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有點害怕了,坐過去點。
“打了多少分啊?”崔老師還很八卦。
“75。”
“其他人呢?”
“還沒批。”
“題是不是出難了?”崔老師寬慰道:“再說景夕是中國學生……”
金老師認真地說:“這不是打低分的理由,這次考試題目我都講過,你哪裡不會?”她問我,把卷子推過來,費解道:“你要是錯的是難題,我就不說什麼了,你自己看看,難題都對了,簡單的題都錯了,林景夕,你考試時,到底想什麼了?”想什麼了,說想你了,更要挨批了吧?我低著頭,認錯:“我錯了,下次注意。”
“錯哪了,怎麼注意?”金老師真的很嚴格,頭一次覺得她凶巴巴的,我縮著脖子,小聲說:“考試不胡思亂想,好好答題。”金老師還要說話,崔老師在一旁勸道:“好了,金老師,大周五的,彆為這事生氣了,你一凶,景夕周末都過不好了,景夕啊,下次要注意,知道嗎?”我忙忙點頭,“我知道了。”
“行了,你沒事就先回去吧。”崔老師見金老師沒說話催我離開,我真的站起身,金老師眸光一偏,上揚的眸光盯著我,她一言未發,但我卻……慫了,緩緩坐下不敢走了,整個人低著頭不說話。
崔老師接了個電話,邊說:“你到了啊,那我現在出去。”崔老師跟金老師說:“金老師,我先走了啊。”金老師笑了笑,揮揮手,“您慢走。”同時揉了一下我的發絲,“跟崔老師道彆。”
“您慢走,崔老師。”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身,行了個禮,崔老師笑嗬嗬地走了,我突然有點小絕望……這下好了,就剩我和金老師了。
金老師隻是低頭繼續批閱試卷,我坐在那,偷瞄了好幾眼,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敲了半天邊鼓,我決定,再次承認錯誤,“金老師……”
她沒動靜。
怎麼辦,好像真的生氣了,答卷不認真確實是我不對,遇到難題,我還是過了腦子的,那些簡單的題,我都是隨手寫上去的……我小聲地說:“對不起,我下次真的會注意,不會胡思亂想,好好答題……”
“我說過,會罰你的吧?”她批閱的筆尖停頓,偏頭看我,我立刻低下頭,心裡的酸疼再次湧上來,罰我好了!罰吧,隻要金老師開心怎麼都好,反正我也不重要,我心裡酸溜溜,有點堵氣,說:“我會接受懲罰的,您說吧。”
“你好像並不是很情願。”筆尖再次跳躍,勾畫著,對號或者錯號。
我知道,我的不情願,不是來自於試卷,而是來自於和金老師私人關係。我沒那麼厲害,我做不到公私分明,我依舊在計較,她結婚了,怎麼不告訴我,“沒有,您說吧。”我口是心非地否認。
她突然揚手,我以為她要打我,我僵在那沒動,臉上卻是驚慌。
她無言似的,“有什麼好怕的?”我僵著身子,沒說話。
“以為我要打你?”她伸手,探到我後麵,一個小盒子裡,有金屬碰撞的聲響,“呶。”她示意我伸手,我攤開手心,“給我買1杯咖啡,你自己喜歡喝什麼,自己買。”是韓幣。
我答應一聲,抓著硬幣往門外走,到了門口,一回身,她端望著,“怎麼了?”
“您喜歡喝什麼口味?”我記得,學校的自動咖啡機,有好幾種口味。
“隨便買吧。”她說完,低下頭。
一杯拿鐵放在了桌上,剩餘的硬幣,放到了紙盒裡。是的,我什麼都沒買,不想再花金老師一分錢了,之前花的,我會想辦法還回去。那個帽子,我沒再帶出來過,隻是在宿舍,從沒有摘下來過。惹得善姬吐槽我,不知道,還以為帽子有精靈,哪有在宿舍戴帽子的?而且就帶那一個。
金老師繼續批閱,我坐在旁邊,不敢隨便道歉了,也不敢說要走。那麼多卷子,大概要批閱到晚上了吧。傻坐著實在難受,我不太安分,一會動一下,她察覺到了,頭也沒抬說:“之前考試想了什麼?”
“我……”我能說實話嗎?我支吾,她很精明,“彆跟我撒謊。”
“我……我想老師來著……”我低下頭,臉發燙。
筆尖再次停頓,繼而又是刷刷刷的聲音,“想我了?”
“……是的。”
“想了什麼內容?”
“沒有具體的。”我總不能說,想到你結婚了,我很難過,現在想起,依舊心塞的要命。
“噢~”她突然抬起頭,筆帽抵著精致的下巴,“想我,算是胡思亂想?”
“……”我感覺怎麼說,都不對呢?我還是閉嘴吧。
又是靜默,隻有筆尖發出的刷刷刷聲。
“你走吧。”金老師突然說。
我嚇了一跳,“什麼?”我聽清了,但……下意識問出來了,那三個字,被她說的冷清極了。
“你可以走了。”
您不是要罰我的嗎……我真的差點就問出來了。我坐在那,心生不舍,隻要不是罰得特彆狠,我都可以接受的。我現在走了,一個周末,又見不到她了。雖然想逃避她,但內心最深處,還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我一時無言,她又問:“不走?等著我罰你?”她偏頭看著我。
“是的,您罰我吧。”我和她對視片刻,低下頭。如果我有兔子耳朵,大概早就耷拉下來了吧。
“唉。”我聽見她輕輕歎息一聲,我抬眼瞄她,她還在看我,我慌忙間,又低下頭。
“你說,罰你什麼好呢?”她開始整理桌麵,看樣子,是打算到此為止了。
“您想怎麼罰都可以。”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半晌又是沉默,她收拾好,拎起包,說:“走吧,罰你跟我吃飯吧。”看她好像不怎麼生氣了,我膽子又大了些,跟在她身後,納悶道:“這也算懲罰嗎?”
