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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括反問:“你在怕?”

盛聞歎氣:“是啊,我怕。不過男朋友在旁邊會好得多,所以今晚,咱們一起睡好不好?”

林括感覺盛聞是故意等著他這麼問了。

林括乾脆說:“你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

盛聞挑了下眉:“你會對我做什麼?”

林括故意嚇他:“可以做很多。”

盛聞:“會對我這樣那樣嗎?”

林括沉默了一下:“……你怕嗎?”

盛聞考慮了一下:“有點。”

林括說:“我睡地上。”

說著林括輕輕推開盛聞,打開簡陋的衣櫃,衣櫃裡正如林括期望的那樣,裡麵有一床被褥,他打算把被褥扯出來鋪在地上。

手碰到被褥的時候頓住,彆的被褥是柔軟的,但林括手碰到的這床被褥不一樣,被褥表麵有點硬,是那種粘液乾涸後的質地。林括收回手,再看這床被褥果然有暗色的痕跡。

林括猶豫了一會兒,轉過頭看著盛聞:“把眼睛閉上。”

盛聞估計林括發現了什麼,聽話地閉眼,等林括轉身時,不放心地睜開眼偷覷。

林括確定盛聞看不見了,這才緊緊盯著這床被褥,因為質地發硬,所以被褥自己的抖動就特彆明顯,他心一橫,伸手猛地將被褥從櫃子裡抽出來。

類似超聲波尖利的‘哢哢’聲立刻響了起來,被褥掉在地上,順勢牽出一堆黃褐色的東西,林括往後一跳,看清被褥裡裹著的東西後,惡心地皺起了眉。

被褥裡是一堆交疊的黃鼠狼崽,它們壓著一個拳頭大小發黑的蟲子,已經長了牙齒的黃鼠狼崽便啃噬著這個蟲子,沒長牙的黃鼠狼崽就伸著舌頭%e8%88%94食蟲子身上的血液。

蟲子明明隻有拳頭大小,但身上的血液卻源源不斷。它拱了拱,更多的黃鼠狼崽撲了上去,而它也在撕咬黃鼠狼崽,被它咬上一口的黃鼠狼崽來不及叫喚就死了。

這時,門被敲響。

方磊在門外問:“林括,盛聞?怎麼了?”

林括:“沒事。”

盛聞補充:“打鬨呢,怎麼?你想加入。”

門外的方磊:“……”頓了頓又說:“這間屋子靠著山,你們要是害怕可以換間屋子。”

林括:“沒事,謝謝。”

門外沒聲了,林括看著腳邊這堆黃鼠狼崽,它們啃噬著蟲子從而忘卻了叫喊,屋裡一度陷入詭異的沉默。

正當林括打算把這窩黃鼠狼崽一窩端了,門外方磊忽然說:“那我去睡了。”

林括臉色沉了沉:“嗯。”

他轉過身給盛聞做了一個口型:方磊在聽動靜。

盛聞點頭:“寶貝快睡覺了。”

林括:“……來了。”

林括跨過這堆黃鼠狼崽,坐到床邊,盛聞抖了抖被子,然後把被子扔在地上,他給林括看自己的手,手指上也有血跡,嘴上卻說:“晚安寶貝。”

林括:“……晚安。”

等林括話音落下,外邊才傳來微乎其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腳步聲便消失了,看來方磊走了。

林括悄聲說:“我有個猜想。”

盛聞把手上的血跡擦拭在牆上:“好巧,我也有一個。哥哥先說,看咱倆是不是想到一塊去了。”

林括看了眼地上的蠱蟲以及被盛聞抹在牆壁上的血跡說:“方磊要麼是在用黃鼠狼喂蠱要麼他就是拿蠱喂黃鼠狼崽。”

這兩個‘要麼’代表著不同含義,黃鼠狼報複心很重,如果方磊敢拿黃鼠狼崽喂蠱,那麼方磊是個狠人,這麼狠的人為了加強蠱蟲的力量必定也會拿林括和盛聞喂蠱。

如果方磊是拿蠱蟲喂黃鼠狼崽,那麼方磊就是他自己講的黃鼠狼‘換命’故事裡的頂著人皮的黃鼠狼,它也會把林括和盛聞當成喂蠱的飼料,等蠱蟲先吃了他們,它再把蠱蟲扔給黃鼠狼崽吃。

不管是哪個‘要麼’,情況都不太樂觀。

盛聞聽完後問:“哥哥什麼打算?要去證實一下嗎?”

