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福蒂安愣愣地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果酒裡加了水果，味道清甜。他嚼了會水果發現挺好吃，才低頭看向杯子裡。

“覺得味道怎麼樣？”特倫托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問道。

柯福蒂安點點頭：“還不錯。”

“果酒還有很多口味，這個是最受歡迎的一款，你再嚐嚐裡麵的紅果子，聽說是自然成熟後曬乾再泡開，泡到兩個小時之後才能有現在這樣的味道。除了果酒還有很多飲料味道不錯，等吃完我帶你出去挨個嚐嚐，對了，對麵不遠是夜魔雜貨舖，它店裡的宣傳劇你應該沒看過吧，港口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我帶你好好逛逛。”

柯福蒂安現在正是心灰意冷心如死灰的時候，對這些都沒興趣，特倫托扯著他不放他走他也跑不掉，吃完飯後硬是被特倫托拉著強行看了幾家店舖的宣傳劇。

深淵魔域的骷髏們經常看雨樹，最近新劇拍出來後它們聚在一起看新劇，柯福蒂安本來沒看的，是芬恩想看，硬是按著他坐在那裡看完了新出的魔王和它的蘇茜。

芬恩很喜歡那個故事，但是柯福蒂安不喜歡，他一看到裡麵蘇琳的臉就想開口罵人，一點都沒在意到裡麵的內容。

其實是有一點點在意，但柯福蒂安強行讓自己忘掉了。

此時他越看那些宣傳劇就越眼熟，這些短劇非常有意思，他看了一遍甚至還想看第二遍。

特倫托道：“這些都是蘇琳拍的。”

“哼，沒什麼好看的。”

特倫托啞然失笑，這還是第一個說幻影劇不好看的人。

他不太在意地拉著柯福蒂安繼續在城裡逛著。

這兩天因為換新領主，港口民眾比從前活躍許多，不少店鋪在做打折活動，歡送前領主順便迎接新領主，街道上廣場上到處都是人，幾乎每天晚上都有宴會，用來擺放食材的桌子一直都沒有撤去，晚上隨時能歡慶起來。

還有一些正在上學的孩子則撅著屁股蹲在廣場的台階上，用石頭尖在大理石地麵上劃出痕跡。

“看，這是我剛學的字，這是我的名字。”

“我也會寫我的名字。”

兩人經過這群孩子身邊，其中一個女孩子抬起頭來，看到特倫托喊了聲老師，原來這是在舊神廟一起學習的孩子之一，她身上的衣服很樸素，但是笑容自信大方，見到柯福蒂安時也很有禮節地喊了聲先生。

柯福蒂安對這群魔界的孩子態度相當溫和，還難得地朝她笑了笑，道：“你在學識字？這字寫的不錯。”

女孩子點點頭：“是老師教的。”

柯福蒂安詫異地看了眼特倫托。

“郊外開了個學校，凡是拉夫文港口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去學習，學費隻要十銅幣，一直到學會為止。你知道魔界識字的人有多少麼？”

柯福蒂安茫然地搖頭。

特倫托伸出幾根手指：“一個城裡哪怕有三萬人，也找不出五百個識字的人。”

柯福蒂安訝異不已：“怎麼會這麼少。那這裡的領主很不錯。”

特倫託有些自豪地道：“是蘇琳提出來的，她本來隻想讓魔物們識字而已，後來發現很多孩子都不識字，就讓前任領主開了個學校，用的教材還是我寫的呢。”

柯福蒂安抿了下唇，不敢相信蘇琳會這麼好心。

特倫托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讓你忘記跟人類的仇恨，畢竟當初我也恨不得殺了你。隻是蘇琳沒有對魔界做過什麼，你不應該遷怒她。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多看看現在的世界。”

柯福蒂安沉默地看著廣場上跑來跑去的孩子，不知道誰哼了首歡快的曲子，一邊哼一邊扭動著身體朝前走。

特倫託也跟著哼了起來，那是整個雨樹中宴會那場裡蒂絲的歌聲，因為很歡快很受歡迎，現在快成為港口的流行曲了，人人都能哼上一句。

太陽很大，天氣炎熱，將周圍映照得一片光亮，視線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繁華熱鬧的景象，沒有戰爭，沒有尖叫哭泣，人們來往說笑，為了生活忙碌奔波，普通平凡。

跟記憶的完全不一樣了，這不是百年前的魔界了，現在很安定，沒有人認識柯福蒂安是誰，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為了魔界做過什麼。

但是他做的那些不就是為了今天麼？

柯福蒂安聽著耳邊聒噪又跑調的歌聲，深深地嘆息一聲。

蘇林再次見到柯福蒂安的時候，他隻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用看著地麵，沒有罵她沒有瞪眼怒視，安靜的不可思議。

特倫托朝她眨眨眼：“我勸了他幾句，是不是效果非常好？”

“你說了什麼，他的變化竟然這麼大！”

“這個就不告訴你了。”特倫托晃著手指賣關子。

蘇琳沒追問，隻要柯福蒂安不再見麵就對她各種仇視就足夠了。

“另外。”特倫託有些猶豫地說道，“最近注意一點。”

蘇琳疑惑地眨了下眼：“注意什麼？”

“我是說，港口現在四麵八方的遊客太多，難保有什麼人會搗亂鬧事，或者別的什麼人來探聽消息。你剛接手拉夫文領地，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有人混進來也很難察覺不是麼。”

