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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你過得怎麼樣?”

薑潮雲羞澀地笑了笑,說:“我過得很好,謝謝表哥關心。”

又偷偷地抬眼去看他,發現他的個子也是比自己要高的,不禁有些納悶,或許是上京來的就是比較容易出高個子?

就在他亂想的時候,林世言道:“表弟,我現在是有急事要找你,你能不能跟我來,路上我會跟你說的。”

薑潮雲回過神來,連忙應了。

不多時,和劉老大一塊兒巡邏的寒江穆似有所感似的停下了腳步,果然,他看見了薑潮雲和一個陌生男子步履匆匆地走上走廊,他眼眸一暗,調轉方向,朝薑潮雲所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劉老大喚了一聲,他也置之不理,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走得沒了影,隻留下劉老大乾瞪眼。

薑潮雲不知道身後還跟了一個,他已經聽林世言說了在薑左嶺院子裡發生的事情。

林世言最後問他,“表弟,姑姑在薑家其實過得很不開心,若是她要跟你爹和離,你可願意?”

薑潮雲愣住了,他緩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林世言有些失望,但念及薑潮雲年齡還小,便多了幾分耐心,對薑潮雲說:“表弟,你為你娘好好考慮一下,若是他們真要和離,你也務必不要勸你娘,算表哥求你了。”

薑潮雲回過神來,苦笑道:“表哥,你這話不用說,若我娘要和我爹和離,我自然也是站在我娘這邊的。”

林世言不可置信:“當真?”

薑潮雲歎了一口氣,道:“自然當真,我娘在薑家操勞了這麼多年,頭發都花白了,但她也才三十三歲,還那麼年輕,若是和離能讓她開心的話,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是讚成的。”

隻是他想不通,怎麼就到了要和離的地步了?

但是想不通歸想不通,他娘是不會有錯的,所以錯的隻能是他爹。

所以薑林氏做什麼,他都會站在她那邊。

薑潮雲和林世言到了薑左嶺的院子裡,這時候大堂裡反倒變得很安靜,所有人都坐了下來,麵麵相覷,場麵十分冷凝。

薑潮雲的出現,讓氣氛緩和了許多,老夫人親切地對他喊:“乖孫,你過來。”

薑左嶺也對他招手,“潮雲,你過來,爹跟你說幾句話。”

然而他話音剛落,林瑞就粗聲粗氣地說:“現在輪不到你說話!”語氣緩和,對薑潮雲說:“潮雲,我是你舅舅。”

薑潮雲看他滿臉胡子高大威猛的模樣,感覺十分陌生,他記憶裡的林瑞好像是個美男子啊。

不過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長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略一走神,耽擱了些時間,林瑞正要不滿,就看見薑潮雲忽略了薑左嶺和老夫人,走到他麵前。

林瑞臉上露出笑容來,對薑林氏說:“這孩子還是向著你的。”

薑林氏滿臉的心事重重,看向薑潮雲的表情還有些迷茫和擔憂。

薑潮雲看不懂她的表情,反倒以為薑林氏因為薑左嶺私生子的事情傷透了心,心裡那點惶然反倒一點點的消散了。

他是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他娘還有很長的日子,若是她對薑左嶺失望了,沒感情了,那的確是應該和離的。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林瑞問他:“好孩子,我想問問你,若是你娘跟你爹和離,你會如何?”

薑左嶺忍不住道:“月娘,你就一定要在孩子麵前提這個事情嗎?你也說了,他不能沒有我,但他也同樣不能沒有娘啊!”

林瑞怒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閉嘴!”

薑左嶺在兒子麵前丟了臉,氣得臉色漲紅,然而卻不敢說什麼,畢竟林瑞的官階那麼高,而他縱使家財萬貫,在有官階的人麵前,也是低如螻蟻的。

他不敢惹林瑞,但心裡卻盼著薑潮雲向著他,他對這個兒子一向是不差的,即使偶爾有些疏忽,但更多時候是關心疼愛的,這個孩子一定會向著他的。

就算不幫他說話,起碼也不要讓薑林氏和他和離,他捫心自問,對薑林氏已經做到了有求必應了,她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說不讓納妾,他這麼多年也確實沒有納妾,至於這個女人和這個私生子————

天地良心,他壓根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的,現在所有人都覺得薑耀宗是他的孩子,唯獨薑左嶺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他是真的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認識這個孩子!

但林瑞他們都不信他,連老夫人一眼看見薑耀宗,都覺得是他的孩子。

但是他真的不是!

雖然那孩子的確和他有那麼幾分相似……

就在薑左嶺思緒紛雜的時候,薑潮雲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會支持我娘。”

薑左嶺:“……”

薑左嶺愣住了。

林瑞有些驚訝,又很高興地問:“當真?”

薑林氏也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她對著薑潮雲欲言又止,然而話還未出口,眼眶便已經紅了。

薑潮雲說:“當真,如果和離能讓娘開心,那便和離吧。”

薑左嶺立即反應過來,呼吸急促起來,“潮雲!你娘要跟我和離,我沒想過和離,你這麼說,有沒有想過你爹我的感受?!我不願意!”

薑潮雲有些愧疚地說:“既然娘想和離,爹你就成全她吧。”

林瑞中氣十足地說:“對啊,薑左嶺,孩子都這麼說了,你也給我爽快點,給我簽放妻書!還有,我們林家也扶持了你們薑家多年,除了我妹妹的嫁妝,你還得給她六十萬兩白銀作為彌補!”