林括總覺得拙寨門口的老太有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受前三個副本的影響,這次副本第一個晚上就搞懂了套路,這讓林括覺得太容易了,輕易送上門的線索一般來說都心懷鬼胎,就跟著急麵基的渣男一樣,嘴上說著隻想見一麵,其實想做的更多。這麼想著林括說:“線索還太少了,明天再看看吧。”

盛聞點頭,林括過了幾個副本他就看了幾個副本,自然知道林括過本風格是謹慎型的。於是他把想要乾掉方磊,霸占方磊的蠱蟲的粗暴想法收了回去。

盛聞說:“男朋友說的都對。”說完發現林括欲言又止地盯著自己,他問:“怎麼了?”

林括不自然地問:“和你想的一樣嗎?”

盛聞失笑:“當然。”

林括悄悄鬆了口氣。

盛聞把林括這點小反應看在眼底,他也不戳破而是從床上翻下來,微微彎腰將就自己沾了血跡的臟手卷起被褥走到窗口處,沒有猶豫把黃鼠狼崽連帶蠱蟲一齊扔了出去。

隨後說:“哥哥,我去洗手。”

剛走幾步,林括喚住他:“我跟你一起。”

盛聞:“那感情好呀。”

兩個人打開門,都往方磊的房間看了一眼,確定方磊房間沒有動靜後,這才尋尋覓覓地找到廁所。

盛聞擰開水龍頭洗手,林括就在邊上看著他。林括要求一起出房間的理由很簡單,他看出盛聞其實在害怕,扔黃鼠狼崽的時候兩邊眉頭都要皺成一團了,所以他就乾脆陪著盛聞一起出來洗手。

水流嘩嘩。

林括思緒發散,雖然盛聞就是S,但應該沒那麼無聊為了耍他特地來過這個一星副本。他看了眼盛聞,盛聞搓著手,因為血跡一直沒洗掉,麵上都是不耐。

林括伸手指了指水台:“那有皂角,敲碎了就可以用。”

盛聞立即收斂了煩躁的情緒,變臉似地說:“我男朋友真聰明。”說著,他拿過皂角,用手砸了兩下。皂角完好無損,他人倒是甩了甩手,似乎因為力氣過大震得手麻。

盛聞連試了幾次都沒能把皂角敲爛,林括伸手:“給我。”

盛聞樂嗬嗬地皂角交給了林括,林括手握成拳沒怎麼用力往皂角上砸了幾下,不一會兒砸出皂角的纖維組織和膏狀物質,他把這個交給盛聞:“在溫水下搓一會兒會有泡沫。”

盛聞臉上笑意大大的,接過皂角碎物時挨到了林括的手,林括想抽手又怕這些碎物掉在地上,便等盛聞占這個便宜。

盛聞的手比他有溫度多了,林括抿唇,一邊感受盛聞手裡溫度一邊退了一步想,他一窮二白還倒欠盛聞積分,就算盛聞是想拿他尋開心,真正算起來他也沒損失什麼。

把皂角碎物全部交給了盛聞,林括收回手,他靜靜看著盛聞放出溫水,雙手搓著這些碎物,然後又想,力氣這麼小,連個皂角都敲不碎,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如果……如果盛聞真是拿他尋開心,林括記仇地想,他叫林括不叫柳下惠,那既然是盛聞主動送上門招惹自己,他也就……就給盛聞一點顏色看看。

盛聞不知道一旁看似毫無表情的林括在腦子裡已經想了這麼多,用林括敲碎的皂角碎物洗過手後,手上都是原生態植物的芬芳,血跡也沒了,於是也敢去逗林括了:“男朋友,想什麼呢?”

