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越越醒了。餘故裡趕緊把孩子接過來, 看著越越睡醒之後迷瞪的模樣, 忍不住扒著她的臉親了兩口——簡直就是及時雨, 大救星。
剛才還在樓下說好的等幾天再上來, 猝不及防就被周阿姨給賣了……餘故裡嚴重懷疑白清竹剛才叮囑的時候是不是漏了點什麼東西。
岑穆蘭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並沒有再追究剛才的問題, 照顧著餘可進洗漱。
臨到傍晚, 餘故裡搭好了兩張簡易床, 又整理了簡單的被褥, 好在屋裡位置大, 倒也能睡得下。
帶著越越出門, 天寒地凍的, 疲憊了一整天, 母女兩個都有點蔫蔫的。
“媽媽, 我好累哦。”越越垂著小臉,完全沒了平日的活潑。
她仰頭看著餘故裡說:“我還想妹妹了。”
“妹妹在溪溪阿姨那。”餘故裡摸摸她的頭, 猶豫了一下說:“不然回去讓溪溪阿姨和你視頻好嗎?”
餘清越搖了搖頭, 另外隻胳膊往上伸了伸, 側著身體,可停頓片刻,她又把胳膊放下了。
餘故裡心裡一陣泛酸, “媽媽抱抱。”
餘清越癟著嘴,還是踮起腳尖讓餘故裡把她抱起來了。
五十多斤的重量,越越長得又高,即便抱著,腿也差不多已經到了她膝蓋那,多少都有些費勁。
可小朋友今天來來回回走這麼一遭,被嚇到了也實屬正常,白天在醫院她都沒怎麼說話,隻盯著餘可進看,是不是還會伸手摸摸餘可進的臉,動作小心謹慎,呼吸都秉著,生怕把他吵醒。
還沒走兩步,懷裡突然一輕。
餘故裡扭頭,眼睛霎時一亮:“你來啦!”
越越跟著扭頭,聞到了熟悉的香味,黯了一整天的眸子也跟著亮堂起來,興高采烈的喊了一聲:“姨姨!”
白清竹把她往上提了提,沉著的應了一聲,說道:“已經放好水了,回去之後洗個澡解解乏。”
餘故裡看她:“大浴缸?”
白清竹笑著說:“按摩浴缸,你可以和越越一起進去洗。”
越越登時高興了。
她第一喜歡的運動就是遊泳!也最喜歡泡在水池子裡的感覺。
兩人的情緒被一個浴缸給調動起來,也是白清竹萬萬沒想到的。這麼點事兒,讓她從門口走向車上的一路都忍不住琢磨著想笑,可扭頭看著餘故裡和懷裡的越越,她又覺得心裡像是有點什麼東西被滿溢出來一樣。
從前她回家的路上永遠一個人,冬日裡夾著風霜雨雪,孑孓獨行,室內也永遠漆黑冰冷。
車上暖氣撲麵而來,懷中孩子笑聲清脆,前座餘故裡溫聲說著宵夜和明天的菜譜。就這麼簡單又幸福也平淡的生活,她渴求了不算太長的大半生。
“老——白——”餘故裡笑著拖長音喊她:“你發什麼呆呢?”
白清竹伸手將越越座椅的最後一顆暗扣扣上,摸了摸她絨絨的腦袋,說:“來了。”
*
到家已是深夜,白清竹主動負責起了準備工作,餘故裡一進門,待稍微暖和點了,就帶著越越進了浴室。
來的時候太匆忙,兩手空空的就來了。餘故裡洗完要出門的時候犯了愁——換洗衣服什麼的全都沒有。
真空著出去?
倒也有浴袍。
她這邊還在猶豫,越越已經裹著浴袍光溜溜的躥出去了。洗完澡的小朋友就像是出了圈的小豬崽,四處撒野,跑完了這邊躥那邊,一路上笑聲就沒停過,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興奮什麼。
門被敲了敲。
那聲音,那力度,那禮貌勁兒一聽就不是餘清越那個莽撞的小丫頭。
餘故裡裹上浴袍,從門縫裡探出個腦袋,臉上還有被浴室熱氣整出來的粉,“怎麼了?”
“換洗衣服。”白清竹笑了笑說:“下午在外麵買的,已經洗過烘乾了……按照你的喜好買的,尺寸應該對。”
她拿了件睡袍和一件……三角小內褲。
□□色,草莓的。有一顆草莓還是鼓起來的小裝飾,墜在腰側的位置,的確是餘故裡這二十多年都沒滅絕過還愈演愈烈的少女心產物。
餘故裡臉霎時間不光是粉,已經變成了紅,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耳後,再升到整張臉。她一把抓過,翁著聲音說:“謝謝!”
啪的一下。
門被關上。
白清竹立在門口,有點好笑。
她認識的人不多,荊瀾算一個。然而荊瀾是一個熱衷於向所有她的熟人展現內衣的奇葩,各種款式各種模樣,甚至熱衷於推銷,還會一個個認認真真的寫評價反饋。
餘故裡曾經買內衣時也喜歡讓她跟著一起挑款式——左右不是穿在身上讓她挑,也沒什麼害羞的。
後來真的要穿在身上讓她挑了,餘故裡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眸子慢慢斂下,白清竹聽見越越的驚歎聲,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最儘頭的房間是兒童房,此刻大門大開著,越越站在門口,像是第一次做客的小客人,正探著腦袋往裡張望,卻沒走進去一步。
她的腳上還穿著白清竹下午給她準備好的棉拖鞋,同樣的粉色係,同樣的草莓掛飾,小小的一雙,還沒有她的手大。
“在看什麼?”白清竹走到她身後。
越越往後仰起頭,傻樂:“姨姨,這個房間好漂亮啊,像是小公主住的房子。”
白清竹蹲下`身,“你喜歡嗎?”
