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1 / 1)

荊瀾第一個從鍋蓋後麵跳出來,連聲說道:“這過分了過分了吧——憑什麼就老白一個人有糖,我的呢,盛溪也沒有!”

“隻有一顆了。”餘故裡無辜的翻炒著鍋裡的番茄,耳廓有些紅,不敢看荊瀾的眼睛,說道:“沒有了。”

其實還是有的。

但是如果把隻打算給白清竹一個人的糖同時再分給盛溪和荊瀾,就沒有那種單獨去哄一個人的那種,讓她覺得被自己重視著的感覺了。

餘故裡在某些時刻下,腦袋還是很機靈的。

白清竹看著餘故裡露著一條縫隙的口袋,用手背在她的口袋外麵輕輕一撫,口袋開的那一個小口立刻回攏,擋住了裡麵呼之欲出的奶糖。

白清竹把糖收起來,抿著唇輕輕笑了一聲。

這種被特殊對待的感覺,說實在的,真的很不賴。

過了會兒,她重新走到餘故裡身邊,看著她熟練的翻炒著菜,還能遊刃有餘的兼顧切菜、洗菜的工作,小聲說:“謝謝你的糖。但是我剛才沒有生氣。”

“我知道你沒有生氣。”餘故裡也小聲的和她咬耳朵,“你生氣不是這個樣子的。但那也是因為我說的話不好聽,讓人聽到會不高興,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哄哄你是應該的……你現在還有不高興嗎?”

白清竹捏著糖的那隻手緊了很多。

餘故裡永遠都是這麼好。

她並不是對誰都寸步不讓的。

但似乎總共數下來,在她麵前,餘故裡往往是會無休止的退讓……雖然仍舊喜歡撒嬌,喜歡凶凶的指責她一些什麼東西,可絕大多數時候,餘故裡都是很善解人意的。

就像是盛溪所說的,餘故裡的脾氣很好,耐心也很好。

“沒有了。”白清竹應了一聲,垂眸說:“我之前就說過了,以後不會對你生氣,我說到做到。”

“也不用這麼確定的。”餘故裡轉過頭,表情十分中肯的提建議,“不生氣太難了,你該生氣還是要生氣的,不然憋壞了就不太好了,人總是會有情緒的。”

白清竹緩緩笑了,哪還有人勸彆人多生氣的。

她麵色不變,點頭應了句:“好。”

餘故裡仔細想了想,又說:“其實偶爾也還能耍一耍小脾氣讓自己開心一下,開心最重要。比如越越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用力跺地板,跺的舒服了,她自己就高興了,她說她那就是耍小脾氣。你也可以這樣試試的。”

荊瀾見縫插針:“讓她生氣一次可太難了,我就沒見過她衝誰發過脾氣……哦,倒是也有這麼個人,老白一看見她就沒好臉。”

這‘有個人’是誰,餘故裡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對準了一張十分漂亮精致,但卻總是有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氣的臉。

她頓了頓,還是沒說什麼。

*

餘故裡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四個人一起幫著做,真正全部上桌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

荊瀾掃了一眼桌麵,用筷子敲了敲杯壁,嚷嚷著說:“上點酒——明天反正是周末不上班,喝點也不耽誤功夫,老白你酒呢?”

“全都在存酒室。”白清竹看了她一眼說:“想喝什麼?”

“隨便。”荊瀾笑嘻嘻的說:“這麼大好的一個日子,總得喝點好的吧?彆小氣啊。”

不多時,白清竹就從一樓的一個小隔間裡麵取出來了一瓶紅酒。

荊瀾一看見那個瓶子眼睛酒亮了,急吼吼的搶了過去。

餘故裡盯著白清竹剛才出來的那扇‘門’看了半天,驚訝道:“那居然是一個門嗎?門後麵還有個屋子?”

白清竹笑著點點頭,“嗯。”

餘故裡忍不住起身過去看了看。

這個門的風格其實用的是地中海風,但卻選用了很古樸的咖色係,門上懸掛著一個方向盤似的東西,像是郵輪上用的,門的其他位置也都有很地中海風格的擺飾。

餘故裡看到過這個地方很多次,甚至還特意拍了照片做參考,卻萬萬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一個真的門。

門後還有一個存酒室。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忍不住興奮的說:“我都沒發現那裡麵居然真的有一個房間!裡麵全都放的是酒嗎?”

“嗯。”白清竹斂眸道。

“那得有多少酒啊……平時也沒見你喝過啊。”餘故裡感歎道。

這大概也是她住進來這麼長時間都完全沒有發現的重要原因了——因為她根本沒有看到過白清竹出入那間屋子。

家裡雖然也有酒,也隻是在吧台那邊有零星的幾瓶,而且搬進來的時候說什麼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被打開喝過的痕跡。

“已經戒酒了。”白清竹抿抿唇,淡淡的說:“很少會喝。”

“她以前喝的厲害,最厲害的時候酒精中毒進過好幾次醫院,後來胃就壞了,多得是東西吃不了,每個月都得請阿姨過來做營養餐,換著花樣的吃,養了好幾年才養回來點。”荊瀾毫不留情的揭了白清竹的老底,冷笑著說:“就因為這個原因,差點當不了醫生,要不是院長惜才,幾次三番力排眾議給她留下,她現在可做不到主任那位置。”

餘故裡不知道還有這一段往事,靜靜地聽著。

白清竹掃了荊瀾一眼,轉頭道:“以前經常失眠,喝多了好歹能睡一覺。”

“你還不如直接吃安1眠1藥……”荊瀾撇撇嘴,到底是沒說很大聲,隻是想到那時候白清竹的狀態,忍不住跟著歎了口氣。

她記得那時候問過白清竹,為什麼不吃助眠的藥物。

白清竹那時候的回答,到現在她都能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

那時候白清竹說:“吃藥就夢不到她了,但酒可以。”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餘故裡眉心擰了個結,問道:“還會失眠嗎?不喝能睡得著嗎?”

