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徐文浩：“……”
如果用遊戲打比方。對他而言，各個“小世界”是不同遊戲副本,塔內則是“休息區”。對於玩家而言，休息區也意味著現實。
莫恩與秦飛固然強大，到底不過是NPC。按理來說不該衝破“副本”來到“現實”。
然而現實卻這麼發生了。
不僅是莫恩，秦飛也出來了。並且樣貌都發生了些許變化。
應該怎麼想。
難不成塔內不過是一個更大“遊戲副本”？
徐文浩陷入沉之中。這時腦瓜子被彈了一下，他猛然回神，忙伸手捂住額頭。
好痛！
“白癡，彆想這麼複雜。”秦飛收回手，“塔內外是一個整體，我們能出來也不奇怪。”
徐文浩一驚。
果然，秦飛也知道“塔”。對方對自身身份認知很清楚。
但塔內外是一個整體，這句話是什麼意。
對boss而言，小世界究竟意味著什麼？
就像他們玩家把小世界當作遊戲副本一樣，對boss而言那也不過是個副本嗎。
隻是玩家是考生，而boss……則是出題人。
徐文浩：“《伊甸島》是你出題？”
“題？”秦飛像是覺得這個形容很有趣，挑眉，“可以這麼說。”
徐文浩：“所以，小世界是被你們創造出來。”
“錯。”
秦飛道，“它們確是被創造出來，但不是被我們。”
那就是類似於總考官人物？
徐文浩覺得自己越來越逼近真相：“是誰。”
那個存在，肯定就是把他們拉進這裡幕後真凶。
秦飛抓了下徐文浩頭發：“你遲早會知道，但現在還太早了。”
徐文浩有些失望。看來對方並不準備告訴他。
“總之，那家夥好像在計劃什麼。”秦飛站起身，“讓我也摻一腳吧。”
那家夥，是指莫恩麼。
徐文浩不太確信。
這時，他瞧見秦飛轉身麵向自己。黑暗之中，隻窗外微光灑進一點兒光輝。
男人身形高大，雙手隨意抄著兜，在徐文浩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之後可能會發生很有趣事。到時候無論你怎麼選，”他彎下腰，一雙綠瞳直直盯著徐文浩。
“老子都會幫你一把。”
.
丟下這句，秦飛便離開了。
一如出現時那般，離開時也悄無聲息。
徐文浩呆坐在床上，還在消化秦飛說話。
剛才說明讓他更加了解了這個世界，也讓他更加混亂。
他原本以為自己跟其他人一樣、隻是被莫名卷進來無辜者。可是莫恩計劃，還有他剛才做過夢……
夢裡小孩兒跟莫恩會是一個人嗎。
徐文浩不太能理解。夢境裡明明是現實，可莫恩卻是這個世界NPC。隻是巧合重名？
“……”
不，徐文浩並不覺得這場夢是假。
這更像是回憶。而在做這場夢前，他完全忘記了小時候被人販子綁走事。
他當時10歲。說起來就是在那之後進兒童福利院，說明他是被救出來了。
那麼，那個叫莫恩孩子呢。
在徐文浩11歲以後記憶中，再未出現過這個孩子身影。
門邊傳來動靜。徐文浩循聲望去，有人走了進來。
“先生？”
看見坐在床頭徐文浩，黑發青年頓了頓，“抱歉，吵醒你了。”
徐文浩連忙道：“不、沒有。我剛剛就醒了。”
房間燈被點亮。暖黃色光芒充斥了簡陋房間。
“先生又做噩夢了？”
莫恩走近坐到床邊，抬手正要幫徐文浩擦汗。手卻頓在了半空。
難道發現什麼了？
徐文浩咽了口唾沫：“怎、怎麼了。”
“……”
莫恩手伸過來，指腹觸上徐文浩額頭，輕聲道，“這裡紅了。”
徐文浩想起來了。
剛才被秦飛彈了個腦門。那家夥絕對是故意吧！
雖然徐文浩自認兩人並沒乾什麼出格事，但莫恩本來就討厭秦飛。再聽說那人大半夜跑進屋裡來，肯定得生氣。
徐文浩乾笑：“哈、哈哈，可能是睡懵了不小心撞哪了。”
“你怎麼出去了？”他轉移話題。
問這話時候，徐文浩忽然聞見一股淡淡血腥味。那氣味極淡，稍不注意就會忽略。
徐文浩忽然後悔問了剛才問題。
莫恩去哪關他屁事啊。
“有幾隻煩人蒼蠅。”莫恩偏了下頭，“我擔心吵到先生。”
徐文浩：“是、是嗎。貧民窟確小蟲子挺多，哈哈。”
絕對不是“蒼蠅”吧，要拍死多大隻蒼蠅才能留下血腥味啊！
徐文浩擔心再暴露什麼破綻、或者問出些不該問事，隨意聊了幾句便說自己要睡了。
燈關上，房間重新陷入昏暗。
哪怕是背對著，徐文浩也能感到一灼熱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閉上眼睛。
莫恩每晚都會看著他入睡。明明應該已經習慣了，明明如此。
但秦飛方才話卻不住在腦內盤旋。
一邊想著事，徐文浩更睡不著了。終於忍不住翻身坐起。
“莫恩。”
他不敢看那人眼睛，垂著頭，“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回答他是寂靜。如死般寂靜。
這份寂靜讓徐文浩坐立不安。
良久，終於聽見回應：“先生，為什麼這麼問。”
“我、我剛剛做了個夢。”徐文浩撓頭，“好像夢見你了。”
他想讓氣氛緩和一點，笑著看向莫恩：“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你彆在……”
話說半截，便卡在了嗓子眼。
很冷。黑發青年眼簾垂下，赤紅色眼眸是掩不住冷意。
雖然沒有朝著自己。徐文浩卻覺得整間房蔓延上了冰層，一切事物都被凍結。
包括自己。
他僵坐在床上，動彈不得。
為、為什麼？他問了什麼不該問話嗎。
徐文浩想要叫莫恩名字。但哪怕是這簡單兩個字也卡在了喉嚨裡、遲遲發不出聲。
少頃，他見莫恩抬起了眼，已恢複如常。接著傾身過來，手撫上他眼睛。
視野變黑，硬質皮革手套按壓在眼球之上。
“對不起。”
他聽見莫恩輕聲道，“先生，早點睡吧。”
.
