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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自重 賞飯罰餓 4419 字 6個月前

芊笑道:“那你方才瞧我做甚麼?”

“我沒有。”

“狡辯!”

正要爭論,冷不丁聽到房內的姑娘一聲驚叫,聞芊忙舍了他,興衝衝地扒過去瞧。

楊晉:“……”

她邊看邊笑,嘖嘖搖頭:“還是個小毛孩子,手腳沒輕沒重的……”突然發出一陣訝異,“奇怪,這不是之前雜耍班裡的那個小少年麼?”

聽得此話,楊晉總算轉過來:“屋裡的不是慕容鴻文?”

“哪會是他啊,你也不想想他都多大歲數了……”聞芊略略伸長脖子,“男的是今天上台翻筋鬥的那個,女的麼……不認識,不過我瞧這地上的衣衫,像是府裡的下人。”

“還有呢?”

“還有……”她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猛然間瞧見了甚麼,臉色立時古怪起來。

察覺她表情有異,楊晉遲疑道:“怎麼?”說著人已經靠了過去。

聞芊眉頭深深擰起,語氣裡帶了幾分抵觸,先前同他說笑的心思驟然下沉,“慕容鴻文,在邊上坐著。”

頓了頓,才補充,“好像是……在看。”

這番描述實在令人費解又吃驚,楊晉顧不得避諱,也隨她一同窺視起房中的情形。

雕花的拔步床上,赤身%e8%a3%b8/體的男女尚在糾纏不休,而就在離床不遠的太師椅上,慕容鴻文麵無表情地觀看著這一幕,他還是之前那身裝扮,但外袍已脫了下來,食指虛搭在扶手上,右腿頗有節奏的抖動,神情間瞧不出明顯的波瀾。

此時此刻,聞芊直犯惡心,隻側過身倚著牆不說話,心緒卻千濤駭浪般湧動。

不想楊晉卻仍伏在窗邊,一臉嚴肅地注視其中,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見狀,她忍不住腹誹:之前嚷著不要看,眼下倒是瞧得比誰都認真,男人果然都是禽獸……

“你可有聞到甚麼味道?”

楊晉忽然朝這邊望過來,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柔和的暖香浸入心脾,隨即她驀地閉氣,“彆聞,是%e5%aa%9a藥。”

他怔了怔:“%e5%aa%9a藥?”

聞芊點頭:“調情用的,味兒很純,大概點了不少。”言罷,若有所思地嘀咕,“……難怪這兩個小年輕會鬨騰這麼久。”

感慨歸感慨,更多的是對慕容鴻文這個老小子不為人知的舉動所震撼,此前那個“年輕個幾十歲,大概會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的想法蕩然無存,儘數被一股說不出的變態給驚了個不寒而栗。

過了沒一會兒,屋中的聲音開始時斷時續,似有平息之狀。再這麼下去,裡麵的人恐隨時會出來。

楊晉終於也到了極限,眼神示意她離開。

兩人沿原路返回。

水榭仍有歌聲飄蕩,宛轉悠揚,闔家團圓的月亮在清涼山莊的上空顯得晦暗不明。

“叫什麼風流才子,真讓人倒胃口。隻怕安排這場中秋宴,完全和作畫沒關係,左不過是個老不休的彆有企圖罷了。”聞芊一臉鄙夷地折了一節花枝在手裡禍害,“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棠婆怎麼看上這麼個貨色?”

“那間房的確是慕容鴻文的住所。”楊晉並未接她的茬,隻是垂眸沉%e5%90%9f,“可我總感覺他有些不太對勁。”

“玩出這種花樣來的人能有多正常?”聞芊在青石小徑上駐足,費解道,“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畫畫?”

“可房內並無紙筆。”

“興許打算瞧個夠本了,回去再畫?”她喃喃自語,“隻看不做,圖個什麼意思?總不會是……不舉吧?”

聽到這句,楊晉也停了下來,與她對視良久。

“……單從麵相上看我沒法判斷,不過也不失為一個理由。”

聞芊邁開步子。

“難不成當年他是因此不願拖累棠婆,所以才拋下她不管?”話剛道完,便自發否定了這個可能,轉念抱怨自己真是把慕容鴻文想得太好了。

“我倒是聽府裡的下人說,正妻死後他從未再娶,沒準兒就是被他殺人滅口的?”她把玩著花枝開始奇思妙想,“不過這樣一個人能去逛青樓麼?那種三教九流彙聚的地方,要封口可不容易,萬一叫人知道,豈不是丟大臉了……莫非,他這病還是後天患上的?”

兀自講了半天,聞芊才發現沒人搭理自己,待轉過身,正見楊晉站在不遠處,身形不穩,麵有異色。

“楊大人?”她有些奇怪的走上前。

在淡淡的清輝與燭火的交織中,楊晉的臉龐似微微泛紅,額頭浮著薄汗,腳下僵直難行。

“你沒事兒吧?”

他定了定神,眉峰緊皺,“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熱。”

“熱?”聞芊伸手覆上他前額,濕意裡帶著灼燙的溫度,剛想問他是不是發燒,仔細一想,很快就反應過來,唇邊笑容蕩開,“呀,該不是……”

“嗯?”

她笑得愉快,一副事不關己高高看戲的樣子,“中了%e5%aa%9a藥?”

“……”周身有些不聽使喚,楊晉無不懷疑地將她盯著,“那你怎麼沒事?”

聞芊捧起臉,得意道:“自然是定力比你好咯。”

“……”

“楊大人。”她手掌摁在他心口的位置,踮腳貼上來,“看樣子,你的身體可比你的人誠實多了,沒準兒,住了隻禽獸哦。”

“彆鬨了。”楊晉稍稍將她拉開些許,雖說難受,倒還不至於神誌不清,“此物可有解藥?”

