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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自重 賞飯罰餓 4344 字 6個月前

我卻連飯碗都保不住,很高興嘛?”

見她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楊晉放下碗把她手拽過來,五指攤開,笑%e5%90%9f%e5%90%9f道:“見者有份,俸祿分你一半。”

聞芊勉為其難地把視線往回轉,垂眸勾了勾嘴角,將他的另一根指頭拎起,“再加一個月的脂粉錢。”

像是知曉她肯定會討價還價似的,楊晉笑著歎了口氣:“好,沒問題。”

*

民間的諺語裡,小寒大寒總是和過年緊密相連,隨著街市上的鞭炮聲愈漸喧囂,舊的一年終於要翻過一頁。

楊家今年的春節因為多了一大幫人而變得格外熱鬨,早起能聽到幾個小姑娘在院裡吊嗓子,剛好給楊老的晨練打拳添了點聲響,老人家一手“猛虎下山”硬生生打成了“良辰美景奈何天”;朗許在房內閒不住,為了給聞芊改善夥食,時常泡在庖廚中想法子給她做點新鮮能吃的點心;至於歲末年初,難得在城內大戶人家裡露臉偷年貨的各路大盜們,就隻能由身體健全,沒有家累的施百川和楊凝日夜蹲點守著了。

聞芊有大半個月都不能下床,她偏偏又死活不肯坐輪椅,窩在屋內甚是無聊,楊晉起初是去買了一箱時新的話本子給她解悶,然而翻到後麵,故事千篇一律,連他都跟著打瞌睡。

為了給每天的生活找點樂子,於是,楊老便會時常被莫名其妙地請來探望病人,眼睜睜的看著聞芊將新鮮圓潤的果子咬得遍體鱗傷,把滿桌整整齊齊地藥瓶掀得東倒西歪,最後隻能七竅生煙地從屋裡出來。

聞芊和楊晉湊在一塊兒笑得直不起腰,正所謂近墨者容易黑,他雖知曉這麼笑長輩實在不妥,可又忍不住不去笑,隻好借著她垂下來的青絲擋住臉。

楊老站在門外,興許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氣得簡直要跳腳,朝房門的方向直罵道:“兩個小畜生!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們!”

新年的炮仗在偌大的濟南城裡響得沸反盈天,吃了一頓年夜飯,楊府裡裡外外都頗為喜慶的煥然一新。

聞芊在續骨一個月後,便可以讓楊晉攙著在小院中走動了。大夫說她的腿每日必須得有兩個時辰以上的舒展活動,但考慮到近來冰天雪地,寒氣甚重,楊晉隻能帶她走半個時辰,而且很多時候,根本是他提著聞芊的,看來傷腳要全然康複還道阻且長。

饒是如此,進展勢頭依舊不錯。

她偶爾走累了,索性扶住楊晉蹦躂兩下,在小石桌邊坐著休息,興致來時對弈一局,就著那幾顆黑白子能消磨一下午。

正月的年節還未過去,隔著青牆能聽到孩童的嬉戲聲,街市的舞獅子正激起一片喝彩。

聞芊捏著棋子忽然側耳沉默了片刻,眼睛裡驀地一亮,“今天是不是上元?”

楊晉喝了口茶,頷首:“怎麼,想去玩?”

她的表情不言而喻,然而他卻有點為難:“爺爺看得緊,你確定他能同意?”

