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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習慣了不放在心上,就像木偶一樣沒感覺了。傷口結痂,留下疤痕,就像是一個教訓。儘情崩壞就好。

可葉婉悅這個傻瓜卻硬是要上藥。我想要拒絕,她不肯退讓。直接按住手,用藥一下下均勻的塗抹著。這或許就是傻瓜,倔強又奇怪。

但我覺得傷口似乎更奇怪。

被棉簽掃過的地方,本該是藥侵襲的疼痛。卻像是羽毛一般,細細軟軟。清涼舒服。皮膚叫囂著,血液似乎在沸騰。

就連心,也跟著動容……

我大概也是傻了吧。

我從不戀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翻頁即可。展開新的日子,才是活在當下。

但我破天荒的開始寫起日記。記錄起多年前的點點滴滴,像是孩童珍貴到舍不得撒手的玩具,不停的翻閱,摩挲著過去的紙張。

我開始明白,當你不在的過去,也是沒有意義的。

和葉婉悅在一起的日子很甜蜜,至少我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從出生到現在,我從未對某件事物有過很強的欲求。不知道究竟是何時感情變質,我對葉婉悅有了很強的占有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喜歡摟住她,把她環在懷裡。

讓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我的視線裡。這能平息我滋生的欲望,讓我滿足的長歎。

在我的腦海中,有了一個魔鬼般的念頭:葉婉悅是你一個人的,她隻能看著你,她隻能對你笑……她的眼裡,隻能有你……

當我察覺這個念頭,非但沒有被它嚇到,反而豁然開朗。

原來,我喜歡她嗎。原來,我是這麼想要得到這個人嗎。

我不是一個會抑製自己的人,更不會談論愛一個人就要隨一個人的心。骨子裡似乎就是自私自利的冷漠。這反而加劇了我的占有欲,與對這個人的渴望。

時間的齒輪旋轉不息,將我與她分離。再美好的回憶也隻是假象,風平浪靜的欺騙。

我開始習慣有她的生活。不知不覺的,對她上癮致深。我喜歡她逗弄我眼睛時的俏皮,麵對選拔時的苦惱。更喜歡她睡著時的乖巧,因為這時候我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

哪怕我撕咬般的啃起她的唇,唇齒之交,她也不會有怨言。縱然我撩撥她的肢體,四處攛掇,她也不會有怨言。

所以啊,隻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輕舉妄動。

直到後來,葉婉悅的一係列抗拒徹底激怒了我。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你隻要聽我的話,呆在我們的家裡不就好了。如果……連著都做不好的話,就讓我來手把手教你好了。

相隔七年,我又回到了葉婉悅的身邊。回到那個厭惡的家,可以說是迫不得已。我要自己一手一手的把她圈養在我的手心,她跑不出去,也沒人進得來。隻有我和她就夠了。

我再回來時,她沒有認出我。我沒有計較,因為我在娛樂圈的形象,和七年的謝熙晨差彆是天翻地覆的。認不出來夜不奇怪。

到後麵,我的夢成真了。

我最愛的人,在我為她打造的牢籠裡棲息,手上銬著鐵鏈,再也無法去和彆人接觸。她可以隻看著我,隻和我溝通,眼裡心裡隻有我一人了。

欣喜若狂的情緒貫穿我的腦海,在屬於我的籠子中,她是如此的美麗。

但是我還是沒有得償所願。飛在外麵的鳥野久了,就不會願意進籠子。

我淡漠的笑了笑。不願意?沒關係,我會好好調.教你的。你清澈得如一隻天使,我隻能遠遠仰望。這多麼不好,這種境地把我們完全分隔了。

來陪我吧,當我唯一的寵物。

我拿著裝滿麻醉藥的注射器,在漆黑陰暗的欲.望裡,紮在了她的手上。接著,她被我喂下了精心準備的藥。我細%e8%88%94著她的鎖骨。親愛的,我可舍不得害你。藥是特地給你的精神藥,最多精神消褪不振。

好好享受吧。

在她東施順從起開後,我把她放出來,帶回了我的家。啊不,從今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日子匆匆而幸福。我有了退圈安度一生的念頭。

直到那天,我永遠不能忘的那天……

她睡在浴缸裡,以血為浴,妖豔刺眼。鮮血從頸脖、手腕蔓延到浴缸外,渲染著大片腥紅。像是要漫到天邊,無邊無際。我的視線,隻剩下紅色。

你後悔嗎?我這麼問自己。

但我反複得到的答案——心靈深處喧囂的答案,是不後悔。要是能重來,我還是會這麼做。擁有你,從來就不是一件值得後悔的事。以前是,現在也是。

一個人活著很難受,不是瀕臨崩潰撕裂,而是相反,太平靜了。平靜到沒有意義,沒有光明。

我坐在茶幾上,看著泛起漣漪的茶水,以及玻璃桌上自己的倒影。一片黑壓壓的影子覆蓋在桌上,我像是驚覺了的抬頭,驚訝的望著眼前。

傻傻的她在如沐春風的笑著,俯下`身湊到我耳邊道:“謝熙晨,我愛你。”

我%e5%90%bb住她,也回應道:“嗯,我也愛你。”

我想要伸手抱住她,卻怎麼也摸不著她。畫麵一晃,變成了我房間的天花板。我驚醒在床上,伸長手,麵前空無一人。枕頭上是打濕的淚水。

是啊,你先走一步了。

我苦澀的笑笑。

聽說人死前會回光返照,看見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回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我毫不猶豫的把刀捅進心臟,苦澀一笑。

她出現在我的麵前,睜著亮如星辰的眼眸。向我伸出手。“謝熙晨,我們回家。”

