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宋言致對陸清清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隨後就匆匆離去。

陸清清琢磨不明白,不過看宋言致的反應,那封信裡的內容該是涉及到什麼大秘密,她對那些要人命的秘密一點都不好奇,就吩咐夏綠去請大夫。

“做什麼?”夏綠問。

“太後被□□了這麼長時間,我擔心她的身體,請個大夫看看。”陸清清說罷,特意囑咐夏綠,“就請那位女大夫來,記得彆說是給太後診脈,太後在此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

夏綠應承這就去辦。

陸清清則在堂內仔細反思整個案子的經過,她想起錦盒裡那張一等蘭香紙,對照從陸家紙鋪裡弄來的名單,上麵所記錄的名字都是汝南道的鄉紳富戶,人數比她想象的多,高達千名。汝南道內幾乎能稱得上有點臉麵和家底的人家都買過這種紙。陸清清雖然知道自家生意樣樣好的沒話說,但怎麼都沒料到這種隨便做出來定高價賣給錢多燒包人的紙,竟是這麼受歡迎。

不多時,有人急忙來傳話說春紅跑了。

“可跟緊沒有?”陸清清一直放著春紅沒抓,就是等這時候。

小廝招財氣喘籲籲道:“姑娘放心,小的已經派人跟緊她了。”

“我倒要看看她最後會跑到哪裡去。”

陸清清隨後在蘭花紙的購買者名單上,看到了汝寧府張永昌的名字,用朱砂筆在上麵圈了一下。

這時候夏綠白著一張臉帶著女大夫進了堂內。

陸清清抬首見夏綠臉色不對,忙問:“什麼事?”

夏綠張了張嘴,到底不知道該怎麼說,轉而讓女大夫講。

女大夫不明所以,更不懂首富縣令怎麼跑到知府家的大堂內了,但該說的實話她還是會說,畢竟首富大人每次請她出診都給錢都十分闊綽,她總得對得起自己拿得這份兒錢。

“身孕已有兩月有餘,不過胎有些不穩,該用些安胎的補藥。”

陸清清聽完這話感覺自己有點耳鳴,臉色不好地看向夏綠,夏綠對陸清清點了點頭。

“行,領完錢,你就可以走了。”陸清清故作鎮定地打發女大夫。

待女大夫退下之後,陸清清就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隨即想到宋言致剛剛拿得那封信,該不會就是跟這個秘密有關?這種要命的皇族秘密她可不想沾,可偏偏還是沾到了。新帝登基已有兩年,太後卻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縱然相處八百個花樣解釋,這位太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不屬於已故的先帝了。

陸清清想起之前宋言致跟自己說過,太後被劫的第二日曾有人送信揚言要和太後生子,與皇帝共享天下。可是通過審問張永昌以及劫持太後的十幾名蘭花教教徒,都沒有人承認曾有人玷汙過太後的清白。而且算日子的話,太後被劫尚不足一月,但太後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

所以太後肚子裡的孩子是在京城宮裡的時候懷上的。

陸清清頭大不已,問夏綠:“你帶女大夫去診脈的時候,太後就沒說什麼,沒攔著?”

“太後早前服安神湯睡著了,婢子們叫都叫不醒,本就是診個脈也不會怎麼打擾,又怕太後身上真有什麼隱疾沒發現耽擱了更不好,婢子們就讓女大夫快點把脈出來就是。”

陸清清後悔地拍了下腦門,自我厭棄道:“這商人家的規矩就是立得不夠大啊!”

夏綠跪地賠罪。

“行了,這事兒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回頭你就跟那女大夫說,她把脈的人是才來投奔我的姑媽。總歸這件事我們爛進肚子裡去,不能叫第三個人知道。”陸清清小聲警告夏綠道。

夏綠連連應承,她正要走,就見宋言致回來了,她嚇得腿軟,踉蹌了兩步。

宋言致目光犀利地掃視了一眼夏綠,轉而對陸清清道:“我聽說你派了個大夫去太後那裡?”

“啊對,不想太後睡著了,就把大夫打發回去了。”陸清清說罷,對宋言致笑了笑,然後揮手示意夏綠趕緊去辦事。

宋言致又看了眼步伐倉惶的夏綠,轉而審視陸清清。

陸清清眨眨眼,坐了下來,扶額繼續看桌案上的名單。

“能讓一名知府升官,還能隨時令知府的兒子出意外,儘管張永昌在兒子出事後換了幾茬下人,還是防不住。這蘭花教的教主可真厲害,你說是不是?”陸清清思路混亂地轉移話題道。

宋言致抬手把隨從們都打發了,門一關,屋子裡隻留下他和陸清清。

陸清清聽到關門聲嚇一跳,轉而看到步步逼近自己的宋言致,不解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麼,就這麼肯定回答說不知?”宋言致把手按在桌上,傾斜身子,審視陸清清。

一股淡淡誘人的梅香鑽入陸清清的鼻子,宋言致的身影越來越大地壓了下來。

“我……”陸清清癟了下嘴,攤手認命道,“好吧我知道了,但我可以不知道的,為何非逼著我承認?”

宋言致抽離身子,在陸清清的左下首位坐了下來,“事關皇家私密,知情者須得滅口才算穩妥。”

“你自己不也知情了麼,我怎麼沒見你殺自己?”陸清清問。

宋言致笑了,“我也算半個皇家人,自然與你不同。”

“禦史算半個皇家人?你忽悠鬼呢你!”

