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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氣冬來 久嵐 4288 字 6個月前

,“你們這種做官的,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想我信你嗎?”

“難道你不該信?我若是真想害你,當日就不會放你走了,且這些日也不曾尋你,倒是你自己非得送上門……”阮直笑了笑,“要說信不信,隻有我不信你的份兒,指不定你掉頭就去衙門揭穿我,說我放刺殺曹國公的殺手歸山呢!你可知,曹國公重金懸賞你呢!”

聽得頗是諷刺,殷絡眼眸眯了眯,鬆了些手。

她當然看出來阮直是不會害她,不過心裡憋了氣,那天被他愚弄,不過今日也算扯回來了,她道:“你上次不是說,可以幫我殺了曹國公嗎?我來,就是問你此事,如何殺他?”

那是一心報仇。

阮直道:“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心肝亂顫,怕是答不出來。”

“你!”殷絡惱,又緊了幾分,“你不怕我殺了你?”

“那你殺啊。”阮直道,“殺了我,倒正好證明你是個殺手了。”

殷絡氣得真想動手。

阮直看她臉頰通紅,倒也不敢太過刺激,笑一笑道:“這樣罷,你先說你怎麼找到我的,我再告訴你,怎麼殺曹國公。”

殷絡眼睛一轉,這倒是不虧,她輕吹了個口哨,瞬時,有個黑色的小貂從窗口爬了進來,跳在她肩頭。

“我那天在你身上抹了尋蹤香,是它喜歡的。”她好多天前就知道了阮直住哪裡,不過謹慎起見,摸清了這裡的情況,才在今日拜訪。

阮直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的老底竟是個小貂發現的!

第63章

“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輪到你說了罷?”殷絡挪動了下劍柄。

氣勢洶洶,那小貂也豎起了尾巴,惡狠狠的盯著阮直,好像隨時會撲上來咬一口。

這小東西,等下回被他逮到,非得剝皮吃了,阮直回瞪了小貂一眼,淡淡道:“要殺曹國公,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

“廢話少說,到底怎麼殺!”殷絡低喝。

“你太沉不住氣,憑你這種衝動,就算給你機會,也殺不了。”阮直斜睨她一眼,“我可不敢告訴你,讓你去送死。”

殷絡咬牙:“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就算不殺你,我也能給你剮一層皮下來!”

要說阮直是不怕死,但被一個女人在劍下弄傷,他倒是不願,收斂了嬉皮笑臉:“要殺曹國公隻能智取,且必得有個詳細的計劃,不是像你那樣,端午節帶把□□就了事了。他身邊的護衛可是大內高手,太後娘娘親自挑選了送於他的,一般的武林高手都近不得身,便是因此,曹國公才能活到現在,不然早就人頭落地了。”

這世上最大的貪官,就是曹國公,不是貪錢,是貪權,貪圖主宰彆人命運的大權,誰巴結他就給誰升官,那是世道混亂的源頭。而蔡庸雖然也把持朝政,但比起曹國公還是收斂許多,故而阮直把曹國公列為頭號目標,隻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

“照你這麼說,那是殺不了他了?”殷絡眯眼,“還以為你有什麼好計劃,枉費我專程尋你!”

“沒有耐心,做不了大事。”阮直冷笑,“誰說我沒有計劃,隻是還未到……”不曾說完,外麵傳來老太太的聲音,“阿直,你回家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還從角門溜回來,你是飯也不想吃了嗎?”

阮直一陣頭疼。

那是阮老太太,殷絡早前已經打探過,連忙收了短劍於袖中,低聲道:“趕緊把你母親打發掉,事情還未談好呢!”

她迅速的藏在了屏風之後。

阮直拉一拉剛才被弄皺的衣袍,打開一條縫道:“娘,我現在很忙,您有什麼事情晚一點再說,這飯我也不急著吃……”

“什麼不急著吃?”老太太用力擠進來,指著兒子的鼻子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能避就避,不願意聽我說話!”

“哎呀,娘,您不要胡思亂想,我怎麼會不想聽您說話呢?走走走,”阮直急於把老太太帶走,嘴巴都變甜了,“我現在就跟您去吃飯,行吧?”這勸走,看樣子是不成了,隻能自己跟她一塊過去。

態度異於平時,自己兒子,自己最清楚,老太太狐疑的看了阮直一眼,突然轉頭,在房裡打量:“我怎麼聞到一陣香風呢?”

阮直嚇一跳,他娘鼻子這麼靈嗎?

可也不怪老太太,委實阮直身邊沒有個丫環,那就沒有女人身上的一絲胭脂氣,可殷絡到底是姑娘家,今日又不是夜行打扮,白日惹眼,就是尋常姑娘家的裝扮,不說濃妝豔抹,身上本就有女兒香,且腰間荷包也是香的。

“娘,您是得了風寒,鼻子不通嗎,哪裡有什麼香味……”

“胭脂粉兒。”老太太盯著阮直,忽地伸手,在他肩頭撿了一根頭發,“你瞧瞧,這是什麼?”

長長的一根烏發,捏在她手裡。

屏風之後的殷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頭發太濃密,有時候是會落發,剛才拿劍威脅阮直,竟掉在他身上了嗎?

阮直更是目瞪口呆。

“你這裡是不是藏了女人?”老太太目光一閃,眼見靠窗隔了個屏風,疾步就走過來,與躲後麵的殷絡直接打了個照麵。

阮直心裡咯噔一聲。

“這是沈姑娘!”他連忙介紹,“其實今日是有客人在,沈姑娘她是來跟我談生意的。”

他怕殷絡衝動,拔劍對母親相向。

可這老太太,殷絡再如何也不至於去傷害的,她順著阮直的話道:“老太太,我是來跟阮大人取經的,聽聞阮大人原先是商人,去過西域,便是來問一問,我打算開個香料鋪。不過我不知阮大人與您有什麼矛盾,我們這兒正談著,突然就叫我躲起來。”

真是聰明人,全都推他這兒了。

老太太立刻就瞪向兒子:“你好好的把沈姑娘藏起來乾什麼?”

