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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

情人節。

謝南園接過陸開顏送的定製香水,心頭一片冷漠。認識三年,她身上從來隻有消毒水的味道,幾時用過香水?

麵上卻露出做作的驚喜,“謝謝親愛的。”

然後反手掏出自己準備的禮物,一雙限量版運動鞋。

她當然知道陸開顏常年死宅,最討厭運動,但禮物本來也不是給她挑的。

還好,我也隻是把你當做替身。

——

片段二:

朋友們都說,謝南園那張嘴不饒人,陸開顏對此並沒有感受。

直到分手後,她去找謝南園,聽見她對身邊的朋友說:

“有些人怎麼就不明白呢?死了的前任,才是最好的前任。要麼當自己死了,要麼當對方死了。這樣即使將來不小心碰了麵,畢竟陰陽末路,隻要遙敬一炷香就好。”

說完,真的從包裡掏出一根蚊香點燃,對著她拜了三拜。

——

若你窗外照耀著一片白月光,我心口當然也可以點綴一粒朱砂痣。

第39章 牽手

賀白洲想了想, 笑著問,“意思是我做得還不錯?”

“或許吧。”邵沛然轉過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 “不早了, 該回去了。”

“那你什麼時候搬過來?”賀白洲跟在後麵問,誓要將這件事完全定下來才安心,“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幫忙。”

“應該用不上。”邵沛然笑著拒絕, 卻也沒有說出具體的日期。

賀白洲歎了一口氣, 小聲嘀咕,“應該是你最會對付我吧……”

她幾步跟上邵沛然,乘電梯下了樓, 又道, “你在這裡等吧, 我過去把車開過來。”

邵沛然轉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還以為, 賀白洲最近天天把晚餐地點安排在公司附近, 是彆有所圖呢。畢竟這麼近的距離, 開車反而不方便, 畢竟這裡是CBD, 要找個停車位並不容易, 還不如走過去。

而步行的過程中, 難免會遇到紅綠燈、十字路口什麼的。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碰一下胳膊,牽一下手,都能找到解釋的理由。

總而言之,是個展現女友力的好地方。

但賀白洲從頭到尾, 似乎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讓邵沛然一時都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麼了。

她站在小區門口的行道樹下,目送賀白洲離開,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邵沛然微微一怔,垂在身側的右手,手指忽然反射性地痙攣了一下。

她垂下眼,短暫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但下一刻,一陣晚風吹過,女貞樹的種子被風搖動,落下來砸在了她身上。

邵沛然驚醒過來,一抬頭,就見熟悉的車子已經近在眼前。

賀白洲遠遠地看到邵沛然時,隻覺得她整個人似乎都被一種淡淡的惆悵所籠罩。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她就覺得對方像是藏著很多故事。以前她不懂這種氣質是因為什麼,最近才終於有所明悟。

車子開到近前,她降下車窗,故意笑著道,“您的專屬座駕已抵達。”

邵沛然也笑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拉開了車門。

開門的瞬間,她又想起了兩套房子中間的那扇門。其實如果真的要解決這個問題,太簡單了。雖然過於藝術性,但那總歸是一扇門,而門都是有鎖的。

隻要把那扇門反鎖,就能將兩套房子徹底分割開來,成為兩個獨立的空間,互不乾擾。

但是賀白洲沒有這樣提議,邵沛然也沒有說出來。

那扇門開著,就像打開了一條神奇的通道,讓她可以走出去,也讓彆人能走進來。這扇門是賀白洲憑借一己之力打開的,邵沛然又怎麼能關上?

所以她說賀白洲很擅長對付自己。

沒有什麼陰謀算計,沒有什麼高超技巧,正因為她一眼就能看透,才反而讓邵沛然產生了一種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安全感。

怎麼可能拒絕?怎麼舍得拒絕?

……

邵沛然不說,賀白洲本來已經暫時放棄了打探搬家時間的想法。誰知把人送回家,邵沛然下車時,卻突然一派自然地道,“我這周末會搬過去,晚上過來一起暖灶吧,可以帶上你朋友。”

“高一雯嗎?”賀白洲問。

邵沛然笑,“你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朋友嗎?”

賀白洲立刻敗退了,雖然她覺得邵沛然和高一雯又不熟悉,沒必要帶上電燈泡。但既然對方開口邀請,她回到醫院之後,還是向高一雯轉達了這件事。

“還真搬過去了。”高一雯說,“恭喜,你很有戲啊。”

“本來就沒問題。”賀白洲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邵沛然麵前的忐忑,十分自信地道。

“這不一樣。”高一雯說,“這回她可是連我也邀請了。我算哪個牌麵上的人物?算起來也隻跟她見過幾次麵,說過幾句話,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她請我,當然是看你的麵子。願意主動接觸你的朋友,你的圈子,這可是很重要的一步。”

賀白洲原本沒有多想,隻覺得暖灶這種事人多熱鬨,聽高一雯一分析,也跟著高興起來。

等到周末,她和高一雯帶著禮物趕到,看到已經在房子裡忙碌的陌生人,就更確信了。

邵沛然也叫了兩個朋友過來。說是朋友,但其實還是她的老同學、合夥人和同事。所以她不但願意主動接觸賀白洲的朋友,也願意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

賀白洲這麼一想,感覺骨頭都輕了幾斤,整個人走路都是飄的。

她竭力克製住自己臉上的笑容,十分熱情地跟兩人打了招呼,像個女主人那樣感謝他們今天抽空過來,讓他們一定要儘興雲雲。

弄得兩人有點兒疑惑,這裡到底是邵沛然家還是她家?

