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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晉身子一僵,回頭看去,隻見那屏風上一片翠竹圖,哪還有什麼侍女?

他登時冒出一身白毛汗,哆哆嗦嗦開始掏手機,尚大師救命啊!他又撞鬼了!

而此時,被他呼叫的尚大師正好接到一通電話。

對麵的人用一種“我要殺你全家”的語氣,說道:“我是傅博仁,傅家家主,請你和我見一麵。”

第65章 封印 “啊啊啊啊——鬼啊——”……

古色古香的房間裡, 男人彎下腰,從銅盆裡撩起水淨手。

旁邊的副將遞過帕子,粗聲粗氣說道:“將軍,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逼你交出兵權?”

男人微微搖頭,輕輕歎了口氣。將帕子掛到架子上的時候,他不經意間一低頭,隻見水盆裡照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極其美貌的女人,眉如遠黛、眼含星波, 朱唇不點而紅……她含情脈脈看著注視她的男人,露出一個羞澀地笑容。

然而,隨著她一笑, 臉頰上的血肉一塊一塊掉了下來……

“啊啊啊啊——鬼啊——”

樓晉嚇得倒退幾步,差點摔倒,也顧不上正在拍戲了,抱著副將大喊:“有鬼!”

導演趕緊喊了卡跑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那女鬼又來了?”

樓晉眼含熱淚,握住導演的手, “救命啊導演!我必須要請尚大師來看看, 要不然這戲我拍不下去了!”

導演大手一揮, “請!現在就請!我給你報銷!”

樓晉再次掏出手機打電話。

之前他撥打尚大師電話,結果對麵正在占線。當時正在拍他的戲, 他不好意思讓劇組那麼多人等他,就硬著頭皮上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那女鬼有在很認真的針對他。

盧明濤的事情解決之後,徐特助就離開劇組回去工作了,所以不知道女鬼的事情。

但其他男女演員、包括劇組工作人員, 有一個算一個全加上,沒有一個人見過這女鬼。

她好像隻出現在樓晉麵前,而且隻出現在拍戲現場。

現場有水,她就出現在水麵上;現場有鏡子,她就出現在鏡子裡。搞得樓晉快要得反射麵PTSD了!

終於,電話接通又掛斷,樓晉已經平靜很多,他說道:“尚大師說他下午就能來。”

導演一拍大腿,“小劉,快!你去城裡定個好一點的館子,我要請尚大師吃飯!”

黃永家也湊上來,“算我一個!算我一個!導演,我那裡有一瓶好酒,我一會兒帶上。”

白嘉實耳朵尖,立馬說道:“我讓我爸空運點新鮮羊腿過來,大口吃肉才爽嘛!”

三人說的熱火朝天,樓晉在一旁差點哭出聲,心說:你們可做個人吧!

下午三點多,正是天最熱的時候,尚清終於趕了過來。

他一下車,導演一個箭步就竄了過來,“尚大師是吧?幸會幸會!”

尚清一頭霧水和他握手,幸會啥玩意兒?

黃永家和白嘉實也不甘示弱,硬擠也要擠上來,好像摸一下尚清的手能占多大便宜似的。

樓晉忍無可忍將尚清擋在身後,“乾什麼呢乾什麼呢!尚大師是來救我的,你們這是乾啥!還要不要拍戲了!”

他堂堂一個視帝,往常淨被保安擋著了,這還是頭一次擋彆人。一邊帶著尚清往裡走,一邊將盧明濤的事情一說,這才說起女鬼的事兒。

尚清對盧明濤的事情不感興趣,反倒聽了女鬼的事,問道:“她是隻在你拍戲的時候出現?沒在你的休息室出現過?”

樓晉想了想,“也不能這麼說吧,應該說,她隻在拍戲現場出現。有時候,我在等戲的時候她也會突然冒出來。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劇組的道具出了問題。”

導演這時候湊了過來,“尚大師,我們劇組不缺錢,所以道具做的十分精良。但是,即便再精良,那也隻是仿品而已,我們又不是用了真古董,真想不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也犯愁,這次拍攝實在太不順利。先是出了個盧明濤,又碰上鬨鬼,改天他得找個廟拜一拜。

尚清平靜道:“這很正常。盧明濤動用邪術害人,使得本地邪肆之氣旺盛,很容易招惹一些孤魂野鬼過來。加上你們又是在拍戲,有些陰魂分不清戲裡和現實,鬨出些事來也無可厚非。”

幾人說著話來到了拍戲現場。

知道尚清要來,導演提前給全組人放了假,現場現在隻有他們幾個人,外加一個攝像師。

攝像師曬得烏漆嘛黑,舉著鏡頭衝尚清傻笑。

導演小心翼翼解釋道:“那個,尚大師,我是第一次見到驅鬼。我想著,您要是不介意,我能不能拍下來?”

尚清搖搖頭,“不介意,你自己不害怕就行了。”

導演先是高興,隨後又摸腦袋,問樓晉:“我害怕什麼?”

樓晉看他,“是吧?我也覺得,傻子一般不知道害怕來著。”

導演:???

尚清沒管幾人鬥嘴,他圍著場地轉了好幾圈,忽然問道:“她隻出現在這個地方?”

樓晉肯定點頭,“沒錯,我隻在這裡地方見過她。”

尚清皺眉想了想,又問道:“她每次出現的時候,你是穿著自己的衣服,還是穿著戲服?”

“好像……”樓晉猶豫一下,“好像都是戲裝?”

