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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誓月 4343 字 6個月前

學子們的年紀大概在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九成以上都是男子,坐在最前麵幾排的才是女子,不過年紀都比較小。

沒關係,慢慢來,有這麼些女子能突破社會和家庭的障礙來到這所大學,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相信也和這些年她的周國公身份,李婧的科舉考試,元錦的女將軍形象有關係,她們給了天下所有女子一個模範的可能性,讓麗春院表演的那些劇目有了一種現實的形象。

這一次,薛知景是作為皇家綜合大學的山長來跟大家進行第一次講話的。

山長便是各所學校對於校長的稱呼,不論是否真的接受山長的親自教學,山長都是所有在校學子的老師。傳統文化講究“天地君親師”,老師的身份極為重要。薛知景希望這最初的一代代優秀的學子都是她的門生。

薛知景學識與經驗都很豐富,形象與口才更佳,所以她的這一場演講,是幽默風趣又帶著厚重的知識積澱,一場演講下來,台下對她原本就懷有崇敬心理的學子更加崇敬她,而原本對她多有質疑的學子則被她的風采所吸引,有了一些改觀。

在這個沒有電視的時代,這樣的亮相已經是極為難得機會了,做得好,能在這些學子的腦海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整個王朝的宣傳渠道以及麗春院的宣傳渠道,最近一直在用各種方式對皇家綜合大學進行宣傳,更是破天荒的通過繪畫的方式,將薛知景進行開學典禮,學校的一些教學樓的情況,學子們在學校內行走的形象展現了出來。

相當於後世的報紙配圖。

畫麵帶給人的感官衝擊力是強於文字的,那些底層不會認字的人也會買上一兩本宣傳書籍或者報紙回家看看,教育一下子弟,讓對方努力考上這所大學。

皇家背景,沒有門檻限製,入學就是周國公的門生,無論進哪個學院,未來似乎都能有工作,經史學院更是讓做官吏的幾率急劇提升。這樣的一所學校,如何能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這樣的時候,太皇太後元含章病重的信息出現了。

那是一個白天,“病重”的信息通過陳棠從西山行宮傳來,迅速傳遍了整個汴京城的所有宗室和臣子家,薛知景、元錦、李婧等人,騎上馬,帶上諸多侍衛,從城中急速奔過,前往西山行宮。

汴京城戒嚴。

上次在路邊出現的宗室子爵劉承,想要帶著諸多宗室前往西山行宮,結果城內戒嚴,他不能隨意走動,勉強去找了幾個老臣,各個都說,聽軍機處的信息吧,軍機處的剩餘眾人得了消息,對宗室和大臣以安撫為主。

到了晚上,從皇宮開始,到城內各個寺廟,漸次開始敲鐘。

一下接一下,一連敲了九下。

眾人便知道,這太皇太後是駕崩了。

夜裡,薛知景等人一身縞素,帶著裝扮成白色的車駕,將棺木從西山行宮運回了京城內的皇宮大殿。

大殿中迅速布置成了停靈的地方,要在這兒舉行七日的祭奠典禮,然後再出殯。

暫時定的方式是打開劉彥父親承平帝的定陵,將棺槨放在承平帝棺槨的旁邊。不過薛知景和元錦等人商議,準備再建一個單獨的陵寢,日後建好之後再將這個棺槨放到那個陵寢去。

這主要是薛知景的想法,她覺得,元含章執政二十年,卻從來沒有自己單獨的姓名,身後的棺槨停放,還要和丈夫分享,實在讓她不是很舒服,她覺得,元含章值得一個單獨的陵寢,雖然現在她還沒真正地需要躺進棺材裡。

她這麼一說,元錦和李婧自然也就理解了,甚至元錦還有些感動,感動於薛知景想到了這一茬,她怎麼就想不到。這是一個事死如事生的時代,通過陵寢,可以讓元含章在整個朝代,甚至後世的地位,可以和大成王朝所有的帝王平起平坐。

之前便已經約定了,讓李婧再給元含章寫一個史書本紀,本紀是曆朝曆代紀傳體史書中專為帝王所書寫的篇章。薛知景可不想後世提起元含章,隻能可憐兮兮地翻看後妃的集體名錄,然後在裡麵找到兩段諸如“xx太皇太後元氏”之類的話,她值得擁有全部的姓名。

同時,幾人商議之後,為她諡號“孝懿文太皇太後”。

李婧的文采自然是眾人當中最好的,她又如此了解元含章,這篇本紀一定能讓元含章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好吧,雖然元含章還在世,她們就這麼煞有其事地給她辦身後事,有些古怪和晦氣,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薛知景說,“從此之後,就當娘娘已經轉世重生了吧。”

元錦說道,“此時她已經更名為章毓秀了。”

祭奠禮上哭聲一片,特彆是劉家宗室的成員,更是哭得稀裡嘩啦。

畢竟,元含章給他們劉家做頂梁柱也做了好些年,如今一朝這頂梁柱塌了,又沒有人出來接替,他們無不為未來的生活所擔憂。

以劉承為主的宗室表示不相信元含章就這麼駕崩了,要求看她的醫案。

一般來說,這樣的要求是不禮貌而且很僭越的,帝王太後的醫案都是高度機密,一般隻有皇家核心成員才能看到。

但此時,薛知景等人,巴不得他們來看,便叫了孫妙兒帶來了早就準備好的醫案。

孫妙兒此時是皇家綜合大學醫學院的院長,也是皇家綜合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雖然尚醫局的老古董們還在集體反對她擁有太醫的名號,但她這些年已經是元含章實際上的私人醫生了,眾人誰都見過她認識她。更有一些見過她給人縫針的老臣對她更是印象深刻,知道她雖是一個年輕女子,但醫術了得,技藝更是超群,至今見她,還會產生下意識的肌肉顫唞呢。

