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身上沾了不少灰塵,不由笑道:“您還是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否則老板該心疼了。”
自家人不用客氣,尚清跟著他上車,又給周夫人打了個電話。周夫人在那頭又哭又笑,說要親自來接圓圓。
遊家老宅自然十分恢弘,無論是從麵積上還是從時間上,都不是周家那所宅子可以比擬的。
尚清在遊家住了一晚上,發現遊家所有人都對他很客氣。那種客氣,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他不由得腦補了一下,舅舅為了他敲打這些遊家人、還有下人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好笑。
第三天下午,遊延慎終於回到遊家,舅甥倆總算見上麵了。
遊延慎關心了一下他的身體,才說道:“我查了一下,那個彆院的主人。”
尚清心中有所猜測,“是誰?”
遊延慎:“那個彆院表麵上是一個長途車司機的。而這個司機的叔叔,是傅家的管家。”
尚清了然:“果然。”
傅家,傅斂知的本家。
他又問道:“舅舅,您能給我講講傅家嗎?”
遊延慎自然不會拒絕,他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傅家是京都第一大家族,他們家很奇怪。”
尚清正等著他舅舅說哪裡奇怪,就聽對方問他:“你知道遊家是靠哪個行業發家的嗎?”
尚清想了想,“珠寶?”他記得之前舅舅回憶媽媽的時候跟他說過,還說媽媽在珠寶鑒定和珠寶設計上十分有天賦。
遊延慎點頭:“遊家靠珠寶行業發家,隨後又踏足了時尚產業、娛樂產業以及新興的新媒體產業。這些行業不說關聯很大,但至少發展路線是很清晰的。”
“而京都第三大家族風家,他們早先是靠房地產起家,以前京都十個小區裡,至少有三個小區是風家規劃建造的。後來風家上一任家主去世,風準在做生意上沒有天賦,風家產業縮水許多。”
“再後來,風準和淩家小女兒淩越越結婚,將產業交給淩越越打理。淩越越發揮自己的長處,帶著風氏集團新創了日化產業鏈,這才穩住風家的位置。”
遊延慎看向尚清,發現尚清正在乖乖聽著,眼中就閃過一絲笑意,“清清,你看,任何一個家族的發展都是有跡可循的,要符合規律。但是,傅家沒有。他們沒有起家的產業,也沒有作為支柱的行業。他們家做生意,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可奇怪的事,他們從不虧錢。或者說,他們每一筆生意,都在賺錢,而且是超出行業利潤的賺錢。”
尚清想了想,“舅舅,你就沒想過,他們家或許也和周正良一樣,換了彆人的運勢?”
遊延慎:“自從知道周正良做的事,我曾經調查過玄術界。結果發現,傅家和玄術界的關係不錯。我不是很懂你們這一行,”他斟酌著說道,“但是我想,如果傅家用了一些邪門手段,玄術界應該會有反應。”
尚清點點頭,這是自然。邪術士雖然有,但據他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來看,玄術界還是正義之士多。
“對了,還有一件事。”遊延慎說道,“大概在幾年之前,傅家曾經舉辦過一次規模很大的茶會。當時,他們邀請了許多有名的玄術界人士。”
尚清忙問:“舅舅,您知道他們舉辦茶會的目的是什麼嗎?”
遊延慎歉意的搖搖頭,“時間太久了,我的人並沒有打聽的很清楚。需要我再找人問問嗎?”
尚清想了下,還是說道:“舅舅,我自己打聽吧,麻煩您了。”
遊延慎站起身,“自家人,不說這些。行了,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去忙了。你……什麼時候回青雲市?”
尚清看著他,微微笑了,“怎麼,舅舅要趕我走?”
“怎麼會……”遊延慎忽然反應過來,也笑了,“你想住多久都行,遊家就是你的家。”
尚清目送他舅舅離開,然後撥通了遊明池的電話。
那邊遊明池沒等他說話,就搶先說道:“你爸保外就醫了,他肺病挺厲害的,醫生說他活不過三個月了。不過,關於綁架的事他什麼都沒說。他畢竟還沒和周夫人離婚,用綁架罪起訴他也不現實……”
尚清打斷他:“這些你看著辦,他的醫療費從他自己卡裡扣,要是不夠,就幫他把老宅賣了。剩下的錢直接捐出去吧,也給他積點德。”
遊明池哼哼兩聲,倒也沒說什麼,“那你給我打電話乾嘛?”
尚清把傅家的事情一說,問道:“你知道幾年前,傅家曾經舉辦過一次茶話會嗎?據說規模挺大。”
遊明池:“傅家……說起來,這一家子還真是夠邪門……啊!我想起來了!”
他興奮道:“說起來,這事兒還和你有關係!”
“幾年之前,傅家確實辦過一個茶會。據說是傅家一個很有玄術天分的小輩,不知道為何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想請玄術界眾人幫忙看看。”
“當時場麵特彆盛大,雲虛道長親自去的。後來,幾個大師看了一下,說那人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命格不全,需要找到他命定的貴人,補全命格才能醒過來。”
“但是幾個大師卜算了三天三夜,硬是沒算出那個貴人在哪裡。隻算出和周家有關,於是傅家就把那人送到周家去了。為了這事兒,傅家給了周家一大筆補償。我當時還說呢,什麼好事兒都讓周家給攤上了,畢竟你爸這個人吧……咳咳……”
尚清隻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後來那個貴人找到了嗎?”
