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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周懷就死在灶台邊,地上還有被咬了半塊沒吃完的點心。

宋言致垂眸打量兩眼死者的死狀,看向陸清清。

“口吐血,又有這麼多人目擊,該是中毒而亡無疑。”陸清清轉即往廚房裡看,剛剛來的時候她就叫上了鄧修竹。鄧修竹因著急回去睡覺,出來的時候就走得比較快,先他們一步到了酒樓。此刻既然在屍體旁不見鄧修竹,那他人應該是在廚房裡麵。果然陸清清搜尋一圈之後,發現鄧修竹就蹲在灶台後。

鄧修竹聽到陸清清的叫喚之後才起身,笑著看眼陸清清,又看向她身邊的宋言致,對他微微點了下頭。陸川海略有些害怕地看著那具屍體,之後就往陸清清身邊湊了湊,偏偏眼睛還不離開屍體。

“陸大爺若是害怕,就不要看。”陸清清展開手裡的擅自,擋住了陸川海的眼睛。

“害怕是害怕,但這人死得不明不白,還是在咱們陸家的地盤上,我總要給個交代。”陸川海皺眉道。

“查出什麼沒有?”宋言致看向鄧修竹。

鄧修竹從爐子裡拿出烤的半熟的點心,又看想灶台邊桌子上那些做好的點心,對陸清清和宋言致道:“所有的點心都有毒,我已經拿那些雞試過了。”鄧修竹伸手指了指自己腳邊那籠全死的雞,一共有三隻。

“水,麵粉,鹽和脂油。”鄧修竹接著總結道。

陸清清點點頭,“好,你再查,我們等消息。”陸清清讓人把院裡的屍體用布蓋上,帶著宋言致和陸川海去了前麵的大堂等。

不多時,京都府的衙差便姍姍而來,還沒進門就在門外伸了個懶腰,喊著:“就是你們大半夜報案啊?”

“對對對,店內死人了。”掌櫃的忙去迎接。

“聽說是毒死的,就在你們自己的後廚?”

“是的。”

“哼,那還有什麼好差,把廚子抓了!”三名衙差二話不說就要衝進去拿人,掌櫃忙攔著,慌張要解釋屋內有重要的人物,可又不知道自己道出太國舅爺的身份到底合不合適。

“你這是乾什麼,想阻撓官差辦案?”領頭的衙差隨即就緊握腰間的挎刀,上下打量酒樓掌櫃。

掌櫃忙訕笑搖頭表示不是,“堂內還有幾位,小的為差爺引薦。”

“有什麼好引薦的,滾一邊去,”領頭的衙差把擋路的掌櫃推到一邊去,一邊打哈欠一邊衝進了大堂。本來因為打哈欠,他眼睛半眯著,進了屋後突然發現安靜了,身後兩名同僚連腳步聲都沒了,覺得納悶,轉頭瞧那兩人都愣住了,往東邊看。領頭的衙就也跟著往東邊瞧,這才發現大堂內靠窗的地方坐著三名男子,個個衣著華服,氣度不凡,不過有一名皮膚太白嫩,身量也嬌小些,但仔細看眉宇之間還有些英氣。另一位看著更年輕了,身量卻很高挑,劍目桃花眼,嘴角含笑,一瞧就是個好相處的人,而且這個人他認識,乃是首富陸家的大公子。至於另一位衣著紫錦袍的高貴男子,氣度渾然天成,領頭衙差雖然隻能看到個側臉,但可已然讓他覺得京為天人了。這京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好看的年輕公子了?他在這活了三十多個念頭,今兒個還是第一次見有三個容顏上等的人湊在一起。

“喲,這不是陸大爺麼。”領頭衙差笑著對其拱手,走了過來。

陸川海起身也笑著相迎。

“這二位是?”領頭衙差打量起宋言致,這是他剛剛沒有見到臉的人,此刻走了過來自然好奇。這一瞧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睛,冷冰冰,似對他有輕視,領頭衙差被看得全身不舒服,心下立刻不爽了。

