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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動作顯得有些女氣,但陸清清很了解陸川海,他很少做這個動作,但每次做都是有大事情。

“講!”陸清清催促道。

“爹娘身亡的前一晚,爹爹曾拉著我說了幾句話。”陸川海表情凝重起來,眉宇之間透露著一絲絲苦痛,似乎極不願意回憶,但又不得不回憶,“他囑咐我說,我是陸家將來的頂梁柱,以後一旦他和母親出了什麼事,我就該撐起這個家,照顧好你,還特意囑咐我要學會放下,不要追究過往。”

陸清清漸漸睜大眼。

“當時我調皮沒往心裡去,不覺得什麼,父對子教誨不都這麼說麼。但後來他們出了意外之後,我才知道這是臨彆前對我最後的囑托。”陸川海眼底泛紅,苦笑著看陸清清,“可我讓她們失望了,我沒撐起這個價,也沒照顧好姐姐,反而是姐姐做了所有的事,一直在照顧我。”

“這有什麼好自責的,你那時候才多大啊,想撐起陸家以後有的事機會,我也就暫時幫你幾年,以後的幾十年都是你的。”陸清清蹭地站起身,懊惱地拍了下陸川海的腦袋。

陸川海被拍得頭疼,哎呦叫一聲,捂著腦袋道:“大姐,我腦袋就是被你拍傻了,不然我肯定比現在聰明。你就是怕我比你厲害,所以先把我拍傻了對不對!”

“臭小子,你再說一句試試?”陸清清抬手瞪他。

陸川海回瞪陸清清。

下一刻,姐弟二人都笑了。

一炷香後,倆人又重提之前有關於慕溫良的事。

“你在暗中查他?”陸清清問。

“爹娘意外後,我也懷疑過,不過沒發現什麼端倪,我也就隻能當他們是自儘,記著他們的囑托,不追究過去。但從知道姐姐一直在懷疑他們的死因和慕溫良有關係後,我就在查他,沒有高手我便出錢雇人。人心都是肉長的,至少絕大多數人都在銀錢或棍棒屈服。近一年我收買了不少丞相府的下人,也安插進去了兩個有寡關於丞相的喜好,和平時來往的人員還算清楚。但可惜並沒有抓到他乾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

“怎知道他就是害死我們父母的凶手?”陸清清反問陸川海。

陸川海愣住,“大姐不是一直在查他麼,難道他不是?”

“不確定,我隻是在陸家的庫房裡找到了刻有‘良’字的金元寶,也查過他的過往,他曾經的屬下督軍杜俊與我們陸家有過來往。但這個杜俊當時已經不是慕溫良的收下了,也在慕溫良升為戶部尚書的第二年,因弄權營私罪被處以極刑,所以事情到底如何已經無法從他口中親自查實了。”陸清清頓了下,接著道,“但我的人找到了一名杜俊曾經的隨從,從其口中證實杜俊在私下裡確實和慕丞相來往密切。”

“可惜一個家丁之言,不足以作為證據。”陸川海歎道。

“不止不足以作證據的事,是我們現在沒有關鍵的證據能把慕溫良和咱們父母的死聯係在一起。如果當初隻是簡單地金錢往來關係呢?”陸清清解釋道。

“可是大姐一直懷疑有關係,不然也不會花費這麼多年的精力來查,不是麼?”

“感覺,猜測。”陸清清看著陸川海,“就是缺少證據,要是確定有關係,我便是砸鍋賣鐵,也會想辦法弄死他,為我們的父母報仇。”

“我也是。”陸川海點頭,“不過現在好了,姐姐有姐夫撐腰,查慕丞相已然不像以前那麼難了,我猜不日就能查清楚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找確鑿的證據,但事情這麼多年了,很難。即便我以後成了秦王妃,也未必能成,彆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陸清清隨後又問了陸川海安插在丞相府的人是誰,囑咐他想辦法提高倆人在丞相府的地方,“側麵輔佐,或是多舍錢都可,總歸要穩中求升,彆露破綻。”

“放心大姐,我明白。”陸川海笑著應承,然後挑眉跟陸清清打商量,“那以後便是我們姐弟一同出馬,齊心協力?”

陸清清很想拒絕,不過看陸川海看自己期待的眼神,隻好點頭。

隔日,陸清清敢剛用完早飯,便有丫鬟送來一疊請帖。

“怎麼這麼多?”

“估計是姑娘要嫁給秦王消息在那些權貴中傳開了,所以都想來結交。”

“或是笑話。”陸清清隨手打開幾個帖子,都是什麼郡王親王尚書之類,正經的高門權貴。

“對方身份都這麼高,不好拒絕啊。”夏綠犯難道。

“這些都推掉。”陸清清隻抽出一張請帖,其餘的都推了出去,其中也包括丞相府太夫人的請帖。

“姑娘這好麼?”

陸清清淺笑,“宋大人從來不應酬,我若應酬了,豈不壞了宋大人的‘家規’。”

“可這丞相府不正好是個機會麼?”

