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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你沒睡多久,晚上再睡一覺發發汗,明天……”她又想到了白清竹是因為什麼發燒的,改了口說,“明後天燒一退就好了。”

白清竹沒拒絕,也沒動手——她就著餘故裡的手吃完了藥,又連著被灌了幾口水後,聽見餘故裡說:“我給你煮了點冰糖梨汁,梨肉都打碎了,很好吃的,不太甜,晚上睡覺之前你吃一顆,明天起來嗓子不會難受。”

這個東西有點熟悉,還是她教給餘故裡的。

她會的東西不多,唯有的幾個,也大多都是用來安撫小朋友們的東西——福利院的孩子們其實一個比一個皮實,可越健康的人,一旦生起病來就似乎格外的難好,也因此要吃很久的藥,這才日就養成了這麼個手藝來。

白清竹笑了笑說,“薑絲放了嗎?”

“放了啊。”餘故裡理所當然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吃,所以我過了味之後就給撈出來了……薑驅寒呢,彆撒嬌,乖一點。”

平時餘清越生病的時候,她習慣性的這麼安撫她了,說出來也沒覺得不對勁。

她自己沒意識到,可白清竹卻察覺到了。

白清竹挑起半邊的眉毛,饒是臉色還有點白,卻已經擋不住她臉上的笑容了,看著一點都不像是個還在發燒的病號,“我沒有撒嬌。”

“嗯嗯嗯。”餘故裡頭也不抬的收拾桌麵,壓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她看透了白清竹就是討厭一切熟的蔥薑蒜,能想法子不吃就想法子不吃,借口手段多的出奇。

這念頭也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的,然而一旦讓餘故裡想起來了,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白清竹這次發燒來的如山倒,然而降溫的速度卻像是愚公移山似的,就差跟烏龜比誰能早一步到西天了,吃了藥都幾個小時過去了,身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出,溫度卻始終沒降下來。

要不是她精神尚可,餘故裡簡直是要把人連夜扛到急診去了。

“要不還是去一趟醫院吧?”餘故裡憂心忡忡的看著白清竹說:“萬一真燒出點問題怎麼辦?”

“不用去。”白清竹笑了笑說,“現在液體針劑管得嚴,除非真肺炎了被勒令住院,否則一般大夫也不會給開退燒針,大多都是吃藥頂著慢慢熬,去了也沒用。”

餘故裡也沒有因為發燒去醫院輸液的經曆,唯有的那麼幾次也都是在小時候了,聞言愣愣的說:“真的假的?”

“這次是真的。”白清竹想起下午跟餘故裡開的那麼個玩笑,也想起了睡前自己乾的那麼些的確可以說是在撒嬌……又或者可以說是不要臉的事兒了,一下子臉上還真有點沒掛住,說道:“我是大夫,情況我自己也知道,這次就是受壓時間太久,機體爆發了而已,實際上狀態並不受影響。”

她也的確沒覺得頭暈惡心想吐……餘故裡觀察到了晚上,看著白清竹吃下了一碗皮蛋粥,又吃了她溫在鍋裡的冰糖梨汁,這才將信將疑的重新上了床,說道:“你要是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喊我。”

“嗯。”白清竹點頭。

餘故裡還是不放心的很。

白清竹還想安慰她,可退燒藥一個極強的副作用就是讓人睡覺,她最終沒能扛過睡意和家裡太過於舒適的環境,慢慢的蜷著身體就睡著了。

餘故裡怕她著涼,又怕她吃完藥之後晚上踢被子,乾脆和白清竹換了個位置,讓她睡在了中間。

一般三人在一起睡,中間的人是最熱的。

她則是翻到了床外側躺著,從白清竹的背後擁住了她,心想這樣子她晚上肯定踢不了被子。

然而她想的挺美。

睡著後的白清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充電的火爐,滾燙滾燙的,餘故裡又怕冷得很,黏她黏的緊,這就苦了旁邊的餘清越。

等越越半邊身子被白清竹貼著,半邊身子被牆貼著,硬生生被這火冰二重天弄醒的時候,她慢半拍的眨了眨眼,呆滯的望向了枕頭。

她親媽和她姨姨倆人臉對著臉,鼻尖貼著鼻尖,睡的香的不行。

而她已經被擠出去了。

餘清越跪在床上,心想她好像應該做點什麼。

但是成熟的小朋友都會審時度勢,她雖然不是成熟的小朋友,甚至還困得五迷三道,但是也依然十分上道的覺得睡在她倆中間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睡在中間太熱了,把她扒光了塞在中間都能出一身的汗。

於是餘清越小朋友吭哧吭哧的從靠牆的縫隙裡艱難的站起來,挪到了床腳,把自己的小身體塞在了兩個家長中間,抱著她倆光滑的小腿摸了又摸,滿足的歎了口氣——隻要遠離的擁擠的上半身,下麵的空氣和溫度果然都十分的令人舒適啊。

作者有話要說:  越崽:滿臉都寫著高興。

第五十章

折騰了一宿, 白清竹的溫度終於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徹底的降了下去,體溫計也不再像是坐了蹺蹺板一樣的上躥下跳,那條始終飄忽不定的黑線也終於定點在了一個平穩而又不會出意外的正常人類的溫度區間。

然而燒雖然退了, 緊隨起來的後遺症,便是她開始瘋狂的咳嗽了,伴隨著的還有總是流不完的鼻血。

屋裡太乾燥,空調開的暖風更是讓呼吸仿佛都帶了火星, 老房子沒有加濕器, 餘故裡隻能在床頭放了盆水。家裡儲備的紙也不太夠,餘故裡又跑了一趟超市添置日常用品,越越鬨著跟著一起出了門。

