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
陳執沒忍住,伸出食指頂在言蹊的腦袋上,皺著眉推開她。
言蹊伸手拍掉了陳執戳著她腦袋的手,將他的手抱得更緊了,“讓我再抱一會,那個人還沒走遠。”
陳執:……
身旁的小姑娘那雙靈動的眼提溜提溜地轉,陳執搖了搖頭,卻沒有將人推開。
陳執的個頭高,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酒店總經理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陳執,一楞之後,無法理解原本應該在頂樓的人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不過還是揚起標準的笑容正準備朝陳執走來。
陳執見了卻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過來。
言蹊沒有看到這個小動作,踮起腳在看這附近有沒有凳子。
他們估計要等很久,要是站著等的話會很累。
“你在這等等,我去找下凳子。”
言蹊鬆開陳執的手,等人走遠了陳執想了想,還是走到酒店經理麵前,頓了頓才開口道:“給我兩張凳子就可以了。”
酒店經理:……他沒有見過比這還低調的有錢人了。
“好的,馬上就給你送來。”
整個會場亂哄哄的,都是陪著孩子來參賽的家長或者老師,言蹊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凳子,灰溜溜地回來卻看到陳執身邊放了兩張椅子。
“哇——”
言蹊快步上前,感嘆道:“你怎麼什麼都能變出來——”
陳執的嘴角還沒有揚起來,就聽到小姑娘繼續說:“好像哆啦A夢啊!”
忽然失去笑容.jpg
他像那隻貍貓嗎?哦,並不。
言蹊沒有註意到陳執臉上那微妙的表情變化,坐在椅子上舒服地鬆了口氣,看著站在旁邊像棵白楊的陳執,伸手拉了拉他。
陳執從善如流地坐在言蹊旁邊,沒過多久肩頭一沈,旁邊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陳執:……
在喧鬧大廳的一角,女孩睡得香甜,在旁邊的男人一動不動。
陳執掐著時間將人弄醒。
言蹊睜開眼一時間還有些今夕是何夕的迷茫,等看清眼前的地方時這才想起來這是比賽的現場。
“到我了嗎?”
陳執點頭。
言蹊起身甩了甩手,起身朝著舞台後麵走去。
好巧不巧,言蹊的上一個參賽選手正好是那個華服小公舉。
兩人擦肩而過,那人卻忽然身子一傾將言蹊撞倒在一旁。
言蹊沒站穩,身子往一旁倒去,肩膀正好撞在了一旁的墻壁上。
傷上加傷。
言蹊倒吸口冷氣,肩膀上的傷口再次受到了創傷。
轉頭看向那個撞了她的女孩,卻發現人站在她的不遠處,笑得囂張無比。
那頭主持人在報她的序號,言蹊不怒反笑。
女孩臉上的笑容一頓,忽然有些不安。
言蹊上台在鋼琴麵前坐下,擡手準備的時候感覺到了肩膀上傳來的異樣刺痛。
幾乎是一瞬間,她決定將原定《少女的祈禱》臨時換了。
沒有《少女的祈禱》的輕快,左手和弦配上右手八度音,像是命運的車輪轟鳴。
像是一記嘹亮的吶喊,在整個會議廳裏響起。
《悲愴》的第一樂章之前不是沒有人彈,但是卻遠遠沒有此時振聾發聵的聲音。
鋼琴聲一出,初受悲愴時的憤慨和熱血仿佛在每個人的心頭滌蕩。
音樂的力量讓人感同身受,哪怕結束了音樂之後,還有不少人一時間回不了神。
心裏有故事的人,在這首音樂中聽到了很多東西,這對於一個才十八歲不到的少女來說是極為難得的。
可以說,剛剛這一場演奏的水平之高,不用評委們在人人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陳執看向台上的小姑娘的眼神有些覆雜。
那個剛剛還在他身邊迷瞪瞪揉著眼睛的小迷糊,忽然站在另一個舞台上卻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小小的身子卻能演奏出那樣的音樂。
這樣的反差讓人著迷。
一曲畢,言蹊沒有立刻起身,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下來。
幾息之後,言蹊離開鋼琴站了起來,鞠躬。
底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言蹊卻沒有立刻下場,掃視了底下的人,等著掌聲漸弱——
“我要感謝上一位參賽選手,謝謝你那一撞,讓我體會到了痛苦和憤怒才會有這首曲子的演出。”
鞠躬。
底下不明就裏的吃瓜觀眾從這句話中都能聽出這其中的貓膩。
參加這個比賽的,一般都是一個機構或者一隊人來參賽,自然也有不少認識華服小姑娘的人。
穿著華服的女孩看著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連連擺手:“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有曲子在前,她的解釋就顯得蒼白了。
平白無故,別人不可能會信口開河,做了沒做大家心裏都有點譜。
言蹊下了台,比賽還要繼續,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得獎,雖然臨時改了曲目,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後悔。
可實際上她並不像表麵上的那麼輕鬆,手心裏已經是濡濕一片。
不過好在效果應該不差,她好像又發現了那個道具的新用法。
這個氣場,除了外在的氣質氣場之外,還能通過一些媒介將某種情緒深入人心。
例如音樂。
剛剛的演出之所以會那麼成功,大多數要歸功於她的金手指。
言蹊沒走兩步就看到了陳執,大步朝著他走去,卻不小心絆了腳往前載去。
陳執眼疾手快將人扶住,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上的傷處。
言蹊臉上的血色褪盡,倒在陳執的懷裏,擡頭四目相對。
“你在這啊——”
相遇的欣喜和肩膀上傳來的刺痛。
笑裏帶淚。
陳執的心在那一瞬間,有什麼破土而出。
##9.14 獨家首發
第八章他隻和超模談戀愛(8)
梨花泣雨的姿態美得讓人窒息。
陳執皺眉看著麵前血色盡失的女孩, 想起她剛剛在台上說的話。
陳執的手趕緊鬆開,換了個位置將人扶穩,然後不讚同的眼神看著她。
已經受傷了怎麼還能繼續上台。
言蹊看懂了陳執眼底的不讚同, 可是她也沒辦法, 那時候就算她想彈《少女的祈禱》也根本沒心情的彈。
臨時換曲,是因為心境變了。
突發的情況誰也沒有預料到, 好在結果至少還算好。
除了她的肩膀。
言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們這個角落忽然熱鬧了起來。
“這位同學, 請問一下剛剛你說的是什麼事呢?”
