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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風流瀟灑的日子有誰不羨慕?

男人羨慕,女人也羨慕啊。

“張姐”也羨慕。

當然,她現在沒有豪放去包小鮮肉的念頭,畢竟她還是深愛著張愛國的。

隻是這份“深愛”從她成了“張姐”,名正言順坐擁幾十億資產之後就有點兒變味了。

可她還是愛張愛國的,不想撒手也不想失去他。

裴葉小紙人跟小紙人張姐默默扒在窗簾後麵看著這一幕。

誰也不知小紙人張姐此時翻江倒海想吐的心情。

張愛國也壓抑著真實情緒,問“張姐”。

“你不想跟我長長久久嗎?”

隻要立遺囑做公證這一切都不是夢。

“張姐”扯出一抹生硬的笑。

“怎麼會?除了你,我還能跟誰啊。”

其實她是遲疑的——她或許還不夠了解正牌富婆的快樂,但下意識不想放棄唾手可得的資本,也不想放棄張愛國——他的信誓旦旦和深情真摯依舊能影響她,讓她懷揣著一絲絲幻想。

張愛國見她神情動搖,再接再厲。

“你想想我們幸福的未來,想想我們準備要的孩子……”

“張姐”猶豫著說出擔心。

“我不是不想,我隻是擔心你以後會不要我……”

擔心事成之後她被一腳踹開。

這個“張姐”說出這話的一瞬間,正牌小紙人張姐眼神就跟死了一樣。

愚蠢!

這個煞筆比她年輕時候還要蠢。

不是腦子進水,而是腦子灌了屎啊。

真想要真愛永不變質,死死捏著資產才是聰明做法。

傻乎乎立遺囑讓出籌碼,事後還指望張愛國將自己寵成小公主?

省省吧,他口中的小公主是正經八百的花樣年華十八歲,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今年貴庚。

這出戲真是看得小紙人張姐內心窩火。

不過她還是將火氣壓下來了。

她怕火氣太大將附身的小紙人燒了。

果不其然,張愛國溫柔款款道:“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我最愛的人是你,想過一輩子的人是你,以後孩子他媽媽是你,歲月靜好、相攜白頭也是你——除了你,誰都不行。”

兩隻小紙人聽得紙身一顫。

“那——你現在親我,我想感受你的真心。”

小紙人張姐:“!!!”

第844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下)

不僅小紙人張姐冒出了好多感歎號,張愛國也被“張姐”直白的請求震驚到了。

他畢竟是太極拳十級選手,小場麵還是不慌的。

“我也想親你、想抱你、想愛你,告訴你我愛你,但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他看“張姐”的目光是痛苦的。

臉上的深情與為難糅雜在一起,最後通通化為無奈的歎息。

“張姐”也被他直白而熾烈的表達鎮住了,臉上浮現淡淡醺然酡紅。

但她沒被張愛國哄住,而是手指糾結問他:“你以前不是說你愛的是我的內在不是皮囊嗎?”

張愛國被這話噎得臉色微青,隻是“張姐”視線低垂沒注意到。

他遲遲沒給反應,“張姐”隻覺得鼻尖一酸,眼眶泛紅漫起了水霧。

她咬著下唇,壓抑內心激蕩的複雜情緒:“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現在在你媽的身體裡,所以才不願意靠近我對吧?但我還是我,你愛的內在都在啊,你真能將我當成你媽嗎?”

“張姐”情緒越說越激動。

這時,一直沒點兒動靜的張愛國騰地一下站起來。

“張姐”的話也被迫變成了輕微的嗚咽。

窗簾後的兩隻小紙人內心刷屏般飛過一片感歎號。

小紙人張姐不僅碎了三觀,還被他倆的對話驚得目瞪狗呆。

她活了五十多個年頭,自認見慣大風大浪,啥事兒也不能讓她大呼小叫了,直到看到三十五歲的兒子——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還太年輕見識太少——也是頭一回見識到這樣的兒子。

骨子裡的勢利薄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真的太像他親爸了。

不不不——

科學嚴謹一點兒的說法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為了能博取她的歡心多爭家產,眼睛不眨地撒謊說“不改姓感覺自己被孤立,跟媽媽妹妹不像是一家人”,給自己改了姓;為了讓“張姐”立遺囑將財產都給自己,明明惡心還下得去嘴。

他老子跟他一比,他老子都不能算勢利薄情的渣男了。

小紙人張姐突然有點兒不想回歸肉身了。

總覺得肉身被汙染了。

哪怕回去也要用消毒液反複消毒幾回。

用小短手摸摸圓溜溜的紙腦袋,小紙人張姐腦中甚至浮現一個“要不將眼珠子摘下來擱在消毒水裡泡泡”的念頭。實在是剛才那一幕太震撼她三觀,衝擊她的眼球,汙染她的心靈。

跟小紙人張姐一樣心情激蕩複雜的還有“張姐”。

不同的是,小紙人張姐看到了大兒子為了野心不擇手段連自己都惡心的狠辣,而“張姐”在愛情濾鏡下看到了他的真心——他真的是太愛自己了,他真正愛著自己的內在而不是皮囊。

終於,“張姐”答應明天去立個遺囑。

張愛國聽後暗暗鬆了口氣。

趁著“張姐”去廚房盛飯的功夫,他背過身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衝著垃圾桶吐了口水,爾後又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二人氣氛升溫不少,聊天的內容也變成“拿到幾十億遺產怎麼花”。

張愛國是個多疑且細心的人。

他看得出“張姐”是一時被自己迷住沒想通關鍵,等情緒下來又會疑神疑鬼。

要真正穩住她還得彆的手段。

當然,這個手段不是獻身,那太喪病了。

張愛國談起了公司的瑣碎雜事,談著談著不著痕跡將話題挪到“某同事離職了”。

“她怎麼離職了?”