莫恩沒有回答他問題。
聯想昨晚對方態度，徐文浩也不敢發問了，權當無事發生。
而這天還得知了一個消息。
有人死了。
徐文浩剛升到2F，並沒有認識人。而在去商店途中發現許多人圍著一處地方，裡邊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具屍體。
徐文浩發現，其中一人他還見過。正是昨天跑來說要幫他引路那人。
所有人屍身冷硬，麵露驚恐，仿佛死前遭遇了無比恐怖事。而數隻蒼蠅圍繞其上，嗡嗡作響。
徐文浩沒來得及細看，便被莫恩拉住了手。
“先生，那邊很臟。”
“啊、好。”
徐文浩不敢反抗莫恩，任由自己被拉著走。
途中聽見圍觀人群話。那些人並不顯得悲傷，反倒幸災樂禍。
“啐，終於死了。敲老子那麼多錢。”
“惡人自有天收，遭報應了吧。”
“他們身上積分怎麼辦，能不能直接搶了？”♂思♂兔♂網♂
是莫恩殺嗎。
徐文浩抬頭，看向側前方黑發青年。
這個角度僅能看見形狀好看耳廓與下巴。莫恩臉實在無可挑剔。
明明跟這麼漂亮人在一起，徐文浩卻隻覺得可怕。
不是因為莫恩殺了那些人。
他大概能猜到，肯定是因為那些人意圖不軌莫恩才動手。
隻是……
他實在猜不透，莫恩究竟在想些什麼。
.
休息幾天後，徐文浩便準備第二次出塔了。
2F貧民窟雖然要比1F牢獄好上不少，但商店道具實在太少。加之這裡無人管束，玩家們都無法無天。隔三差五就會出現鬥毆，目是為了搶奪積分。
比起冒險出塔，對部分玩家而言殺人倒是更容易事。
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徐文浩覺得自己腦袋遲早會壞掉。
臨出塔前，還剩最後一件事。
之前買限定技能卡他還沒撕開。由於隻有一張，他一直留到了現在。
雖然什麼時候撕開都不會影響結果。但這就像是薛定諤貓，隻要他不用，就不能排除這張技能卡是超級炫酷技能可能！
上次來了個“乙女小商店”。拜托了，這次給他一個帥氣技能吧！
徐文浩撕開卡片。
【獲得限定技能：好感度查詢小管家】
【技能描述：你還在為猜不透他心而每日不安？你還在為不小心就說錯一句話而鬱鬱寡歡？好感度查詢技能，你貼心小管家~】
【將他對你好感度具象化，隨時掌控他對你情感變化。和你小管家一起，一起把他好感度升至頂峰，牢牢把控他心吧！】
【ps：該技能僅對可攻略對象生效】
徐文浩：“……”
你妹小管家！
這都第三個小世界了，都沒出現一個能提升他實力技能！
好感度查詢，他需要嗎，需要嗎。
他可是通關了上百個乙女遊戲男人。哪怕某些乙女遊戲自帶好感度查詢功能，他也從來不去看。
一是影響遊戲趣味性；二是他即使不看，也能保證遊戲走向HE。
所以這個技能對他而言，唯一用處就是能提前確認“可攻略對象”。
這個技能與他個人任務相輔相成。個人任務讓他攻略boss，那麼這個“可攻略對象”就隻能是boss。
換言之，遊戲前期他不用再費工夫去找boss是誰。
而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用處了。
許是看徐文浩麵目猙獰，莫恩投來詢問目光。
“沒、沒事！”
徐文浩抹了把臉。
臨出塔前最後一搏卻是這個結果。
那麼下個小世界該怎麼辦。既然莫恩會跟來，很可能又會遭遇之前那樣修羅場。
這不是最重要。
最重要是，莫恩想殺了boss。
所以為了自己任務，儘可能、他不能讓boss跟莫恩照麵。
.
身處深山老林。夜已深，能聽見蟬鳴。地上滿是枯葉，淹沒了小徑。大概很久沒人來過這裡。
徐文浩立在叢林之中。莫恩不在。
聯想上回兩人搭在同一艘船上，隻相隔數十米。他沒敢放鬆警惕，掃視一圈周圍，確認沒人後才鬆了口氣。
可能跟上次風浪一樣，他和莫恩因為什麼緣由給分開了。這是上天給他機會。在跟莫恩重逢前，儘快解決boss。
老實說上一個小世界修羅場，他已經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