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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了痂,讓他能夠行動如常。

許含光喜出望外,洗漱之後便去找趙嘉華,結果在酒店大廳遇到了蹲守的記著。

黑馬許含光受傷之後能否繼續參加比賽,這一點是媒體非常關注的。奈何昨天趙嘉華沒空敷衍他們,醫院方麵也不願意透露任何消息,他們隻得到這裡來蹲守。此刻見許含光看起來生龍活虎,能夠自如行動,立刻上前把人圍住。

因為心情好,許含光便停下來接受了采訪。

趙嘉華本來正在餐廳點餐,看到許含光出現,連忙趕過來,就聽到他對媒體說一定會出戰,立刻就急了。但話都放出去了,又不好當著媒體的麵反口,隻能在旁邊瞪著許含光,讓他收斂點兒。聽到許含光再三保證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不由頭疼。

許含光見狀,不由微微一笑。他也是靈機一動,覺得趙嘉華不會同意自己出場,索性先把消息透露給媒體。這樣對方就沒辦法阻攔了。當然,比賽結束回國之後,肯定還會有一場清算,但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許含光昨天的狀態非常令人擔心,得知他要繼續參賽,組委會方麵甚至又為他做了一次身體檢查,確定沒有大問題,這才放他上場。畢竟是青少年,如果因為一次比賽留下後遺症,那就太令人惋惜了。

決賽的對手是個英國少年,名叫霍華德,即便穿著白色的網球服,渾身上下也透著一股英倫貴族的範兒。開賽之前還特意走過來跟許含光說話,話裡話外卻都是“我不欺負病號”的意思,讓許含光十分好笑。

於是他老實不客氣的打了對方一個6-4/6-3,輕鬆奪得冠軍。

即使是許含光自己,沒來溫布爾登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最後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不過拿到了,他也覺得理所當然。

隻是,許含光沒高興多久,就開始發愁。

溫網結束,意味著唐景初很快就會離開了。

因為這個緣故,之後的冠軍晚宴和各種媒體活動,許含光都興致缺缺,走馬觀花的過了場,便收拾東西啟程回國。

唐景初這幾天比許含光還要忙碌。借著許含光奪得青少年賽冠軍的東風,唐馨將她要複出的消息放了出去,之後少不得要應付媒體,為自己造勢。畢竟她今年沒有參加過任何比賽,積分榜上已經落後許多,很多比賽都隻能等待組委會發出外卡邀請,這種時候,多在媒體上露麵,總不會是壞事。

所以直到上了飛機,她才注意到許含光興致不高。

唐景初在許含光身邊坐下,微微沉%e5%90%9f之後,便開口道,“師徒一場,等你養好傷,我再給你上最後一課。”

第27章

最後一課這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計劃, 並沒有讓許含光的心情變好,反而讓他情緒更加低落。

離情彆緒, 是許含光長到那麼大少有能夠體會到的。

他從前當然也經經曆過一些離彆的場麵,但大抵不是自己惦記的人, 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深刻的感受。但唐景初跟他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對許含光的影響卻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見。

不知不覺之間, 許含光對唐景初的態度,已經漸漸變成了敬服與依賴, 對於她要離開這件事,自然就很難接受。

但從唐景初來到嘉華俱樂部的那一天開始, 每一個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太長時間, 哪怕當時大家並不知道她的傷病還有轉好的一天。所以許含光連挽留的理由都沒有。

溫網結束,肩上那種幾乎清晰可辨的壓力消失,唐景初要走的事又令人鬱悶, 所以許含光回到家裡, 便索性借口養傷, 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原本俱樂部也好, 許光庭和趙嵐也好, 本來都打算弄個慶功宴, 但看許含光這種態度,最後隻能把趙嘉華叫回家來吃一頓飯就算了。

“他這是怎麼了?”席間趙嵐忍不住問趙嘉華,“在英國出了什麼事嗎?含光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

說到這個趙嘉華就鬱悶。原本他還打算就許含光勉強上場比賽之事教訓對方一頓,哪知道許含光先擺出臭臉,他的話就不好說了, 當下搖頭,“他的事我哪兒知道,不過估計是因為唐教練要走,心裡不好受吧。”

“這倒也是。”趙嵐想了想,道,“要不是唐教練,含光沒有這一天。”

她說著頓了頓,看了丈夫一眼,才道,“我的本意是選個好地方,請唐教練吃頓飯,也算是謝謝她這段時間對孩子的照顧。不過也不知道她那邊是否方便。”

“這事我提過,不過她要準備複出的事,這一陣有得忙,估計也抽不出時間來。”趙嘉華說。

唐景初的確是忙。

半年多沒有參賽,複出之後自然就要麵對各種各樣的事務,要進行詳細的身體檢查,製定接下來的日程,接受近期舉辦的比賽組委會詢問,以及應對蜂擁而至的媒體。雖然有唐馨在,但她自己也不能不出麵。所以從溫網回來之後,她連俱樂部都沒有回,留直接走了。趙嘉華現在也聯係不上人。

不過她的宿舍還沒有退,到時候肯定會來收拾東西,還能再見一次。

許含光自己在家裡頹廢了好幾天,等腿傷上的結痂脫落時,才忽然接到了唐景初的電話。

“到俱樂部西邊的室內訓練場來。”唐景初的言辭仍舊簡潔。

嘉華俱樂部有室內訓練場,但除非下雨天,平時基本上都是在室外訓練。因為比賽時的安排也多半是如此,平時的訓練當然也要向著這個方向靠攏。所以這室內訓練場用得很少。

驟然接到這個電話,許含光怔了很久才想起來唐景初說過要給自己上最後一課,他打起精神,洗漱之後換衣服出門。

因為擔心兒子,趙嵐這陣子在家的時間更多。見他要出門,不由驚訝。她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穿的是訓練服,便問,“這是要去俱樂部?”

