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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著輪椅出去曬太陽,一邊對她說,“有一件事情,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你的情況穩定了,不用擔心被刺激,也該讓你知道。你父親出了車禍,情況很嚴重,說不定下半輩子都隻能在病床上度過,讓人照料了。”

林抒晚沒有回頭,小腦袋輕輕點了點,“我知道了。”

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畢竟林鶴之也住在這裡。醫院雖然很大,但是就一個人的活動範圍而言,又有些小了。林抒晚行動沒有受到限製,又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出門的時候偶爾會故意亂走,然後就意外看到了。

但她什麼都沒做,甚至完全沒表現出來自己知道了這一點。

他被照顧得很好,這就夠了。

邵沛然見她沒有追問,也不多說,一句話帶過之後,繼續道,“你年紀還小,需要一個監護人。不過,我看你能照料自己,獨立生活應該也不成問題。如果你願意,可以跟著我母親去澳洲,那邊環境很好,適合休養。假如想留在國內,就隻能暫時跟著我。不過不管你去哪裡,等你休養一陣,身體好一些了,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最好的老師。”

林抒晚沉默片刻,沒有回複她的問題,而是問道,“我不能跟著姐姐學彈琴嗎?”

邵沛然微微一怔,“跟著我?”

她鬆開輪椅,看了一眼右手,“我好多年都沒有碰過琴了,沒有能夠教導你的水平。”

林抒晚有些失望,但她是個乖巧有分寸的孩子,知道不可能,就不會讓大人為難,立刻改口道,“那我選留在國內,跟姐姐一起生活。”

“你要知道,留在這裡,我未必有很多時間照顧你。”邵沛然耐心地解釋,“而且媒體如果知道了你和你父親的情況,也可能會來打擾你。”

“姐姐剛才不是說過嗎?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林抒晚說,“而且我還要去學校上課,也不會一直待在家裡。”

話說到這份上,邵沛然當然不能再拒絕,“也好。”

……

邵沛然把這個結果告知賀白洲,她半點都不吃驚,“我一直覺得她很喜歡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覺得她願意留下也挺好的。你沒時間,我有時間呀,我可以照顧她。”

“這麼自覺?”邵沛然笑問。

賀白洲握住她的手,“那當然,我是家屬嘛!”

她捏著邵沛然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把玩過去,一邊道,“不過這樣一來,二人世界的時間就要大大減少啦。趁著她現在還沒出院,我們找個時間去約會好不好?”

“彆人住院,你還有心思去約會?”

“她的情況很好,再觀察兩天就沒事了,最多一周就能出院。”賀白洲說,“剩下的時間可不多啦!”

“去哪裡?”邵沛然問。

賀白洲笑眯眯地道,“這個現在可不能告訴你,反正到時候你跟著我走就是了。我又不會把你帶去賣掉,最多是……搶回家做壓寨夫人。”

“那你得先有個山寨。”邵沛然好笑。

賀白洲財大氣粗,“回頭就買一個。買個山,自己建一座山寨。”

“錢是這麼花的嗎?”邵沛然覺得她這種一言不合買買買的作風,簡直……不過說了這一句,她又意識到這有過問賀白洲財產的嫌疑,便連忙收住。

賀白洲倒是懵然不覺,“我一直都是這樣的。要不然,我把錢都交給你,你來管我吧。”

“我可管不了。”邵沛然乾脆地拒絕。

“又是公私分明的那套話?”賀白洲說,“可是我們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可以算作是一家人了吧?既然是一家人,你管我不是理所應當?”

邵沛然才不信她的鬼話。越是資產頗豐的家庭,彼此之間的財產越分得清楚。家族成員之間可以互相贈與錢財或者禮物,父母也可以在適當的時候給孩子一些支援,甚至專門給孩子成立一個信托基金。但是一般而言,都不會過問對方的資產情況。

尤其是在國外,這種情況更為普遍。至少賀白洲家肯定是這樣的。

這時,賀白洲卻握著她的指尖,放在唇邊輕輕%e5%90%bb了一下,“再說,你這雙手能點石成金,也比我更適合管錢。”

“放過我這雙手吧。”邵沛然抽回手,“你吹得太誇張了。”

賀白洲立刻又把她的手指捉住,拉了回來,繼續把玩。

這時,邵沛然終於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賀白洲以前也會玩她的手指,但從來沒有這樣的……仔細。

但她沒有說什麼,反而主動配合。見賀白洲一直鬼鬼祟祟,終於確定,這家夥應該是在量她的指圍。所以說……是準備要買戒指了嗎?

邵沛然一時心思浮動起來。

誠然,跟賀白洲在一起很開心,甚至在母親那裡,她也願意替賀白洲周旋,讓她暫時安心。但是提到結婚,邵沛然覺得自己還遠遠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一旦要結婚,那這就不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情了,牽扯到兩個家庭以及更多的東西,不能不慎重。

而且締結婚姻,意味著兩人將會進入一段更加親密的關係之中。雖然現在她們相處得十分融洽,但時間太短,根本還沒怎麼磨合,那些應該暴露出來的矛盾,也尚在隱藏之中。一旦結婚,分寸感不會再像婚前這樣明晰,也許,會帶來新的矛盾。

總而言之,對邵沛然來說,這是一件應該慎之又慎的事情。

但賀白洲當然不是這樣。她可能是憑著一腔熱情,這樣想就這樣做了,根本不會仔細考慮。

該怎麼在她說出口之前,委婉地拒絕她,又不至於讓她覺得太掃興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一定要好好吃飯呀!

