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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案旁邊,若無其事地說:“少爺是要給老夫人抄佛經?”

薑潮雲說:“不關你的事!你快點出去!”

寒江穆看他%e8%83%b8脯起伏劇烈,知道他是氣得狠了,語氣輕緩了幾分,一臉凝沉地說:“少爺,若你覺得虧了,我可以碰回來。”

薑潮雲:“……”

他這樣若無其事,薑潮雲都有些懷疑自己大驚小怪了。

但是被寒江穆親了是事實,這姓寒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薑潮雲手按住%e8%83%b8口,努力地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說:“寒護院,你未免也太放肆了,我好歹是你的主家,你總是不聽我的話是什麼道理?”

寒江穆不說話,拿起薑潮雲放下的筆,在紙上寫起字來。

薑潮雲看他不理他,躊躇了一下,走到了他身邊,目光落到了他麵前的白紙上,有些驚訝地張大了眼睛。

隻見紙上的墨字力透紙背,鋒芒外露,宛如刀鋒逼至眼前,凶戾又蠻強,看得薑潮雲一下子噤了聲。

都說一個字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性格心態,薑潮雲的字便是秀氣圓潤,充斥著一股安詳柔美,薑瑜隴的字遒勁有力帶著一股少年意氣,能看出無限的野心,而寒江穆的字,充斥著一股霸性和攻擊性。

但凡稍微有些見識的人,看了這個字,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普通護院。

薑潮雲是早就知道他是皇子,但仍然不知道他連字跡都這麼……這麼充滿震懾人心的味道。

寒江穆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少爺覺得我的字如何?”

薑潮雲聲音小了起來,有些尷尬,也有些懼怕,他硬著頭皮違心道:“……也就這樣,你還得多練練。”

寒江穆說:“是嗎?”

薑潮雲沒敢說話。

他私心裡都覺得寒江穆這一幅墨寶都能貼到大門上辟邪了,但他明麵上是不可能誇寒江穆的。

他不能再跟他有任何親近下去的可能。

寒江穆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在意,他坐了下來,重新翻開一張紙,將案上的佛經揭開,提筆替薑潮雲抄了起來。

薑潮雲有些驚愕,“你乾什麼?”

寒江穆沒有看他,一字一頓地道:“少爺不能勞累,我來替你抄。”

薑潮雲急道:“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彆人做?我自己來!”

寒江穆冷冷地道:“少爺一定要胡鬨嗎?”

薑潮雲:“誰胡鬨了?明明是你胡鬨!”

寒江穆抬起臉,眼神幽暗地注視著薑潮雲,低聲道:“少爺金枝玉葉,不用受這累。”

“……”薑潮雲被他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震懾,一下子不說話了。

幾乎有些委屈地坐到了一旁。

又看著他在那潔白的紙張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墨字,有些心悸地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字跡拿來寫佛經,這不是嚇老夫人嗎?

而且他不可能寫出這種字啊!

無論他怎麼不情願,寒江穆還是替他抄完了那卷經書,而老夫人的生辰也到了。

這一天,薑府來了許多人,連渝州的知州也過來祝賀,一時間門庭若市,好不熱鬨。

薑潮雲穿了一件淺色錦衣,連披風都換成了喜慶的紅色,為了臉色不那麼難看,他甚至還悄悄地讓碧心拿了一盒胭脂過來,稍微沾了點在臉頰上抹開,那本白皙得幾乎有些蒼白的臉頰瞬間變得紅潤了幾分,也有了那麼點氣色。

他照了照光滑的銅鏡,很滿意。

但很快,他又發起愁來,寒江穆替他抄的那卷經書,他總覺得銳氣和戾氣都太重,並不適合給老夫人送禮,而且也不是他親自抄的,心意便又減了七分。

這種壽禮送上去,老夫人恐怕會不高興。

但一來他也沒時間再準備一份壽禮,二來心裡又存了那麼幾分僥幸,想想老夫人到底不是讀書人,未必能看出門道來,三來也的確承了寒江穆的情,不好棄之不用……

總之,薑潮雲就這樣懷著這份僥幸之心,將那份經書帶上了。

到了大廳,薑林氏一把拉住他,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笑了起來,“今兒氣色真好。”

看著精致漂亮的兒子,薑林氏眼裡浮現出一抹柔情,這樣看著,薑潮雲其實也是翩翩少年郎,家裡這麼多兒郎,真沒一個長得比她兒子要好看的。

她拉著薑潮雲坐到一張桌上,那桌上都是薑府幾房裡的嫡女。

薑潮雲前些年還和小孩子坐一塊兒,現在淪落到跟姐姐妹妹坐,不禁有些羞赧。但薑林氏不管,她總覺得薑潮雲心裡脆弱,看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會覺得難受,因而自作主張地安排他跟姑娘們坐。

薑家人生得都不錯,薑潮雲眼前的這些姑娘長得都漂亮,不過因為年紀小,總有那麼幾分稚嫩,她們見了薑潮雲,也是笑眯眯地很親熱的喊:“堂哥好。”

薑潮雲笑著跟她們打招呼。

三房的薑秀秀笑著問他:“堂哥今年要送老夫人什麼呀?”

壽禮這種東西都是薑家的子嗣送的,女孩子倒是沒必要獻這份孝心——主要也沒這個規矩。

薑潮雲心裡有些心虛,麵上答了,薑秀秀有些驚訝,“這禮太重了,老夫人看了一定會開心的。”

薑潮雲心裡有鬼,也沒說太多,也就是這個時候,薑瑜隴走過來了,他讓姐妹給他讓了座位,對薑潮雲說:“潮雲哥今年怎麼不和悅兒她們一塊兒坐了?”