高一雯在旁邊聽完全程,強忍著扶額的衝動,拉著兩人說話,很快就轉開了話題。

晚上吃的是火鍋。鍋底是一家著名的重慶老火鍋底料,下鍋翻炒之後直接加水燒開,濃鬱的火鍋香氣彌漫著整個房子,勾得人食欲大振。菜是讓生鮮超市洗好切好送過來的,拆開就可以直接下鍋。

除此之外,每個人過來的時候都帶了一些小食。有鹵肉、烤鴨和涼拌菜,加上各種火鍋,擺了滿滿一桌子。邵沛然的朋友還帶了一瓶紅酒,一瓶青梅酒,雖然吃火鍋似乎不太合適,但大家都不在意,也打開了放在一邊。

因為不用自己動手,所以人到齊之後,大家就可以落座了。

賀白洲就坐在邵沛然身邊,看了一眼飄著厚厚紅油的鍋底,不由低聲問她,“你的胃受得了嗎?”

一邊說,一邊拿過她的蘸料碟,調了一份麻醬。

邵沛然看得好笑,“你怎麼不再給我倒杯牛奶?”

她的本意是說自己的胃沒有那麼脆弱,然而賀白洲一聽,覺得大有道理,於是真的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奶。還嫌冰箱裡拿出來的牛奶有點涼,用微波爐叮了一分鐘。

邵沛然:“……”真有你的。

心裡雖然想吐槽,但當賀白洲將牛奶放在她麵前,而所有人都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笑著解釋了一句,“我胃不太好。”

其他人立刻收回視線,沒好意思說他們並不在意她的胃好不好,在意的是賀白洲在這個家裡,真的完全不見外,表現得好像是她和邵沛然要一起住在這裡似的。⊙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餐桌上熱絡的氣氛,各種食材依次下鍋,大家便都熱火朝天地舉起了筷子。

吃到一半,因為太熱,大家都出了汗,賀白洲還起身去將空調打開了。

賀白洲手邊放著一碟貢菜,下肉食的時候,她就順便夾了一筷子放進去。沒想到邵沛然挺喜歡,一根一根地撈出來吃。賀白洲發現後,便時不時地夾一筷子放進鍋裡。於是在其他人都沒發現的情況下,一碟貢菜都吃完了。

等到下蔬菜的時候,邵沛然那位女性朋友崔燕文在桌上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還以為是商家忘了放。

賀白洲默默將手邊的盤子推開,深藏功與名。

桌上的食材看著多,但五個人吃剛好,最後隻有烤鴨剩下了。兩瓶酒當然也喝光了,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酒意上頭,每個人臉上都浮著明顯的紅暈,連話都比剛見麵時多了。

大家都很自覺,吃完之後將碗碟全都清理了,放進洗碗機裡,然後才開口告辭。

賀白洲正準備去廚房切水果,聞言頓時有些不舍。這就是她不想帶高一雯過來的原因,兩人坐一輛車過來,回去當然也不好分開。這樣,高一雯要走,她當然也不好繼續厚著臉皮留下。但就這麼走了,又實在不甘心。

好在高助理不愧是拿了兩份薪水的資深助理,已經熟諳老板的心態,所以她道彆的時候,挽著崔燕文的胳膊,說自己跟她約好了一起去附近逛商場,讓賀白洲自己走。

“反正我們都喝了酒,不能開車,你自己叫個車吧。”

賀白洲:“……”也就晃了一下神的功夫,其他人就都走掉了,房間裡隻剩下她和邵沛然。

雖然是得到了獨處的機會,但其他人都走了,隻有自己留下,這也太明顯了。而且她也不知道留下之後應該搞什麼,於是賀白洲躊躇了一下,便問邵沛然,“去樓下走走嗎?正好可以消食。”

小區裡綠化做得不錯,兩人下了樓,沿著門前的人行道往前走。

高檔小區的住戶不多,外麵的人又進不來,所以雖然也有不少人吃過晚飯在小區裡散步,但周圍還算安靜。路燈將地麵照得雪亮,正是百花盛開的時節,時不時有風把甜甜的花香送來,清爽怡人。

賀白洲走在邵沛然身邊,心裡盈滿了一種靜謐的快樂。

行走間,兩人的衣袂時不時輕輕觸碰。注意到這一點,賀白洲不由低頭看向自己靠近邵沛然那一側的左手。

隻要胳膊晃動的幅度稍微大一點,就可以碰到邵沛然的右手了。隻要不著痕跡地在觸碰的瞬間展開手指再收緊,就能握住對方的手了。

這想象讓賀白洲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左手上,但指尖動了動,一時又無法下定決心。

現在可以嗎?還是再等一等?可是這樣的機會很難得的。

也許是酒意壯膽,賀白洲的想法漸漸傾向於現在就試一試,即使邵沛然掙開了,自己也可以假裝是不小心。

這麼想著,她胳膊微微抬起,手背輕輕貼住邵沛然的。

就在她下定決心行動的瞬間,邵沛然忽然開口,“對了,下周我要出差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虛假標題黨就是我。

第40章 分彆

賀白洲受驚, “唰”地—下收回手。

等心跳不那麼劇烈了,她才反應過來邵沛然說了什麼,“下周……那不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