“張姐”對“某同事”有點兒印象。

一個工作上的女強人。

原本是張愛國帶的新人,沒多久跟他平級,不出意外還能成他上司。

“你不是說她下半年能升總監嗎?這個節骨眼離職太可惜了……”

同事剛奔三,一胎後在家當了兩年的家庭主婦,因為家庭開支跟婆家有矛盾,為了孩子和家庭地位話語權重出職場,一心一意拚起事業。她的績效加提成分紅,收入是張愛國五倍多。

張愛國最不爽這個“某同事”,說她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乖乖待在家裡相夫教子養孩子生二胎比打拚職場輕鬆多了,還整天拿這個事情抱怨攻訐丈夫,一點兒不給她男人尊嚴。

活脫脫一個怨婦。

【女人不給男人尊嚴,婚姻能和諧嗎?】

“張姐”覺得這話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地方。

她當然聽不出來。

因為張愛國用無師自通的PUA手段限製她的思考能力。

不論男女都需要尊嚴,犧牲任何一方的尊嚴成全另一方都會導致婚姻不和諧,走向破裂。

“前兩天就辦好離職手續走了……”

張愛國挑出菜裡的肥肉,他口味重,吃菜比較偏向油水重、味道大的,素菜不愛吃。

沒一會兒嘴角就沾了一圈油。

“張姐”道:“離職也該有個理由啊。”

她的話正中張愛國下懷。

他道:“她老公出軌,去年她婆家拆遷分了她三套房子,她打算離婚帶著孩子回去打拚。”

“張姐”訝然。

“她老公出軌了?”

一個月收入五六萬的女強人婚姻也這麼失敗啊。

“她老公真不是東西。”

張愛國倒是不覺得同事丈夫哪裡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說家裡老婆整天在公司加班,996不見人,哪個丈夫受得了?

感情需要維係,但人都見不到怎麼維係?

明明是那個同事不顧家,將男人推出去。

她蠢她活該唄。

思及此,張愛國略有些得意地說出真正的目的。

“……她最蠢的是,離婚多了個拖油瓶,以後不好嫁,她丈夫還白分走她兩套房子。她丈夫有房有車還隻有三十歲,正值壯年,再去相親找一個,多得是女人撲過來,她就成滯銷的了。”

“你同事娘家的房子不是給她的嗎?怎麼也被分走了?”

張愛國道:“婚內所得的共同財產,離婚當然能分……”

“張姐”聽後若有所思。

圍觀這兩人對話的小紙人張姐簡直要給大兒子教科書式的打壓調教“鼓掌”了。

這段位這心機,他那個早死的老子是拍馬難及啊。

強調“婚內所得的共同財產”,不就是暗示“張姐”不要怕,大膽立遺囑,老太婆的遺產也是“婚內所得”,她保底也能拿一半。拿著一半的錢還能獲得張愛國的真愛,事業情場兩得意。

果不其然,“張姐”微擰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臉上的笑意更真實了。

吃了晚飯她去廚房洗碗,張愛國坐在客廳看電視。

電視聲音開得很大,廚房內的“張姐”一邊洗碗一邊哼著DY熱曲。

卻不知張愛國從西裝內口袋掏出兩張符篆。

裴葉一眼就知道那是驅鬼符篆。

也不知他上哪兒弄來這麼正宗的貨。

張愛國將一張放回口袋,另一張裹上打火機放在另一側口袋。

小紙人張姐看不明白。

她有小紙人護身,對驅鬼符篆的感覺不深,隻是下意識不想靠近。

裴葉卻一眼猜出他的用意。

小紙人張姐的大兒子是真的狠角色。

擺明了是想明天立了遺囑就將符篆燒掉兌水讓“張姐”喝下。

“張姐”身體內的魂多半是他媳婦,生魂跟肉身不%e5%90%bb合,一張正宗驅鬼符篆喝下去,妥妥能將生魂趕出張姐肉身。再將另一張驅鬼符篆貼在媳婦原先的肉身上,生魂便無法回歸。

用不了幾天功夫,老媽死了,老婆也死了。

他便能用“張姐”立的遺囑繼承幾十億,安安靜靜地享受一夜暴富的滋味。

關鍵是兩個人的死也查不到他頭上。

秒啊~~~

裴葉對這手操作隻能打82分,剩下以666送給他。

她將小紙人張姐拉到角落,嘀嘀咕咕說了猜測。

小紙人張姐感覺整張紙都不妙了。

半晌才喃喃道:“他……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老子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這個兒子一看就是他的香火。

“那現在該怎麼辦?”再不回去,她就真的死了,半輩子積蓄都給這個兒子做嫁衣,逢年過節上香祭拜什麼的指望不上,還不知他背地裡會怎麼惡心自己,怎麼想怎麼憋屈。

裴葉不慌不忙:“這簡單,我讓你回去。”

難度不大,不慌。

小紙人張姐坐水房地上,思索裴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