人為你們驕傲。所以這個問題雖然是老生常談,但還是要問,當時兩位是什麼心情?”

唐景初隻是微笑,而許含光則是看著唐景初,弄得葉斌一臉莫名,“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說嗎?”許含光問。

葉斌立刻搶答,“當然可以,在我們的會客室裡,可以暢所欲言。”

不過許含光一直等到唐景初點頭,才說,“當時的心情,差不多可以說是興奮得找不著北,太開心了。”

“這開心的原因不光是因為拿到了難得的榮譽吧?”葉斌立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追問道。

許含光笑了一下。

他的五官俊朗帥氣,笑起來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陽光明%e5%aa%9a的感覺,尤其是這個笑容,葉斌覺得裡頭好像多了一點什麼東西。

他琢磨著這個念頭,聽見許含光道,“其實我跟景初約定過,等我贏過她,她就跟我在一起。當時雖然是我們一起拿到年度金滿貫,但是……我年紀比她小嘛,她在我這個年紀拿到的隻是全滿貫,勉強算是我贏了。”

“再有就是,那天還是我二十歲的生日。”許含光說到這裡,雖然努力抿唇遏製笑意,但眼睛還是彎了起來,“在這裡我要感謝一下各位人大代表,舉手表決通過了一項法案,將男性法定婚齡降到了二十歲。所以拿完這個榮譽,喜歡的人追到了,又正好夠了可以結婚的年齡,可以說是萬事俱備了。”

近些年來,年輕人中恐婚的情緒非常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