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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項賽事的兩張外卡。

而許含光要參加的,是溫布爾登網球錦標賽青少年賽在中國舉行的外卡賽。

當然,中國是人口大國,為了能夠儘量公平公正的選出最優秀的青少年網球運動員,在參加外卡賽之前,他需要先參加北京站的選拔賽,取得第一名,進入決賽。

嘉華俱樂部城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趙嘉華的人麵廣,實力也不差,這樣一個選拔賽的名額,自然不需要唐景初操心。

她該操心的是怎麼給學員們做賽前指導。——知道實情無可挽回,趙嘉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嘉華俱樂部的四名種子選手都報了名。就算拿不到決賽資格,也可以感受一下比賽氣氛,為將來做積累。

說是做賽前輔導,但唐景初實際上並未刻意去做什麼,隻是讓他們跟平常一樣訓練。

趙嘉華過來看了幾趟,十分不放心,但他已經有了覺悟,唐景初外表看起來溫軟,實際上卻並不好說話,她決定的事,就算他提出異議,也根本不會更改。反倒是他自己,如果說得多了,總是被駁麵子,很有損他這個俱樂部創始人的臉麵,索性不去開口。

還要暗地裡安慰自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唐景初是有真本事的,看樣子也有信心,那就先讓她自行發揮。

許含光本來也以為唐景初會教他一點新的東西。

相處的時間已經不算短,雖然唐景初基本上沒有出過手,但許含光已經對她的實力沒有任何懷疑。而且他相信,唐景初身上的絕活兒絕對不止分格法這一項。

從前他倒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一樣東西沒有吃透就想學另一種,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樣樣都會樣樣稀鬆。

但練習了那麼久,許含光自覺分格法上已經有了些許心得,也演練得十分熟悉,賽場上漸漸找到了從前那種掌控全場之感,該是學習新東西的時候了。

畢竟外卡賽水平很高,跟他競爭的是來自全國的優秀選手。

這些選手有些是出自網球世家,有些是俱樂部招募的天才,還有些甚至是從小在歐美居住,學習最先進的網球理念和手法,每一個都是勁敵。許含光自己算是第二種,但與從小被俱樂部朝著比賽方向培養的那些選手又有所不同。要說心裡一點都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練習了幾天基礎之後,他忍不住在早上練拳的時候問唐景初,“教練,你不教我新的東西了嗎?”

唐景初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沉著的練習。

她練的並不是堂皇正大的光明拳,而是另一種更“柔和”的掌法,據她的說法,這是一門養生的功法,所以不重戰力。許含光雖然每天都能看到,但每一次還是會被她行雲流水的姿態所驚豔,總覺得唐景初在練習的時候,渾身都遊走著一股看不見的“氣”,讓她顯得與眾不同。

所以被她這樣一看,許含光不由一凜,立刻收束念頭,用心練拳。

等到收了招,唐景初才看向他,問,“你覺得自己現在掌握的東西都練好了?”

“是的。”許含光回答。他是當真這麼想,不過聽到唐景初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陡然生出幾分心虛,這語氣也就弱了。

唐景初沒說什麼,隻是道,“不急,等你拿到外卡再說。”

許含光心想就是為了外卡才要學新的東西,怎麼能不急?但他已經從唐景初的語氣裡品出了一點味道,知道她是想借由外卡賽來考驗自己所學,於是也沒有再說。

既然教練覺得自己目前所學足夠拿到外卡,那就肯定能拿到。

溫網在每年的六月底至七月初舉辦,青少年賽的時間也一樣。所以外卡賽北京站的選拔賽定在了五月的第一周,正好避開了其他重要賽事。所以留給許含光等人的準備時間並不多。

五月一日正好是勞動節,雖然隻是選拔賽,許光庭和趙嵐夫婦還是休了假,特意到現場去看許含光的發揮。

北京是祖國心臟,同時也是各種文化彙集的中心,所以網球運動在這裡發展得也十分蓬勃。本地的青少年選手人數很多,加上外地到京報名的,加起來竟然有三百多人。這些選手又有陪同前來的家長、教練等,再加上還有趁著假期慕名過來觀看比賽的觀眾,使得球場上看起來熙熙攘攘,十分熱鬨。

唐景初帶著四個學員簽到,拿到了賽程安排,正要去尋找位置,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位被嘉華俱樂部開除的劉教練。

對方似乎也是帶著學員過來參賽的,身後跟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一男一女。

見到他,唐景初就想起了自己當初剛到俱樂部時被挑釁的事。可惜那件事趙嘉華查來查去,最後還是沒什麼眉目,隻能不了了之。現在看來,這位劉教練在離開嘉華俱樂部之後竟然混得還不錯。

唐景初越發好奇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了。

不過這種比賽場合,她沒有多想,將這件事記下,打算回去找人問問劉教練如今在何處高就,看看是否能夠找到些許線索。至於劉教授本人,隻是彆人的棋子,唐景初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就是那麼巧,等到比賽開始之後,唐景初才愕然發現,許含光第一場的對手,竟然就是劉教練帶來的那個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外卡就是額外名額的意思。