“這是、是……”陸川海的目光在陸清清和陸川海倆人之間徘徊後,沒得到回應,隻好應付衙差,“我的最重要的朋友。”

“酒樓死了人,陸大爺這是帶著朋友來看案發現場?”領頭衙差好笑地問,語氣裡帶著一絲絲嘲諷之意,全然是因為他之前被某人用眼神鄙視之後為了發泄憤怒所致。

“算是吧,屍體就在後廚,我帶你去。”陸川海還是很隨和地對領頭的衙差說話。

高奇見狀,抓著手裡的刀就氣勢洶洶而來。

領頭的衙差見狀嚇了立刻跟他後麵的兩名衙差彙合,他們立刻抽出手裡的刀,對著高奇。

“放肆,衙差辦案,你想乾什麼?”

高奇從懷裡掏出令牌在他們三人麵前一晃,瞪眼粗聲道:“告訴你家大人,這個案子不必他管了,我們接手。”

領頭衙差看了令牌之後還沒回過神,等高奇的話震耳後,連忙跌坐在地上,接著對高奇磕頭一下,轉而看向宋言致那邊,嚇得立刻帶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這京都府的衙差這麼不頂事了?”陸川海搓搓下巴感歎道。

“我們查?”陸清清看向宋言致。

“不是我們,是你,新上任的監察禦史。”宋言致嘴角泛起淡淡地漣漪,目光柔和地看著陸清清,“這對與你來說可以麼?”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我正好奇到底是誰這麼針對我們陸家,我剛到京城,就要使這麼一招陷害。”陸清清目光炯炯有神定在前方,目的明確,似很有信心。

宋言致嘴角的笑容擴大,“你來辦最叫人放心。”

宋言致轉而看了眼高奇,高奇拱手立刻出門。

這時候鄧修竹捧著一袋麵從後門過來,隨即就把麵袋摔在了桌上,麵袋四周騰起淡淡地白塵。

“毒下在這裡了,該是白色粉末,所以分辨不出什麼,發作迅速,量很多,至少得有一斤。”鄧修竹道。

“那到底是什麼毒?”陸川海問。

“白色粉末,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鄧修竹解釋道,“回頭我會進一步確定。”

“厲害!”陸川海新奇地打量鄧修竹,“真麼想到啊,你人長得這麼秀氣,像個女孩子似得,竟然知道這麼多。”

“你說誰像女孩子?”鄧修竹立刻瞪向陸川海,“徒長個沒腦子才可怕。”

“你這話什麼意思?”陸川海也不高興了,反問鄧修竹。

“什麼意思?說你呢,聽不出來,還要我點破?那我說的可一點不假,沒腦子。”鄧修竹解釋道。

“你——”陸川海指著鄧修竹的鼻尖,深吸口氣,隨即看向陸清清,“大姐,你看他。”

“沒腦子罷了,還沒長大,有點事就跟自己姐姐求救,還是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鄧修竹斜眸瞟眼陸川海,哼歎道。

“你——”陸川海擼起袖子,就要去揍鄧修竹。招財進寶見狀忙去攔著。

鄧修竹卻是一點都不怕,立在原地不動,而且眼睛很坦率地直視陸川海,絲毫不拒於他的挑釁之舉。

“好了,都彆鬨了。”陸清清對鄧修竹笑道,“勞煩你跑一趟了,早些回去休息。”

鄧修竹“嗯”了一聲,對陸清清和宋言致行禮告辭,轉而沒好氣地看了眼陸川海才走。

“誒?”陸川海氣得深吸口氣,湊到陸清清跟前,“大姐,你是從哪個茅坑裡找來的石頭!”