“可以告訴一下我們事情的經過嗎?”
“你學了鋼琴多久了呢?”
言蹊皺眉, 悄悄牽住了陳執的手, 兩人四目相對,瞬間讀懂了對方的心思。
“跑——”
沖出重圍後,言蹊這才鬆了口氣。
她參加這個比賽最終的目的隻是想拿那個一萬塊錢, 卻沒想到還鬧出了那麼多的幺蛾子。
被甩在身後的不知名小報的記者們看著不見蹤影的兩人,忽然有些蒙。
別人是巴不得能上電視接受采訪,而這兩個人怎麼避之不及?
“等等,我怎麼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記者看著攝像頭裏的一對男女, 忽然道。@思@兔@網@
“是不是和最近某個明星長得像?”
那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隻能作罷。
不怪記者眼力不好,陳執的活動大本營一般都是在國外, 隻有國內某些關註模特或者本身就是時尚圈的人才知道陳執這個超模收割機的存在。
原本模特這個行業雖然也在鎂光燈下,但是卻和明星不同,她們卻是在HF的世界裏熠熠生輝。
陳執的名字可能聽過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見過的卻不多。
一時間沒能把人和名字連起來倒也正常。
陳執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掉馬甲了, 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二話不說帶著她去了醫院。
還是原來的那輛囂張的超跑。
言蹊挑眉,苦中作樂,“你居然公車私用小心我告訴你老板。”
陳執連看都懶得看她。
將人帶去醫院,言蹊不願意進去,卻被陳執淡淡地瞥了眼乖乖地進了醫院。
“先說好,我身上隻有十塊錢,連掛個號都不夠——”
陳執帶著她去掛號,自己掏錢沒搭理旁邊的嘀嘀咕咕的小姑娘。
言蹊腳尖劃了劃地板,“我不會白用你的錢,等我有錢了再還給你。”
陳執沒有說話,小姑娘的自尊心倒是挺強的。
等掛了號,言蹊去骨科檢查了一下,照了片子發現問題不大,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可就這樣簡單的看一下還是花了好幾百大洋走了。
錢是陳執付得,言蹊在旁邊看著忽然嘆了口氣。
陳執不解地看了眼言蹊,就聽到小姑娘在折著手指頭在算總共欠了多少錢。
陳執:……
忽然腰被人戳了戳,陳執扭頭不解地看著她。
“給個電話吧,等我有錢了我就告訴你。”
陳執想了想,把電話遞了出去。
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之後,言蹊拿著醫生開的藥跟在陳執身後一起朝著車走去。
言蹊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由好奇地問身旁的男人,“你開別人的車沒關係嗎?”
陳執很想告訴她這是他的車,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選擇了沈默。
言蹊也沒打算聽到他的回答,低頭擺弄手機。
陳執想提醒她係安全帶,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傾身過去將安全帶幫言蹊係好。
言蹊垂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漂亮的劍眉還有雙眼皮深深的褶皺,高挺的鼻子,聽人說薄唇的男人都薄情。
隻可惜,就算看得再清楚,過了明天她又會忘記。
陳執係好安全帶起身的時候正好和言蹊專註的目光對上,眼神交織,陳執從那雙清澈的眼底似乎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哀傷。
等他再定神細看時又是一片清澈的水汪汪的湖,無風也無波。
陳執隻當他是眼花,卻聽到副駕駛座的小姑娘忽然開口。
“你不能說話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陳執:……
這個問題他拒絕回答。
言蹊聳聳肩,似乎對他的不配合一點也沒有太在意,繼續道:“看在你那麼幫我的份上——”
忽然小聲湊到他耳邊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女孩柔柔軟軟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畔,有的甚至漏在了他的脖頸上,酥酥|麻麻又癢癢的。
陳執沒有說話,言蹊往後退,壓低聲音道故作神秘地說道:“這個秘密你誰也不能說——我有臉盲癥。”
陳執:……他早就猜到了:)
騙了他的錢,聽了她彈琴,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