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細細淺淺，並不均勻。床頭的小夜燈，是之前金老師買來給我的，擔心我怕黑。此刻，眼睛適應了昏暗，我看見了她紅腫的眼睛，她真的哭過了。

我不理她，她難過，但她還是找過來了，我怨她，卻又心疼她。

金老師，也是沒有辦法，是不是？你也愛我的，隻是沒辦法，我想的一陣心酸，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嗎？我不傻，我不願深想，我也知道，我們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可未來，似乎並沒有準備好一條路給我們走。我和她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徹底分開；一是在一起，我希望是後者，但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難以想象。

她睡得不安穩，似乎做夢了，擰著眉頭，難受似的哼著，人也要翻身，我怕她壓到手，手臂攬著她，她翻身不得，似乎難受得厲害，哼聲大了些，更像是在哭。

我一直看著她，看到了眼角滑落的淚。

做了什麼夢？才會在夢裡也哭出來？我湊過去，%e5%90%bb她眼角，%e8%88%94走了她的淚水。深夜裡，不滿足於此，我親%e5%90%bb她的唇。我%e8%88%94%e5%90%bb著，唇齒間的柔軟觸?感，讓我的心，再次作疼。

猛然間，她推了一下，我被推得差點掉地上，她猛然睜開眼。淚眼看到見到是我，她明顯鬆了口氣，我還想湊過去，她卻抬手，抵在我的鎖骨處，不讓我靠前。

四目相對，她淚水滾落更多，我的心疼加倍，稍微用力再次想靠過去，她抵抗的力量漸漸小了，我%e5%90%bb她的眼睛，她睫毛顫動，輕聲抽泣。半晌，她抬手環抱我，怨念似的咬我的唇，呢喃道：“不接我電話~”我沒說話，隻是深深地%e5%90%bb她，一%e5%90%bb下來，她氣喘，還是說：“不接我電話~”

此刻，我第一次感受到，金老師的無力，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我相信，她是愛我的，如果可以，她不會選擇讓我難過，隻是……沒辦法。她拿這份愛情沒辦法，拿我沒辦法，一如我對她。

我還想再%e5%90%bb她，她抬手，覆蓋住我的唇，哭紅的眼睛，望著我，說：“不準不接我電話。”我直直地望著她，沒有一句話，她眼底再次湧出淚水，“你不答應我~”她委屈。

我握住她的手，%e5%90%bb了%e5%90%bb她的手心，回答她：“我沒事。”怕她不能理解我更深層次的意思，我補充道：“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有事。”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會有事的，因為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自責。

“答應我？景夕，以後不管怎樣，接我的電話，我求你，還不行嗎？”她哭腔，我沒辦法不心軟，“恩，我接。”隻要是你希望的，不管怎樣，我都會願意做的。

第二天，是元旦，韓國也是放假的。

“金老師，你不回家嗎？”我的嗓子有點啞了，她坐在床頭，晃蕩了下受傷的腿，說：“你要趕我走。”

“……不是。”昨晚的腿傷，被我昨晚折騰的，更加厲害了，走路都費勁，金老師沒比我好到哪裡去，她不僅腿不行，手也傷了，“今天元旦，你不回家，和家人團聚嗎？”

“你也是我的家人。”她低頭說。我心裡一熱，這話，還是很受聽。

“那……我們叫外賣吧。”兩個病號，做飯是行不通的，金老師這才抬頭，眼睛依舊紅彤彤的，“一會朋友過來，她會送吃的過來，順便換藥。”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兩個病號，都坐在床上，我低頭，看著她的腳傷，她側頭，在看我。我雖然也想看她，但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和眼神，索性沒有回應。

還是那個醫生，打包好了吃吃喝喝過來，“你們誰先換藥？”醫生問。

“她。”金老師說，醫生嗯了一聲，“來吧，小可愛，把睡褲脫下來。”我紅著臉，沒動，金老師看我，“怎麼了？”我小聲說：“裡麵隻穿了小褲褲。”她知道，就是那種超小的……

“你轉過去。”金老師讓醫生轉過去，我換了裙子。醫生趁機，先把飯菜打開，“我給她上藥，你先吃飯吧，一會就涼了。”金老師答應一聲卻沒動。

上藥時，金老師一直盯著我的臉，因為吃疼，我下意識縮了下腿，“疼了是不是？”金老師問我，我搖了搖頭。

“恩惠，輕一點。”金老師說。

“知道，”被叫做恩惠的醫生，“本來今天會減輕的，但小可愛昨晚不太乖，傷得更厲害，所以才這麼疼，”醫生抬頭看了我一眼，“小孩子，脾氣倒是不小。”

輪到金老師，她讓我先吃飯，我不說話，也不肯動，醫生笑道：“你看我說吧，可有小脾氣了。”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吃飯，醫生也跟著一起吃了幾口。

金老師要去洗手間，醫生攙扶她，到了門口，金老師探身出來，恩惠回頭笑著說：“你到底要不要去啊？”金老師看我一眼才進去。

聽見衝水的聲音，醫生突然說：“我從沒有見過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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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的未來，請狼崽子用四字成語形容一下。

第42章占有欲

我不知道恩惠具體指什麼，我也沒問，因為金老師出來了。

“晚上，要不然，都去我那裡吧。”醫生提議，“我一個人住，多你們兩個，照顧你們談不上，至少我多個伴。”金老師看我，我不想同意，金老師一眼看出來，便說：“不了，晚上你彆折騰了。”