“賢才難得,你便受點委屈吧。”陸清清拍拍陸川海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會吧,你弟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竟然半點都不心疼,還要去幫外人?”陸川海抬手在陸清清眼前晃了晃,“我的好大姐啊,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親弟弟。”

“不過是讓你讓著他些罷了,不必逞一時口舌之快,對你也是個鍛煉,有好處。”陸清清說罷,見陸川海還要叫屈,瞪了他一眼。陸川海立刻閉嘴,訕訕低頭。

宋言致在旁旁觀完,淡淡笑了,“這位鄧修竹有那麼厲害?”

“嗯,在驗屍這塊基本無人能敵。他祖上便是乾這個,傳世的幾本著名的醫書都是出自他家祖上。”

“難不成那嘗遍百草可起死回生的神醫鄧百草是他祖宗?”陸川海驚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知道就好,彆把我請來的賢才弄跑了,不然我唯你是問。”陸清清說罷,就詢問掌櫃最近一天酒樓後廚的往來人員情況。

掌櫃:“後廚重地,照常理一般不熟的人不會放進去。”

陸清清當即就交代讓陸川海負責調查相關所有人等,“每一個和後廚有關的都要做證供。”

“好。”

“對了,你藍山書院那邊?”陸清清問。

“沒事沒事,我今早已經捎信去請假了,大姐既然要準備成婚了,我自然要多留幾天,放心落下的課程我回頭會抽時間補上。”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陸清清隨後和宋言致一同離開,去了另一條街上的酒樓,找廚子趕工做好點心後,都試了毒,確定安全之後,方裝了食盒。這時候天已經大量,陸清清回府換了衣裳,便等來了宋言致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向宮門。

寧和宮外,早有一群宮女守候,不時地伸脖子往遠處張望,一瞧見有人影來了,宮女們高興不已,立刻回身往殿內奔,告知太皇太後人來了。

太皇太後忙讓自己的貼身宮女看看發髻,雙手理了理兩鬢,聽宮人傳報後,立刻發話叫人進來。

轉眸見,便見一身著淡粉群裳的妙齡女子頷首進門,舉止有度,落落大方,行禮時便見絲毫慌亂之色,十分端莊得體。一瞧這女子就是個鎮得住場麵的人,太皇太後滿意地點點頭,再細致打量對方的容貌,蛾眉杏目,雖不是叫人驚豔的美,卻也秀麗討喜,最難得是這孩子樣子和氣,勾勾嘴角滿臉就甜意蕩漾,叫人看著不僅心裡也甜滋滋的。

太皇太後立刻把陸清清叫到跟前,問了名字和年齡等等,便抓著她的手對稱讚:“人美又可親,和和氣氣的樣子,真討喜。”

☆、第40章 040夫人如此優秀

陸清清謝過太皇太後的讚美,一邊保持微笑一邊悄悄打量太皇太後。滿麵紅光,隻有鬢角有幾根白發,談吐更是不俗,眉眼和宋言致又幾分相像,但性格與宋言致截然不同,很隨和熱情。

“聽說陸家是你一手做起來的,倒和我講講你的巾幗故事。”太皇太後接著笑道。

陸清清忙道不敢,微微頷首,言語簡練地把自己累積財富的經過講給了太皇太後聽。

“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卻能有這等能耐撐起家,撫養弟弟,當真不容易。”太皇太後說著看向宋言致,感慨不已,“你讓我想起當年我照顧他那會兒了。言致小時候父母就去了,我把他接到了宮裡照顧。但我卻比你容易些,畢竟是太後,身邊有人伺候著,要什麼來什麼。而你呢,多艱難,又要顧家業又要養弟弟。”

“沒這遭經曆怕是也不會有而今的樣子,倒也有好處。”陸清清淡笑道。

太皇太後驚喜地打量陸清清,點點頭,“是呢,磨難能打垮人,也能讓人變得更強。你便是屬於後者,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其實更難,但你做到了。”

陸清清忙再次行禮謝過。

“南平郡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