越越點頭,有點害羞:“喜歡。”
“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白清竹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越越軟乎乎的手抓住她,跟著她往裡麵走。
兒童房的麵積很大,是打通了旁邊的小陽台的,直接外擴了出去。陽台那部分做成了娛樂區域,半邊是一個小帳篷,上麵掛著星星燈,全都亮著。
床是典型的歐式床,不大,但造型是小女生最喜歡的公主床,床單、被褥也全是收拾好的,看上去就很鬆軟,地上也還鋪著軟乎乎的地毯。
越越把鞋子脫了,小心翼翼的踩上去,驚呼道:“好軟!”
床位還有一個矮榻,越越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又說了一遍:“我好喜歡!”
“那你今晚想在這個房間睡嗎?”白清竹蹲下`身,和她商量。
餘清越連猶豫都沒猶豫:“想!”
說完,她扭頭看了看床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床邊,正麵無表情抱著自己胳膊的餘故裡,然後越越迅速扭頭望向白清竹,暫時忽略了自己媽,“今晚就能睡嗎?”
白清竹憋笑:“可以。”
越越歡呼一聲,撒丫子飛撲到了床上。
浴袍隨著她的動作被掀飛一部分,白嫩嫩的小屁股蛋頓時露在外麵,餘故裡抖抖手,把餘清越的小內褲扔在床上,滿臉嫌棄的說:“自己穿。”
越越又吭哧吭哧爬起來穿自己的小褲褲,哼哼唧唧的套上,也不打招呼就鑽到了被窩裡,長長的出了口氣:“好舒服呀!”
說完,餘清越怕餘故裡說什麼似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偷看她,又歎了一聲:“越越睡著啦!”
說完,她還發出了掩耳盜鈴般的‘呼哈呼哈’聲。
餘故裡:“……”
她看著白清竹,哭笑不得的說:“老母親的心還是有點痛的。”
白清竹就倚著門笑。
兩人對視片刻,白清竹說:“讓她休息吧。”
說完她‘啪’的一下關上燈,對越越說:“晚安。”
“姨姨晚安!”越越說。
餘故裡從白清竹胳膊肘上伸出個腦袋:“你媽呢?”
“媽媽也晚安!”越越樂的在床上踢腿。
餘故裡這才一邊碎碎念一邊撅著嘴跟著白清竹走,等她一抬眼,發現好像進房間了。
門被從她後麵關上,白清竹往裡走,脫下了身上的襯衫,隻剩下一件淺灰色背心,說:“今晚一起睡?”
“一……一起睡就一起睡。”餘故裡不爭氣的盯著她鎖骨看,心想,想咬一口。
白清竹卻拿起了一邊的換洗衣服,看著餘故裡說:“我去洗漱,你早點休息。”◎思◎兔◎網◎
餘故裡瞪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
就這?
越越都自覺讓地兒了,睡也睡一起了,就這?
就這?
餘故裡瞪大眼睛,抱著胳膊把自己扔到床上,睜著眼睛開始等。
她也不停事的一會兒把袖子擼上去露出點小臂,一會兒又把睡裙撩起來露出個小腿,再把係帶解開露出點鎖骨……
白清竹回來的時候,餘故裡正怕冷的抱著個被角睡的香噴噴。
她擦著頭發看了眼床頭的電子表——她洗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鐘。
大概還是太累了。
白清竹上前一步,將被子整個翻邊,小心翼翼的把餘故裡放在床上,期間餘故裡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小聲哼哼什麼。
白清竹聽不清,把耳朵湊得近了,才聽見餘故裡是在喃喃喊著‘親一個’。
沉沉的笑聲就這麼在她唇齒間散開,白清竹雙手撐在餘故裡身側,哄人似的小聲說:“這可是你主動要求,不算是我趁人之危……”
餘故裡又哼哼。
白清竹垂眸,嘴唇輕啟,慢慢含住了餘故裡的。
餘故裡睡夢中張開嘴巴,吸吮棒棒糖似的,含著,%e8%88%94著,白清竹讓她勾的氣息有些亂,察覺到餘故裡似是有些要醒的跡象,趕忙退開了。
餘故裡於夢中還猶不知足的伸了伸舌頭,粉嫩的舌尖在唇縫中一掃而過,白清竹眸光一黯,心想她真是自討苦吃,偏要去招惹剛睡著的人。
餘故裡明天還要早起,接下來都免不了辛苦。
白清竹拇指刮著她的臉,鼻尖輕輕蹭她的,說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撫誰:“等我一周……”
餘故裡夢裡用臉蛋蹭蹭她,睡容越發安詳。
白清竹彎著眼,目光錯不開般盯著她看,半晌,還是忍不住,又偷偷親了一口。
又退開,她說:“晚安。”
然後她又悄悄湊近,親不夠一樣,又小心的啄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餘:說起來可能沒人信,我做了一晚上白清竹親我的春秋大夢。
老白:。
第七十四章
餘故裡昨晚上做了一宿的美夢。
普羅市這幾天大晴天, 可不湊巧的趕上雪化,溫度不升反降,天地間都是濕漉漉的一片。屋裡倒是還好, 窗靠近窗戶,有陽光從外麵照進來, 不刺眼,又溫暖又舒服。
她被被窩和陽光的溫度弄得渾身都軟, 有一種筋疲力儘又休息完善後的疲累和滿足, 餘故裡把頭又往被子裡埋了埋, 忍不住回憶起了夢境。
在夢裡, 她很凶的把白清竹壓在下麵,腿抵著她的腿, 雙手鎖著她的手, 還把白清竹的手彆到了身後, 凶巴巴的親她。
白清竹不光沒反抗, 還被她親的雙眼淚汪汪, 滿臉都是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