“這還不是因為您嗎,天天叫我去相看姑娘,我怕您誤會,嚇著沈姑娘。”阮直跟殷絡道歉,“不好意思,冒犯姑娘,生意我們下回再談吧。”

殷絡便要告辭。

老太太瞅著她,這姑娘身量高挑,五官精致,站姿筆直,說話時,眉宇間蘊著一股英氣,不像不正經的,老太太本來是怕兒子藏了什麼青樓女子,那可比不娶妻還要叫人發愁。但這姑娘看著不錯,跟兒子站一起,那叫一個般配。

“沈姑娘,你既然都來了,就在這裡用頓飯,這不還要談生意嗎?”老太太笑著挽留她,“彆急著走,我這就叫人去擺飯。”高聲吩咐方舟,“去廚房說一聲,有客人來了,多炒幾個小菜。”

“您真客氣,不過我這還有事兒……”殷絡怎麼肯。

老太太笑道:“你不是要開香料鋪嗎?”她朝阮直使眼色,“阿直,哪裡有客人來,都不留飯的?你好好同沈姑娘說說香料的事情,我們阮家在晉縣,就有一家大香料鋪,我們拿的貨可是最好的,就是京都的香料鋪都比不上。”

老太太甚至拉住了殷絡。

殷絡到底是姑娘家,對阮直狠,可對老人家狠不起來,就朝阮直使眼色,希望他開口幫一把。

阮直卻一笑:“既然我娘盛意邀請,沈姑娘就不用再客氣了,等吃完飯,我們正好繼續談生意。”

難得有個人來一起分享他母親的嘮叨,阮直突然覺得很不錯,正好也可報剛才殷絡拿劍威脅他的仇。

殷絡差點被氣死。

老太太卻笑開了花。

吃飯的時候,時不時得看殷絡,差點想親手布菜,那眼神跟看兒媳婦沒個兩樣,殷絡哪裡還有心思談事情,吃完了,連忙就告辭了。

“這姑娘越看越俊,阿直。”老太太追問,“她住在哪條街上?父母也是做生意的嗎?你們怎麼認識的?”

報仇是報了,但自己的麻煩也不小,不過殷絡應該就住在京都的哪家客棧,為防以後再被她偷襲,是該查一查,阮直笑道:“我也不清楚,實在就見過兩麵,第一次是在街上買東西認識的,今兒是第二次,哪裡知道這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你下次遇到一定要問問!”

怕母親嘮叨,阮直一口答應:“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書房,真的有卷宗要看,我這觀政也不好當,都是些零碎的事情,但這要弄不好,指不定就歇菜了,彆想能升任,您千萬彆來打攪!”

老太太看他一臉正經,又見答應了,便是沒有再說。

阮直徑直去了書房,誰想一關門,就感覺到屋裡有人,轉頭一看,少年身材修長,穿一襲暗藍色的夏袍,正拿著他案上的玉石轉珠把玩。

這地兒是沒法待了,誰都想來就來,等會兒看他不把那幾個看家的護衛打一頓!

阮直捏了捏眉心,問陸策:“怎麼,皇上有什麼旨意嗎?”

皇上沒有旨意,卻是阮直那外甥女兒,生出了雄心大誌,要與他共謀大計,陸策想起蘇沅得意又期待的眼神,嘴角不由挑了挑,放下轉珠道:“三表妹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第64章

“什麼?”阮直大吃一驚,“她怎麼知道的?”

在阮直印象裡,蘇沅就是個小管事婆,樣樣事兒都要操心,可也不至於聰明到這個份上,他問:“是你告訴她的嗎?”一把抓住陸策的手臂,“你什麼意思,你把我卷進來就算了,怎麼還要牽扯到沅沅?她一個小姑娘,你能利用什麼?”

不像他,他什麼都有,錢財,兵器,人,陸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盯上他,當然,那背後的皇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阮直非常的激動。

陸策心想,原來真跟阮直無關,那蘇沅真是自己猜到的?

“我怎麼會告訴她,自尋煩惱不成?”陸策拂開阮直的手,“是她自己來尋我,說皇上是假裝的,說我跟你在謀劃什麼大計。”

阮直眉頭擰了起來。

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嗎?

“沅沅她隻是個小姑娘,怎麼可能猜到?”事實上,阮直一直覺得她很天真,所以很小就哄著她叫自己舅父了,這樣的小外甥女兒,竟然能如此敏銳嗎?可陸策既然沒有說,照理也不會有彆人告知。蘇承芳是肯定不會的,他向來本份,隻儘力為百姓謀福祉,因為蘇家,他絕對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陸策看一眼阮直:“我覺得她肯定還會來找你,來此給你提個醒兒……不過她並不知道你是影子的首領。”

但彆的,怎麼就知道了?阮直盯著陸策:“你沒有否認嗎?你為什麼要給她質疑的機會?”

這少年,對待自己如此狠辣,拿出那麼多的證據出來脅迫他,怎麼,到蘇沅那裡,被她一個小姑娘說服了?

陸策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因蘇沅的眼神實在太過堅定了,讓他深深的相信,她就是認定了有這回事,哪怕他不承認,她也不會更改想法。

那麼,承不承認有什麼關係呢?他現在頭疼的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