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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撫上他的後背,他整個人陷入一個涼絲絲的懷抱裡。

這四腳蛇還委屈:“阿清,我的幻覺裡為什麼沒有你?”

尚清心想我怎麼知道,隨即甩出一摞符紙,將身後的玄術士們叫醒。

玄術士們醒來後臉色就是一變,雲虛道長歎道:“好陰毒的幻陣!”

邵言也一陣後怕,他看見自家妹妹考上了理想的大學,找到了喜歡的工作和男友,一切都是他最想要的生活,要不是尚清把他叫醒,他還不知道要在裡麵困多久。

一群人齊齊向尚清道謝,這次真是差點栽了。

尚清擺擺手,和傅斂知一起去拆了那幻陣,這才露出小院的真容。

隻見本來平平無奇的小院,頃刻間變得像盤絲洞一樣可怕。院子中央的旗杆上,竟然掛著一張人皮帆,各種器具和飾品,也全是人骨製成。

整個小院怨氣衝天,即便是好好的人,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恐怕也變得不正常了,更何況是天仁會這群瘋子。

既然玄術士們都醒過來,天仁會那群人便沒有了還手之力,一個兩個都被活捉了。

在外麵擔驚受怕一整天的遊明池,終於接到通知前來抓人。

這次行動,他們總共抓到了六十多個天仁會成員,其中光是高層成員就十幾個。還有在外麵的,之後也會發布通緝令。

但讓尚清遺憾的是,那個榮商並沒有被抓。他跟著遊明池審問了幾個人,發現就算是天仁會高層,都沒有幾個人認識榮商。

也或許,他們本來認識,又忘了。畢竟,如果榮商真是他猜得那人,抹去幾個凡人的記憶毫無困難。

總而言之,天仁會被一網打儘,行動圓滿成功。

尚清和傅斂知,跟玄術界前輩們密談一整晚,第二天各自打道回府。

……

某處密林間的山洞裡。

一個黑袍人輕柔道:“他們走了?”

地上跪著的人顫顫巍巍道:“是,一切都和您的計劃一樣。”

黑袍人歎道:“終於到了這一天了啊,我等了太久了……那兩個人呢?”

地上的人趕緊道:“那兩個人的修為,屬下看不透,也不敢跟的太近。不過,他們應該沒發現什麼。”

黑袍人笑,“沒發現什麼?嗬……”

地上的人狠狠一哆嗦,趕緊低頭,額頭緊緊貼在地上,擺出最卑微的姿勢。

“你怕什麼?”黑袍人揮手將他扶起來,“你對我還有用呢……來,再去幫我辦件事……”

……

眨眼間便是兩個多月過去。

這幾個月來,時不時傳來天仁會有人落網的消息,尚清剛開始還有精力關注,後來便沒有了——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期末考試了。

這學期逃課太多的尚大師,不得已再次祭出了清神符大法……

好在,艱苦的考試周之後,就是大學生們期盼已久的寒假。大家回家的回家,旅遊的旅遊,也就兩三天功夫,學校裡的人就少了一半。

尚清他們專業考的完,他考完最後一科出來,都沒來得及和同學們打招呼,就急匆匆跑出了教室。

一直跑到走廊角落裡,尚大師才回頭,對著身後的空氣踹了一腳,“再胡鬨去睡書房!”

四腳蛇用尾巴把人纏得緊緊的,嘴上還委屈,“阿清,你都一個星期沒理我了……”

尚清掙了下,沒掙開,也確實有點心疼,都說龍性銀……咳咳。

他一邊放任,一邊心想:要是有一個人看見,他就把這破蛇燉成湯!

他也是想多了,傅鬼王哪舍得讓彆人看見,那隱蔽結界早罩了一個又一個。彆說人了,連蒼蠅都看不見。

而另一側,白美琪宿舍四人跑過來東張西望,一個舍友說道:“奇怪了,明明看見尚清大神是往這裡跑的,怎麼追過來就不見了?”

白美琪不開心,“跑得也太快了,還想請他吃飯呢!”

王亞男安慰道:“下次吧,不急這一時。聽說他家就住在學校對麵的小區,可能是回家有急事。”

白美琪沒辦法,隻好點點頭,四個人這才往學校外麵走去。

四人明天就要離校了,今晚是節前最後一次聚餐。為了照顧王亞男的經濟狀況,四人選了一家很實惠的平價飯店。就算是最挑剔的白美琪也沒說什麼。

幾人吃完飯,第二天,淩晨三點,王亞男就悄悄起床,帶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輕手輕腳出了門。

早上六點,她坐上火車。為了省錢,這是她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回家。

懷中的包裡,是她給媽媽買的衣服和吃的。她媽媽一輩子沒出過那個小山村,她帶這些回去,想讓媽媽開心一下。等她兼職賺錢再多一點,就把媽媽接出來,她們母女兩個,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

臘月二十八,京都下了冬季以來第一場雪。舅舅派人來接尚清回遊家過年,尚清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傅斂知,還是拒絕了。畢竟,他現在也是有家的人了。

臘月二十九,倆人去超市采購年貨,沒搶過喜氣洋洋的大爺大媽們,最終隻帶回家兩包速凍水餃。

還是隔壁鄰居看他們可憐,抱著扶貧的心思給他們送了一摞福字。

尚清拿著福字左看右看,說道:“福神都去仙界了,貼福字還管用嗎?”