宋言致目光深邃地盯著陸清清,“陸縣令不是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麼,而今又何必裝糊塗。總歸現在要被滅口的人是你。”

“冤枉,不公平。”陸清清叫囂道。

“這種事不講公平,隻有知道和不能知道。”

“你敢殺我,我就大喊,把秘密告訴所有人,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陸清清破罐子破摔,其實她心裡知道宋言致能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就是沒想殺她。不過她確實知道了皇家醜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陸清清心裡很愁,發現平常鬼主意很多的自己在此時此刻是什麼好辦法都沒有了。

“這孩子的父親你知道是誰麼?”宋言致道。

陸清清忙擺手,“我不——”

“是廣陵王。”宋言致快言快語。

陸清清噎了下,愣愣地看著宋言致,這回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之前有什麼‘宋言致沒想殺她’的想法是錯覺,對方根本就是想把她置於死地,死透透地那種。

☆、第22章 022這次真知道了

“這下真沒救了, 感謝禦史大人讓我死得明白。”陸清清對宋言致拱手‘謝過’,“不過容我多嘴問一句,宋禦史可查到蘭花教的教主是誰了?”

宋言致斜眸看陸清清。

“我知道。”陸清清笑眯眯,把三個字說得特彆甜。

宋言致的一雙眼立刻像利劍似得要把陸清清戳穿。

“誰?”宋言致問。

“我人都要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趣。我有這功夫還不如花精力好好想想, 我死後留下的巨額財產該怎麼分,也該我弟弟叫回來了。啊對了, 聽說這兩年朝廷為了鎮守西南邊關,把國庫幾乎都掏空了,也不知我走之後還有沒有人願意捐銀給朝廷做軍費。希望有吧, 那些邊關將士都十分不易,該受到更好的對待。”陸清清憂國憂軍地歎息完, 就是視死如歸地和宋言致作彆。

宋言致:“去哪兒?”

“我就剩一個親人了, 好歹得讓我走之前見我弟弟最後一麵。”陸清清說罷,可憐兮兮的抽一下鼻子,轉身欲推門離開。

“站住。”宋言致雖然明知道陸清清是故意做戲給他看, 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宋禦史有事?莫非是想讓我幫忙跟閻王說句話?”陸清清問。

“彆鬨了。”宋言致問陸清清蘭花教的教主到底是誰。//思//兔//在//線//閱//讀//

陸清清聳了聳肩。

“保你不死。”宋言致補充一句。

“宋禦史到底什麼身份?”陸清清問。

宋言致:“不信我能保你?”

“不敢,不敢,”陸清清賠笑道,“但總要有個保證才好,不然我哪知道宋大人會不會在下一刻不開心的時候改了主意,把我哢嚓了。”

“你要怎麼保證?”宋言致問。

“因我不知道宋禦史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 所以我想不出來, 不如宋禦史自己想吧。隻要您能實在拿出憑證確準保住我的命, 我就跟宋禦史坦白教主是誰。”陸清清道。

“和我講條件?”宋言致笑了笑,“你最好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不然……”

“我當然清楚,我若心裡沒數哪敢這麼和你講話。禦史大人是對自己的震懾力沒信心呢,還是覺得我太蠢?”

宋言致默了片刻,對陸清清道:“我會替你向皇帝求個免死金牌,從此地至京城花費的時間不會超過三日。”

陸清清:“好,那我就等三日再告訴你答案。”

宋言致保留懷疑地看了眼陸清清,轉身寫了信,命人加急送往京城。

陸清清就在原地乾巴巴地看了著宋言致,直至對方轉身看她的眼色越來越嚴厲,陸清清才急忙道:“那我就先走了,我得保證三天後教主還能被我們捉到。”

宋言致仍舊懷疑地看陸清清,終還是點了頭。

陸清清拋給他一個禮貌的微笑,轉身踱步離開,越走腳步越無意識地加快,等走出正堂,呼吸到外麵的空氣時,陸清清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夏綠忙憂心忡忡地拉住她家姑娘,低聲問怎麼樣。

“差點死在裡頭。”

陸清清又吸一口氣,見高奇等還在院子裡守衛,帶著夏綠往後院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大概經過跟夏綠講了,但廣陵王是孩子父親的事陸清清沒講,這種要人命的秘密她一個人背著就行了,不能再害了夏綠。

夏綠聽完後怕地掉了眼淚,她緊抓住陸清清的衣袖,“還好姑娘聰慧,提早知道了蘭花教的教主是誰。”

陸清清對夏綠搖了搖頭。

夏綠瞪大眼,看看四周,對陸清清的耳朵小聲確認:“難道姑娘不知道?”

陸清清點頭,“此乃暫時保命的權宜之法。”

“那……那三天後可怎麼辦。”夏綠慌了神。

“便努力在這三天找到教主,保住小命。”陸清清琢磨了會兒,囑咐夏綠再多派人手看住慕太後那邊,畢竟她人在陸家的宅子,可不能再出狀況了。

“姑娘放心,我會多找些人暗中盯著。”夏綠道。

陸清清繼續往後院去,看了假山,走過荷塘,又在張永昌獨子的院子裡溜達了一圈。

根據張永昌的證詞,他的獨子在近兩年,也就是蘭花教被剿滅之後頻出意外,要麼是從假山上摔下來,要麼是跌進湖裡,要麼喝碗粥都會被迷暈過去,每次發現時附近都會出現一朵蘭花。張永昌在他獨子每次出事後,也都會接到蘭花教的警告信,他曾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