第70章 戒指

車子一路開出城, 邵沛然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條路有點兒熟悉。

十多年過去,國內的城市又大搞基礎建設, 幾乎一天一個樣, 除了少數地標性的建築之外, 很多原本邵沛然熟悉的地方, 都已經變得很陌生了。倒是城外, 很多地方還是老樣子, 看得多了就能記起來。

畢竟這條路, 從前幾乎每天都會乘車經過, 她太熟悉了。

“這是去哪裡?”她轉頭問賀白洲。

賀白洲依舊沒有說實話,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邵沛然想了想,也沒有揭破。汽車在寬闊的大道上風馳電掣,不久就開到了目的地。

隔著車窗, 邵沛然遠遠地看向那棟熟悉的房子。時光仿佛未曾在這裡留下痕跡, 就連圓拱形的門頂上那片太陽花, 都與十年前一模一樣。

她沒想到賀白洲會帶她來這裡。

就算路上已經猜出了大半, 但真的看到這棟房子,所受到的衝擊依舊半點都沒有減少。

“妙妙。”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被賀白洲握住,她解開安全帶湊過來, 給了邵沛然一個很輕的擁抱, “下去看看嗎?”

邵沛然深吸了一口氣,點頭。

兩人下了車, 牽著手穿過長滿太陽花的門洞,進入院子裡。這裡也遍地都種著太陽花,隻露出中間一條石板鋪成的路,通向進門的台階。

邵沛然不由舉步往前, 正要推門入內,被賀白洲攔住了。§思§兔§網§

“先不要進去吧。”賀白洲拉著邵沛然的手,朝她笑了一下,有點緊張的樣子。

邵沛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十多年前,賀白洲來過這裡,知道這棟房子的外觀是什麼模樣,甚至可能還找得到當時的照片。可是她來的時候邵沛然早就已經搬走,屋內的陳設自然完全不同,她也沒有任何渠道能知道原本是怎麼樣。

所以不能讓她進去看到,否則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就沒有了。

“好。”邵沛然後退了一步,轉頭去看院子裡的花。

相比於那些豔麗馥鬱的花,她更喜歡這種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哪怕隻是被灑在路邊田埂上,他們也能茁壯成長,開出漂亮的花朵來。那時候,她坐在客廳裡彈琴,門窗都開著,看見這些花心情就會好起來。

林鶴之其實是不經常到這裡來的——他在外麵安了不止一個小家,本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分給邵思語和邵沛然母女,而且邵沛然也不喜歡他回來,每次都會爭吵,漸漸的他就不來了。

所以在這裡,其實並沒有賀白洲想象的那些糟糕的回憶,能想起來的,幾乎都是美好的。

即使是最後決裂的那一次,對邵沛然而言也不是不能回憶的過往。那時她的心裡隻有痛快,應該是林鶴之留下的心理陰影更重吧?

“去隔壁看看嗎?”這時,賀白洲問。

邵沛然抬眼,就看到了跟這棟房子並排的另一棟彆墅,兩棟房子之間隻有一牆之隔,距離非常近。不過要過去的話,還得先出門,繞到另一邊進門。

所以走過去的路上,賀白洲對邵沛然道,“原本是為了原汁原味地還原當年的情形。不過以後如果我們住在這裡的話,可以把中間的牆打通,或者在牆上開一道門,這樣方便一些。”

“你就想好了,要住到這裡來?”邵沛然說,“我們現在可是每天都要出門去上班的,來回路上要費多少時間。”

“那就周末和假期過來。”賀白洲很乾脆地說。反正城裡又不是沒有房子,她想住在這裡,無非是因為這裡留下了十分特彆的回憶,也沒有必要每天都在這裡住,還是以方便為主。

邵沛然就不說話了。

賀白洲開了門,一進去她就看到了大片的玫瑰。正是花開的時節,暗紅的花朵在枝頭綻放,空氣中浮動著馥鬱的幽香。邵沛然不知怎麼就想起來了,當年自己在隔壁彈琴的時候,開著門,風總能吹來一陣陣的玫瑰花香,原來是來自這裡嗎?

那時她從來沒有關注過隔壁住的是什麼人,環境又如何,一心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好像今天才張開了眼睛。

她往裡走了幾步,對賀白洲說,“好香。”

“你喜歡就好。”賀白洲沒告訴她,為了種活這些花,她費了多少心思。要不是如今的種植技術越來越厲害,像這種已經要開花的植物,想要移植過來根本不可能。

不過隻要邵沛然喜歡,那麼花再多的力氣就都是值得的了。

兩人穿過玫瑰叢生的院子,走到門口。這一回,賀白洲沒有再攔著,邵沛然就直接推開了門。

裡麵的陳設有些出乎預料。說實話,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太空曠。雖然該有的東西也都有,但沒有什麼人氣。她看了一圈,視線轉向賀白洲,“你當時就住在這裡?”

“是的。”賀白洲解釋說,“這是我哥哥跟人借的房子,估計平時不怎麼住,所以布置比較簡單一些。當時我生著病,反正每天躺在床上,也沒有心思管這些,就保持原樣了。”

多年來,張家人似乎也沒怎麼來住過這棟彆墅,一直空置著,於是這些陳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