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1 / 1)

麵上有一點情緒變化,隻要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這把抵在他額頭的彈簧刀就會貫穿他頭顱。

林括沒動作,大概十幾秒後張翼收了刀子躺回床上。

整夜,林括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又是雞打鳴把眾人叫起,林括借著雞鳴聲起身,在地上枯坐一晚的後果就是渾身硬得不像話,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報複似得踢了踢床上的張翼,張翼看著他不爽的說:“乾嘛?”

林括說:“今晚我睡床。”

張翼笑了笑:“地下不舒服?我怎麼覺得你睡得挺香。”

林括說:“你試試就知道舒不舒服了。”

張翼不乾:“我是祖國的花朵,怎麼能讓花朵睡地板,萬一我著涼怎麼辦?”

林括冷漠道:“我管你?”

張翼說:“他們真是過分,竟然讓我一個小孩子和‘惡魔’住在一起。”

林括心說,你才過分。不過張翼主動提到‘惡魔’,林括順勢說:“你才是‘惡魔’吧,162,說的就是你。”

張翼:“屁,明明是182,說的是你。而且你還屬兔,‘惡魔’不是你是誰。”

林括剛要張嘴反駁,枕頭女突然尖叫起來,聲音之尖銳似乎能將彆墅頂都掀翻,林括趕緊打開門,他和張翼聞聲而去。

因為昨晚林括和張翼分配在了一起,枕頭女就被安排到和眼鏡男住一個房間。

所有人馬不停蹄趕到枕頭女的房間,枕頭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地板。在靠近窗台的位置,眼鏡男瞪著眼睛,地板上蜿蜒了一灘血跡。

林括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眼鏡男上半身倒是沒有多少血跡,看得出來出血部位在下半身。隻是他現在在其他人眼裡有‘惡魔’嫌疑,隻能站在原地不能上前查看。

張翼立刻嚷起來:“操,死人了。”然後遠離了林括:“你昨晚……”

林括佩服道:“我昨晚一直在房間,你不知道嗎?”

張翼說:“誰知道趁我睡著你有沒有溜出去。”

林括冷冷一笑,沒再搭理張翼。張翼顯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見林括不再理會自己後,微眯著眼觀察其他人的麵部情緒。

枕頭女叫嚷著:“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昨晚還好好的呢,今天早上一起來,他就涼透了。”

長發男們應該信奉某個宗教,做著林括不太懂的手勢,為短發男祈禱。

短發男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不敢去碰眼鏡男,目光不斷在枕頭女、張翼以及林括身上流轉:“我覺得,我們需要交代一下昨晚都各自做了什麼。”

於是眾人早餐都沒有吃,坐在了客廳裡一個一個敘述。

最先敘述的就是林括,畢竟有兩條惡魔提示都指向他,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林括說:“我回到房間就睡了,還需要我說幾次,我不是‘惡魔’,惡魔提示有問題。”

短發男看著張翼:“盛括一直在房間裡嗎?”

張翼認真地想了想:“應該吧……至少我睡著之前他都在房間裡。”

等張翼欲蓋彌彰地替林括做了不在場證明後,短發男問林括:“他呢,他也一直在房間嗎?”

林括皺眉,流露出煩躁的情緒:“我睡著了,我不知道。”

短發男:“你們倆好樣的。”

張翼看了幾眼林括,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林括的反應都在情理之中。他當然知道林括不是惡魔,昨晚0點的惡魔提示是被他修改過的,為的就是讓林括替自己混淆眾人視線,可林括太正常了,正常到讓張翼總覺得林括有問題。

林括注意到張翼投來的注視,然後說:“我要求換房間,你們誰願意和‘惡魔’住誰住去。”

張翼樂了,腦子裡的警覺散去了一些:“盛括哥,不是吧,這麼潑臟水的嗎?你看我這身板像是能殺人的‘惡魔’嗎?我倒是覺得你挺像的,瘦是瘦了點,但該有的肌肉你是一點都不缺啊。”

“行了,你們倆先彆互相指認。”短發男打斷林括和張翼的你來我去,回頭看著嚇傻了的枕頭女:“陳寧女士,你說說看昨晚的情況。”

枕頭女不斷揪著她的枕頭,臉上害怕極了,幾番吞咽才戰戰兢兢地說:“你不是讓我和劉圓缺住嗎?我想著反正人都魔怔了,當他不存在就行……”

林括一邊聽一邊回憶,昨晚他們一起去彆墅三樓看惡魔提示,眼鏡男雖然魔怔了,但是怕他往窗戶外麵跳,眾人是把他一起帶上的。由於他和張翼被安排住在一起,眼鏡男就落了單。反正是夫妻,短發男就安排枕頭女和眼鏡男住一起。

枕頭女回憶道:“我和劉圓缺回到房間……他就趴在窗台邊上。”

林括注意到了關鍵詞‘趴’,可在場的其他人並沒有發現這一點,林括不想引起張翼的注意,便也忍著沒有點出來。

枕頭女臉上有害怕的情緒,但也僅僅是害怕,並沒有因為死了老公而產生任何一點傷心,她哆嗦地說:“我也就沒管他去睡了,等我早上起來,他就躺在地上,我讓他去開燈,我準備去做飯,他不理我。”

“我挺生氣。”枕頭女抱怨道:“他經常把彆人的話當耳邊風,隻關心他自己的事。我一著急,就想打他,然後……然後我就踢了他一腳,要是平時,劉圓缺不和我打一架也得和我吵一架,可是他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覺得奇怪,就……就伸手拽了他一把。”

枕頭女把雙手攤開,眾人所見,她的雙手顫唞著:“冰冷的,我當時心裡‘哢嚓’一下,想著說有‘惡魔’嫌疑的兩個人都住一起呢,劉圓缺不至於突然死了吧,我就去探氣……他沒呼吸了。”

“嚇得我趕緊開燈。”枕頭女越說越害怕:“一開燈,我就看見他流了好多血,太可怕了!”