林括沒吭聲。

盛聞勾了下林括鼻子:“手也洗乾淨了,回去睡覺咯。”

兩個人回到房間,盛聞把捋了下床單以檢查床單乾不乾淨,確定床單沒有血跡後,這才和衣躺上床,隨後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暗示林括睡他旁邊。

房間的地板上還有血腥味,林括打地鋪的想法隻能作罷,他看了眼盛聞硬邦邦地說:“你睡裡麵。”

盛聞:“是想保護我嗎?”

林括:“快點。”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林括等盛聞挪向靠牆位置,這才和衣躺下來,感覺到旁邊的窸窣聲,林括坐起身畫了一條無形的‘三八線’,並且惡狠狠地威脅:“跨過線,我就對你不客氣。”

盛聞挑了下眉:“怎麼個不客氣法?”

林括:“你可以試試。”

盛聞憋著笑:“我就問問,哥哥彆凶我啊。”

林括不理他了,徑直躺下來閉上眼。旁邊的盛聞見林括閉上眼也就沒動靜了,算起來這是林括接連的第四個副本,雖然隻是一個一星副本,盛聞也想讓林括好好休息。

他悄聲說:“晚安。”

林括沒回答,大概是盛聞在旁邊還是給了他安全感,林括放鬆了身體,漸漸地就進入睡夢中。

第二天一早,林括睜眼,他發現自己整個人被盛聞摟在懷裡。

盛聞還在睡,林括怕吵醒盛聞沒敢動,就這麼凝著天花板發呆。兩分鐘後,耳畔傳來低笑,那人賤兮兮地說:“哥哥,我要是一直裝睡你怎麼辦。”

林括:“……”

可惡。

“彆生氣。”盛聞抱著林括,腦袋在林括後背上蹭了蹭:“早安男朋友。”

林括按捺住自己的心猿意馬,冷冷開口:“你越線了。”

盛聞不僅沒撒手還挑釁道:“所以呢?要對我不客氣了嗎?那來吧。”

林括一下坐起,將盛聞摁在床上,盛聞掙紮了幾下大驚:“臥槽,哥哥,你不會是要打我吧?”

林括當然不是要揍盛聞,他扯了幾下盛聞的衣服,本想嚇唬盛聞以告誡盛聞不要撩撥自己。在看見盛聞身上的傷痕後,林括停止了這個現在看來十分幼稚的行為,內心泛起了點小愧疚,差點忘了,被他摁在床上毫無放抗之力的盛聞是個傷號。

林括扯盛聞衣服的動作其實很小,盛聞沒領悟林括的意思,隻以為自己玩笑開過火真的把林括惹生氣了,便可憐巴巴地說:“昨晚起風了,我怕你冷,才不得已‘越線’。”

林括更愧疚了,他本就吃軟不吃硬頓時有點下不來台。

盛聞這下從林括表情裡看出了點什麼:“哥哥彆頂我,我再也不敢越線了。”

林括:“……”

林括鬆開盛聞,飛快跳下床打開門跑了出去。

他錯了,盛聞根本就不是什麼小朋友,一點都不可愛!

出了房間,林括撞見正在準備早餐的方磊,方磊聽到響動轉過身看著林括:“醒的這麼早?我正在煮早飯,你和盛聞要不要吃一點?”

林括看了眼方磊,吊腳樓麵積不大,他從房間出來正對的就是廚房,方磊大概也沒料到林括會突然從房間衝出來,所以沒有來得及轉身,以致於讓林括看見了他後頸開始蜿蜒進衣服裡的一條扭曲的紅線。

這條紅線證實了林括昨晚第二個猜想。

方磊隻剩一張人皮了,他的人皮下不知道是幾個黃鼠狼重疊撐起的。

林括想了想說:“我和盛聞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方磊‘噢’了聲:“好吧,盛聞也起了嗎?那你們可以去寨子裡轉轉,順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