悅兒是二房的小孩子,也不過五六歲,要奶娘帶著坐。

薑潮雲說:“我娘安排的。”

他說著,忍不住盯著薑瑜隴的嘴看,“瑜隴你的牙好了嗎?”

薑瑜隴聽到這句話臉色有些陰鬱,卻還是抿著唇微微笑了起來,“大伯給我找了個很好的大夫,已經接了一顆牙上去,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沒什麼要緊。”

薑潮雲問:“我爹給你找的大夫啊……”

他又有些不舒服,“他給你找的誰啊?”

薑瑜隴回答:“韓知州府上的大夫,以前做禦醫的,醫術特彆高明,也多虧了他,雖是鑲了銀牙,但看著和真牙無異。”

他雖這麼說,上嘴唇卻始終緊緊包裹著牙齒,沒讓薑潮雲看出一點問題來。

薑潮雲有些納悶,他拿起一雙筷子,說:“是嗎?”

他抬起手來,衣袖落了下去,露出了他手腕上的手鏈,一枚晶瑩剔透的錦鯉玉石十分惹眼。

薑瑜隴眼皮一跳,有些震驚地問:“潮雲哥,你這玉……?”

薑潮雲“啊”了一聲,唇角翹起來,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這是暖玉,跟你的暖玉一樣的。”

又從衣服領口拿出了另一塊巴掌大的錦鯉暖玉,對薑瑜隴笑,“我還有一塊,你說的沒錯,這玉真的好神奇,戴著我都不覺得冷了。”

又用手掌包裹住錦鯉,依然能露出一隻小小的魚尾,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小聲說:“你看,我這塊是不是比你的那塊要大啊?”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好像比你那塊要大很多啊。”

薑瑜隴:“……”

第15章 優秀護院

薑瑜隴很難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真是暖玉?怎的這麼大?”

薑潮雲說:“你說這暖玉有價無市,價值連城,我看也不至於吧,我隨隨便便就有這樣大塊的暖玉。”

這話一出,薑瑜隴差點嘔血,“……潮雲哥是從哪兒得到的暖玉?難道是大伯給你的?”

薑潮雲搖搖頭,含糊地說:“當然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

旁邊的薑秀秀問:“潮雲哥哥,這玉能給我看看嗎?”

碧心在背後小聲說:“少爺,你這暖玉可拿不得,身體要緊啊。”

薑潮雲聽了,便拒絕了薑秀秀。

薑瑜隴笑了笑,“潮雲哥,你不讓人看,不會是假的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薑潮雲反問:“你的暖玉呢?我怎麼沒看見你戴?”

這話一出,薑瑜隴又不說話了。

薑秀秀在旁邊說:“瑜隴哥哥的那塊暖玉弄丟了,也真的是和那寶物沒什麼緣分。”

薑瑜隴瞪了她一眼,轉身走開了。

薑秀秀對薑潮雲說:“他最近摔了門牙,又丟了玉,心情正不好呢,現在也敢跟潮雲哥哥甩臉色了。”

薑潮雲莫名有一種小小的愉悅,對薑瑜隴的甩臉色也並不在意。

他們離主席也不遠,卻因為他坐的是女眷的桌,所以用一道屏風隔住了。

薑潮雲並沒什麼胃口,所以隻吃了一點長壽麵。

很快,薑林氏的大丫鬟靖柔過來請他,他便跟著過去了。

他被引到了薑家重要的男嗣一桌,等會兒他們就得上去獻壽禮了。

薑林氏安排的座位,薑潮雲左右邊是三房的一個雙胞胎兄弟,哥哥叫薑清覺,弟弟叫薑林石,這兩兄弟讀書也不錯,為人謙遜,見了薑潮雲,都乖乖地喊:“潮雲哥哥。”

薑潮雲對他們笑了笑,問:“你們送什麼壽禮?”

薑清覺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給他看,“南海珍珠,這麼一鬥要五百金。”

薑林石打開盒子,“和田玉彌勒佛像,也要五百金。”

薑潮雲:“……”

都這麼貴重的嗎?

薑潮雲頓時有些後悔,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抄個經書是不是太隨便了。

但有一句話說的好,禮清情義重!他有這份給老夫人抄佛經的心就足夠了!

……雖然到最後連經書都不是他自己抄的。

薑清覺問:“潮雲哥要送什麼?”

薑潮雲很不好意思地說:“手抄經書。”

薑清覺有些驚訝,慚愧道:“潮雲哥這壽禮比我們要貴重得多。”

薑林石也點頭。

雖然老夫人不一定會喜歡……不,可以說她一定不會喜歡的。

或許是因為薑家並不富裕,一開始隻有一個早點鋪子的緣故,老夫人年輕那會兒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等薑家做大後,她就變成了一個隻進不出的錢袋子。

現在薑家是薑左嶺做主,也虧得薑林氏強勢,拿了主家的權柄,否則薑左嶺那愚孝的性子,其他人恐怕沒法過得這麼舒暢。

當然,二房趙氏雖素來和薑林氏不對付,惹得薑林氏極為厭惡,三房方氏眼皮子淺,隻看得見眼前的好歹,是根牆頭草,因此大多數都倒向薑林氏。

方氏的這一對雙胞胎兒子也到了一個素有口碑擇生苛刻的書院進學——還是托的薑林氏的關係。

正因為如此,這兩人對薑潮雲是十分和善的。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薑家真正有能量的是薑林氏,她有強有力的娘家,而且並不像其他姑娘出嫁後父母就不再多管,她的父母都過於疼愛她,即使離家很遠,也還是特地跟這江南一帶大小官吏豪族打過了招呼。

這也是為什麼渝州知州都能過來給老夫人慶祝壽禮的緣故,很大程度上不是因為他們和薑家有什麼交情,而是林家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