眾人沉默著,短發男忽然問:“昨晚有人來過你房間嗎?”

枕頭女搖了搖頭:“沒有,我昨晚鎖了門。”說到這裡,她聯想到了什麼,趕緊說:“我還在窗子那裡放了一盆水,如果有人想爬窗子來我房間裡就會弄翻水盆,這樣聲音就能夠提醒我。但是……窗戶上的水盆好好的,一點水都沒少,他死得太奇怪了。你們說,會不會‘惡魔’不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而是——鬼?”

她這話讓幾個長發男打了個寒顫。

短發男也覺得蹊蹺,他想了想說:“我有辦法了。”

所有人都盯著短發男,短發男也不負眾望地在萬眾矚目下看向林括和張翼:“今晚你們三個住一起吧。”

林括:“……”

張翼:“……”

枕頭女立即抗議:“我才不不勒,誰知道這兩個人裡哪個是‘惡魔’,我就算一個人住,我也不要和他們住在一起。”

張翼沒忍住:“大嬸,我們也不想和你住。”

林括沉默著沒有作聲。

張翼指甲縫裡的牆壁灰,以及他昨晚的行為已經能夠完全證明,張翼就是‘惡魔’。林括昨晚一晚上沒睡,他知道張翼沒有出房間,所以眼鏡男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連同昨晚的問題纏繞在一起,滾成了讓人透不過氣的驚悚疑團。第一晚,林括分明聽到了張翼的腳步聲,為什麼他去敲門讓所有人去廚房看惡魔提示的時候,張翼卻在房間裡?

第二晚,機械音響過後,林括最多就延遲了五分鐘就去了彆墅三樓,張翼是怎麼做到在他之前就進入了書房並且篡改了惡魔提示的數字,而且當晚,張翼是和短發男以及枕頭女住在一間屋子裡的。

第三晚,張翼沒有出房間,眼鏡男又是怎麼慘死的?以及,眼鏡男陷入魔怔,是個人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逃出者,張翼為什麼選他下手?

是有人在幫‘惡魔’,還是張翼的能力強到令人發指?

林括垂眸,無論是哪種情況,林括都覺得情況不太妙。本想著先張翼一步確認身份信息掌握主動權,這麼看來,他已經晚了。好在現在他在暗,張翼在明,情況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這麼想著,林括確定了自己下一步打算,第三個惡魔提示後,就可以嘗試著輸入彆墅密碼了,當務之急還是從NPC身上找可以打開彆墅門鎖密碼的線索。

枕頭女受了驚嚇,‘誰來負責做飯’在其他NPC看來,比從眼鏡男身上尋找線索更重要。

長發男們集體搖頭,用《孟子·梁惠王》裡的一句名言來替自己撐腰:“君子遠庖廚。”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短發男懟道:“說你們死讀書還不肯承認,‘君子遠庖廚’這句話表示一種不忍殺生的心理狀態,我服了你們了。”

長發男1號說:“那你去啊。”

短發男搖了搖頭:“我從不下廚。”

張翼說:“我倒是可以煮,就怕你們不敢吃。”

林括無奈:“我來。”

冰箱裡每天都會產生新鮮的蔬菜,縱然冰箱並沒有通電。林括取出其中的蔬菜,打算直接做了一天分量的餐食,早餐吃一頓,午餐和晚餐就吃早餐剩下的。

他動手做飯前,睨著眾人:“來個人搭把手?”

沒人動,林括說:“那就都彆吃了。”

短發男攘了一把長發男1號:“你不是樂於助人嗎?你去。”

長發男1號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是林括明擺著‘我沒義務伺候你們’的態度,隻好跟著林括去了廚房。

林括讓長發男1號去擇菜,長發男1號便去做了。林括一邊搗鼓自己的,一邊觀察長發男1號,長發男1號頭發很長,因為進入彆墅後沒洗過頭,此時粘膩得貼在頭皮上,林括的身高能清晰地看見他腦袋頂上的頭皮屑。

林括不忍再看,彆過眼去:“你該洗澡了。”

長發男1號‘嘿嘿’笑了下:“還沒到時間。”

林括手上動作沒停,狀似無意地說:“洗澡還要看黃道吉日?”

長發男1號說:“那可不是,《禮記》裡可寫得清清楚楚,‘三日具沐,五日具浴’,我這才第三天,還沒到可以洗澡的時候。”

長發男1號提到了兩個數字,一個‘3’一個‘5’。林括默默記進心裡,繼續套話:“他們也是?”

長發男1號搖了搖頭:“我可不知道他們洗澡的習慣,也不是每個人都看《禮記》。”說著,長發男1號把洗好的菜拿給林括看:“這樣子可以了不?”

林括看了眼,青菜上還有菜蟲:“……滾吧。”

長發男1號:“好勒。”

林括做好飯,眾人吃過後這才開始說起眼鏡男來,終於有人提議要去查眼鏡男的屍體,反正他們沒事做,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放著眼鏡男屍體的房間。

最先進去的短發男‘哦豁’了一聲,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沒見了。”

“什麼沒見了?”張翼問了一句。

“還能是什麼,劉圓缺的屍體沒見了。”短發男說。

於是本來要查屍體線索,最後又變成了自覺地闡述自己的活動軌跡。林括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