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吧?他憑什麼質問她啊?
她端詳他的神色,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端倪。
可惜,她完全失望了。
他是真的在認認真真詢問她。
溫淩無端有種錯覺,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似的。好不容易默念幾遍“是他不對在先”,她才找回自信:“這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影響吧?而且,你以前也不看這種東西的呀……”
受了影響,她語氣不由弱了點。
傅南期瞥她一眼,臉不紅氣不喘:“這讓我很沒有麵子。”
溫淩:“……”神特麼“沒有麵子”……
不過,她竟然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接,溫淩竟被他盯得心虛起來,乾巴巴道:“那你也把我屏蔽好了。”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半晌,他毫無預兆地笑了笑,點點頭,說了個“好”。不知道是在說她的提議好,還是她這回答“太妙”。
溫淩感到脊背發涼,忙扯開話題說起策劃的事情。
“奇瑞、中亞這些公司硬實力確實不錯,但是,選擇推廣銷售的公司不應該隻看到這些數據,應該也要考慮到公司平時在市場上的份額占比,具體哪些產品的銷售量更高,公司哪些領域是強項……”
還以為他要找茬挑刺,誰知他全程應和,除了一些小問題外,基本沒有反駁。
溫淩鬆了口氣,感覺劫後餘生。
暗道,這人公私還是分明的,不會故意找茬。
聊到快5點時,終於結束。溫淩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那我先走了,傅總。”
“一起吃個便飯吧。”他提議。
溫淩回頭,看到他把整理好的文件慢慢疊到了一邊,目光不偏不倚落到她身上。
哪怕坐著,他也是這樣英挺高大,氣質卓然,讓人的視線不自覺落到他身上,無法反駁。
她本能是想拒絕的,可一想,這樣也太刻意了。
“好。”
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溫淩有幸品嘗到了法國蝸牛。確實鮮香繞舌,隻是,一想到這是什麼東西做的,心裡還是有點抵觸,吃的時候不免皺眉。
但是,讓她放棄這等美食又實在難過,偷偷又夾了好幾塊。
傅南期把她糾結的小表情儘收眼底,心裡軟了軟:“喜歡的話,一會兒給你多打包一份。”
溫淩吃東西的動作停下,看向他,拿餐巾擦唇:“還是算了,其實我不大喜歡吃這個的……”
眼睛又往那東西瞄了幾眼。
傅南期看破不說破,趁著她去洗手間的功夫,還是招了侍者,吩咐給她打包了一份。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她回來後也叫來了侍者,猶豫一下跟那小哥說了幾句話。
那小哥愣住,看向傅南期。
他都要拿卡了,她拿了自己的卡遞過去:“刷我的。幫忙多打包兩份,謝謝。”
小哥後來還是拿了她的卡走了。
溫淩安心地低頭繼續吃。吃了會兒發現他一直在看她,稍稍抬頭:“怎麼了?”
傅南期道:“你一個人要吃兩份?”
溫淩搖頭:“給朋友帶的。”
他沒再說話,低頭吃自己的東西。隻是,再好的食物都索然無味了。
安靜了會兒,溫淩感覺氣氛很怪,又抬頭:“傅總……”
不用她問,傅南期已經開口:“你對自己的朋友都那麼好,怎麼就不能對我好點呢?”
溫淩完全愣住,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
再望到他對過來的漆黑無底的眼睛時,她腦袋更是卡了殼,好半晌才道:“沒有啊。”
看她那一副心虛的樣子,傅南期無聲冷笑。
心裡卻像是結了冰似的,又脆又疼,如什麼被生生撕裂了。
之後,他不再跟她說話,目光也恢複了冷漠。溫淩再不敢貿然開口,嘴裡的東西也沒有滋味了。
離開時,暮色已經四合。走到快門口時,溫淩回頭跟他道彆:“明見。”
她以為他要說點什麼來為難她,誰知,他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目光裡的含義,深遠到她瞧不清。
她一時默然,不知該怎麼緩和氣氛。
後來終是他開的口:“我沒有騙過你。簡寧舒的事情,我不多作解釋,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也沒有想過會跟她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不是心虛,你明白嗎?”
溫淩:“……”
明明是解釋,他倒是盛氣淩人得很。
她那日確實是衝動了。乍然得知簡寧舒的事情是一件事,主要還是興榮和紫光關係交惡,連續多日的高壓讓她如驚弓之鳥,那件事衝垮了她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回憶起來,她當時很不理智。
事後她仔細回想細節,他和簡寧舒確實沒有私情的跡象。
隻是,儘管如此,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站在她的角度,他在和簡寧舒沒有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就來撩撥她,確實狠狠往她臉上打了一耳光,讓她倍感羞辱。
也給她他並不重視這段感情的直覺。
能這樣做,隻能說,他當時並沒有多喜歡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溫淩感覺心口被撕裂了一道。過去那段失敗的感情曆曆在目,此刻,他又往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難道,她真的不值得彆人傾心以待嗎?