薑左嶺怒道:“我不願意!!我不會和月娘和離的!潮雲!我對你不好嗎?你就忍心你爹我痛失愛妻?你在一個沒有娘親的家裡你還能和以前那樣開心?潮雲,你再好好想想,和你娘和離,我也不會開心!”

薑潮雲想說話,然而話還未說出口,他忽然臉色一變,渾身顫唞起來。

薑林氏驚呼:“潮雲!”

薑潮雲眼前轟然一片黑暗,他徑直朝前方倒去,所幸林世言在他身邊,飛快地伸出手臂,將他一把撈住。

“大夫,快去請馬大夫!潮雲寒症犯了!快去!”薑林氏急得嘴唇發抖,臉色慘白,大滴的淚珠從眼眶處滑落,此時她隻是一個可憐的母親,毫無主母的威嚴和氣勢。

寒江穆便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一把推開其他人,目光落到薑潮雲身上,大步走過去,將他從林世言懷抱中奪了過去。

林世言顧不得這遭,忙問:“馬大夫在哪兒?我去找他!”

薑林氏到底顧及著薑左嶺的臉麵,她今日並沒有帶丫鬟,隻帶了林瑞和他兒子,現在一時要叫人,都叫不到人,隻能看向老夫人,“娘,你快去桃紅去叫馬大夫!”

老夫人卻說:“你急什麼,潮雲這個病年年都犯,年年都是驚嚇,你既要和離,也不必麻煩我等,自己去叫吧。”

薑左嶺不讚同地道:“娘!”

老夫人也是個看不清形勢的,嘟囔著說:“她要跟你和離,你還向著她,我看你兒子是裝病也說不準……”

她這話還沒說完,林瑞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直接將她扇得連人帶椅子翻在了地上,她耳朵轟鳴,臉上迅速地浮起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薑左嶺怒道:“林瑞!你敢打我娘!”

林瑞陰沉著臉,反手也給了薑左嶺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我不僅敢打你娘,我還敢打你!再不給我去叫大夫,我要了你的命!”

薑左嶺被打懵了,還未說話,老夫人身後的桃紅已經嚇得連連磕頭,“我去叫,我去叫!”

說完,提著裙擺就跑了出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他人再看林瑞,那眼神都活像看見了閻王爺。

薑林氏見桃紅出門去叫了大夫,心裡終於安定了幾分,連忙又去看薑潮雲,隻見他渾身發汗,滿臉蒼白,嘴裡一直說著熱,不由得眼淚汪汪,“我兒啊……”

寒江穆抱著薑潮雲,為他擦了擦汗,又去給他把脈,臉色格外陰沉。

薑林氏看他把脈,哽咽著說:“你、你會醫?”

寒江穆低聲道:“夫人,噤聲。”

薑林氏頓時安靜了,其他人也被林瑞一個眼神逼得大氣都不敢喘。

寒江穆手指微抖,卻依然保持十二分的冷靜,忽然,他眼神一變,把脈的手瞬間上移,一把扯開了薑潮雲的披風,緊接著就是厚實的夾襖、外衫與褻衣。

薑林氏驚呼:“你乾什麼?!”

林瑞也走到他身前,蒲掌大的手就要去抓寒江穆。

然而薑潮雲%e8%a3%b8露在外的皮膚讓林瑞呆在了原地。

薑林氏也嚇到了,“這、這是什麼?!”

隻見薑潮雲雪白的%e8%83%b8膛之上有無數的青筋浮起,緊緊地繃成了一張網狀的紋路,而網狀的中心,是一個圓形的青色凸起,還會輕輕地跳動!

寒江穆看著這一幕,無數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他低聲說:“原來你不是中毒,你是……中了蠱。”

薑林氏愣住了,“你說什麼?”

寒江穆沒有看她,事實上,除了薑潮雲,他對其他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欲望。

馬文鋒急匆匆地趕到,他看到這一幕,也滿臉的不可思議,隨即,他十分懊惱起來,就憑這一次失誤,他恐怕不可能再得到寒江穆的重用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要將功補過。

馬文鋒重新替薑潮雲把了脈,這次他格外謹慎———事實上他每次都很謹慎,但誰能想到薑潮雲會是中蠱!

他醫術不說是絕頂高明,但也是師承南華聖手門下,到他今年為止,他就基本沒有誤診過,要怪隻怪這蠱未免太過狡猾,偽裝什麼不好,偏偽裝成寒症。患者因為寒冷,隻會不停的加衣服,絕不會露出一點皮膚,也是因為如此,他壓根沒有發現。

馬文鋒把完脈,又去查看了一下薑潮雲身上的網狀紋路,屏息了一會兒,才盯著寒江穆冰冷的目光小聲地開口:“的確是中蠱,但是這蠱非常罕見,可以說當今的記載之中沒有任何能與其符合的蠱,但隻要是能長時間在人身體裡存活的蠱蟲,都會有母蠱與子蠱互相影響互相催發。”

寒江穆說:“所以,少爺身上的是母蠱,還是子蠱?”

馬文鋒幾乎都不敢呼吸了,現在他就算是呼吸,都是錯的,“……是子蠱,隻有子蠱才會對母蠱產生反應,也隻有母蠱是安全無害的。”

寒江穆:“哦,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身上有母蠱,少爺每次發病,都是人為催動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馬文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是的。”

他們倆之間的氣氛其實很古怪,但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會懷疑,他們都沉浸在原來這麼多年薑潮雲的病弱是人為的這個事實上。

薑林氏猛地看向薑左嶺,叫道:“薑左嶺!是不是你!”

薑左嶺先前被林瑞一巴掌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