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遲家還在給那張卡裡打錢,而且每個月遠遠不止五萬,遲箏箏知道,但沒再動過。
也因此,遲箏箏該儘的義務還是要儘,父親住院,便是上法庭,法官宣判,她也是要去探望的。
“你不用和我一起去。”遲箏箏仰頭看著聞餘,眼神無奈。
聞餘眉眼溫柔:“我想陪你去,怕你受委屈。”
“你放心,我就去看看,算是儘個義務,我和遲家什麼情況你都是知道的,雖然不是你和……你和聞家那般,但也沒什麼感情。要是他們給我氣受,我肯定會直接走,也不會生氣。”遲箏箏笑著說。
聞餘莫名心口一疼,他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e5%90%bb;“你還有我。”
“嗯,你也有我……”
遲箏箏臉一紅,隨即瞪著他:“你又親我!在外麵要注意點影響!”
聞餘沒說話,隻是嘴角微揚,隨即再次低頭,落在她的唇上。
剛剛熱戀的男女總是這樣,忍不住想要親親碰碰的。
遲箏箏耳朵通紅,雙眼忽閃忽閃。
聞餘失笑,直起腰,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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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出去走走,這天天躺著的太難受了!”遲彥有些不高興,想出門。
遲舟辰無奈:“爸,不是我不準你出去,是現在外麵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咱們正在和聞家終止合作,都以為是您還沒醒,而我意氣用事,要是有人看到您在外麵溜達,那怎麼可能瞞得住?”
遲彥當然也知道,隻是悶在病房實在是有些煩,他歎口氣,坐到床上去。
“把電腦拿來我看看。”遲彥又說。
遲舟辰微微抿唇,有些遲疑。
“拿來吧,我知道股票大跌,等到和聞家正式解除合作之後,還會再跌……”
“爸。”
“沒事,早有心理準備,總得看著情況挽救,現在對遲家而言很關鍵,能拉一點就能少損失一點。”遲彥說。
遲舟辰將電腦遞給遲彥。
對方看了看,隨即陷入沉默。
丁怡君有些心疼,給他遞了杯茶水,遲彥接的時候,手都在顫唞。
“我已經將家裡的固定資產都整理好了,我的珠寶也可以換不少錢,還有包啊什麼的,都可以換成錢。”丁怡君聲音輕輕,眉頭攏在一起。
遲彥歎口氣:“還沒到讓你賣包的地步,資產整理好吧,等到解除合作之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正在這時候,護士的電話打了過來。
遲舟辰接了,神情微微一頓,隨即道:“好的,讓他們過來。”
“怎麼了?誰來了?”說話間,遲彥躺好,丁怡君忙去幫忙偽裝。
遲舟辰:“不用,來的是姐和……聞餘。”
遲彥和丁怡君同時一愣。
丁怡君忙道:“箏箏來了?我好久都沒有見她了,沒想到她竟然還願意來看她爸爸……”
說話間,激動地收拾自己。
遲彥也愣了好久,才道:“是不需要偽裝……”
聞餘能不知道嗎?又需要瞞著遲箏箏嗎?對他們二人,根本不需要偽裝。
很快,有人敲門了。
遲舟辰去開門,聞餘牽著遲箏箏站在門口。
他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就知道——他們現在比上次見麵,感情明顯更好了。
“箏箏,你終於來了……”丁怡君迎上來,眼神有些激動。
遲箏箏微愣,隨即笑了笑:“媽,爸,舟辰,我來看看爸,聽說爸生病了。”
將果籃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坐上沙發上,非常標準的探望病人模式。
“我沒事,不用擔心。”遲彥也有幾分不自在。
他也很久沒有見自己的女兒了,到底是養大的人,心中怎麼都還是惦記的。
而且還有聞餘……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心情有多複雜就不用說了。
“哦哦,那就好。”遲箏箏點點頭,隨即就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
丁怡君再次開口,聲音有些期待:“箏箏,你什麼時候回家住呀?你的房間我和阿姨給你收拾得很乾淨,和之前一模一樣。”
“不用了,我現在住得很自在,也很開心。”遲箏箏露出笑容。
遲彥和丁怡君很久沒有見到女兒了,遲箏箏的變化太大,他們甚至一度覺得有些陌生。
倒不是說長相,模樣還是之前那樣,隻是因為穿衣風格的變化,更顯出塵,不似以前那般華麗。
她的變化主要是在氣質和給人的感覺上麵,現在的她給人的感覺很溫和,客客氣氣,疏離有禮,眉眼彎彎,眼中是一片清澈澄淨。
遲彥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丁怡君眼眶一紅,上前,握著遲箏箏的手:“箏箏,你還在生氣嗎?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前……以前總是不體諒你,傷你的心,我已經很久沒有理會安沁茹了。這次我們更是和她徹底劃清界限,以後媽都不會讓她再來遲家。”
——很多錯確實是要事後才能想得清楚,遲箏箏離開後,她才是越想越後悔。
遲箏箏抿了抿唇,將手抽出來,聲音平靜:“不用了,媽,我不怪你們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她哪有資格替原主接受她的道歉?
