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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氣冬來 久嵐 4270 字 6個月前

苦笑,心想,其實又怎麼會想不到,幼時,便因為陸策比他好,帶出去長麵子,父親就隻喜歡陸策,自己這個嫡子,反倒是處處礙眼,何曾真正的疼愛過,放在心上?他記得有一次病了,父親得知,非但不關心,還痛罵了他一頓,說故意裝病好躲避練武,又挖苦他,說罷了,就算真的刻苦,也抵不上陸策的十分之一。

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刻薄。

陸嶸閉了閉眼睛,走出上房,想著以前的事兒,想到陸策,便是行到依雲樓附近,與陸策,蘇沅碰個正著。

那兩人剛從阮家回來,陸策吃了酒,暈暈乎乎的,半搭在蘇沅的肩膀上,明明有小廝,非得要她扶著,蘇沅覺得討厭死了,壓得她出了一身汗,心想難怪陸策說,醉酒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是喜歡折磨她呢!

見到陸嶸,蘇沅一愣:“大哥?”

“啊,你們回來了。”陸嶸笑起來,看一眼陸策,“二弟醉了嗎?”

陸策當然沒有完全的醉,就是想逗蘇沅玩,看到陸嶸,便是站直了身子:“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我沒事兒,我出來走走。”陸嶸笑道,“你醉酒了,怕是要解酒罷?快些進屋罷,外麵涼,喝酒了身體熱,小心凍著了。”

他告辭而去。

陸策低聲問陳新,陳新便去問了彆的護衛,過得會兒稟告道:“大少爺剛剛去見了老爺,被老爺訓斥了。”

陸策眉頭擰了擰。

蘇沅道:“大哥應該是好意,表哥,你真要同他談一談!”上一世,陸嶸被陸策所殺,今世,因為蘇錦,蘇沅不想蘇錦難過,自然要幫陸嶸一把了,且陸嶸這一世的表現,也遠比前世來得好。

很多事情都變了。

陸策沉%e5%90%9f了聲:“我明兒就去。”

男人剛才還如爛泥一般趴在她身上,在轎子裡做著糊塗事,這會兒卻是眼神清明,蘇沅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陸策根本沒醉,之前是借酒行凶,哼了聲道:“我看你醒酒茶也不用喝了!”

“真明白我。”陸策摟住她的腰,掐了掐,“醒酒茶在前麵,自然不用吃彆的茶了。”不等蘇沅反抗,將她橫抱起來,自言自語道,“解酒還是娘子最好使……”

這話被全屋下人都聽見了,蘇沅躁得慌,覺得陸策肯定還是有點醉的,低聲道:“快給我進去!”

看她比自己還急,陸策樂得如此,疾步而入,消失在了屏風之後。

采薇吩咐一乾丫環出去,關上了門。

此處必定馬上一片疾風驟雨。

第102章

陸嶸的所作所為,陸策很清楚,故而蘇沅相幫,他可以接受,怎麼說,都是未來連襟……這不是也得是,憑著蘇沅一貫操心的喜好,定會促成蘇錦這樁婚事,那麼,即便他不是陸煥揚的兒子,陸嶸這親戚早晚還得認下。

下午,他得空便去了陸嶸那裡。

聽說陸策來,陸嶸心情頗是複雜,站起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來,猶豫間,陸策已經行到門口。

“二弟。”他走去迎接。

“大哥坐下吧,省得牽扯到傷口……昨日醉酒,遇到大哥卻不曾招待,還望見諒。”陸策笑著道,“沅沅也很關心你,前陣子就總提起大哥,隻我到現在才有空。”

這話叫陸嶸驚訝,蘇沅竟會提起他嗎,難道是因為蘇錦?是不是上次去送金葫蘆,叫蘇沅發現了他們的關係?難怪蘇錦一直使眼色讓他走,陸嶸的臉有些發紅:“有勞你們惦記,我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不止為此。”陸策道,“還有彆的事情,我今日想與大哥單獨說說。”