說起越越——餘故裡睜眼的時候才發現,越越不知道怎麼睡的, 從床頭睡到了床腳,四仰八叉的, 還在打小呼嚕。

而她則是被越越這小丫頭咬著大拇指給咬醒的。

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晚上把她的腳趾頭當成了一塊雪糕, 吮的都快泡發了。

餘故裡盯著餘清越的嘴巴看了半天, 心想短時間內她肯定是不會去親越越嘴巴了——她親自己也不行,堅決杜絕。

“媽媽,我們要在這邊玩幾天再回去嗎?”餘清越看了眼琳琅滿目的超市, 又看了眼小推車裡的東西, 托著小肥臉說。

“明天回。”餘故裡謹慎的算了一下時間。

餘清越缺勤倒是其次, 幼兒園本身也不教什麼太過深奧的東西, 她也不是什麼自己無能就要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給孩子,非要望子成龍的家長,小朋友開心快樂才是最重要的。而她的時間則是更充裕了,生死趕稿對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飯,時常有之, 心裡早就有個譜,更是不擔心。

但是白清竹那邊不太好請假,加上身為芸芸眾生中也去醫院報道過的一員,餘故裡深切的知道白清竹這種大夫對於病患的重要性,也知道堆積的越久,她重新工作之後就會越辛苦。

因此,綜合了幾個可能會有的情況,餘故裡最終給了一個還算是比較有張弛度的時間。

餘清越晃晃小腦袋:“好哦。”

“不過具體時間還要看姨姨恢複情況。”餘故裡敲了敲她的腦袋瓜,笑著說道。

餘清越一點異議都沒有,“那越越還能和姨姨在一起玩到明天,媽媽越越可以照顧姨姨了!”

餘故裡沒忍住順了一下越越的頭發,又一次問道:“越越很喜歡姨姨嗎?”

“當然!”餘清越點頭,“我最喜歡姨姨了!”

餘故裡也沒找事兒去問餘清越最喜歡姨姨,那她怎麼辦之類的話……這東西沒有意義。

聞言她隻是笑了笑,“那你也要把你喜歡姨姨這個事情讓她一起知道,這樣她才能知道你喜歡她。”

她也一樣。

她的確是喜歡上白清竹了……感情或許沒有那麼深,也夠不上什麼愛不愛的,可餘故裡的的確確是動了心。

回家的時候,餘清越格外的努力表現自己,一個人提著幾乎有她半人高的塑料袋爬上了樓,人還沒上去,她回家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起碼三層樓。﹌思﹌兔﹌在﹌線﹌閱﹌讀﹌

“姨姨越越回來啦!!”餘清越扯著嗓子嗷嗷叫,也不按密碼,專心致誌的敲門,仿佛能把白清竹敲出來似的。

餘故裡就慢了她兩步,上樓的時候發現白清竹還真被她敲出來了——

“你醒了?”餘故裡看了看白清竹的臉色,還有點白,和她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總透著點虛弱來:“身體怎麼樣,還暈嗎?”

白清竹搖了搖頭,“好多了。”

她接過越越手裡的袋子,看了眼。

小孩兒手裡的東西看著多,但大多都是看起來大,實則沒什麼重量的東西,倒是餘故裡手裡那幾袋子東西已經把手勒出了十分明顯的白色痕跡,裡麵放的還有不少礦泉水和好幾包濕巾,重的相當實誠。

她將剛被她抱起來的越越又給放下去,伸手把餘故裡手裡的東西拎了起來,說道:“買這麼多東西?”

“東西不愁多,就怕要用的時候沒有,用不完就帶回去唄,總比沒有的強,反正有車呢。”餘故裡笑眯眯的說:“你不懂宅女喜歡囤貨的樂趣。”

白清竹看了她一眼,笑了。

餘故裡什麼都喜歡一次性買好幾件來以備不時之需,就跟個小倉鼠似的,哪怕是零食都一定要買雙份——就算是沒有吃過的,她也會買兩份,總會想著萬一好吃的話,就還有一份可以吃。

萬一不好吃,那就咬咬牙,隻需要再吃一份就可以。

進退有度,還相當有她自己的道理。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習慣她依然沒有改。

她上午吃完藥之後,沒抗住藥效又睡過去了,睜開眼睛才發現時間居然快要中午了,而餘故裡同樣在床頭留了字條。

白清竹看著窗戶上冷黃色的陽光,摸了摸%e8%83%b8口,忽然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兩天睡的都特彆舒服。”

餘故裡看了她一眼,說道:“可能是因為事情都辦完了,心裡放鬆了吧?心裡一輕鬆,就什麼都好了。”

“可能是吧。”白清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目光撇到像是個跟屁蟲一樣跟著她們兩個團團轉的餘清越,蹲下`身說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餘清越卻不說話了,抿著唇露出了半邊小酒窩,彎著眼睛往旁邊躲。

餘故裡看著稀奇,沒忍住回頭掃了一眼,煞有介事的說:“她居然害羞了。”

餘清越聞言躲的更起勁了,甚至乾脆離開了廚房重地,一個人鑽到了沙發上,用外套把腦袋蓋住,隻剩下兩條細長的小腿還在外麵不停的撲騰。

白清竹回到廚房,輕輕咳嗽了兩聲,“害羞什麼?”

餘故裡想了想,結合了一下餘清越這幾天的行動軌跡以及表現行為,慎重的說:“她就是太喜歡你了,很享受能照顧你的感覺,想跟你呆在一起,又不好意思說。”

白清竹意味難明的從廚房大門的縫隙往外看了眼。

餘清越小小的一團窩在沙發上,已經從衣服裡鑽了出來,手上拿著剛才餘故裡從超市給她買的彩泥,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