某人理直氣壯地挑唆楊二公子翻牆:“誰說要他同意了。”

“……”

很快,在傍晚之前,兩道身影對楊老將軍的三令五申視如無物,貓著腰從楊府後院溜了出去。

上元這個流傳多年的節日並未因為時間的久遠而褪去熱度,反而隨著一代一代的變更顯得更加五彩斑斕。

滿城的花燈將剛沉入黑夜的天幕照得亮如白晝,臨河而建的小酒樓為了增添氣氛,不時點上幾簇煙花,引得行人駐足圍觀。

施百川坐在樓頂的屋簷上,叼著根半青不黃的樹枝吹冷風。

要是他此刻的思緒能幻化成形,估摸著就和腦袋後麵炸開的煙火差不多。

如此惆悵的理由還得從幾日前說起。

他剛與追查花讓的錦衣衛交接完手裡的事,正準備回千戶所,才走到巷子口,遠遠地就瞧見衛所門前,站著楊凝和一個身形熟悉的姑娘。

施百川不敢明目張膽走過去大大方方的聽,隻好又做了回樹上君子,躲在暗處觀察。

等離得近了發現那姑娘居然是符敏。

看這樣子,似乎不像是來找麻煩的,他撥開擋住視線的枝葉,鼻息凝神往前湊,正聽到她開口說:

“楊大人……過年也這麼忙嗎?”

“不是,今天恰好輪到我當班。”楊凝搖過頭後,禮貌性的問她,“有什麼事麼?”

“其實也不是很要緊的事……”符敏揚起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楊大人還記不記得家兄?就是上次隨我一起去梅莊,在旁撫琴的那個。”

楊凝認真的想了許久,依稀有點印象,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她見狀喜笑顏開,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握得楊凝汗毛直立。

“是這樣的!楊大人英姿颯爽,風姿卓越,實在人中龍鳳……兄長自回家後就在口中時常叨念,現如今已茶飯不思,輾轉難眠……”

還沒等楊凝吃驚,施百川先摳下了一塊樹皮,詫異道:“什麼?”

“再過幾天就是上元節,兄長生來羞怯麵皮薄,我隻好替他前來給您帶個話,不知楊大人屆時可有空閒呢?”符敏不作妖的時候完全是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語氣三分帶甜七分撒嬌,尋常人根本沒法拒絕。

所以施百川眼睜睜地看到楊凝就那麼頷首答應了。

“楊大人要是能成為我未來的嫂子,一定是我哥幾世修來的福氣。”

混雜著酒香的北風灌進衣襟裡,冷得他從頭到腳打了個寒噤。

施百川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符敏的話魔音一般在耳畔回蕩不停,他發愁地抓了抓耳根,正思索著該如何是好,冷不防一抬頭,驀地望見了在小攤前看燈的聞芊和楊晉。

“聞、聞姐姐!哥!”

聞芊捧著花燈轉過眼,他已經跑到了跟前。

“哦,是你啊。”

她把燈放回去,“這麼巧,一個人?”

施百川支吾了下,隨後盯著他倆相挽的手,眸中不禁流露出羨慕的眼神:“嗯……一個人。”

他鼓起勇氣道:“聞姐姐,我想請你吃頓飯。”

她聞言挑起眉,饒有興味地側頭和楊晉對視了一眼。

逢年過節,酒樓人滿為患,施百川難得仗勢欺了回人,靠著錦衣衛的腰牌順利上了二樓的雅間。

位置臨窗而設,坐下來能將整條街的夜景儘收眼底。

店家手腳麻利地上了茶點,聞芊這廂才飲了一口,施百川扒著桌沿忽然說道:“我、我喜歡凝兒姐!”

她沒噴,倒是聽見旁邊的楊晉噴了。

後者並不害臊,神情認真地將符敏之事的始末告訴了她,“聞姐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聞芊沒著急開口,隻懶洋洋地支著下巴。

想不到符家的這個小姑娘本性倒是不壞。她聽說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不過這“以兄長之身相許”的還是頭一個。

什麼茶不思飯不想,心向往之,放在楊凝這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貓膩。

“你凝兒姐都應下了,還能怎麼辦。”

施百川不死心的咬咬牙,“隻是應下,又沒有答應嫁給他。”

“聞姐姐,你能不能教教我,怎樣才能討姑娘家喜歡?”