丁怡君的眼眶頓時更紅了。
遲舟辰上前,拍了拍他媽的後背,隨即對遲箏箏認真道:“姐,你想回來就隨時回來,遲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他的視線看向聞餘,眼神認真,神情嚴肅:“聞餘,我知道我鬥不過你,但你要是欺負遲箏箏,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遲箏箏沉默半響,才終於應了一聲:“好。”
但她知道,要是她真的和聞餘感情出了狀況,她也不會回遲家,她很堅強,就是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聞餘沒說話,隻是握緊遲箏箏的手。
仿佛在用行動告訴遲舟辰——不可能。
遲彥和丁怡君不再說話,一時之間,神情都有些複雜。
這份複雜是來自遲箏箏帶給他們的陌生感,也來自遲箏箏的變化,她在外麵過得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好,無論是從精神狀態還是其他方麵,都無疑說明了他們這對父母的失敗。
遲箏箏也沒有說話,空氣變得有些尷尬。
又過了一會兒,遲箏箏說:“那爸媽都注意身體,我就先走了。”
她站起來,聞餘自然什麼話都不說,也跟著站起來。
“啊?這麼快就走呀。”丁怡君一愣,看著遲箏箏,眼神有些不舍。
遲箏箏隻是笑了笑。
遲舟辰道:“我送送你們。”
“不用不用,我們知道路,你就在這兒陪著爸媽吧。”遲箏箏擺擺手,笑容依舊燦爛,很是讓人覺得溫暖。
聞餘始終牽著她,走在她的旁邊,不說話,但給她無形的力量。
兩人走到門口。
背後,遲彥突然喊道:“箏箏!”
遲箏箏回頭。
遲彥看著她,眼神複雜:“遲家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那是你的家,想回來就回來。”
——他到底沒有說出道歉的話。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但曾經那一句“她不認錯就彆回去”,也被他拋在了腦後。
這句話,已經是一種示弱。
遲箏箏笑了笑,還是隻回複了:“好。”
倒是聞餘,視線看了遲彥一眼,終於說了他的第一句話:“多住幾天。”
神情淡淡,好似那四個字都不是給他們說的一般。
遲彥和遲舟辰愣住,遲箏箏已經和聞餘相攜著離開病房,背影那麼和諧,漸漸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
好一會兒,遲舟辰回過神:“他……那話是什麼意思?”
“大概他又了什麼動作,提醒我們一句。”遲彥歎口氣,眼中帶著複雜,“那就解除合作之後,也再多住幾天吧。”
“好。”遲舟辰點點頭。
旁邊,丁怡君還紅著眼睛,在病床旁邊坐下,眼神憂愁:“箏箏終於來見我們了,我還以為她終於願意和我們和好,可竟然還是那般……”
遲彥和遲舟辰又陷入沉默了,隻是眉間同樣帶著淡淡的憂愁。
她看起來像是原諒他們了,眉眼間沒有任何怨懟,態度也還可以,可那態度分明就疏離至極,這一瞬間,他們才終於明白——
他們和遲箏箏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做一家人了。
“算了,好著她和聞餘在一起過得很好,那就好……”丁怡君歎口氣。
無疑,聞餘的厲害讓她很震驚,但也讓她對遲箏箏和他在一起這件事,漸漸從擔憂轉變成放心。
丁怡君去拿果籃,卻在拿起果籃的時候,微微一愣。
下麵,竟放著一張銀行卡。
——那張熟悉的,他們給遲箏箏打錢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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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大門,遲箏箏一直沒有說話。
聞餘眼神心疼:“你要是心裡不好受,就和他們重歸於好吧。”
遲箏箏搖搖頭,看著天空:“不一樣了,遲來的道歉,遲來的好意,都不一樣了,沒有用。”
她已經不是原主了。
聞餘沒說話,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其實我也不難受,他們沒有想象中那麼在意我,至少我不是排在很重要位置的。否則這麼久了,他們不可能忍得住不來找我。他們有遲舟辰,不需要我,我也不想回去,現在這樣就很好,當個親戚相處吧……”遲箏箏輕歎口氣。
聞餘眼神越加心疼,手微微一頓,抿緊了唇。
遲箏箏見此,反而笑了,伸手,抱住聞餘的腰,腦袋貼在他的%e8%83%b8口:“我隻有你了,開心嗎?”
“你開心,我才開心。”聞餘說。
頓了頓,他又道:“我也隻有你。”
遲箏箏挑眉:“你有我還不夠嗎?!還想要什麼?!”
聞餘失笑:“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