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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有這麼煩人嗎?

床上的人又說了句什麼。

這次餘故裡隱隱約約的聽清楚了。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話,就一個字。

床上的人輕聲說了句:“好。”

但這也足夠讓那時候的她高興上很半天了。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床前,等到床上的人睡著了,自己也不知不覺得趴在床邊睡過去了。

白清竹忽然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冬天的麻雀很少,尤其像是現在站在窗台上的那隻長得這麼肥的。

小麻雀的豆豆眼黑亮,正歪著腦袋和她對視,胖墩墩的甚至沒有脖子,時不時抖一下同樣肥嘟嘟的翅膀。

不多時,麻雀似乎察覺到沒有威脅,乾脆尾巴一翹,蹲在窗台上曬起了太陽。

白清竹懷疑它可能是太胖,飛不動了,暫時找個地方歇腳。

和她第一次去餘故裡家的時候不一樣。

那時候窗台上的那隻麻雀十分瘦小,然而即便如此,卻還是隨便叨了點窗邊的麵包屑後飛走了。

白清竹一手放在餘故裡被子上輕輕拍著,回頭的時候,甚至能看到餘故裡臉頰上被太陽光線照射出的細小的絨毛。

她伸手擋了擋陽光,餘故裡的嘴巴於睡夢中動了動。

白清竹側著頭看著她,怎麼都看不夠似的,隻覺得餘故裡怎麼看怎麼可愛——可愛到她想把餘故裡塞進懷裡又抱又揉,就像是她看過的很多擼貓擼狗的視頻裡的主人那樣,對自己的寶貝肆意妄為。

然而現實是,她連上餘故裡的床都不能。

半晌,日頭偏移了一些,不再直照著餘故裡的臉。

白清竹也沒落下窗簾,她知道餘故裡不喜歡一睜眼看到的全是黑暗。

“我突然想起我忘了一件事。”白清竹小聲的說。

一直趴在床邊懶洋洋的甩著尾巴曬太陽的妹妹警覺的抬起頭。

白清竹食指豎在唇前,“噓。”

妹妹歪了歪頭。

白清竹笑著從床邊站起來,動作小心翼翼,一手撐在床沿,一手越過了餘故裡瘦弱的肩膀,撐在了床上,隨後緩緩的低下頭。

妹妹的頭從左邊歪到了右邊,十分不解的看著這一幕。

白清竹將唇緩緩的印在了餘故裡光潔的額頭上。

隨後緩緩落至眉心、臉頰,最後一路到了鼻尖。

她抽離了些許,並沒有去%e5%90%bb餘故裡的嘴唇,而是用自己的鼻尖輕輕的蹭了蹭餘故裡的,聲音略低了一些說:“當年你也以為我睡著了,親了我額頭……我多親了你臉頰和鼻尖,就當做是一點利息好了。”

“你應該……”白清竹喃喃的笑了,“也不會介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妹妹:我媽不介意,我介意。

妹妹憤怒的一腳踹翻這碗狗糧。

第二十九章

餘故裡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特的夢。

夢境旖旎瑰麗, 又充斥著緋紅的色澤,讓人臉紅心跳,卻又忍不住回味無窮, 沉醉在其中。

而讓餘故裡意外的是,這個夢裡的場景,似乎格外的真實……真實到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 屋頂,牆角……甚至就連桌子角落, 已經許久沒用過,藏在書本縫隙裡的皮筋,都顯得那麼的清晰。

在夢裡,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能感受到窗外屬於春天的晚風徐徐吹著, 帶動耳邊的發絲,擦過皮膚, 也總能帶起一陣陣的微癢, 讓人覺得在悶熱的室內也有一種自己活過來、終於能夠感受到自然呼吸的清晰。

床上鋪的還是粉白色的床單,極為鮮明亮堂。

那一度是她少女時期最喜歡的顏色, 明黃、粉白、天藍、嫩綠……這些她最鐘愛的顏色, 到現在也沒有變。

餘故裡有時候想過, 可能是因為她小時候太喜歡看宮崎駿的漫畫,也太鐘愛宮崎駿筆下動畫的色彩,以至於對鮮明的顏色毫無抵抗能力, 整個屋子通明,也永遠都充滿陽光。

而處於夢裡的她似乎也有些和現在不太一樣。

夢裡的她又凶又嬌氣。不僅如此,還在不停的衝另外一個人說些什麼東西,聲音很低, 接近呢喃,她又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好像很委屈。

不光嬌氣,還委屈的很凶。

奇奇怪怪的組合,卻又在她身上被凸顯的淋漓儘致,餘故裡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居然還有這一麵。

這不像是她印象裡的自己的模樣,和現在的她甚至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她麵對麵的和一個看不清楚眉眼的人擁抱著,手臂環繞、額頭相抵,兩人之間的姿勢親密無間,顯得尤為密不可分。

她雙腿被掰開,麵對麵的坐在那人懷裡,鼻尖總是能聞到一股讓她十分心安的香氣。

她眼尾也紅紅的,像受了好大的委屈一樣,嘴裡嘚吧嘚的一直在告狀,嘴巴又很不誠實的總想親她。

完全忘記了讓她這樣的始作俑者是誰。

餘故裡雙眼緊閉,下意識抱緊了被子。

畫麵仿佛被撥開了迷霧般,漸漸的又清晰了一些。

她好像聽到另外一個人聲音輕柔,又帶著明顯的哄人的意味說:“乖,再忍忍……”

餘故裡覺得自己好像哭了。

但她又清晰的知道自己不像是傷心的哭,更像是根本就忍不住眼淚,就這麼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隻是她眼淚都還沒有流出來,就已經被另外一個人啄%e5%90%bb掉了。