我也揮舞著手,努力用儘力伸前,手卻是體力不支的落下。我心滿意足的閉上眼。

“婉悅,我們回家……”

第20章 公主每天都在黑化

沈辭跪了一晚上,起來時步子有些顫悠。手背的燙傷的紅絲毫沒有減少,雖已無感,但若是按在上麵定會有痛覺。

沈辭自小就沒有喜歡胭脂水粉的性子,對於皮外傷更是不甚在意,就把傷口晾在那。

好在沈絡待她嚴厲,五花八門的懲罰也受過不少,這還不算特彆過。

雪地上鑲烙著一雙雙腳印,沈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雪地,穿過幽徑站在窗欞前。沈辭守在窗紙前,一絲不苟的等候著。

約摸一個時辰,天漸漸亮起來。薄紗似的霧朦朧籠罩著外麵。

芸錦穿著身狐皮毛絨長絨裙,一層絲滑的布裹住了腿部,舒服保暖。她跨出門檻瞥了眼沈辭。

沈辭主動的跪下。“見過公主。”

“誰讓你回來的?我吩咐了嗎?”芸錦不買賬,刻意刁難起來。沈辭拱手道:“公主隻讓我在外跪上一夜,現在一夜已過,屬下自是要回來繼續侍奉公主。若有冒犯,請公主下令定奪。”

芸錦不屑的望向遠處,“你還真是好侍從。起來吧。”說罷,芸錦轉身走向長廊。沈辭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跟了上去。她是芸錦的貼身侍衛,基本上是何時何地都要隨身跟著,除非有令,不得擅自離開。

皇室的女兒,有得終身不碰筆墨竹簡。因為碰了也無大用,索性隻學女紅書畫。

可芸錦不一樣。皇後先天難孕,三載以來,好不容易懷上一子嗣。產下卻是一女子。若想以後在深宮中紮根得權,怎麼也倚靠皇子。公主是注定使其無法受寵的。

皇後心灰意冷,異常不待見芸錦,態度冷淡。平日又有妃子來落井下石,故意奚落一番。像是一道導火線,導致皇後常對芸錦擺架子,也沒有要把芸錦規劃在親生女兒之意。

皇後要求芸錦不光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得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以此不丟皇後的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芸錦深知自己不討喜,隻得任憑吩咐。所以她每日都早早起床,去書閣找先生教書。今天也不例外。

沈辭一路跟著芸錦。等到了書閣,準備站在石墩旁等候。

一塊長長的牌匾寫著“湘書閣”,金色的鑲邊書香爾雅。灰白斑駁的石階一格格,再往後就是學堂。牆壁上掛著兩幅山水墨圖。

芸錦沒好氣的進去,不耐煩的走到耷著白胡子的先生。先生身著錦布長袍,年過花甲。他板著臉,“昨日讓你背的《三從四德》如何?”

芸錦答道:“可能要讓先生失望了,一字未背。”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想再讀這雜書,費力傷神。學生愚昧,不願意了解書本的死板無味。”

“還望先生見諒。”

先生聽得大怒,胡子直哆嗦,豎起手指指向青石板。“雜書?公主可真會說話,老夫都不及這般會說話!此話當真?”

芸錦笑眯眯道:“不然先生以為我在開玩笑?”

“胡鬨!”先生聳聳衣袖,恨鐵不成鋼的搖頭。他曾是朝中大臣,以高齡申退,哪想皇帝把他調入學堂教書。先生不好推脫就答應了。

芸錦鬨棄讀這一出,他怎麼向皇帝、皇後交代!

先生臉漲得通紅,半天憋不出話。他氣憤的來回走動,半晌,臉色鐵青道:“想要不讀?可以,先跪在青石板上抄十遍《三從四德》!”

芸錦瞪大圓眼滿不在乎道:“先生此舉怕是不妥。怎麼說我也是公主,先生怎能擅自體罰。還請先生掂量著,學生告退!”

“慢著。皇後娘娘早就私下通報,讓微臣看管好公主,吩咐微臣公主若有不從,處罰由微臣定奪!”先生勃然大怒。“還請公主不要為難老夫!”

芸錦邁出的腳步停住了,燦爛靈動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她埋頭低語。“……母後,命令的嗎……”

她在母後心裡就這麼一文不值嗎。怎麼樣順從,還是怎麼樣任性,她始終得不到她想要的。她應該怎麼做呢。為何父皇母後就是不喜歡她?

既然沒有人掛記她,那什麼都無妨了。芸錦回眸一望,眼裡風淡輕雲。她輕啟紅唇,淡淡道:“罰便罰。”

《三從四德》足足有半寸厚,上麵的字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就得眼花繚亂。抄十遍,就是再快,也得跪上幾天。從溫暖柔和的朝陽,到燦爛鮮亮的晌午,時間似乎在靜靜的匆匆流淌。

芸錦跪在透涼的青石板上,膝蓋紅腫酸痛。芸錦手握狼嚎,快無力到拿不起筆的手一晃一晃,落在竹簡上的字歪歪扭扭。眼前的景物失去了聚焦,模糊不清。芸錦身體失重,像側麵倒去。

芸錦不似沈辭那般,早已習慣成性。縱然不受疼,但還不至於常常受罰。這嬌弱的身子哪裡受得住?

昏迷的芸錦並沒有倒在堅硬的石板上,而是落入了一個黑影的懷抱。

沈辭垂下眼簾,看著懷裡唇色蒼白的芸錦。沈辭脫下一件外衣,抱住芸錦緩緩起身。

沈辭抱著芸錦,邁著緩沉的步伐一步步離去。

漆黑的虛無裡,是什麼……這個懷抱好溫暖,好溫柔啊……

像是陽光一樣,透入心底。

芸錦翹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的淚滴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