“不能去,這明顯是試探,我不去他才急呢。”陸清清說罷就打開南平郡主的帖子,“過兩日是南平郡主的生日,你去準備個禮物,要特彆點,用心點的。”

“姑娘不是不喜歡她麼,這麼用心?我看隨便撿個貴點的珍珠瑪瑙給她糊弄過去就行了。”夏綠撅嘴道。

陸清清:“不能給陸家丟人,再說也不光是為了送她,是給太皇太後和宋大人長臉。”

☆、第44章 044艾雙周

夏綠想想是這個道理,這就安排下去,讓陸家的匠人都各自用心想,主意好被采納的人有百兩銀子做獎勵。匠人們早就見識了這種方式,而且也是他們最喜歡最快來才的好機會,自然都各顯身手,有的甚至把早前就累積出來的想法搬出來做嘗試。

傍晚的時候,陸清清拿著夏綠總結好的冊子選看,剔除那些要花費時間長才能做出來的‘驚喜’,挑了樣三天內可做成的樣式。

“就這個吧,女人八成都會喜歡。”陸清清用朱砂筆在上麵畫了個圈,然後吩咐夏綠,“回頭讓花田那邊好好配合,要多少人手就給多少,不能快,不能慢,要剛剛好。”

夏綠一一應承。

陸清清接過丫鬟剛剛送來的參湯,往嘴裡送了一口。想了會兒,叫人仔細查一下京都府府尹艾雙周,他和陸家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會派人跟蹤他,這不符合常理。除非他這個人與慕溫良關係匪淺,陸清清已經囑咐陸川海要盯著這件事,該是不久就會有消息。陸清清倒是很期待這個消息,有越多的側麵證據證明慕溫良的嫌疑大,那就越能證實她當初的懷疑沒有錯。

巧得是陸清清沒有等來陸川海的消息,反倒收到了艾雙周的拜帖。

陸清清的七品監察禦史還沒有被免職,該要等到指婚的旨意下來之後才會撤掉。艾雙周的拜帖就是以商量案情為由造訪。

陸清清自然是想見,但是在京城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什麼事兒都會傳得很快。本來之前在宮裡的時候,南平郡主就對她的人品提出質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陸清清當然清楚,但是在婚前關鍵的時候鬨出什麼謠言來也不太好。清白重要,名聲同樣要重視。

這個案子是宋言致使令牌接管,艾雙周就算關心案子也是衝著這個令牌而來,陸清清就乾脆寫了一行字連著艾雙周的那封請帖一塊讓人轉交到宋府。$思$兔$在$線$閱$讀$

辦完這些陸清清也覺得乏了,伸個懶腰,打算早點歇息。不想才更衣完畢,宋府那就回了消息,陸清清打開信一瞧,宋言致就在她那行字的下麵的寫了很勁道的‘隨意’二字,怪不得回得這麼快。

“姑娘,那咱們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夏綠問。

“當然見,既然他不介意,我就不更不介意了。”陸清清說罷,就打發人去給京都府回信。

次日,早飯時候剛過,便有小廝回稟,京都府府尹艾雙周來訪了。

陸川海趁著這幾日在家休息,每天都偷懶到日上三竿才起。今天卻忽然被夏綠叫了起來,得知是艾雙周來了,他趕緊梳洗一番之後,飛速去了正堂。

陸川海沒到之前,艾雙周一直一個人在正堂等待。本來他堂堂三品官主動上門拜訪被晾著,心裡很有些不爽。擔當他端起茶碗飲了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心裡亮堂了,真是好茶。他自認對茶頗有些講究,但這茶的味道他竟連嘗都沒嘗過,叫不出名,總之生津潤喉,飲完唇齒留香,半點澀味都沒有,陸川海喝得歡喜,禁不住再連喝三口。茶這麼好喝,艾雙周自然就好奇茶碗邊上擺放的四樣點心,看起來和普通家的沒什麼不同,但既然茶好點心說不準也好。

艾雙周看看屋外,人還沒來,竟忽然覺得有點慶幸,又瞧瞧屋內兩側待命的侍女,個個平息屏氣,半垂著頭,也沒人注意他。艾雙周就伸手拿了一塊綠色拇指大的點心放進嘴裡,軟甜不膩,口感清新,有一種淡淡地香,仔細品好像還有點茶香,怪不得是綠色,原來是就是綠茗的味道。艾雙周吃得心裡又高興又舒坦。艾雙周接著就想那個紅色的會是什麼味,剛要伸手去拿,外頭就有人傳話說陸川海來了。

艾雙周遺憾地看一眼點心,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笑著進門的陸川海。

“艾大人怎麼有空到寒舍?”陸川海笑著請禮。

艾雙周也笑,這時候才起身,“還不是因為你們陸家酒樓死人的案子。”

陸川海忙請艾雙周上座,丫鬟及時來換了茶。

艾雙周眼饞地看了眼新上的茶,轉即對陸川海繼續道:“聽回話的衙差說,當日有個樣貌冠絕的男子晾了令牌,說案子他接手。我這幾天一直等上麵的消息,卻沒有,這案子轉交總要過個手續,所以特來問問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也好辦事。”

“這個我不方便說,還要問問家姐才行。”陸川海嘿嘿笑。

問她?

艾雙周睜大眼,他那晚自然是從衙差的口中得知當時是有個女子在,本還以為是陸川海這廝風流,帶個什麼女子玩鬨,而和他一起的男人是他近來結交的什麼貴族朋友。而今看來,這位聽起來就身份不俗的人物是跟陸川海的姐姐有關係。既然陸川海能把話這麼坦率地說出來,那八成這個男子和陸川海姐姐的關係是定下了。

加上艾雙周也聽說陸清清近來從長樂縣的縣令升為京內監察禦史了,雖然都是七品,可京內的七品官那可值錢了,隻是這女子在京內當官就有些意思了,若沒個大山靠著那裡敢。京城地界可是出門散步就能碰到貴族的地方,在弄清楚對方身份之前,艾雙周可不敢隨便亂說話得罪人。

“那就勞煩陸大爺幫忙問問?”艾雙周保持客氣道。

陸川海點頭,忙叫人去催,又很抱歉地跟艾雙周解釋自己來晚的原因。

“彆人家的讀書的孩子像你這麼大的,天沒亮就起來讀書了,你卻還貪睡,說出來就不怕給你們陸家丟人?”艾雙周倒是挺喜歡陸川海的坦率,半開玩笑著閒聊。

“不怕,在外說我們陸家什麼的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