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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氣冬來 久嵐 4313 字 6個月前

!”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日可是一年了。”蘇錦也湊熱鬨。

蘇沅聽了臉紅,陸策則充耳不聞,將自家妻子橫抱在馬背上,自己翻身坐了上去。

怕蘇沅拋頭露麵的,吹到風,寶綠遞過來一頂帷帽。

陸策一拉馬韁,馬兒便輕巧的跑了起來。

馬鞍不大,兩個人擠在一起,蘇沅雖然覺得有點顛,可在離開的時候能跟他多待一會兒,這點難受忽略不計,她甚至伸手摟住了陸策的腰,將腦袋靠在他%e8%83%b8口上。

能感覺到她的依戀,陸策嘴角一彎。

“表哥,等我回來了,你得正兒八經的教我騎馬,彆像之前那樣牽著馬走了。”她吸吸鼻子,聞著陸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說不清是什麼,反正這幾天都要聞不到了。

“好啊,一回來我就教你。”陸策笑,“等回頭我給你選一匹小馬。”

“嗯,我要一匹白馬。”

“不是說過,黑色的好嗎,不臟。”

蘇沅撲哧一笑:“不,我就要白的。”她伸手撫一撫他的腰帶,他月白色的騎射服,“白色的多好看,你穿白的很好看。”

“隻有白色好看嗎?”陸策低頭,顯露著他英俊的眉眼。

蘇沅隔著帷帽親了上去。

陸策臉一熱,心頭猛跳,想到這兩日她的主動,他身子都有了些反應,低聲道:“真不想你走。”

“那你好好活著,等我。”蘇沅在他耳邊道,“相公,一定不要受傷。”

這半年多來,她第一次叫相公,他一時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男人也有羞澀的時候嗎,瞧著他臉頰微紅,蘇沅倒覺得有趣,又叫:“相公,相公。”

“再叫,我這會兒就去旁邊的小樹林裡。”陸策低啞著聲音道,“昨日前日不叫,這會兒叫那麼歡……”不是存心讓他難過嗎,他咬牙,眼見官道上左右無人,撩開她麵紗就狠狠%e5%90%bb了上去。

兩個人打情罵俏,不知不覺便是到晉縣了,往後看,車隊還離了一段距離,陸策下了馬,將她也抱下來:“我得走了,你在這裡,記得吃好睡好。彆再見到,瘦了。”

聽到這句,蘇沅眼眶不由發紅:“你也不準瘦呢。”

“嗯。”陸策點點頭,伸手把她帷帽摘下來,凝視著她一會兒,從袖中拿出一物,緩緩插了上去,“好似也沒有送過你什麼貴重的禮物,這簪子,我昨日買的。”

蘇沅一愣,抬手摸了摸,感覺到玉的冷,他給她買了一支玉簪,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奇怪道:“怎麼突然送這個……”

“你嫁給我嫁得早,及笄禮都不曾有,這簪子算我補償你的。”他笑了笑,“你戴什麼都好看。”

蘇沅忽然想哭,將那簪子拔下來:“你為什麼突然給我戴這個,我不要戴,臨彆送東西不吉利,我不要戴著。”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等我們再次見麵,你重新給我戴上,好嗎?”

見她眼睛紅紅的,陸策失笑:“你彆想那麼多,我就是想送一件禮物……”

“可我就是想這麼多,總之我不戴。”她拉住他的手,“這天下皇上隻有一個,但你也隻有一個。你答應我,你決不能為了皇上,丟了自己的命!我而今肯為你,怕你分心,躲到這裡來。你也要答應我這件事,你不能死,不管為誰!”