一場正式的比賽,參賽選手通常是64人。前48人按照世界排名來決定,排名靠前(通常是前16或者前32),可以直接參與正賽。而排名靠後的選手則需要先參加預選賽,取得剩餘的正賽名額。

除了這些選手之外,剩下的名額都為持外卡參賽。而外卡名額一般是分配給那些因為傷病而導致積分下滑,不在排名之中的頂尖選手,或是是積分排名不高,但表現出色,有希望取得好成績的選手,剩下的就是一小部分通過文中這種選拔爭取外卡名額的選手。

第19章

每個參賽選手都能夠拿到賽程安排,就算劉教練一開始沒有注意到他們,現在也該知道了。

所以在兩位選手上場之後,他看向唐景初這邊,眼神十分複雜。

大約唐景初之前教訓他的餘威猶在,所以他倒是並沒有過來挑釁的意思,但卻湊到了他所帶的那個選手劉銳身邊,似乎交代了幾句什麼,劉銳也跟著看過來,然後才微微點頭。

“教練。”許含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來,轉臉去看唐景初。

“放平心態打。”唐景初卻隻簡單的交代了這一句,便轉身回自己的座位了。

許含光低頭想了想,決定如果對方不折騰,他就正常打。——不過看對方那樣子,估計也不會安生,到時候反擊回去,教練也不能怪他。

前幾個球倒是一切正常,畢竟每個選手都需要適應一下場地和器材。這才是第一場比賽,許含光打得很輕鬆。他自覺拿出五分實力,跟對麵打得有來有往,十分熱鬨。

比分很快來到了40-40,平分。而對麵似乎是試探出了他的實力,攻勢也變得越來越淩厲,每一個球都勢大力沉,非常難接。

在許含光日常訓練的隊友之中,還真沒有這種風格的選手。所以乍然碰上這種球,自然十分不習慣,失分了。

Advantage!劉銳占先,再得一分便能夠獲得這一局的勝利。

似乎是嘗到了甜頭,劉銳再次來了一個大力發球,而且這還是一個近身球!網球頂部向前旋轉,速度飛快、筆直朝著許含光飛來。

許含光身體重心後移,沉下`身體,接住了這個球。不過因為角度的問題,這個球飛得過高,一看就是會出界。所以劉銳並沒有立刻去接,而是跟著球往前移動,等待其出界。

網球呼嘯著飛回,就在快要出界的時候,球身微微旋轉,陡然一沉,險險落在了邊線上。

劉銳本以為這個球一定會出界,所以已經放鬆下來,此刻救之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球飛出,而看板上的比分重新回到了40-40,平分。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這些但這個球雖然接到了,許含光卻也不是毫發無傷。

網球這項運動對膝蓋、腳踝的壓力都非常大,之前接球的姿勢有些勉強,許含光隻覺得腳跟發麻,幾秒之後才緩過來。

他踮起腳尖,轉了轉腳踝,確定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球場上跟劉銳針鋒相對沒什麼,就算唐教練也不能說什麼。但如果因此受了傷,那樂子就大了!許含光不確定自己的水平是否真的足夠拿到那張外卡,但決賽資格已經被他視作囊中之物,要是第一場就受了傷,那真是個大笑話。

為了速戰速決,同時也是為了給這個劉銳一點教訓,許含光立刻打起了精神,連續來了兩個ACE,贏得滿場掌聲的同時,也拿下了這一局。

兩個年輕人一開始就打出了火氣,接下來自然更加不客氣。

劉銳仗著力氣大,發出來的球力道十足,許含光就算接住,也會被震得手腕發麻。但是除此之外,劉銳其他方麵表現平平——至少在許含光看來如此。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給許含光製造了很多麻煩,有兩次許含光甚至差點兒受傷。

明明實力遠勝對方,最後贏得卻並不輕鬆。

這讓許含光非常挫敗。他不由得想起唐景初跟劉教練的那一局比賽。當時唐景初用的是不甚熟練的作收,但卻幾乎有種將劉教練玩弄於鼓掌間的感覺,甚至就連對方的反應也在她的掌控之中。

許含光陡然意識到,在球場上,自己跟唐景初之間的差距還很大。這不僅僅是因為技術,更是因為許多其他更複雜的原因。他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許含光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劉銳更是快氣瘋了。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力氣大不到哪裡去。劉銳仗著這份好力氣,在同齡人中幾無敵手,之前的成績也可謂是十分耀眼。這一次他對外卡虎視眈眈,卻沒想到資格賽首輪就直接淘汰出局。

而且淘汰他的還是那個教練交代他要“教訓”一下的小子。

許含光回到場下,有些心虛的站在唐景初麵前,等待她的點評。唐景初的臉色倒是很平靜,但正因為這樣,許含光才覺得惴惴不安。他站了一會兒,唐景初才抬起頭來問,“你覺得自己發揮得怎麼樣?”

“很糟糕。”許含光道。

“比賽之前我怎麼說的?”唐景初問。

“放平心態打。”許含光低頭回答。

唐景初瞥了他一眼,“那你做到了嗎?”

沒有。

許含光立刻低頭認錯,態度誠懇,至於以後究竟能不能改,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資格賽持續了四天時間,李蕊等人相繼被淘汰,不過成績並不算差,已經達到了他們自己的預期。許含光則順利進入了半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