瞧這神情頗是嚴肅,陸嶸便是讓小廝都退下去,請陸策一起走到內室相談。

“聽聞昨日大哥去見父親,起了爭執,我想問一問,到底所謂何事?”陸策開門見山。

“這,”陸嶸撇開眼,並不想直視陸策的眼睛,低頭拿起茶壺,“父親與你反目成仇,我最近深覺不安,怕這樣下去家不成家,便是想去勸一勸父親,重歸於好,畢竟血脈情深,豈料父親……許是因為仕途不順罷,或者過陣子,等父親心情稍有好轉……”

“大哥,你往後不必再想著這件事了,我今日便替你解答為何父親會如此待我,實則因為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當年娘親與父親為妾時,早已懷有身孕。”

陸嶸聽得目瞪口呆,把茶壺的水灑了一桌,回過神連忙拿起桌上擱著的抹布擦。

怎麼會這樣,他心直跳,卻又茅塞頓開,難怪父親會突然那麼厭惡陸策了,定是在那一年發現了真相!

“那你,你……”他一時都不知如何麵對陸策。

“我親生父親是誰,於你來說並不重要,且也不會影響你我之間的關係。”陸策笑一笑,“我知道你喜歡二表妹,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我問你,你到底想不想娶她?”

“想。”陸策既如此坦誠,他再遮掩就難看了,“不過此事而今有些困難,且不說父親母親必定反對,蘇家,姨祖母與表叔,怕也不會同意,我也正當在想辦法。”

“辦法不難,隻要你願意,眼前就有個機會。”陸策盯著陸嶸,“你對曹國公有何看法?”

“胡作非為,寡情薄意,能有什麼看法?一整個曹國公府皆是如此!”陸嶸難掩心中痛恨,雖然妹妹也非良善之輩,咎由自取,可曹國公一家也是可惡透頂,尤其是那吳宗炎,喜歡妹妹的時候百依百順,妹妹的臉毀了,立時棄之如敝履。不過想到妹妹再也好不起來的臉,也有陸策之故,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們家真是太多孽緣。

有時候真是想逃離,遠遠躲開這個家,躲開京都。

可是,京都有蘇錦在啊。

陸嶸深吸了口氣,問道:“二弟,你說的機會是什麼機會?”

陸策不答反問:“你之前做過兵馬司副指揮使,與守城官兵相熟嗎?”

“尚可。”本能的,陸嶸突然有些緊張,眼皮子一陣跳。

“假若讓你傍晚打開城門,你有這個本事嗎?”陸策眼眸眯了眯。

陸嶸就更緊張了,他身子微微前傾,手捏了捏道:“二弟,你怎麼會問這些……這城門,就算我曾經是副指揮使,也不曾去開過城門啊。”

“我就問你能不能打開,假使必須打開的話。”

京都守城門的官兵他是認識幾個,一起喝過酒,但其他人,頂多是點頭之交,不過京都城門的防守一向不嚴,因外麵不遠處駐紮著三大營,幾乎不必擔心有兵馬突襲,以有心算無心,隨便帶幾十個護衛,怕就能從裡麵把城門打開。陸嶸盤算了一陣道:“假使有助力能牽製住五軍兵馬司與都督府的話,要我開個城門不難,不過,二弟,你到底為何問這些!”