導演和黃永家、白嘉實都給他點頭作證,白嘉實還補了一句:“樓哥每次慘叫的時候,穿的都是將軍盔甲,摔倒的時候聲音特彆響!”

樓晉:……我可謝謝您嘞!

尚清說道:“去換上戲服。”

“啊?現在?”樓晉有些不解,卻還是翻出自己的戲服。他在戲裡大部分時候都穿著盔甲,加之他身材高大,頓時顯得十分威武。

就在他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尚清拿出一枚符。

那一瞬間,在場幾個人都發現有什麼東西變了。

他們明明還是在劇組的拍攝場地,但四周景象突然就虛幻很多,也……古舊許多,就好像蒙上了一層古裝劇濾鏡。

遠遠的,響起了隱隱約約的唱戲聲:“聞君戰沙場~~~妾攜酒一觴~~~~”

……

“君呀~~~何時歸故鄉~~~~”

“何時歸~~故鄉~~~”

咿咿呀呀的戲曲聲裡,樓晉忽然聽到有人叫他,“明郎~”

樓晉回頭,他身後,站著那個嚇唬了他好幾天的女鬼。

女鬼見到他十分欣喜,有些激動的整理發絲和衣裙,“明郎,你……你回來啦?”她上前一步,“明郎,你何時回來的?是回來找我的麼?”

樓晉一看見她,就想起她臉上一塊塊往下掉肉的模樣,忍不住後退一步,“你……不要過來!”

女鬼立刻止住腳步,強笑道:“明郎,我,我不過去了。你……你不要走。”

“呃……”樓晉頓覺尷尬,這女鬼要是上來就乾還好,現在她伏低做小的,讓他咋整?

他四處打量,小聲喊道:“尚大師?尚大師?你在哪?你不出來捉鬼嗎?”

悲喜符幻境之外,尚清拿著陰陽鏡,導演幾人正圍著他看。◎思◎兔◎在◎線◎閱◎讀◎

眼見女鬼出來,導演還評價了一句:“這姑娘上鏡肯定好看。”

尚清則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女鬼,說道:“問問她,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死的時間太久,可能有些事情記不清了,不要刺激她。”

樓晉耳邊能聽見尚清的聲音,但卻看不見他人在哪,登時表情一垮,“啊?又讓我演戲啊……”

尚清就給了他倆字:“快點。”

樓晉歎氣,回身對著那女鬼說道:“你,你怎麼在這裡?是在等我嗎?”

女鬼見樓晉願意跟他說話,立刻開心起來,手裡的帕子緊張地絞來絞去,聲音軟軟地說道:“明郎,你忘啦,你告訴過我你很快會回來的。”

她望向樓晉的目光俱是情誼,“時間太長啦,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我是清月樓的戲子,你是蘇家小公子。你跟著友人來清月樓,聽我唱了一曲《錦繡來》,從那之後……”

女鬼臉頰緋紅,繼而又歎了一口氣,“你想給我贖身,但是蘇家不同意。不過後來,”

女鬼眼睛亮亮的,“後來,你找到我,說是為了讓你父母同意,你決定去從軍,報效國家,還要掙一份軍功回來!這樣,就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

樓晉了然,幻境外麵的幾人也聽明白了,黃永家說道:“她穿的好像是大琪朝的服飾,大琪朝有姓蘇的將軍嗎?”

導演搖頭,“沒聽她說情郎一直沒回來嗎?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隻怕是,戰死沙場了吧?”

這時,就聽尚清冷笑一聲,再次說道:“問問她,你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樓晉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問道:“我走了之後,你就一直等我嗎?”

女鬼點點頭,帶著幾分少女的嬌嗔,“你讓我等你的呀!”

“不過……”她表情低落下來,“我等了你很久,媽媽讓我接客,我不願意。她就,就把我賣給了張家的老爺。”

她表情淒慌起來,“對不起明郎,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媽媽,但她……還是、還是把我賣了。她、她還說,她還說你根本就沒去從軍,一直留在蘇府,還說你要娶妻了!”

“我不信,你怎麼會騙我呢?你對我那麼好,一定是、是媽媽看錯了!轎子抬著我去張家的時候,我跳了下來,我想跑去蘇府看一看……可是,可是我還沒等跑到蘇府,就被張家的下人追上了……”

女鬼嬌美的外貌開始改變,血水從她身上滲出來,堪稱是遍體鱗傷,她就像是被人亂棍打死的一樣。

“不過還好,”女鬼抬起臉,依然笑著,“我一直、一直都沒看見你哦,所以,你肯定是去從軍了吧?”

她看著樓晉,欣喜中帶著一絲討好和忐忑,“明郎穿上盔甲,越發威武了。”

幻境瞬時改變。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癡情的戲子被亂棍打死,長長的血跡拖在身後,她手往前探著,臉朝向那朱紅色的大門。哪怕是爬,她也想爬到台階上看一眼。

宅府之內,勳貴小少爺正在試穿喜服,合府掛滿了紅燈籠,喜氣洋洋地迎接著不久之後的婚禮。

半空中,有隻白頭翁扇翅而過,吹散了一段對話。

“三少爺,清月樓那個女人要不要處理掉?被少夫人知道了,總歸不好。”

“算了,本少爺心軟,不願意沾人命。你給清月樓說說,他們知道怎麼做。”

“是。少爺確實心軟,那些地方的女人隻是圖財罷了,也就是少爺,願意和她們玩一玩情情愛愛的遊戲……”

幻境破碎。

樓晉還沒回過神,氣憤地衝女鬼喊:“這就是你說的明郎?他騙你呢!你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