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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適儀態——據她所知,玉飾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佩戴的,不僅要有財力還要有一定社會地位。

顧府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不多。

秦紹還沒來得及開口細問,正廳外的腳步聲清晰了許多,他連忙將喉間的話咽了回去。

隨著腳步靠近,正廳紙門上也映出一道修長挺拔的陌生影子。

衣衫摩挲下,他步履急切地進了正廳。

正廳各處點了照明的燈,借著燈光能看清廳內坐了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他一眼就看到了秦紹。

顧央出現的一瞬,秦紹跟申桑也起身作揖,行了個晚輩禮。

他跟秦紹僅有數麵之緣,還是在秦紹小的時候。

現在小團子長大成少年郎了,顧央仍舊眼神毒辣,一眼分辨出哪個是他。

劈頭蓋臉一句話。

“你來荔城,老師他們可知道?”

秦紹放下雙手,訕訕道:“之前不知道的,現在應該知道了。”

顧央表情嚴厲:“簡直是胡鬨!”

秦紹用食指摳了一下左臉,在顧央陰影下顯得可憐弱小又無助。

“我來都來了,先生也不能將我送回去啊。”

說罷,秦紹眼神漂移,底氣不足地補充一句。

“祖父給先生寫了信?”

他本來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出來遊學,順便見一見被祖父無數次誇讚的彆人家的長輩。

名士圈子的大佬,顧央。

誰料剛見到顧央就被這般責問。

秦紹忍不住眼前一黑。

絕對是家裡知道他的小動作,給顧央寫了信,顧央才會有上麵的問話。

“寫了,險些沒將恩師他老人家氣倒。”

跑哪裡遊學不好,偏偏要跑到荔城遊學?

顧央在友人家待得好好的,驟然收到恩師加急送來的信函,匆忙收拾行禮趕回荔城。

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

荔城正是多事之秋,秦紹怎麼偏偏這時候來?

顧央從袖中掏出一疊信紙,信紙上的字跡是秦紹非常熟悉的——祖父的字。

祖父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樣風流飄逸,但秦紹剛才餘光一掃卻發現字跡透著罕見的鋒銳。

由此可見,祖父寫這些內容的時候心情如何。

秦紹默默低下頭。

顧央敏銳注意到秦紹的裝扮和神色,便知道他這段時間應該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天色也晚了,實在不適合探討“顧央這熊孩子不顧家中長輩跑到即將開戰城池作大死”的問題。

“府上已備下客院,你們先去洗漱歇腳,有什麼事情待來日再談。”

秦紹聞言鬆了口氣。

這時,顧央才有多餘精力關注另外兩個半大孩子。

恩師信函上提過申桑,據說是秦紹在天門書院交好的同窗,為人行事穩重,思慮周全。

不過,上麵並沒有提到第三人。

這第三人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兒。

雖說時下男女風氣沒有前朝保守,女子地位也比以往高了許多,甚至連天門書院這樣的地方也放款條件收了女學生——但,顧央還未聽過有哪個女學生跟兩個男學生同行遊學的。

暗中觀察,顧央便判定裴葉不是書院學生。

儘管天門書院創立宗旨是讓天下學子有書可讀,不論貴賤皆可入學,但那是第一任山長的宏願。

第一任山長仙逝,出人頭地的學生反哺書院,儘管是好心,也讓書院成為五院之首,總歸是變了味。

聘請夫子要錢,書院其他人也要恰飯,書院生源就不可避免地有了門檻。

裴葉不符合天門書院的招生條件。

秦紹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

當顧央聽到秦紹和申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仗著自己學了兩招劍招跟“鳳家軍”的人懟,他險些讓茶杯中的茶水溢出來。

若非裴葉,顧央不知道要去哪裡撈恩師的寶貝孫子。

運氣好也許能撈個活人,運氣不好也許就是具屍體。

顧央給裴葉行了個鄭重的禮。

裴葉不懂這些人的社交禮儀,但彆人跟自己說謝謝,於情於理也該回一句。

“順手而已。”

這就是她的回答。

若不是那一支“鳳家軍”跑到筱綠村莊大鬨,裴葉碰見了也未必會管。

秦紹:“……”

申桑:“……”

二人有些見鬼地看著她。

顧央可是名揚天下的大佬,他的禮可不是誰都受得起的。

裴葉不僅沒有誠惶誠恐,反而一副“我肯受你的禮是你的福氣”的氣勢,出人意料。

而當顧央餘光掃過裴葉那張臉,視線有一瞬的停滯,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不知義士貴姓,家住何方,家中可有長輩?”

顧央聲音多了幾分柔和,絲毫沒有為裴葉的無禮而動怒。

裴葉掏出應付秦紹他們的說辭。

“原來如此。”

顧央不再追問。

當他聽說裴葉沒有戶籍和“路引”,略微思索後便說他能幫忙。

秦紹暗鬆口氣,顧央答應幫忙再好不過。

顧央坐在上首與三人閒談兩句,幾人就被打發去睡覺。

秦紹三人才知道顧央也是被管家從被窩挖出來的,當下就不敢打攪。

裴葉看了一眼【係統記錄】,表情宛若死了十個坑逼友人。

【恭喜玩家‘你的阿爸’發現一位優質客戶】

這位優質客戶除了顧央還能有誰?

這破係統是碰見個人都要發綠帽是吧?