怎麼聽著像要造反呢,可陸策造什麼反,總不至於是那草包皇帝……陸嶸臉色突然一變,用非常怪異的眼神看著陸策:“二弟,你該不會,你是要對付曹國公,還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還是一點就通的,陸策低聲說了幾句話。

陸嶸渾身一震,呆若木雞。

“大哥,你好好考慮下吧,假使不願,我不勉強你。”陸策站起來,“但憑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應知道,誰勝券在握了。”

推心置腹一番話,叫陸嶸極是猶豫,他心裡的秤已經傾向陸策,但天有不測風雲,在房中踱了幾步,咬一咬牙道:“倘若宮中……”

“皇上一早叮囑過,此仗隻許勝,不許敗,勝是百姓的勝,仁道的勝,敗,就隻皇上一人敗。”陸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低沉,“不管是曹國公,還是太後,手心裡也不過隻捏著皇上一人,倘若保不住便保不住了,但京都,這天下所有皇土,卻不能讓這二人抓在手裡。皇上存了死誌,要將百姓救於水火之中,安撫四海。大哥,你真的還要猶豫嗎?”

陸嶸心潮起伏,半響道:“既然皇上有如此決心,便算上我吧!”

………………

三月春濃,宮中奇花異草多,滿園皆是異香。

但吳太後此時並無心情欣賞,來自於魏國公親手書寫的急報,叫她覺得心緒煩亂極了,攘外必先安內,奈何弟弟那攤子爛事兒都還沒有解決,金國竟然派兵入侵!

魏國公在外鎮壓各處戰亂,兵力大損,便是請求太後援救。

吳太後頭疼,使勁兒捏著眉心。

“娘娘,魏國公生性好勝,若不是逼到絕境,恐怕也不會……這倒馬關,真被金國占據了嗎?”常炳聲音中滿是恐懼,“奴婢雖是京都人,從不曾出過遠門,但也聽說過倒馬關的重要,這百年前,瓦刺不就是從倒馬關過來,一路殺到京都,將皇帝擄走做了人質嗎!哎呀,這可怎麼辦是好?娘娘,您一定得想想辦法啊。”

汗水從吳太後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先帝讓她監國,她可不能做了亡國奴,吳太後手顫個不止,半響道:“快些叫陳大人過來。”

原先這些事兒,她自會與曹國公商量,而今,卻是寧可相信彆人,也不願相信這個弟弟,偏偏蔡庸又受傷臥床,吳太後便是請了兵部左侍郎陳賢。此人能文能武,乃一良將,隻曹國公不喜幾乎不用,但吳太後此時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陳賢立時入宮拜見。

吳太後將急報於他看:“陳大人,你有何高見?”

魏國公一手書法龍飛鳳舞,很有氣勢,陳賢是認識的,他仔細瞧了瞧,神色極為凝重:“娘娘,依微臣看,應即刻發兵才好,”他跪下來,“微臣願意親自領兵前往倒馬關,迎戰金軍,保娘娘,保京都平安!”

吳太後還有些猶豫:“那三大營是京都唯一的兵馬了。”

“娘娘可以隻予微臣騎兵,另外……”陳賢道,“都督府也可調些兵馬。”

吳太後心頭一動,她本就顧忌曹國公,現這些全都是曹國公的麾下,此時金國舉兵冒犯,那是再好不過的借口,他要是還敢不交出兵權,那是明目張膽的要造反了,她隨時都能將曹國公抓下。做了決定,吳太後立刻就派出錦衣衛隨同陳賢去曹國公府,說明來意,叫曹國公交出虎符,由陳賢領兵前往倒馬關,與魏國公彙合抵抗金國。

曹國公完全沒料到會出這樁事,不過吳太後要收回虎符他還是預料到的,隻是蔣複受傷,都督府群龍無首,他不敢妄動,何況來得突然,錦衣衛個個手握劍柄,但凡他一個不答應,就要抓捕入獄的樣子。曹國公無奈之下,隻得將虎符交出,盯著陳賢道:“金國奪了倒馬關,我怎得一點不曾聽說?陳將軍也不去探個真偽,便是要出發了嗎,那是犯了大忌了!”

陳賢眉梢一挑,心想曹國公到底是打過仗的,不若太後娘娘一介女流好糊弄,隻可惜曹國公失去了太後的信任,再也無用了。他淡淡道:“魏國公親筆書寫,有何懷疑?金國原本就虎視眈眈,趁我大梁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