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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餘看著遲箏箏拉著他的手,一邊出神,一邊跟著她跑。

等到兩人跑遠,確定沒人追他們,她才停了下來,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重重喘熄。

呼呼——

“可算咱溜得快。”遲箏箏擦了擦額頭的汗。

聞餘沒說話,愣愣看著她。

她白皙如玉的臉頰此刻泛著奔跑後的紅,發絲淩亂,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在燈光下,遠比漫天星辰還要耀眼。

遲箏箏喘過氣後,直起身來,看向他,聲音帶著譴責:“聞餘!”

聞餘抿唇。

“雖然你打他是他活該,但是那麼多人都在呢,他們都是劉宇翔那邊的,我又幫不上什麼忙,他們要是和你動手怎麼辦?”遲箏箏看著他,滿是譴責。

聞餘一個人,能和那麼多人打嗎?

還有夜店的經理和保安,在聞餘和聞逸然、劉宇翔之間,不用想,他們肯定不會站在聞餘這邊!

聞餘微愣,好半天,他才輕聲道:“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遲箏箏有些吃驚,“你幫我出氣,我隻有感謝,怎麼可能生氣呀!隻是剛剛你單槍匹馬,要真打起來太吃虧……”

她聲音輕快,說個不停。

聞餘的嘴角緩緩揚起。

“你不害怕就好。”聞餘嘴角的笑容過於明顯。

不常笑的人,笑起來就越好看,何況是長著這樣好看一張臉的聞餘,嘴角一揚,就像是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遲箏箏聲音收住,那一瞬間,周遭一切都消失不見,陷入寂靜,視線中,隻有冷峻男人微微的笑顏。

怦怦怦!

有時候,感情萌芽源於“見色起意”,當然也包括男色。

她失神看著他笑,抬手,捂著自己突然變快的心跳。

“不害怕。”她喃喃,仰頭看著他的臉,承認自己剛剛真實的情緒,“反而很安心。”

在看到聞餘的時候,在看到聞餘收拾劉宇翔的時候,她一點也不害怕,那一瞬間,心底隻有安心。

好像他來了,她就什麼都不用再怕了。

不怕他們攔著不讓她走,不怕劉宇翔動手動腳,不怕劉家隻手遮天,不怕遲家非要逼著她和劉宇翔在一起,不怕……這個陌生的世界。

安心。

她軟糯的聲音輕輕呢喃出的這兩個字,像是一瞬間撞進聞餘心裡,又軟又酸,甚至有什麼東西都滿到快要溢出來。

聞餘再也控製不住剛剛就升起的念頭,抬腳上前,伸手,輕輕將遲箏箏摟入懷中。

她的臉就貼在他的%e8%83%b8口。

懷中充實的感受,嬌軟的小姑娘被圈在%e8%83%b8`前,嗅著她的清香,好像那顆從來漂泊的心,落了地,有了根。

聞餘說:“以後都會很安心的,沒人能傷害你。”

他低著頭,帶著他氣息的呼吸打在遲箏箏頭頂,那圈著她的手臂,結實有力。她鼻翼間,滿是他懷裡的氣息,安心又可靠。

喜歡上一個人,也許是一個瞬間,也許是一個眼神。

喜歡上聞餘,也許是在他扣住劉宇翔手腕時,也許是在昏暗路燈下輕輕一笑時,也許是在被擁入懷抱時……

遲箏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但她心口的狂跳和通紅的耳根,以及一片空白的大腦告訴她——

她遲箏箏,栽了。

-

聞餘開車,遲箏箏靠著座椅,偏著腦袋看著外麵。

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明明是看著窗外,眼睛又總是往側麵轉,去看聞餘。

窗外車水馬龍,都沒入眼,也沒入心。

她心跳得很快,注意到鏡子裡麵的自己頭發有些淩亂,她趕緊伸手,輕輕將淩亂的發絲理順,用披散開的頭發,遮住自己發燙的耳根。

怦怦怦。

車內太安靜,她手握緊,壓製自己過於明顯的心跳聲。

聞餘今晚的嘴角就沒有落下去過,他鮮少笑,所以嘴角的弧度很輕微,可和平時比起來,便知道他此刻的好心情。

“你,”他緩緩開口,覺得聲音有些沙啞,咳嗽了一聲,清清了嗓子:“怎麼不穿送回去的衣服?”

“就……不太好,”遲箏箏回複,沒回頭,不敢看他:“以後我自己買……”

心跳很快,差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聞餘眼中依舊滿是笑意,一臉認真,聲音帶著溫柔:“可我想送給你。”

想給她送衣服,送鞋子,送一切一切的東西。

她要什麼,他都想給她送到麵前。

遲箏箏耳朵動了動,像是聽明白,就更紅了,像是燒著了一般。

聞餘:“明天穿上,好不好?”