“嗯。”許含光點點頭,沒有多說,一溜煙兒跑走了。

趙嵐想了想,兒子回去訓練是好事。之前他那種狀態,還真有些讓人擔憂。現在傷好了,狀態也恢複,自然也該振作起來。雖然彆離傷懷,但沒道理為一個教練一直頹廢。

許含光匆匆趕到俱樂部,從大門口跑到室內訓練場,以他的身體素質,也不由微微氣喘。

唐景初見狀,眉一挑,便問,“這段時間沒有練拳?”

許含光聽到她一口叫破自己這段時間的頹廢,頓時大為窘迫。雖然他是在家養傷不錯,但激烈的動作做不了,一些簡單的招式還是沒問題的。偏偏他的確沒有練過,彆說練拳,他就連網球拍都沒怎麼拿過。

所以這會兒被唐景初點出來之後,許含光先是羞惱得麵上一紅,繼而便是一陣心虛。

畢竟是教練,積威甚重。

但唐景初卻沒有再多說,下巴一抬,“去拿球拍,我們打一場。”

見許含光瞪大眼睛,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也沒有在意,轉身往另外半場走,一邊走一邊道,“今天打這一場,就是我要給你上的最後一節課。”

容不得許含光多想,連忙上前取了球拍,挑了網球,然後來到底線後站定。

見唐景初舉拍示意,許含光深吸一口氣,這才漸漸沉下心來。與其說是上課,不如說是唐景初在檢測他。既然是最後一課,自然要上得漂漂亮亮的。

事實上這堂課也上得夠漂亮的——對唐景初來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至於許含光,開場之後不久,他整個人就已經呆滯乃至麻木了。

不論是他自己發球還是唐景初發球,對方都隻要一拍,便能讓他根本接不住球。而且唐景初每一個球還都不帶重樣的,正拍反拍、上旋下旋、斜線內角……幾乎將球場上所有的打法都示範了一遍,而許含光毫無招架之力。

他忽然想起當初唐景初第一次在俱樂部展露實力,用左手將那位劉教練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一局。

當時許含光在旁邊看著,就有一種感覺,這是一場教科書一般的比賽,唐景初掌控全場,就連對手的反應都能夠算計到,或者說她有辦法迫使對手做出那樣的選擇!

但現在,這一場比賽比起當時不遑多讓,唐景初火力全開之下,他甚至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最能乖乖被對方牽著走。

直到最後一局打完,許含光都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兩盤比分6:0/6:0!而且十二局比賽,他一個球都沒有拿下來,六十個球全是唐景初的製勝球!

這個數據太可怕了,就算是最初剛開始學網球的時候,許含光也沒有輸得這麼慘過。這不是比賽,根本是單方麵的屠殺,他甚至連像樣的抵抗都沒能夠組織起來,就乖乖繳械投降了。

而且,他並不是因為被唐景初的勢頭嚇住,所以沒能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事實上,許含光覺得自己這一場打得遠比溫網青少年賽上拚命多了。雖然時間短了很多,但等比賽結束的時候,他卻覺得體力已經完全被消耗乾淨。

一旦察覺到這一點,許含光甚至覺得站立都顯得有些勉強。他雙膝一軟,便跌坐在了球場上。

許含光略略猶豫,便將球拍一扔,直接躺了下來,盯著頭上玻璃的屋頂發呆。

原來自己跟唐景初的實力差得還那麼遠!

不可否認,在唐景初的教導之下,許含光的進步可謂一日千裡。而且接連在外卡賽、溫網青少年賽上證明了自己,少年得意,他心裡不可能沒有一點驕傲。

甚至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應該得到了唐景初的真傳,現在實力還比不上她是肯定的,但相差應該也不會太遠,追上她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太久吧?

這種念頭雖然淺淡,隻是一閃而逝,但對許含光不能說沒有影響。否則他也不會在比賽結束之後如此鬆懈,固然因為要養傷,加上情緒低落,但覺得可以暫時放鬆一下的想法也不是沒有。

但是現在,唐景初用一場比賽讓他明白了什麼叫井底之蛙!沒有見識過那個世界,所有的想象和揣測便都顯得如此淺薄而不堪一擊!

難怪她說這是最後一課,或許自己最近漸漸浮躁的狀態,唐景初都看在眼裡,所以才會在臨走之前,給自己這麼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雖然她半個字都沒說,卻殺氣騰騰的將自己的意思徹底表達出來:許含光還差的遠呢!

唐景初走過來,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節課到此結束,希望你真的能從中學到一點東西。”

平心而論,唐景初的外貌並不是特彆出眾,因為常年在陽光下訓練,所以她的皮膚是非常健康的麥色。鼻梁很高,眼睛大而有神,五官湊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再加上渾身上下不與俗同的氣質,縱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卻也令人印象深刻。

但是,許含光好像是直到此刻這麼看著她,才終於看清楚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