陸策心頭一震。

他誓死效忠皇上,自然是能為皇上死的,可蘇沅居然這麼說,那是大逆不道。

然而,他心頭說不出的甜蜜,蘇沅是那麼擔心他,以至於說什麼都不在意了,在她心裡,自己定然已經成為了很重要的人,那是他曾經所期盼的。陸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這世上也隻有一個蘇沅,他會為她,保住自己的命。

“我答應你。”

眼見車隊過來了,眾人都下了馬車,陸策騎上馬,最後看了一眼蘇沅:“娘子,我們京都再見了。”

他策馬而去。

蘇沅目送他離開,低頭看了一眼簪子,通體雪白的玉簪上,雕刻了幾朵梅花,素淨淡雅,是她喜歡的,不,那必是她這輩子最喜歡的簪子,她小心翼翼的收在袖中,麵上露出笑來。

第103章

老太太往前在晉縣便是有一處小菜園,她十分喜歡,種了果樹,各種蔬菜,後來搬至京都之後,操心阮直的終身大事,便沒什麼心情。而今阮直已經娶妻,她又重操舊業,在罩房之後,開辟了一處園子,不止種菜,還養了十來隻雞。

每天早上,雄赳赳的大公雞都會準時打鳴,這個時候阮直便正好起來,用過早膳去衙署,但現在,他幾乎不舍得走,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身側的殷絡,女人渾身香香的,沉睡的時候眉目嬌憨,醒著的時候,風情萬種,他備受折磨,又深感享受,哪怕多躺片刻都是好的。

男人賴在床上,盯著她看。

殷絡睫毛顫了顫,臉色微熱。

自從嫁過來之後,兩人夜夜同眠,雖說是出於一樁交易,但孤男寡女,實難做到心裡連一絲雜念都沒有,更何況阮直總是這般的不加掩飾。她也不好裝睡了,睜開眼睛道:“這公雞都叫了好一會兒了,你還不起來嗎,也不怕耽擱了時辰。”

女人發話了,倒不好繼續賴著,阮直坐起穿衣。

太陽還未升起,屋裡有些昏暗,但男人光%e8%a3%b8的精壯上身卻是清晰入目,殷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這人夜夜都脫得隻剩下中褲,她一個黃花閨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可阮直偏偏說,他就喜歡這麼樣睡覺,不然睡不著,又能奈何。

她側過身去。

中衣穿了一半,阮直道:“蘇家陸家的女眷都去晉縣了,母親今日早上也要過去。”

殷絡知曉這事兒,奇怪道:“她老人家肯了嗎?”

“自然不肯,不過我尋了個借口,她非常歡喜的肯了。”

殷絡十分好奇。

因老太太特彆喜歡她,一天三頓都要親手燒飯與她吃,她去幫忙,老太太都不舍得,恨不得她十指不沾陽春手。又很關心她跟阮直,日日盼著二人能生孩子,照理說,該是不願走。她問道:“你尋了什麼借口?”

“我說我最近空閒,這幾日要帶你四處遊玩,不回家了,便是叫她去晉縣陪陪珍兒。等我們回來,定是要有孩子的,到時候她想去晉縣都無空……”

殷絡被他說的滿臉通紅,想啐他一口,可男人微笑著看她,眼裡是濃濃的喜愛,好像一張網似的攏過來,要將她收入其中,她的心一跳,撇過頭去。

阮直嘴角挑了挑,掀開被子下床。

想著老太太要去晉縣,她又睡不著了,與阮直道:“你既穿好了便出去罷。”

阮直曉得她害羞,不肯當他麵穿衣服,便是出去帶上門。

不一會兒,殷絡就出來了,穿著件湖綠色纏枝梨花的褙子,月白色細折裙,頭發梳了個墮馬髻插著兩支金簪,嬌%e5%aa%9a豔麗,好像朵穠麗的芍藥,阮直看得目不轉睛。

殷絡低下頭:“走吧,母親肯定在等你用飯呢。”

阮直一陣輕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才發現,還未見到老太太,便是習慣性的叫了母親,殷絡臉一紅,斥道:“笑什麼,不過是個稱謂!”