特倫託的表情看著沒什麼異樣，像是就那麼隨口一提醒。

蘇琳的手指點著桌麵，很快笑起來，來了更好，給魔物們找點樂子。

不然這日子也過得太無聊了。

第82章

忙完了其他事,蘇琳也要兌現自己的諾言了。

給蒂絲做個鳥專輯。

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上課，魔物們沒了管束又見到了花花世界，心全都野了,除了要帶崽子的蒂絲，其他魔物很難在深淵魔域看到蹤影,不知道去哪裡了。

它們該認的字都認識了，考試也基本能拿到及格分以上,特倫托現在專心教夢娜學習銘文,順便再教教波利那群孩子。

蘇琳本來是想著讓特倫托再教教魔物們算數,但它們死活不肯學,一聽還要上課,一個兩個瞬間閃得影子都看不見。

無奈蘇琳太忙,也沒辦法把它們挨個抓回來，她也不太清楚魔物們最近都在做什麼，那天如果不是在路邊貴婦人懷裡看到去做寵物兔的貝雅,蘇琳都還以為它現在在深淵魔域裡吃草。

看到商機的商人帶來了許多魔獸做寵物，現在街上隨處可見各種動物,魔物們變化之後，不盯著看蘇琳也分不清楚誰是誰。

搖著頭，她帶著符石和魔王回了深淵魔域。

蒂絲現在不住在從前的山頭了,為了幼崽成長,她搬到了果園附近。現在小一能脫離她的嗬護自由飛行自己捕獵了,它也不住在窩裡，自己一點點地在樹梢上搭了個醜陋的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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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一還有兩隻幼崽褪毛成功從窩裡飛出來了。

蒂絲除了教它們捕獵唱歌,還要教它們使用天賦,學習吸收魔氣,再照顧剩下那兩隻沒出窩的幼崽。

果林的蟲子有了骷髏們保護,現在仍舊長得很好，個頭比之前還要更大一些，魔域的天氣熱起來後，這些蟲子又開始瘋狂產卵，原本隻在樹木上層的葉子上孵化，但上層位置都被佔了，它們開始朝附近已經長出新葉子的紅果樹上飛。

守著果林的骷髏們在兩片林子之間建了個高高的土牆防止蟲子飛過來，找不到別的樹木，這些蟲子隻能往桃樹下層飛去。

小一現在就帶著倆同族弟弟在桃樹裡找還即將要孵化出來的蟲卵吃，這個時候的蟲子最嫩味道最好。

蘇琳過來的時候小一正啄著一嘴的蟲子和蒂絲並排站在窩的邊緣，低頭餵還不能獨立飛行的兩個兄弟。

“嘿，蒂絲，小一，你們好。”蘇琳特地給幼崽們帶了些食物。

等它們吃完，蘇琳拿出了準備好的符石。

“錄幾首在雨樹裡的歌，這是喜歡你歌曲的粉絲們強烈要求的。另外再錄幾首你喜歡或者擅長，亦或者有意義的歌曲。”

蒂絲點點頭，不需要什麼醞釀，就直接仰頭唱了起來。

蘇琳啟動符石後屏息看著它。

蒂絲的聲音清透歡樂，它一開口整個世界都亮了幾分，就像從山巔流動而下的水迫不及待地奔向大海，又像是捉住無數獵物的鳥兒，一股暢快的情緒從心底湧起，令人隻想舞蹈歡笑。幼崽們受到感染也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它們的和聲稚嫩，卻又為這場獨奏增添了幾分熱鬧氣氛。

盤旋在果林裡雜亂無章尋找食物的蟲子們像失控了一樣拍打著翅膀四處亂轉，帶動了風和樹葉嘩啦作響，成為別樣的背景音。

最歡快的歌聲過去，蒂絲並沒有停下歌唱，她的聲音漸漸平緩下去，平靜美好，很快美好中帶了一絲緊張，彷彿惆悵的旅人在獨行，不知名的危險緩緩靠近，旅人害怕地加快腳步朝前奔跑，聲音越來越緊張，越來越高亢，一根線被崩斷後，風再次吹起來，旅人發現隻是自己多疑，並沒有任何危險，他對著自己笑起來，陽光再次明%e5%aa%9a地照耀。

小一和小二的聲音此起彼落地接在蒂絲後麵，最終以合奏結束。

一曲結束後，蘇琳久久才從歌聲中回過神來，她瘋狂地拍起巴掌。

“太美妙了！”

蒂絲優雅地展開翅膀致謝，同樣受誇獎的倆小鳥興奮地在空中轉了兩圈。

雨樹裡的歌除了後期，大都很歡樂，錄完後蒂絲唱了一首它小時候聽到的流傳在族中的歌，那是成年魔鳥對幼崽的期許和祝福，聽著非常感人。

蘇琳接連聽了四首歌，每一首都各有各色也非常好聽，當蒂絲準備繼續唱下去的時候，她抬手打斷了它。

“蒂絲，我有個問題，為什麼這些歌都沒有歌詞？”

“你沒有聽出來我在唱什麼麼？”因為曲調太優美太有感情，確實能聽出來裡麵想要表達的意境，甚至閉上眼睛都恍惚能看到畫麵。

“聽出來了，隻是，如果有歌詞，傳唱度會更高，人們比較適應有歌詞的歌曲。”

蘇琳覺得自己應該是聽習慣了帶歌詞的歌，她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