記得徐文佳跟她說過,男女之事,看開些,彆那麼鑽牛角尖,什麼情情愛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不信你看看,大難臨頭各自飛,到了利益攸關的時候,翻臉比誰都快;你不能要求彆人有多麼愛你,為你付出多少,大多數人一開始隻是抱著試試看、磨合一下的想法來的。
理智告訴她,彆那麼計較這點,情感上卻不願意不去想。
說她矯情也好,她是真的傷透了。
見她如此沉默,傅南期也沉默下來。有些事情,解釋再多也沒用,她不信,說再多都是枉然。
第63章 電話
溫淩到底是慫, 回去就把傅南期的朋友圈解除了屏蔽。
快9點的時候,窗外開始下雨。也不知道哪兒刮來的風,凍得她打了個抖。她忙跑到陽台上關窗。
回到餐廳卻發現, 程易言的貓把她洗好的草莓踹翻了。
二十幾塊一盒, 才幾顆,溫淩心疼得%e8%83%b8口都在抽。
程易言回來後, 跟她好是一通道歉。溫淩嘴裡說原諒她了,還是鬱悶地不行, 半夜11點還在看電視。
“你不睡嗎淩淩?”程易言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睡不著, 你先睡吧。”她有氣無力。
程易言也是個夜貓子, 乾脆裹著毯子到客廳跟她一起看電視。
電視機裡在播一部抗戰片, 還是手撕鬼子那種。程易言看了兩秒,看怪物似的回頭看著她。
這一看, 她晃神了——溫淩在發呆。
程易言猶豫一下搖搖她:“你沒事吧?”
溫淩回神:“……沒。”她也抱了個靠墊,把腦袋墊了上去。
側麵望去,她的麵孔像白瓷一樣纖潤無暇, 細胳膊細腿的,帶著精致易碎的美。
程易言忍不住摸她的腦袋:“有心事就說出來嘛。”
溫淩:“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程易言嘻嘻笑:“好歹我能安慰你啊。”
溫淩也笑了, 不過是苦笑:“我要是能像你這麼樂觀就好了。”
程易言:“你要真像我這樣沒心沒肺, 你就不是溫淩了。”
外麵雨下得大, 連帶著屋內好似都籠罩著一層潮氣。程易言去房間裡拿來了取暖機, 對著自己一通猛吹:“這樣舒服多了。哎, 這暖氣管道是不是壞了啊?這兩天感覺好冷。”
“應該沒有吧, 要不, 我明天叫人來修一修。”
“也行。”
這時,溫淩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就愣住了, 猶豫著要不要打開。
程易言看到,氣不打一處來,奪過來給接通了:“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溫淩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能乾著急,瞪著她。
程易言像是沒看到她的舉動似的,對那頭的傅南期道:“找淩淩什麼事情嗎?她出去了。”
她說這句話時,已經做好了被對方懟的準備了。
眉眼飛揚,語氣挑釁。
那邊沉默了片刻,聲音卻很平靜:“請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記得讓她聽一下電話,就說我找她。”
然後,很乾脆地掛了電話。
語氣是平和而客氣的,可是,這□□%e8%a3%b8的無視……
程易言:“……”
太目中無人了!
“你自己打吧!什麼人啊?!這種京城公子哥兒,嘖——”程易言氣得把手機塞回了她手裡。
溫淩忍著笑,下意識開口替他轉圜:“他人不壞,修養也挺好的,隻是,對不熟悉的人比較冷淡……”
話音戛然而止,她有些茫然地坐在那兒。
這個人在她心裡的印象,原來紮根成這樣了。
她的沉默,也讓程易言不知所措地沉默下來,想說點什麼,又怕說什麼刺激到她。
後來還是溫淩主動笑笑,緩解了尷尬:“去洗漱吧,一會兒又要搶衛生間了。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洗快點?每天都要占用兩個多小時,真怕你把皮給洗掉了。”
程易言大呼不依,說她還要看淘寶、泡腳。
溫淩隻是笑。
……
翌日繼續去談項目,有個關於市場的考察,需要她親自過去。溫淩一早就起來了,換上了略保暖點的衣服。
可一出門,還是凍得夠嗆。
她搓了搓手,在馬路邊的彩色地磚上蹦了會兒,抬眼就看到了停靠在馬路對麵的那輛勞斯萊斯。
她的動作就這麼硬生生停了下來。
心裡想,他來多久了?
“傅總。”溫淩穿過馬路,對車窗內的男人彎腰道。
他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上來。
溫淩想了想,坐到了副駕座——她始終記得,後座是給領導坐的。雖然坐副駕兩人肩並肩,可能有點尷尬,也總比坐後麵好。萬一一會兒還有人要上來呢?
傅南期開車很穩,路上,問了些事情,都是關於工作的。
溫淩也一一作答。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下了車,他把車鑰匙交給了泊車員,回頭道:“走吧。”
溫淩忙收回手機,跟上。
第一站是合作中比較大的一家公司,內貿一般,外貿領域倒是做得非常出色,展廳裡陳列的也都是這方麵的。
為了彰顯財力,還在公司後麵單獨辟了個私人廣場,用來展示成品,一路過來已經過了三個展廳。
除了那些琳琅滿目的產品,還有各種各樣的獎章、金座。
溫淩咋舌不已,看得目不暇接。
傅南期去外廊接了個電話,回來就看到了她這副土包子模樣,腳步頓了一下。
溫淩飄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