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怎麼可能讓安沁茹見遲箏箏?

感覺到他們的情緒,安沁茹眼中滿是落寞,微微低下頭。

丁怡君看著她,有些心疼,但想到遲箏箏今天那句——為什麼我覺得她才是你親女兒呢?

她的心立刻偏向了女兒,咬咬牙,沒有出口安慰,也沒有要勸她們和解。

心中一陣翻騰,安沁茹忍下酸澀和難過,抬頭輕聲說:“我隻是想見箏箏,讓她有脾氣對著我發,以後不要再去和聞家結怨。”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丁怡君忙問。

遲彥也抬頭看向她,皺起了眉頭。

“箏箏姐今天去聞家將思思叫了出去,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思思被逸然哥接到了醫院,現在還在住院,逸然哥……很生氣。”安沁茹低著頭,聲音並不算大,卻足夠所有人聽見。

遲彥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丁怡君眼中也露出震驚。

“怎麼回事?!箏箏找聞思思麻煩了?”遲彥問。

——他會這麼想太正常了,遲箏箏和聞思思一直以來給他們的印象就是水火不相容。

安沁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思思很生氣,不讓多問。姑姑,姑父,你們勸勸箏箏吧,她不喜歡我,我就不出現在她麵前,她恨我,就來找我。箏箏這樣子下去,我怕出什麼大事……”

她神情擔憂,沒人覺得她在說謊。

她也確實沒有說謊,隻是……隱藏了一部分事情,又改換了說法。

丁怡君皺著眉,長歎一口氣,帶著憂愁:“箏箏怎麼又這麼不懂事了?”

這太像遲箏箏能夠做出來的了!

聞思思在醫院這是事實,她叫聞思思出去肯定也是真的,安沁茹不可能拿這些撒謊,那麼遲箏箏真的拿聞思思撒氣?還導致對方進醫院了?

遲彥和丁怡君的臉色都不好看。

遲箏箏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她剛剛踏進遲家大門,遲彥便沉著臉道:“你今天害聞思思進醫院了?”

遲箏箏視線掃過安沁茹,頓時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她的唇一下子就抿了起來。

不祈求她回來麵對的是已經反省了的遲家人,但至少不要一見到她就質問吧!

真讓她覺得……還不如不回來。

剛剛和聞餘分彆時保留的一點好情緒,瞬間消失不見,她冷了臉,抿唇道:“所以呢?”

“砰——”杯子砸在地上,遲彥臉上滿是怒氣。

“彆生氣,彆生氣,慢慢說。”丁怡君上前,攙扶住遲彥。

她的視線看向遲箏箏,帶著不讚同:“箏箏,你怎麼這麼糊塗?!咱們遲聞兩家現在正是好好相處的時候,你怎麼害得聞思思進醫院呢?!之前你造謠聞逸然的事情他們沒有計較,你怎麼又、又惹出事情?!”

一雙雙眼睛全是譴責,一張張臉上都帶著怒氣。

遲箏箏站在那兒,冷眼看著麵前的這些人,隻覺得陌生極了。

“你和她說什麼?越長大翅膀越硬,隻知道惹事,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遲彥大怒,抬手指著她。

旁邊,遲舟辰的眉頭一直緊皺著,他看著遲箏箏手握緊成拳,眼神冷漠,莫名心中一跳。

“爸媽,先讓她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著急。”遲舟辰站起來,視線看向遲箏箏,眼神複雜。

遲箏箏冷笑:“你們需要我說什麼嗎?你們不是已經聽安沁茹說完了,還沒問我,就已經認定我禍害聞思思,將她欺負進醫院?我還需要說什麼嗎?”

她微昂著頭,滿臉冷漠,看他們的視線毫無情緒,宛如陌生人。

這眼神,比她暴跳如雷,比她強詞奪理反駁,都更要讓遲彥和丁怡君震怒。

她這是什麼反應?!

不聽話,不當他們是父母了嗎?!

“給我拿戒尺!”遲彥怒到臉脹紅,轉身,要找戒尺。

——那是遲箏箏和遲舟辰小時候不聽話,犯錯時候,遲彥打他們手心的。

自從遲箏箏長大後,就再沒挨過戒尺的打,但那把戒尺,一直收著。

遲箏箏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她有時候執拗的像頭牛,她甚至不想對著這些不信任她的人解釋。

她隻會冷漠的和他們離了心,對他們,再無感情。

“遲箏箏,東西收拾好了嗎?”門口,一個犀利又有質感的男聲響起。

遲家人和遲箏箏同時頓住,抬頭看過去。

聞餘穿著襯衣,手臂搭著西裝外套,緩緩從外麵走進來,氣場驚人。

他走到她麵前,微微垂眸看她,輕聲問:“不是說要搬我那兒去嗎?怎麼還沒開始收拾?”

遲箏箏微愣,壓低聲音:“不是開玩笑嗎?”

