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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腦袋上的一雙黑色狗耳、身後的尾巴以及四肢少許的獸毛,其他跟化形獸人一般無二。

“這人長得跟你們不太一樣啊……”

裴葉隨口說了句。要知道在獸人世界,要麼成年人形,成年之後可以在人形和獸形之間自由轉換,要麼就是未成年獸形,而半人半獸的……她隻見過一個“俠”。

“這恰恰是我建議你殺了他的原因,最好是用他當誘餌將他背後的獸匪群體也剿滅了,不管老少,一個彆留。”信說完,被用一大團獸皮堵住嘴,撐大腮幫子的“俠”對他怒目圓睜,幾乎目眥欲裂,眉宇間都寫滿了殺意,眼眶更是布滿凶戾的紅絲,額頭青筋隨著用力而暴漲。

“為什麼?”裴葉好奇,半人半獸,至少說明這些被驅逐的大齡獸人有化形的機會,也或者是哪裡突變了,努努力說不定能徹底化形,不至於要死要活吧?

這也要怪小說原文沒有詳細描述。

裴葉除了知道一大堆挑戰人體極限的奇奇怪怪的姿勢,劇情什麼的,收獲極少。

獸匪這個群體,著墨最多的是幾個撲克牌後宮在某個領域超凡脫俗、比獸人還夜的表現。

她總不能跟信談這些吧?

信看著雙目赤紅的俠,長長歎了一口氣。

“獸匪會在野性本能下吃獸人的,而且根據我們的了解,吃得越多越接近成年形態。”信怕裴葉不相信,又給她科普,“以前甚至有獸匪以成年形態偽裝成流浪的獸人,混入其他獸人部落,幫助獸匪攻破獸人部落的例子……因為這個,獸人部落接納陌生獸人都是很謹慎的。”

兩個群體有著無法化解的矛盾。

也就裴葉奇葩,為了乾活的工具人是來者不拒。

現在還將主意打到獸匪身上。

裴葉詫然。

信說的這些,她的確是第一次知道。

“既然獸匪的危害這麼大,為什麼不從源頭遏製?”

裴葉這個問題有點兒危險。

所謂從源頭遏製就是不給超過三十歲未化形獸人活路,不選擇驅逐部落而是哢嚓乾淨。

以獸人世界一貫野蠻血腥的作風,真這麼乾了,反而合情合理。

信道含糊地道:“也有獸人這麼提議過,嘗試過,隻是都被壓下去了……”

要知道這些高齡未成年獸人在被驅逐之前,都是部落的一員,也有父母、兄弟、姐妹,而且他們的數量也不在少數。若是選擇殘酷手段進行清理,也不怕這些獸人聯合起來搞事情。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大家一塊兒上西天。

被驅逐出去,哪怕生存環境惡劣,但好歹有機會活著。

正因為處理高齡未成年獸人問題上,很多部落都騎虎難下,所以獸人城中的“許願樹”才這麼吸引人。這株樹能實現他們化形成人的願望,讓他們能免於被驅逐、在惡劣野外環境流浪的未來。也從根源上減少了獸匪群體的持續增長。可惜的是隻有一株,不然的話……

信不禁遙想許願樹栽滿整個獸人大陸的場景。

回過神,又是長歎,自己這是做白日夢。

“若是這樣的話……就有點兒頭疼了……”起初以為獸匪隻是殘暴,沒想到他們有以同族為食的毛病,還吃的越多越靠近成年形態。再看這個“俠”,除了獸耳獸尾和些許獸毛,基本跟人沒什麼兩樣。裴葉即便想接納獸匪這個群體,那也得掂量一下獸人和獸匪的矛盾。

現在的獸人城常駐獸人也有三五百了。

若是引進帶著不安定因素的獸匪,其他獸人會怎麼想?二者是無法緩和的敵對關係,放在一塊兒不你死我活,難道指望其中一方用母愛愛另一方,再抱著大兒子唱個兒歌三百首?

但……

就這麼放棄,她又不甘心。

艱難斟酌了三秒,裴葉終於下了決心。

她半蹲,跟跪伏在地上還被捆住四肢的“俠”,右手捏著他的下頜迫使他仰頭看著自己。

魚與熊掌,小孩兒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都要。

信跟俠都聽傻了。

裴葉準備單刀赴會去會一會“俠”背後的獸匪群體,用他們的力量另外建立一個屬於獸匪的獸人城。

至於為什麼萌生這個念頭?

一則是她不想放棄獸匪這批打工人,二則是安妲香這個月的親戚又快來了。

正好,再折騰一株許願樹。

第1089章 獸匪窩

“你、你真是瘋了……”

信手指哆嗦地指著裴葉。

若不是武力值不夠,他真想在裴葉腦闊上鑿出一個洞,將裡麵的水都放出來。

真是什麼瘋狂的想法都敢付諸實踐啊,居然想利用那些獸匪建立一個獸匪的獸人城。

“你也不怕他們成了氣候反噬你?不不不——你敢過去,他們就敢將你分屍分食了!”

奈何信的苦口婆心沒有成功掐滅裴葉的想法。

“總該試一試,畢竟他們也是一群可憐又身不由己的家夥。”

殘暴、嗜血、好殺……

這些本不是他們的本意,一昧將罪行歸到他們身上也不公平。

若能尋回本心,過上安定的日子,想來也不會有獸匪不願意吧?

總不能將他們一鍋端了。

信:“……也對,忘了您是神使。”

在神使眼中,獸匪和獸人並沒有區彆。

能幫助獸人也能垂憐獸匪。

隻是“俠”不信裴葉的花言巧語,嘴巴緊得很,怎麼也不肯出賣獸匪群體的位置。

裴葉問他:“過上正常獸人的生活不好嗎?”