“……這段水岸,我睡的很安穩,從沒有失眠過。”白清竹抿了抿唇,旋即笑了,“就是很愛做夢。”

餘故裡問她:“噩夢嗎?”

“不。”白清竹看著餘故裡十分精致的眉眼,輕輕的笑著,柔和了臉上的表情說:“是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覺這本好像還是雙向救贖qaq我好愛嗚嗚嗚。

老白失去小魚的那幾年太苦了嚶(沒虐,相信我。)(大概)

第三十二章

“做好夢是好事。”餘故裡由衷的感歎道:“比做噩夢強得多啦, 就算是醒了也能幸福很久。”

白清竹一點都沒有反駁餘故裡說的這段話。

她低頭笑了笑,又想起一夜好夢過後清醒時的模樣,說道:“你說的沒錯。”

每次在夢醒過後, 她都能回味很久。

那也是她獨獨少有的,會忍不住蜷在床上,明明已經沒有睡意, 卻還不願睜眼的時光。

然而在剛和餘故裡分開的時候,白清竹做的全都是噩夢……一直持續了很多年。

這些年裡, 吃藥、針灸……但凡能試的法子,她全都試過,全都沒有任何作用。

甚至身體還出現了極為嚴重的過敏反應,不僅如此, 胃也因為吃藥給弄壞了。

不嚴重, 可卻時時刻刻如同綿綿的針紮,如同附骨之疽, 怎麼都擺脫不了。

飲酒作樂這個詞, 在她失去餘故裡前的所有生涯當中,都是一個被她唾棄的詞彙。

可失去了餘故裡之後, 她卻忽然發現, 這四個字, 的的確確是陪伴著她度過最難熬的一段時間的唯一的良藥。

就像是飲鴆止渴一般,明知道不好,可也總忍不住。

一開始她不願意做噩夢。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可當她後來發現徹底見不到餘故裡的時候, 反而覺得就連噩夢都是奢求,明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也依然像是飛蛾撲火一樣。

因為起碼做噩夢的時候,她還能真真切切的在夢裡和她重逢。

好在。

那完全想不起任何鮮明色彩的過去終於結束了, 噩夢也重新被誅殺在了從前。

她抬起頭,看著餘故裡笑道:“不過還是不做夢比較好,想要的東西,最好還是自己抓住。”

餘故裡用力一點頭,“你說得對。”

荊瀾冷不丁聽見這麼句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滿臉促狹的衝著餘故裡說:“哎,小餘,你知道她做的是什麼夢嗎?你這就說她說的對啊?”

餘故裡一眨眼。

荊瀾賤兮兮的說:“萬一是搶銀行呢?違法犯罪的夢怎麼辦,哎,她要夢到自己要拯救世界,你也覺得她說的對啊?”

“拯救世界不好嗎?”餘清越在餘故裡回答之前先納悶的抬起了埋在碗裡的小腦袋,一臉天真的說,大眼睛圓溜溜的。

荊瀾猛地被一噎。

……她總不能跟孩子說要去毀滅世界吧?

於是荊瀾無語的在瞬間‘啪啪’打了自己的臉,一臉鬱悶的說道:“……拯救世界很好。”

“嗯。”餘清越也用力點點自己的小腦袋:“姨姨是醫生,每一個醫生都是在拯救生命,拯救生命就是在拯救世界,姨姨就是在拯救世界。”

餘清越念繞口令似的說完了這麼一串話,又抬起頭,很天真的望著荊瀾,“小藍阿姨你說對不對呀?”

餘清越年紀太小,分不清楚“藍”和“瀾”字的區彆,就一直這麼喊荊瀾了。

小藍阿姨十分憋屈的回了句:“你說得對。”

幾個大人被餘清越和荊瀾逗得笑的不行。

餘故裡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震。

她拿起來一看,頓時眉眼都變得彎彎的。

盛溪問道:“什麼事兒啊笑這麼開心?”

“也沒什麼……就是粉絲的留言……”餘故裡有點樂,把手機乾脆遞給了盛溪,說道:“就是之前的一次直播,我事先答應好的,說要把錄製好的視頻發出去,但是那天出了個小插曲,我就說要給截掉……”

盛溪已經一幕三行的看完了餘故裡粉絲的留言。

她哭笑不得的看著一個名為“腿毛迎風飛舞”的ID說:“這有人問你會不會修片呢。你不是一貫隻會開八倍速嗎?對了,還有神仙姐姐是誰?那天直播出什麼事故了?怎麼沒聽你說過?”

她自己是看過餘故裡直播的。

還彆說,看餘故裡專心致誌的畫畫過程真的挺下飯,她一邊畫,還一邊會配著解說。

她不會畫畫,可平時工作上總會和類似的人群接觸,平時家裡也買了點顏料什麼的。最多的,還是數字圖,光是塗顏色就能讓人心裡挺安定。

所以也就是因此,她溜達過很多次餘故裡的主頁,也看到過不少已經上傳過的視頻——直播出現小事故挺常見的,餘故裡好歹直播這麼久了,停電、斷網等等原因全都遇見過,但是她一貫不會裁切,用的全都是土方法。

其他環節八倍速的時候,單獨截取一個片段,用自帶的設置,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