“好……”遲箏箏背對著他,咧嘴傻笑。

幾個小時前出門的時候,還想著和他好好說說,彆給她送東西,因為那時候,她覺得他們其實沒關係。

幾個小時後的現在,他說他想送,她說她願意收。

回到望江莊園的時候,王嫂他們已經睡了,主樓隻剩下她和聞餘兩人。

之前覺得大到空曠的房子,此刻隻有他們兩人,就像是填滿了。

兩人中間明明隔著幾步,卻像是擠在一起,仿佛能聞到旁邊那人身上的淡淡清香。

遲箏箏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沒直接看他,隻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偷偷看他,當他視線移過來的時候,她又下意識移開。

站在客廳,兩人都沒動。

“餓了嗎?”聞餘問。

遲箏箏:“沒,沒餓。”

“那渴了嗎?”聞餘又問。

遲箏箏:“沒,沒渴。”

“那……”聞餘張了張嘴,找不到話說了。

——這是很神奇的一種狀態,找不到話說,但又想說話,甚至不說話,就待在有對方呼吸的地方,都覺得空氣是甜的。

腳下像是生了根,走不動路。

遲箏箏也是一樣。

她見聞餘不說了,抬頭看他,正好撞進一雙炙.熱的眼睛裡麵……

心跳再次失控。

遲箏箏微微張嘴,有些結巴:“那,那你餓了嗎?”

“沒,沒餓。”

“那你渴了嗎?”

“沒渴。”

遲箏箏:“那……我們睡覺?”

聞餘瞳孔緊縮,緊緊盯著她,像是一瞬間能把她點燃。

“不、不是!”遲箏箏更加結巴了,“就,就我先回房間了,晚安!”

說完,“蹬蹬蹬”往樓上跑。

跑到二樓轉角,她又停下,轉身,深吸一口氣——

“聞餘,晚安,明天見。”

一說完,立刻轉身跑回房間。

聞餘仰著頭,抬頭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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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應該說餓了,渴了的。

他還能再吃下一碗飯,喝下一杯水。

有一分懊惱的聞餘並不知道——

事實上,如果遲箏箏守著他,他能吃一晚上的飯,喝一晚上的水:)。

-

劉家劉宇翔住院,手被打斷了,是聞家老大聞餘打的。

雖說現在已經醫好,但這樣的傷勢,打了石膏都還要在醫院躺上幾天,很長一段時間,那隻手都是不能用的。

劉家的人匆匆趕往醫院,堪稱是勃然大怒。

接到消息的聞家人以及遲家人,也都在第二天一早,匆匆趕了過去。

按理來說,這件事是和遲家人沒關係的,但聞餘現在名義上是遲箏箏的未婚夫,也就是他們遲家的女婿。

更何況,聞餘之所以打劉宇翔,還是因為——遲箏箏。

也因此,劉宇翔的病房裡麵,劉家,聞家,遲家,都聚在了一起。

聞敬森臉色不好看,接到消息的一瞬間,他滿心都是——

聞餘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竟然敢當眾打人,還把人手打折了!

熊孩子多半是有熊爸媽,劉宇翔的母親範珍對兒子就是極為寵溺的那種,此刻正滿臉心疼地看著床上的劉宇翔。

她對聞家的人也沒有好臉,忍不住便說:“你們聞餘可真是厲害,一言不發就將我兒子打成這樣,還有聞逸然和聞思思在旁邊看著,也任由聞餘打人!”

劉宇翔躺在床上,臉有些蒼白,嚎道:“媽,我難受。”

“沒事了,沒事了,媽給你做主!”範珍趕緊上前,輕聲哄著兒子。

劉爸倒是沒有說什麼,但也坐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看。

聞敬森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尷尬:“那個,宇翔呀,這次是聞餘的錯,我一定讓那小子來給你賠禮道歉,求你原諒!”

一聽到“聞餘”的名字,劉宇翔微微一顫。

眼前仿佛還能看見聞餘陰沉的臉……

“是呀,聞餘不懂事,實在是過分了,範珍姐也是知道的,聞餘根本就不聽我們管。”徐薇上前,一臉憂愁。

聞逸然抿緊了唇,站在旁邊,視線看著劉宇翔,眼神晦澀。

範珍不說話,臉上的神情顯然是非常不高興。

“我這就打電話叫那小子過來!”聞敬森見此,拿出手機打電話。

然而……

沒人接。

聞敬森臉色難看,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始終都沒人接,他的臉色越發黑了。

“我怎麼有這麼個兒子!”聞敬森將手機扔在旁邊,額頭青筋直跳。

徐薇拍了怕他:“彆生氣,他總要回去的。”

“找!讓人去找!”聞敬森對助理道。

助理微微頓了頓,還是應了聲:“好的,我現在就讓人去。”

事實上,因為聞敬森對聞餘的不喜歡,他們壓根兒就不關注聞餘不回聞家的時候,究竟是住在哪兒的。

範珍哼了兩聲,總算是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這時,劉爸也終於開口:“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