傅斂知說道:“就當應景吧,彆人都貼的。”

倆人就開始貼福字,結果用力過猛,差點把門框拆下來,嚇得小靈貓嗷嗷直叫喚。

臘月三十,傅鬼王看著家裡破破爛爛的門窗,歪七扭八的福字,簡直受不了這個委屈,直接去外麵抓了個大廚的陰魂回來,做了一桌熱氣騰騰的年夜飯。

除夕夜,外麵傳來笑鬨聲,傅斂知端起杯子,熱氣氤氳中,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阿清,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尚清眼中帶著笑意,“萬事如意。”

兩人之間淡淡的溫馨,就連看傅斂知恨不順眼的小靈貓都不願意來打擾。

然而,同一個年節,有人過得順心如意,有人則生不如死。

王亞男回家之後,見到媽媽的開心還沒過兩分鐘,就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

她媽媽不會說話,而且左腳有些跛,但這並不妨礙她對女兒的愛。趁著丈夫還沒回來,她把女兒帶到廚房裡,仔仔細細看了半晌,然後一抹眼淚,比劃了一個消息。

王亞男一看,臉色就變了,“什麼!他給我談了一門親事?”

媽媽也很著急,比劃的動作越來越大,【他要把你嫁給隔壁村那個傻子,人家給了他四萬塊錢!我想悄悄找人給你打電話,被他發現了……小囡,你快走,趁他還沒回來,你趕緊走!】

王亞男眼圈一紅,抬手拂過媽媽的額頭,那裡有一道剛剛結疤的傷口,“這是不是他打的?”

媽媽把握住她的手,【媽媽沒事,你快點……】

外麵門響了。

母女兩人都是一愣,卻沒辦法,隻能起身出去。

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走進來,看見許久不見的女兒也沒什麼好臉色,隻是狠狠啐了一口,“賠錢貨,晦氣!去,給我打盆水洗腳!”

王亞男深吸一口氣。

在正常的世界裡呆久了,她都忘記自己原本是處於地獄中。她默默走出去,到屋後村裡的水井處打水。

她這些活,雖然現在是冬天,卻也不覺得多冷。

水井旁邊是一道牆,牆那邊有人正在閒聊,一個人就說道:“王家那個小囡命可真硬啊,她爹剛把她許給隔壁村那個傻子,那傻子昨天就淹死了!你說這麼冷的天,一個傻子往河邊跑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啊,你說誰家讓姑娘去上大學?咱們村也就她了,上到大學,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王亞男聽得愣神,手一滑水桶掉進井裡,她趕緊用繩鉤撈上來,心裡卻一陣僥幸:雖說那傻子很可憐,但是……那傻子死了,她就不用嫁了!也不用在這大冬天離家出逃!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果然,就想王亞男想的那樣,之後幾天,她爹出了看著她罵幾句晦氣,便再也沒提過嫁人的事情。

王亞男鬆了口氣,隻要能熬過這二十幾天,等開學之後,她就能走了!

時間一晃來到除夕。

王亞男她爹好吃懶做,家中裡裡外外全靠她媽媽打理,自然過得不甚好,年夜飯也隻有一個肉菜,還是一個親戚送的。

然而,這天,她爹從外麵回來卻滿臉喜色,像是得了什麼好處一般。

王亞男並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開心,但心裡委實鬆了口氣,畢竟他要是不開心便又要打人了。

除夕當夜,他爹在桌子上喝酒,和前來拜年的人聊天,王亞男便在廚房看火。夜漸漸深了,她有些困,便趴在膝頭小睡一會兒。

然後就感覺有人摸她的脖子,她一驚,猛然起身,發現她爹兩隻手正掐在她脖子上!

也是從小被打的本能反應,她一手抄起燒火棍抽了過去!

她爹被抽的一個趔趄,看著她神色莫名。

王亞男深呼吸幾下,啞著嗓子問道:“你乾什麼?”

外麵傳來細微的撞擊聲,她側耳聽了下,一驚,“你把我媽關到豬圈了?這麼冷的天,你想凍死她嗎!”

說著就想跑出去把媽媽放出來,卻被她爹攔住。

她爹一把拉住她胳膊,用力往牆上一甩,抓住她的頭發就要往牆上撞去!然而,在即將撞上的時候,他又動作一頓,似乎忌諱著什麼。

王亞男拚命掙紮,皮膚都磨破了,才總算掙脫出來,心中已經大驚,“你要殺我?為什麼?”

她爹嘿嘿一笑,昏暗的燈光下,仿若惡鬼,“我生你這個賠錢貨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你嫁人時候的嫁妝?活人嫁不成,還能配陰婚呢!彆說,你這賠錢貨還挺值錢,人家給了我四萬!倒是得小心點,有傷口就不好看了……”

王亞男深吸一口氣,她已經不對她生理意義上的父親抱任何希望,卻沒想到他能惡心到這個地步!

把活生生的女兒殺了配陰婚,他怎麼做得出來!

她竭力周旋,啞著嗓子說道:“我也能賺錢,我現在在京都,每個月能賺好幾萬,你彆殺我,我以後每年都給你四萬。”

她爹一愣,很明顯心動了一下,然而看著她的表情,又笑了起來,“死丫頭,就你能賺好幾萬?你怕是去陪那些有錢人睡覺都沒這麼多錢!想騙我,你還嫩著點!”

說著,他不顧對方的反應立刻撲了上來!

王亞男力氣比他小,不敢硬抗,急中生智掀開鍋蓋,舀了滾燙的一瓢水潑了出去!

隨即扔了瓢就往外跑!

身後傳來男人痛呼和怒罵,王亞男不敢回頭,拚命跑,冬天的風刮在臉上,冷得像刀子一樣。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來,冰的皮膚針紮一樣疼。

她狠狠揉了揉眼睛,不敢遮擋了視線。

豬圈裡,瘦小的女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