與此同時,本該睡覺的顧央沒有回房,而是去了書房翻找什麼東西。

許久,黑暗籠罩的書房傳出一聲幽幽輕歎。

“裴葉……這名字的確像是那人的風格。”

第392章 打遊戲要網卡的

“咦?怎麼不見了?”

秦紹將脫下的衣裳袖子來回翻找,半晌也沒找到那片竹葉。

興許是過河的時候,也許是下山的路上丟的。

最後隻能遺憾地接受現實。

殊不知他以為丟失的竹葉正蹦蹦躂躂翻牆投奔大可愛的懷抱。

而大可愛呢?

她正抱著手機,用被子蒙著頭打遊戲。

在這個沒有電沒有燈的時代,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大部分普通人的夜晚生活枯燥無比,特彆是單身狗隻能早睡早起,而這對於沉迷遊戲的大齡老年少女裴葉而言就是折磨。淩晨才是夜生活開始的黃金時間啊,七八點就睡覺鬨哪樣?

老乾部也沒有這麼早睡覺的。

她以為自己要睜著眼睛數綿羊打發時間,無意間發現手機裡邊的遊戲還能玩。

居然還能玩???

這部手機不用充電就不吐槽了,為什麼還能聯網打遊戲?

見多識廣的裴葉就懵了一秒,心情毫無波動地接受這個設定。

點開【戀與養崽】附屬下的內置小遊戲——阿崽這隻小醋精認定她的手機界麵隻能有它一個app,將裴葉下載的其他遊戲都拆了搬到【戀與養崽】旗下——這些遊戲居然能正常運行。

隻是曾經使用過的兩個賬號顯示不可登陸。

裴葉又嘗試著申請新賬號。

第一個賬號“筱虹”,第二個賬號“筱秀”,第三個賬號就取名“筱綠”吧。

注冊成功,遊戲登錄。

她正要誇獎遊戲策劃人還有幾分良心,將她丟在落後遠古時代背景還不忘豐富她的娛樂生活,下一秒她就決定收回這句話——遊戲界麵跳出一個通知欄,每個字眼兒都寫滿了“吃錢”。

裴葉一目十行掃過來,表情冷漠地像是死了一百個坑逼友人。

跨位麵拉網線要付網費的,付了網費才能體驗遊戲。

網費有兩種收費模式,一種點卡,一種月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點卡就是100功德玩2個小時,時間按照實際網絡登錄時間計算,分秒不錯。

月卡就是10000功德包月30天,30天內隨心所欲登錄網絡玩遊戲,流量不限製。

裴·網癮·退休大齡老年少女·葉:“……”

╯‵□′╯︵┻━┻

果然,這個坑比遊戲就會見縫插針騙人氪金。

還是熟悉的套路,還是熟悉的坑錢。

裴葉倒想硬氣甩遊戲策劃一臉的功德,財大氣粗買個百來張月卡,但看看賬戶,她克製住自己想揮霍的手。

幸虧之前收拾那夥“鳳家軍”爪牙,賺了幾百點功德,不然她連網都上不起。

果斷買了張兩小時點卡。

“沒有遊戲的夜生活是不完整的。”

裴葉弓著背躲在被窩,開著靜音又將光線調到最暗,手指靈巧地收割遊戲中的呆卡萌。

玩得正起勁,屋外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動靜。

她頭也沒有伸出被窩,自然道了一句。

“回來了。”

一片竹葉從門縫擠了進來,委屈巴巴地朝著床鋪隆起的小被窩飛撲而去。

還未碰到目標,隆起的被窩伸出一隻纖細的手。

裴葉屈指彈開那片竹葉,將它彈到其他八片小夥伴堆裡。

“彆鬨,好孩子要早點睡覺。”

竹葉被彈開之後躺在地上思考“人生”,最後乖乖爬進裴葉準備的小被窩。小被窩是個半米寬的粉色狗爪玩偶,其他八片小夥伴整整齊齊躺在裡邊兒,還給第九片竹葉讓了一個位置。

裴葉在遊戲裡麵大殺四方。

哪怕其他玩家開著能打諸神之戰的掛,最後也要含恨在她的槍口之下。

“哼,有我的局還想吃雞?”

愚蠢的凡人,雞場早已經被她包圓了。

她還想抓緊時間再排一局,結果賬號被無情踢下線,係統提示她【網費不足,請及時續費】。

裴葉:“???”

兩個小時過去了?

看了一眼手機上麵的時間,裴葉陷入了沉默。

她現在的功德值隻能再買幾張點卡,而一張點卡才兩個小時。

這麼幾個小時頂個蛋用?

╯‵□′╯︵┻━┻

裴葉在“繼續玩一張點卡”和“留著明天玩吧”來回橫跳。

最後選擇關手機斷網睡覺。

睡覺之前還要跟自家阿崽小可愛道一句晚安。

二樓房間亮著橘黃色的床頭燈,阿崽穿著睡衣、戴著睡帽躺在小小的q版床上,一個個“z”從蛋尖兒冒出來。粉色被子隻蓋一半,隨著一定節奏緩慢起伏,好似被下的蛋真能呼吸。

裴葉看著熟睡的阿崽,忍不住在內心嘀咕。

“阿崽這次的工作會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希望能輕鬆一些。

上個遊戲副本總看不到阿崽,裴葉偶爾有種自己成了留守老父親的錯覺。

“晚安,阿崽。”

裴葉說了一聲,再將手機放在枕邊。

閉上眼睛醞釀睡意,還未暗下的遊戲界麵出現一個小小插曲。

蛋尖兒冒著的“zzz”改成三顆顆搖搖晃晃的q版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