聞餘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同樣壓低聲音,卻帶著堅定——

“之前是玩笑,現在不是了。”

21. 搬走 “不要把彆人都當成傻子。”……

第21章

之前以為她待在家裡更好, 所以是開玩笑,但現在不是了。

因為他發現——她待在家裡並不快樂。

昨天送她回來,她離開了遲家, 今天中午送她回來, 還是待不下去離開。

而現在,依舊待不下去。

事不過三, 第三次了。

每一次,都並非遲箏箏有錯。

那就是這個家, 她不適合待下去了。

遲箏箏愣愣看著他, 鼻翼微微有些酸澀, 一瞬間, 眼眶竟然都有些濕了。

穿來陌生世界的時候,她沒有哭。

名義上的未婚夫和表妹背叛她的時候, 她沒有哭。

彆人嫌棄她、指責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甚至遲家誤會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哭。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 越是不如意的時候,就越是堅強, 奶奶告訴過她, 沒人在意時, 眼淚就更不能流下, 因為……沒人心疼。

可聞餘握著她的手, 溫熱的溫度從他的大手掌上傳來, 遲箏箏就莫名濕了眼眶。

眼睛眨了眨, 眼淚沒有落下來。

丁怡君有些發愣,張張嘴:“什麼、什麼意思?”

聞餘站在遲箏箏的旁邊,一手握著她的手, 一手抱著西裝外套,目光如炬,“她是我未婚妻,我帶她離開,不可以嗎?”

聲音從容,理直氣壯。

遲彥大怒,拿起茶杯往聞餘方向砸過去。

聞餘拉著她遲箏箏後退一步,身體往前,擋在她的前麵。

“啪嚓——”杯子在地上摔裂,瓷片散落在地上。

今晚犧牲的第二個杯子。

“放肆!”遲彥捂著%e8%83%b8口,怒氣衝衝,“聞餘!這是遲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聞餘沒說話,隻是直直看著他,冷笑,指尖在抱著的西裝外套上麵點了點,眼神幽暗。◎思◎兔◎在◎線◎閱◎讀◎

——若是他的秘書助理,以及公司裡麵的人看到,肯定都嚇得一動不動。

因為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這是他怒了的反應。

遲彥不了解,所以不知道他已經在聞餘生氣的邊緣線越界了。

隻是,他對上聞餘的那雙眼睛,竟莫名心中發寒。

怒火衝天的情緒微微一滯,捂著%e8%83%b8口的手也微微一頓。

感覺到握著的纖細小手動了動,聞餘收回視線,眼中的戾氣褪去,看向遲箏箏:“我們現在走吧,帶上身份證,東西就不收拾了,再買新的,好不好?”

到底是遲箏箏的父母,聞餘按住了內心剛剛升起的怒氣。

遲箏箏遲疑一瞬,隨即點點頭:“好。”

這遲家她確實待不下去了,正好聞餘要帶她離開,先離開遲家再說吧。

“箏箏,你要去哪兒呀,這才是你家!”丁怡君聽明白了,而且看出遲箏箏是認真的,趕緊上前,“你爸就是這個脾氣,他其實很疼你的,你先冷靜冷靜,咱們有話好好說。”

她聲音著急,神情有些慌亂。

丁怡君不是個情商高的人,也沒辦法好好處理這種處境,此刻隻有滿心急切。

她能夠感覺到——

遲箏箏的這一次離開,和之前是不一樣的。

“爸,媽。”遲箏箏依舊如此稱呼他們,這是原主的親生父母,生了原主,養大原主,這一聲稱謂是必須的。

隻是終歸是不一樣,家人和家人之間,也不都是相親相愛。

他們養大的是原主,和他們朝夕相處二十年的也是原主,她心中的親人不是他們。

遲箏箏不恨不怨,但也沒有留戀。

她待在遲家難受,那就不待了。

遲箏箏平靜地看著他們,平靜地說:“我很想和你們好好說,可是你們不願意好好和我說。沒有調查,沒有信任,就認定安沁茹說得是真的,就認定我害聞思思進醫院。但凡你們對我有一點信任,但凡你們自己查一查,就能知道——聞思思是發燒住進醫院。”

她是感冒發燒住院,不是被打,也不是被算計。

這話猶如一桶冷水,朝著憤怒的遲彥潑了過去,讓他一瞬間怒氣全消,心中,慢慢又被另一種情緒替代。

“你剛剛……你剛剛怎麼不說?”遲彥呐呐,好半天才開口。

他心虛了,也愧疚了。

但身為一個大家長,一個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

依舊找出遲箏箏的問題,並且就此指責。

——他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就算知道,也不會承認。

——她早就知道的。

遲箏箏嘴角勾了勾,笑容有些冷淡,聲音依舊平靜:“我回來的時候,你們不是基本上已經認定了嗎?爸媽,這樣的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不用想也知道,安沁茹告了狀,將聞思思因為發燒住院,說成因為她住院,隻要不說聞思思發著燒,言語上也很容易就讓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