遊明池:“後來就不知道了。其實,這事兒保密等級挺高的,據說當時把人送到周家的時候,是瞞著所有人的,對外就說周家找回來一個私生子。哎對了,那人現在還在你家嗎?”
尚清隻說了句現在還不能透漏,然後掛斷電話。隻覺得自己得了很多信息,暫時卻穿不起一條清晰的線。
現在唯一明確的,就是傅家在尋找傅斂知。
那麼,傅斂知到底是什麼人?
他拿出飲料瓶,看著裡麵睡得四仰八叉的四腳蛇,沉鬱的心情就是一頓。
……算了,要不然就還給傅家吧!
尚清又在遊家住了好幾天,遊延慎每天都和他一起吃晚飯。
遊家老管家有次說漏了嘴,他這才知道,原來舅舅是特意回來陪他吃飯的。從那以後,每次晚飯他都早早在桌前等著,飯後也和舅舅聊上幾句。
這日晚上也是,舅甥兩人吃過晚飯,喝著清茶聊閒話,就聽到管家說道:“老爺,三老爺來了。”
遊延慎一抬手,“請他進來。”然後轉頭和尚清解釋,“三老爺遊延合,我的堂弟,如今遊氏的二把手。”
尚清一下子想起來,遊延合!他記得,他第一次在辛家見到遊延合的時候,對方問他“認不認識傅……”
他當時就猜測,沒說完的那個名字是“傅斂知”。卻不知道這個時候,遊延合來老宅有什麼事?
更重要的是,連他舅舅都不知道傅斂知的事情,遊延合又從哪裡知道的?
遊延合從外麵走進來,笑容堆起一臉皺紋,“二哥,聽說你找回了小蝶的孩子,我來看看。”
遊延慎點點頭,“坐。剛找回來不久,還沒和外人說。”
遊延合坐下,這才看向尚清,頗有幾分驚訝,“周小友?莫非你就是小蝶的兒子?”
遊延慎看他,“怎麼,你以前就認識清清?”
遊延合歎氣,“之前在青雲市見過一麵。當時看他和小蝶長得像,不免有幾分好感。沒想到,竟然真是一家人!”他掏出一個紅包遞過來,“見麵禮,萬萬不要推辭。”
尚清笑眯眯接過來,“謝謝三舅舅。不知道三舅舅這次來,是有什麼事?”
遊延合:“本來隻是見見小蝶的孩子。不過既然和周小友有這個緣分,那我就一並說了。”
“周……我也跟著二哥叫清清吧!聽說清清是玄術士,卜算風水都很精通,不知道能不能幫我看一看風水?”他真情實感地歎口氣,“最近家裡的孩子病倒了好幾個,連家裡養的魚都死了好幾條。可能是年紀大了,我實在是不放心啊!”
遊延慎皺皺眉,看向尚清。
尚清依然笑眯眯地,“不知道三舅舅的宅子在哪裡啊?”
遊延合:“不遠,離主宅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清清願意去,我自然派人接送。”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尚清卻繼續說道:“那,不知道這個宅子,是姓遊,還是姓傅啊?”
遊延合表情就是一頓。
遊延慎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一聲脆響,“老三,怎麼回事?”
遊延合沉默片刻,又歎了口氣,“對不起二哥,我確實是來給傅家做說客的。他們輾轉找到我,我也沒辦法。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和清清有什麼誤會,但我們總歸都是京都的大家族,鬨僵了不好看。”
“而且,萬一以後和傅家合作呢?”
遊延慎冷哼道:“和傅家合作?你看傅家和彆人合作過嗎?你不知道傅家和清清有什麼誤會,我知道!他傅家□□了清清和他妹妹!你要是不願意得罪人,就讓傅家親自和我說!”
遊延合驚訝,“什麼?綁架?”
他看向尚清,鄭重道:“對不起,是三舅舅唐突了。清清,你放心,三舅舅這就回絕傅家!”
他放柔了語氣,“怎麼說咱們也是自家人,舅舅不會害你的。”
尚清笑,“那就多謝三舅舅了。哦,還有三舅舅的紅包。”
不知為何,遊延合讓他笑得坐立不安,喝完一杯茶之後就起身離開。
他走之後,尚清說道:“舅舅,該出手就出手吧,我看他麵相,老實不了多久了。”
遊延慎冷哼:“你放心吧,他翻不起什麼大浪。越老心越大,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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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又過去好幾天。
這幾日傅家依然動用各種手段請尚清上門,尚清能感受到對方越來越急迫。
但他不知道傅家的目的,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左右不是他著急,大熱天的,在家裡吃著冷飲吹空調它不香嗎?
大概是老天爺都不願意讓他閒下去了,這天一大早,尚清起床走到餐廳,就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他腳步就是一頓。
徐特助微笑,“小少爺,您看見我好像不是很開心?”
尚清歎氣,接過管家端過來的小餛飩,“有什麼事等我吃完飯再說。”
徐特助驚奇道:“您怎麼知道我是有事找您?”
尚清幽幽看他。
徐特助笑出來,“早聽說您卜算厲害,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尚清給小餛飩裡撒胡椒,心說:要真卜算厲害,他今天就不應該出臥室門。
鬨呢,再過半個月就要開學了,讓他舒舒服服玩過去不好嗎?
一碗餛飩吃完,徐特助等他漱完口,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