“即隻是稱謂,那你也叫聲相公與我聽聽。”阮直挑眉,拉住她手臂,“我叫你娘子,都不下幾十回了,母親私下定然在犯嘀咕,不曾聽你叫過相公,你這可是失職啊。”

殷絡叫不出來:“過不得多久便是要走的,叫了作甚?”假使事成,興許都不要幾日,想到這事兒,她又有些惱火,明明很快便能解決曹國公,可阮直那時候偏說要半年左右,他要早些透露,也許這親也不用結了,多此一舉,便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他眼,“你還是早些想個借口罷,省得我走了,你不好同老太太交代。”

阮直的手緊了緊,好像有盆冷水澆下來,讓他眸色一涼,他平複了下心緒道:“你總說想走,便算我同意,你到底要去何處?”

被他這話問住,殷絡怔了怔,是啊,她去何處呢。她的家已經沒有了,寄居予姑母家,處處不便,後來便是留信離開,浪跡天涯,她總不至於又回去姑母那裡……她能去何處呢?

“不若就留在京都吧,把這裡當做家。”阮直凝視著她的眼睛,“隻要你願意,可以永遠住下去。”

殷絡的心跳忽然加快,饒是平日伶牙俐齒,此時竟不知說什麼。那是她一直渴望的東西,失去雙親之後,她似乎沉迷於複仇,然而夜深人靜,最向往的也不過是一個家,一個任外麵風吹雨打,屋裡卻始終溫暖如春的家。

她的眸中似起了一些霧水,旋即又消失了,阮直看在眼裡,伸手給她扶了扶簪子:“有丫環偏不用,自己都戴歪了。”

口氣真像個丈夫似的,殷絡咬了咬唇:“不用你管!”

她疾步走了出去。

阮直一笑,跟在後麵。

見兒媳婦居然也起來了,老太太連忙吩咐丫環:“快,再去多盛一碗紅豆粥來。”一邊就上去拉住了殷絡的手,“阿直要去衙署才會那麼早起,你怎麼不多睡會呢?”

“醒了,就起了。”

老太太哎喲一聲:“是不是那隻雞把你給吵醒的?最近叫得越來越響了,看來我得把它殺了才好呢。”

“不是雞吵的。”殷絡曉得老太太喜歡這雄赳赳的大公雞,怎麼能讓她殺了心頭好,連忙道,“您養在後罩房那兒的,我們幾乎聽不見了,是今兒睡眠淺,阮大哥一起,我便也醒了。”

“是嗎?”老太太斜睨阮直一眼,“阿直,你以後動靜小一些,彆吵到絡兒睡覺!”

自家這娘有了兒媳婦之後,便是不要兒子了,阮直苦笑。

老太太又給殷絡夾菜,無微不至。

殷絡心頭有點不好受,老太太對她太好了,要說真的走,她頭一個不舍得的就是老太太。但是,她跟阮直不是真夫妻,總有一日要分開的,她輕歎口氣,握住老太太的手:“我聽阮大哥說,您今日要去晉縣?”

“是啊,我馬上就走。”老太太笑容滿麵,“阿直說要帶你出去玩,玩得儘興些,彆惦記我。我去晉縣,跟珍兒他們一起,也是很熱鬨的。等回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對了,早上我叫他們熬了母雞湯了,你們記得吃完了再出門。阿直,照顧好絡兒,彆欺負她。”又小聲在殷絡耳邊道,“阿直脾氣一直都不好,但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你生氣的時候,他都不敢大聲說話。這些日,也要你多多照顧他了,彆看這麼大人了,有時候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儘量擔待些。”

殷絡抬起頭,瞧了一眼阮直。

男人穿著沉綠色的衣袍,麵如冠玉,器宇軒昂,且還殺人如麻,哪裡會像個孩子了,她抿嘴一笑:“知道了,母親,您放心去晉縣罷。”

用完飯,她送老太太上了馬車。

男人要去衙署,殷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