聞芊鮮少見到如此坦率耿直的少年,瞬間感覺這個傻小子比從前順眼多了。

她把盤中的糕點切整齊,“我的確知道怎麼追姑娘家。”

言語間,楊晉將糖炒板栗剝好了喂到她嘴裡,聞芊張口含住,順手也喂了塊甜糕給他,接著道:“可問題是,楊凝又不算姑娘……”

施百川坐在對麵,被嫉妒染紅的雙眼幾乎噴出火來,他好容易喝了碗茶平複心情,抿抿唇,決定另辟蹊徑:“那……你和我哥是如何好上的?他到底什麼地方讓你喜歡了?是哪個時候你對他動心的?”

他二人現在形影不離,較之在徐州、在廣陵的時候更為隨意自然,很明顯是已經互相表白了心意的,可無論如何得有個過程,感情總不會是吵架吵出來的吧?

這問題一出口,楊晉持著茶杯不經意偏頭看向聞芊,像是也想知曉答案。

她將糕點放下,腦中乍然閃過幾個場景。

一幕是燕長寒府內,那抹在肩頭濺開的殷紅;還有一幕是在深不見底的密道中,她居高臨下瞧見的,站在屍山血海裡不顧一切的身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聞芊兀自回味了很長時間,繼而睜開眼,正色說:“其實,你可以把自己作得慘一點,比如被人砍上幾刀,缺胳膊斷腿,滿身鮮血淋漓……我保證,她看見你這樣子絕對招架不住。”

楊晉這一手抖,險些把杯子捏碎,隻覺密密麻麻的灼熱從耳根開始以排山倒海之勢迅速蔓延。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脖頸,佯作事不關己地低頭喝水。

施百川當場被嚇到了。

“我就討個媳婦而已,不至於要對自己這麼狠吧!?”

對麵一聲冷哼,“哼,你以為媳婦是天上掉下來的,那麼容易討?女人懷胎十月給你生孩子呢,這會兒不放點血,公平麼?”

大概也認為有理,他隻好唯唯諾諾的稱是,“就……沒點溫和的法子嗎?怎麼也得保證身體健全吧,不然拜堂的時候多不雅觀。”

聞芊拿指背在唇上摩挲,最後拖起腮眯眼笑道:“溫和的麼,也有啊。”

“先去酒肆買幾壇烈酒把自己灌醉,再將人家姑娘約出來。”她這話剛開頭楊晉便在桌下偷偷拽她衣角,聞芊不著痕跡地推開,“最好呢挑在晚上,找個沒人的街巷把她摁在牆上說要白頭到老,講完也彆等她開口,一嘴%e5%90%bb上去……”

直到楊晉握著她手背狠狠攥了一下,某人方才勉為其難的住了聲。

施百川聽完便驚異地脫口而出:“這不是有病嗎?”

楊晉:“……”

原以為如聞芊這般情場老手出馬,說不定可以使自己茅塞頓開,然而商量了半天沒個結果,眼見時間越來越晚了,施百川隻得垂頭喪氣地起身,“那聞姐姐,哥,你們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聞芊叫住他:“上哪兒去?”

後者無力且絕望道:“我試著找人砍自己幾下。”

她笑了笑:“其實也沒那麼麻煩,對付楊凝的手段我沒有,不過要讓那位符家公子知難而退,倒是能給你找一兩個法子。”

施百川眼前一亮:“什麼法子?”

“很簡單,女人看男人總是要看優點的。”聞芊諱莫如深地一笑,“你想辦法叫他出醜不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本期單身狗強勢出鏡。

川兒問出了所有男主的心聲:“我就討個媳婦而已,不至於要對自己這麼狠吧!?”

老王:哼,沒流過血也好意思說自己在討媳婦?

小江:哼,沒流過血也好意思說自己在討媳婦?

擼陽:哼,沒死過一次也好意思說自己在討媳婦?

施百川:……

【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

*

【感謝】

野沢菜扔了1個手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