隱約間,她又覺得那人說了什麼:“彆哭了,很鹹的。”

“那你不要把我眼淚吃掉不就好了……”她哭哭唧唧的說著什麼,卻還是吸了吸鼻子。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攬著那人的脖子,更挺起了腰,卻不知道想做什麼:“可是我忍不住啊,眼淚又不停我使喚……”

那人卻十分了解她,擁著她的力度更緊了點。

果然,在離開時,又啄了她眼角一口,把眼淚儘數吮走了。

她再退開時,餘故裡恍惚間看到了她左眼眼尾的痣,正墜在下眼尾的位置,美的觸目驚心,明明是十分清冷的模樣,在那瞬間卻顯得極為誘人嫵%e5%aa%9a,眼尾帶著一抹紅。

餘故裡盯著那抹紅色出了神,又被懲罰的親了一下。

突然之間,一個極其微小的開門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她忽的睜開了眼睛。

雙眼清明,一丁點兒睡意都沒有。

餘故裡愣愣的看著外麵還亮著,但卻已經充斥著暮色的天空,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她出了一身汗,窗戶開著一條縫通風,僅僅是剛感受到風的瞬間,她就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涼意。

“媽媽……”餘清越站在門口,手裡拿著自己粉嫩嫩的小拖鞋,小聲的用氣音喊了喊。

餘故裡眨了眨眼,喉嚨有些乾澀,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來不及答應。

餘清越已經仰起了頭,有些失落的看著白清竹,伸出了雙手說:“姨姨,媽媽還沒有好嗎?”

白清竹雙手穿過餘清越的腋下將她抱起來,胳膊托著她的屁股,讓她坐的更穩了一點,想了想道:“我抱你去近處看一看,如果媽媽還沒醒,我們就要把她叫醒了。”

“為什麼不讓媽媽繼續睡了呀?”餘清越眨巴著眼睛。

“她睡了很久了。”白清竹笑道:“讓她清醒一會兒,不然晚上就睡不著了。”

餘清越這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她把自己的小腦袋抵在了白清竹臉側,很依賴的蹭了蹭。

小朋友表達喜歡和親昵的模樣永遠都是那麼的不加掩飾,白清竹抿了抿唇,扶著門把的手捏緊了一些,停頓了一會兒,才把手從門把上撕下來,轉而扶住了餘清越的腰,小心翼翼的摟了摟她。

她剛走一步,餘故裡就已經轉過了頭。·思·兔·在·線·閱·讀·

白清竹看見了,把餘清越放到床邊坐下,說道:“醒了?”

餘故裡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她盯著白清竹的臉出了神。

“看什麼呢?”白清竹走近她,手直接覆在了她的額頭上,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冷香。

她離得近了,餘故裡才終於看到了她的眼睛。

從前沒有好意思太仔細盯著看,這下距離這麼近,餘故裡才發現白清竹的眼尾也有一顆很小的、黑色的痣。

和夢裡的人……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藏在被子裡的腿不安分的動了動,又把被子拉高,蓋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位置。

“退燒了。”白清竹說道,看了一眼餘故裡:“還難受?”

“不……”餘故裡把腦袋藏在被子裡搖了搖頭,“不難受了,就是好餓。”

“起來吃飯吧。”白清竹起身,說道:“我帶了飯回來。”

餘故裡小幅度的點頭,“你……你能幫我帶著越越先去洗手嗎?我想去衝個澡,出了一身汗,很快就下去。”

“可以。”白清竹沒攔她,“小心保暖,擦乾了再出來,彆再著涼了。”

餘故裡頓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直到溫熱的水幕落下,衝刷在身上,餘故裡這才終於捂住了臉,蹲在了原地。

……她承認了,她做了一個春.夢。

而夢裡的對象,似乎……有白清竹的特征。

她不由會想了一下她這麼多年畫畫的癖好。

很多粉絲都會說,她筆下的女生簡直踩在了她們的X癖上……可又何嘗不是踩在她自己X癖上呢。

她筆下的女生很多種多樣,圓圓潤潤胖嘟嘟的,嬌嬌小小可可愛愛的,還有身姿挺拔禦姐範的……很多。

但最多的,還是清冷美人。

身著廣袖長袍,手持長笛、或瑤琴、或仙劍,一襲白衣的仙道師尊、手握長鞭、骨傘,一身妖冶又鬼魅的魔道妖女,又或是身著製服,麵容清冷的醫生……等等。

可這些人,無一例外,身姿頎長,腿也細長,皮膚極白,眼尾都會被她點上一顆痣,又因為最終成稿有額外要求而被她擦掉。

可她自己的摸魚圖,幾乎每一張都必點,無一例外。

這些人的臉,映在現實中,似乎完全可以和白清竹貼在一起,毫不違和。

*

餘故裡從衛生間走出去,身上裹著浴巾——她完全把白清竹剛才說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現在隻想好好感受一下對比起衛生間來說,要顯得涼快一點的臥室來讓自己發熱的腦子迅速的清醒一下。

然而猝不及防的,她剛打算把身上的浴巾拆下來擦身體,就和正開門進來的白清竹撞了個正著。

餘故裡愣愣的看著白清竹。

白清竹顯然也沒想到打開門之後會是這麼個模樣,開門的手一頓,站在她腿邊兒的餘清越就像是個小炮彈似的衝了出去。

“媽媽媽媽!”餘清越吱哇亂叫,“你洗好了嗎!和越越一起吃飯去呀——!”

“好了好了好了。”餘故裡慌手慌腳的把浴巾係上,心想還好沒完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