“小可愛，小姐姐家裡有很多好玩的，”醫生過來逗我，摸摸我的頭，“還有這位小姐姐不少小時候的照片呢，要不要看？”我眼前一亮，金老師無言，“恩惠，你到底在乾嘛？”

“不止有照片，還有以前，我替她收過的情書，都有哦。”

“情書？你還留著呢？”金老師詫異道，“你不是說都扔了嗎？”

“去不去？”

“去。”我說，醫生得意地笑，“是啊，我從學校扔回了家裡。”金老師無語死了，推開恩惠，“你不用攙我。”

“嘖嘖，有人惱羞成怒了，”醫生逗趣道，攙扶著我說：“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講，小可愛，彆看金老師這麼大了，但是好多事都不懂呢，很小姑娘的，內心沒準比你還幼稚，過去老多有意思的事，我慢慢告訴你。”

“喂！”金老師有些氣惱了，我回頭看她，臉色漲紅，又是小女人氣呼呼的樣子，我忍不住，彎了彎眉眼，笑出來，她有些意外，見我笑了，她也跟著笑出來，“那麼好奇我的過去嗎？”我抿嘴笑笑，一跳一跳，跟著下了樓。

恩惠估計是個有錢人，兩室兩廳，一個人住。

“我能看金老師小時候的照片嗎？”我一進門就問，恩惠洗手回來，“當然可以。”她完全不管金老師在旁邊的小情緒，我拉了拉金老師的手，“我們一起看。”金老師這才抬手揉揉我的腦袋，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恩惠進去翻找，我們兩個人在客廳，靜默片刻，我才忍不住問：“元旦不回去，誌勳哥一個人在家沒關係嗎？”

“我讓他回自己家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金老師說：“元旦，我和你一起過，以後，也會和你一起過的。”我有感動，但卻不敢相信，“隻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我笑著說，表現自己的大度，金老師卻斂了斂笑意，說：“我可沒那麼大度，心裡光有我可不夠。”

這話，真讓人心尖發燙。愛情裡的占有欲，讓我感受到，我被強烈的愛著。儘管我也那樣愛著她，但我卻不敢說，我怕那會成為愛的負擔。

“找到了。”恩惠翻出兩本相冊。

原來，恩惠和金老師從小到大都是同學，大學那幾年才分開，不過還是在同一個市區，所以，總的來說，兩人沒分開過。

“你自己照片有什麼好看的，休息會吧。”恩惠帶我去陽台的座椅邊一起看照片，把金老師丟在一旁。不得不說，金老師是從小美到大。

我看照片，恩惠講解。

“這是我和她第一次合照，還穿著紙尿褲呢，你猜猜，哪個是她？”⊥思⊥兔⊥在⊥線⊥閱⊥讀⊥

“她第一次穿開襠褲，特彆新奇，一整天，都在看自己的開襠褲。”

“我和她第一次去遊樂場，但是沒進去，隻能在門口看，因為去的太晚，恩心因為沒進去哭鼻子了。”

“她對遊樂場，有種特彆的執念，一直都想去，但不知道，為什麼，始終都去不上。”

……

恩惠的介紹，讓我想起了聖誕節，確實，今年的遊樂場還是沒去上。我抬頭，金老師巴巴地看著我，有點小可憐，我開始心不在焉，“不想看了嗎？”醫生問。

“想。”我抱緊相冊。

“那你看，我和恩心說會話。”恩惠起身，“我去做飯，恩心，你陪我會吧。”

恩惠帶著金老師去了廚房，我坐在客廳裡，完全聽不見廚房裡的動靜。

金老師確實挺可愛的，每張照片，我都喜歡，尤其是金老師的獨照，我好想拿走，但知道不行，畢竟那是她們的記憶，我偷偷挨個拍照。反反複複翻了幾遍，直到我犯困，我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再醒來，是要吃飯的時間。

“今天就不禱告了。”金老師突然說，她說的是飯前禱告。金老師似乎好久沒有飯前禱告了？以往沒察覺到，今天她單獨說了，我才注意到。

恩惠也沒多說，“恩，那就開動吧。”不知道恩惠和金老師聊了什麼，隻覺得飯桌上的氣氛有點詭異。

金老師胃口不佳，當著恩惠的麵，我也不好意思給她夾菜，大概我頻頻看她，被恩惠注意到了，“你多吃點啊。”恩惠給我們兩個人夾菜。

飯後，我收到了崔老師的信息，說要帶我去教會做禮拜。

我：崔老師，我腿受傷了，行動不便，就不去了。

崔老師忙打電話詢問，我一再說沒事，她才放棄過來的念頭，最後說：“你最近和金老師有聯係嗎？”

我望了望陽台上曬太陽的金老師，“恩，怎麼啦？崔老師。”

“她好久沒去教會了，好幾次，都是她老公自己來的。”崔老師疑惑，“以往她從沒有缺席，尤其是重要的時節，你知道怎麼了嗎？”我並不知道，但隱隱地覺得，和我有關係。

“我去休息會。”金老師有些疲倦，“你要不要也休息下？”我搖了搖頭，“之前睡過了，您去休息吧。”金老師去休息，客廳就剩下我和恩惠。

我對相冊愛不釋手，恩惠逗我，“要不要乾脆送你？”我死命搖頭。

她坐到我身邊，看我翻相冊，反反複複，不知翻看了多少次，隻要有金老師出現，我都會看很久。等我翻了好幾次後，恩惠輕聲說：“關於恩心，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問我。”我撫了撫照片上的小人，沒說話，恩惠更低的聲音說：“了解過後，就到此為止吧。”我撫摸的動作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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