他動了動唇,聲音沙啞道:“你們的話,不能相信。”

獸人的話都不能相信。

這是不少獸匪公認的真理。

他重新找回幾分理智的時候,一部分身體已經有了人形。

他壓下骨子裡對獸人血肉的渴望,偷偷靠近原來的部落找曾經的親人,奢望過回到以前的生活。誰知道親人一麵跟他溫情融融,一麵欺騙他,引其他獸人過來捕殺他。

俠忘不了親人看到他的時候,眼底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厭惡。

他好運逃出來,但其他跟他有一樣經曆的獸匪卻沒有,反而被曾經的部落熟人、親人捕殺,成了戰利品。試問這種情況下,俠怎麼會相信裴葉?自然也不會輕易透露其他獸匪下落。

彆看俠是個獸匪,嘴巴倒是很硬。

最後還是談蘇過來幫忙。

三言兩語後,俠不僅主動說了,看向裴葉的眼神還非常非常熾熱,恨不得在她身上燒個洞。

裴葉:“……七殿下拐賣的手段越發高明了。”

不去跟羅組一個“傳銷拐賣”組合可惜了啊。

談蘇莞爾:“阿葉,你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我可沒有蠱惑他,不過是點醒他一件事——你是神使,神憐愛獸人大陸生靈降下來的分【身】,再加上你弄的那株許願樹,他就信了。”

獸人整體還是很單純的。

“他相信?”

談蘇道:“你先前不是對他用了靜心凝神的符篆?他現在看到獸人已經沒有食欲了。”

事實勝於雄辯。

雖說越接近人形,獸匪對食欲和本能的控製越強,但不代表著這些會徹底消失,俠依舊想吃獸人。對雄性獸人有食欲,對雌性獸人有【X】欲,安妲香的氣息更帶著致命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讓他帶著傷也想不顧一切占有。

結果,現在沒了。

他現在心如止水,無欲無求。

仿佛禁錮他的沉重枷鎖被摘除,緊鎖的鐵籠被人打開……

哪怕他還是裴葉的階下囚,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先不管神使身份有多少水分,但能讓俠喪失對獸人深刻骨髓的食欲,已經是神的手段。

裴葉:“……”

假使羅搞傳銷,談蘇拐賣,她就是神棍?

晃晃腦子將這些雜念丟出去。

照例還是讓談蘇看家,她隨便收拾收拾跟著俠一起去找附近那一窩獸匪,另外叮囑安妲香跟談蘇多學學禦敵的術法。不求安妲香打遍天下獸人無敵手,好歹彆這麼身嬌體軟易推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哪怕要推,也該是安妲香推獸人。

畢竟,臍橙還是挺香的。

安妲香:“……”

她幽幽地看向談蘇這個便宜老師,眼神帶了點兒什麼。

談蘇尷尬地捂拳輕咳。

臉頰沒有異常,但鬢角露出的耳尖泛起可疑紅暈。

他也覺得挺香的。

此時無聲勝有聲,安妲香她突然不忍直視地偏過臉,以手扶額——她也不想當秒懂女孩啊。

俠帶著裴葉一路往惡魔森林深處走。

因為俠身上帶著傷,血氣吸引了不少饑腸轆轆的猛獸毒蟲,還未接近就被裴葉解決了。

俠將它們用藤條捆綁,能抗的就抗,不能抗的用背,背不了的挎在手上。

沒多久,他身上就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獵物。

同時也對裴葉更加信服。要知道即便是獸匪,麵對冬日凶殘暴戾的猛獸也很難占到便宜,經常狩獵十次讓獵物逃跑九次,特彆是惡魔森林的野獸,越靠近深處越凶殘難對付。

裴葉道:“沒想到你們會住在這裡。”

要知道連獸人部落也隻敢在惡魔森林邊緣狩獵,不敢深入,因為太危險,很容易遇到成群結隊的大型野獸,一個不慎就會全軍覆沒。沒想到這些獸匪的大本營會藏在這裡。

不算森林中心,但也很靠近內圍了。

俠道:“安全一些。”

對獸匪這個藏在犄角旮旯又見不得光的群體,惡魔森林的危險反而成了一道天然保護屏障。

俠身上的血腥味不僅引來森林猛獸,也引來其他獸匪。

裴葉若有所感,停下腳步。

一抬頭便對上兩隻橙黃的豎瞳雙眸。

距離地麵十來米的樹上,有個身軀、頭顱為人形,四肢長滿厚重棕色絨毛的獸匪。它身後有一條長尾,長臂如猿。隻見其一臂抱樹,一腿蹬踩,穩穩停在高空盯著她跟俠。

盯了一會兒,這隻獸匪挪開視線。

長臂一鬆,以與龐大身軀不符合的輕盈姿態,幾個跳躍落在地上。

“狩獵回來了?”

橙黃的眸子在俠、裴葉和俠身上掛滿的獵物徘徊。

俠主動將手臂上掛著的兩隻獵物丟過去。

那隻獸匪抬起猿臂接住,臉上的凝重陰鷙之色散了許多。

“走吧。”

說完轉身引路。

俠道:“嗯。”

裴葉看著這一幕挑了挑眉,扭頭看向俠,眼神詢問什麼意思。

她明明從陌生獸匪眼中看到了食欲和攻擊欲,但最後硬生生忍下來,還刻意遠離二人。

俠道:“他認為你是我的獵物。”

獸人才是獸匪公認最美味也是最珍惜的食物。

俠帶回一隻雌性獸人,是“戰利品”,但他受了傷,其他獸匪是有資格趁虛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