孫妙兒的醫案編得很漂亮,將元含章是如何生病,生的什麼病,用的什麼藥,如何一步步加重的,都寫得非常清楚。

眾人看完,薛知景將其收了回來,冷冷地說道,“諸位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還是不信,”劉承倚老賣老地在大殿上嚷道,“這小丫頭算什麼太醫,她給娘娘治病能信嗎?我要驗屍。”

薛知景招呼大殿外的禁軍將士進來,“劉承子爵公悲傷過度,已經得了癔症,請將他帶去旁邊的宮室休息,由孫妙兒院長親自為他診治。”

被拉出去的劉承嘴裡越說越過分,薛知景冷冷地看著,倒是坐實了他已經瘋了的事實。

驗屍?

此時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有驗屍的必要,誰能輕易做決定對太皇太後驗屍?

祭奠典禮繼續進行。

第二天一早,元錦在大殿上,親自宣讀她們擬好的遺詔,晉封薛知景為周王,小皇帝認其為姑,全麵攝政。封元錦為鎮國將軍,勇毅侯,封地在北中原的一片富庶地帶。李婧則晉為五品官。

七日之後出殯,當那棺槨被放進了陵寢當中,薛知景幾人才算是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元含章為她留下的這個難題,總算是解決了。

此時,在明州的一個海船上,元含章也得到了消息。

她跟阿伊拉說,“雖然聽到自己駕崩,還被安排了諡號這樣的事情有些古怪,但我怎麼這麼高興呢,像是肩膀上的擔子徹底被卸下了一樣。”

阿伊拉靠著她,笑著說道,“那是因為從此以後這世間就再也沒有大成王朝攝政太皇太後元含章,隻有章毓秀了,獨屬於我一人的章毓秀。”

元含章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獨屬於你一個人的。現在我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小景她們算是順利地完成了我留下的難題,終於可以出發了。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第127章 財迷小景

聽見蕭烈歌說她想回遼國,薛知景突然有了一絲的慌亂,連理智都還沒有回籠,她還無法想到蕭烈歌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薛知景隻能有些手足無措地按著蕭烈歌的臉和肩膀,“為什麼呀?”

蕭烈歌看了看她,眼睛又飄開,“不是說了嘛,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時間久了,該回家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難道我在的地方,不是家嗎?”

薛知景的話讓蕭烈歌有些煩躁,她撓了撓自己的頭,越撓越癢,於是憤憤地說道,“冬天真麻煩,一個月才洗一次頭,腦袋癢死了。”

薛知景沒吱聲,抬手幫她撓了撓。

一會兒,蕭烈歌說道,“好了,不癢了。”

因為薛知景沒有再說話,整個氣氛都有些沉悶,蕭烈歌受她情緒影響,抬眸看去,便見著薛知景極為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無辜與無助來。

心頭一跳,這下,變成蕭烈歌有些手足無措了。

“喂,你怎麼了?不高興啦?”蕭烈歌還是有些不太會哄人。

薛知景在浴桶裡略退了退,看著蕭烈歌的眼睛說道,“不是不高興,隻是會難過。”

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來我身邊本就是驚喜了,你也從未說過要待多久,隻是你說要走,我很難過。”

“難過”二字,比任何的話語都有感染力,讓蕭烈歌頓時便陷入到了一種強烈的負疚感當中。

她努力地試圖解釋道,“我們畢竟是屬於兩個國家的人,我是遼國的公主,你是大成的攝政王。”

“我知道,我也沒想到我竟然一路走到了現在的地位。”薛知景如此說著,內心仿佛更加難過了。

“其實我也不是介意我們的身份,”蕭烈歌也有些理不清自己現在的感覺,“若是之前我們兩國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比較麻煩,但現在,簽了和約,彼此之間關係也平靜。隻是,我總覺得,我似乎不應該再這樣,在汴京城待著了。”

薛知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說她的想法。

蕭烈歌慢慢說道,“大概是一種責任感的影響,我總覺得我應該為遼國做點什麼,比如探聽一下你們大成的虛實,決定一下是不是應該再次帶兵來攻打之類的。可我又很矛盾,你現在是攝政王,一年之後還要登基,我到頭來,還要跟你打生打死。我們是戀人,如果我做這些,到底是在做什麼?”

薛知景點點頭表示理解。

蕭烈歌不是那種隻會在後宅裡安靜度日的女子,她也曾做過文韜武略的一國之主,雖然她熱愛的是自由自在的公主生活,但那些根植於骨子裡的責任與承擔,還是會在某些時刻冒出來,影響著她。

對比於薛知景對大成的感情來說,蕭烈歌對遼國的感情深多了。

薛知景在乎大成,是因為她在這裡有相知的朋友,有認同的文化,有想要成就的事業,而蕭烈歌在乎遼國,則是因為遼國是她的家,是她從小出生的地方,是她的根。

浴桶裡的水有些涼了,蕭烈歌站起身來,跨了出去。

“哎,算了,今天不說了,你也累了,明日我們再聊。”蕭烈歌似乎有些焦躁,說出來也沒有讓她好過,反而讓她的內心更加矛盾。

薛知景也跟著跨了出去,取下了一旁的大毛巾,從身後將蕭烈歌包裹住,輕柔地幫她擦乾身上的水分。

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