“怎麼不算呢,”她無奈地笑了笑,說:“和討厭的人一起吃飯,很痛苦的一件事吧。”我的心驟然疼起來,我嘴巴都張開了,想否認,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嘴巴裡,說不出的苦澀。
第18章喂藥
那天,那頓飯,依舊吃得很悶。平常我的話就少,金老師也沒多說,她依舊是送我到上次的位置,我走到宿舍門口,還是沒忍住,回頭了,金老師不在那裡了。
我站在宿舍門口發呆,心裡的悲傷,不知怎麼的,就濃了起來。想解釋的話,在我心間百轉千回,卻最終沒能說出口。可是心卻確實在疼,違背本意和她保持距離,已經讓我難受,她的誤會,更讓我悲傷加倍。
那麼善解人意的金老師,怎麼不懂我呢?我怎麼會討厭你呢?我是怕自己太依賴你,我不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敢。
金老師感覺到了吧,我在躲避她,我多想告訴她,我不是討厭她的。可是,說了又怎麼樣?金老師結婚的事實改變不了。
好一會,才上樓,一進門,善姬站在窗口,笑得壞兮兮的,“乾嘛?”我納悶。
“金老師送你回來的!”她篤定道。
“……你怎麼知道?”
“我都看見了,金老師剛才往門口走,肯定是送你回來了。”善姬羨慕地說:“金老師對你可真好。”我茫然了一分鐘,想起什麼似的,衝到窗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看你看,金老師的背影,都那麼好看。”善姬嚷道。
我看見了,路燈下,那款米色風衣看得清楚。
金老師步子緩慢,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沒走?那我剛才怎麼沒看見她呢?那股子難受又湧上來,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善姬嚇夠嗆,忙問我怎麼了,我說想家了。善姬鬆了口氣,哄我說:“實在想家,周末前請個假,飛回去看看,反正離得也近。”我哪裡是想家,我是想金老師。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難受,想離金老師遠一點,但是,又不舍得。事實證明,我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大概知道我躲著她,她也沒再主動找我。
我的心,並沒有因此好受,反而是沉到穀底。我身在其中,並無察覺,但善姬總是問我怎麼了,我每次都搖頭,她有些疑惑,“感覺你好像很難過,你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啊?”我搖頭。
“你看,你的話,也比以前少了。”善姬也捉摸不透,有些苦惱,“景夕,你好久沒笑過了。”她突然舉著鏡子湊過來,我看到了帽簷下那是怎樣的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生機。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我雖然難過,但至少上課時,還能見到金老師,這讓我的心,好受了些。上課,我總是低著頭,聽見她的聲音。腦子裡會忽然閃現之前的種種,忽而會很開心覺得她對我真好;忽而難過的要死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想太多。
今年的天氣不太正常,十月中旬,還下了一場大雨,這兩天我穿的不少還是凍得直哆嗦。
“今天,自習。”金老師進了教室,隻說了四個字。期間,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好像是感冒了,昨天就聽見她鼻音有些重,今天似乎更嚴重了。
唉,金老師生病了,怎麼不請假休息呢?我心疼地想。不斷有學生上去問題,看得我直心煩,沒看金老師生病了嗎?還一個勁兒地問,也太過分了!
“金老師感冒了誒。”問完問題的人回來了,還在小聲說:“不吃藥怎麼能好嘛~”
我豎起耳朵,沒吃藥?要不然,去給金老師買些藥?我盤算著。但不知道具體病症,買藥也怕買錯了,這一節課,金老師的咳嗽聲,讓我更煩亂了。一下課,我還是跑到了醫務室,描述了金老師的症狀,她拿了管風寒的顆粒。
我拿著藥,衝到了教學樓,也不知道金老師走沒走。又是周五,如果今天不給她,大概就沒機會了。我猶豫著,到了辦公室門口,門,依舊是虛掩,咳嗽聲傳出來。
啊~還沒走,我的心裡,有了亮光。
人是沒走……我要怎麼進去送藥?我大概天生就是個慫貨,在門口走了半天,急得滿腦門子汗,也沒想出個好借口。手機突然響了,嚇得我趕緊翻出來,一條信息,恩心:沒事早點回去,彆在門口晃了。
……我臉上一熱,索性直接敲門進去。她抬頭看我,又開始咳嗽,“金老師……”我走到她跟前,她掩唇,清了清嗓子,沙啞地問:“有什麼事?”
“我……我那個……”我手背在身後,憋了半天,明知故問:“您生病了啊?”金老師的臉好紅,大概是咳嗽的。
她深呼吸,咳嗽了一聲,彆過頭,掩唇壓抑地說:“可能是著涼了吧。”繼而又是一陣咳嗽,“您吃藥了嗎?”我問。
“沒。”金老師舒了一口氣,“你是來找崔老師的吧?”她問。
“……不是啊。”金老師怎麼會這麼想。
“這個辦公室,除了我,你就認識崔老師了。”金老師臉色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