聞芊站在一步開外,漫不經心地將%e8%83%b8`前的青絲繞在指尖,“這東西不過是增添些閨房樂趣,並不致命,你吸得又不多,忍一忍便過去了,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

有了這番解釋,楊晉輕鬆了些許,便就近找了一處涼亭坐下。

亭子邊有水池,微風習習,也讓他好受了不少。

幸而隻是%e5%aa%9a香,除了身體比之以往稍熱了一些,彆的倒沒甚麼不適。

他靠在欄杆上,閉目養神,隻等著藥效過去。

聞芊坐在旁邊,卻是百無聊賴,好生的無趣。將十個手指都玩了一遍,終於把目標轉向楊晉。

他肌膚微紅,呼吸淺淺的,領口稍稍敞開,乍一看像是睡著了。

瞧著瞧著,突然就生了點壞心思。

她悄悄靠近,指腹順著他眼角滑下去。

楊晉原本休息得好好的,冰涼的觸?感乍然使得他打了個激靈,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集體冒了出來。

他睜開眼,責備地朝她皺了皺眉:“……又作甚麼?”

“不作甚麼。”聞芊笑得狡黠,“關心你呀。”

話是好話,手卻不安分地在他喉結和鎖骨上輕撫起來,“楊大人,是不是很難受啊?四肢無力?心口發慌?還是心跳如鼓,無法自持,忍不住要獸性大發?彆躲呀,說說嘛!”

楊晉有氣無力地笑出聲:“你……”

“你要是撐不住的話,求一求我,叫聲好姐姐,說不定我會答應哦。”

她幾乎是想儘辦法的乘人之危,手指從鎖骨處往下,撩開他%e8%83%b8`前的衣襟探到肌膚,誰知仿佛碰到炭火一般,撫之滾燙,並在觸碰之際,瞬間繃實。

這是聞芊沒有預料到的反應,她看著那一塊一塊壁壘分明的肌肉,動作遲疑了一下。

就在此時,她手腕驀地一緊,整個人被楊晉提了起來,抵在涼亭大紅的抱柱之上。

微涼的夜風裡夾雜著他熾烈陽剛的呼吸。

簷角銅鈴叮當。

她仰頭對上那雙星目。

月華灑落半身,逆著光,隱約能看到楊晉眉眼的輪廓,清俊的五官似乎帶著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氣息……

“聞姑娘。”楊晉將握著她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垂眸沉靜道,“楊某曾不止一次警告過你,要自重的。”

聽他語氣有說不出的危險,聞芊此刻才感覺不妙。

難道真的玩過火了麼?

她佯作輕鬆的笑道:“既是讓我自重,你怎麼不放手?”

壓在腕上的力道強勁而霸道,不似以往較勁時那麼隨意,她嘗試了幾回無濟於事,眼見楊晉仍定定看著自己,聞芊雖不露聲色,卻暗自計劃道:倘若他敢上來,就把他踹成殘廢。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下一瞬,楊晉膝蓋一曲,正將她兩條腿壓住。

聞芊當即一愣,下意識往後退,腦袋正撞在抱柱之上,她忍不住抽了口涼氣,視線裡楊晉隱在光影中的唇角卻輕輕勾起。

耳畔好似聞得一聲淺笑,胳膊忽然被他往前一拽,聞芊此刻才發現自己雙手不知幾時已被綁住。

“喂!……”

楊晉抬起頭來,揚了揚手中的汗巾,神情恢複如初,“聞姑娘,我看你還是這樣安分一點。”

意識到他先前的舉動居然都是戲弄,聞芊說不出是意外還是氣惱,隻悶悶地衝楊晉道:“哪有你這樣的,楊大人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楊晉睇了她一眼,“真要做出點什麼那才不是男人呢。”

這個回答,竟令她莫名生出些許好感來。聞芊把手遞過去,“解開,我不鬨你就是了。”

想不到他搖頭一口拒絕:“不行。”

“楊晉!”

見她要跺腳,他垂眸淡淡道:“為了以防萬一,腿也綁上好了。”

聞芊:“……”

錦衣衛不愧是刑訊高手,綁人的手法可見一流,僅僅是兩條巾子就將她捆得動彈不得。

楊晉靠在一旁閉目休息,聞芊則在他旁邊七竅生煙,滿嘴碎碎念。

中了%e5%aa%9a藥的若無其事,沒中的反而被五花大綁,這幅畫麵怎麼看怎麼古怪。

“楊大人,你捆這麼緊會留印子的。”

“都擦破皮了呀,你看看!”

……

然而楊晉是當真不願再理她,乾脆地把頭側向另一邊,圖個清靜。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一寸一寸的難熬。

聞芊將腦袋歪在欄杆上,無所事事地數完了頭頂挑簷中的花紋,視線忽然往左一偏,落在楊晉身上。

他像是睡著了,夢裡也不太/安穩,眉峰緊皺著,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而不住的上下滾動。

饒是不時有涼風拂麵,煩躁的熱度也不見消散,他抬起胳膊擋在額頭,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聞芊靜默地看了一陣,然後靠過去,輕柔地將冰涼的掌心貼在他臉頰上,一動不動。

*

楊晉醒來時神智已清明。

天際裡明月依舊,這前前後後興許過了半個多時辰,怕耽擱太久,兩人遂沒再爭吵,匆匆鬆了綁,各自收拾好。

回去的路上,聞芊卻一直勾著腰,好似在四周的草叢裡尋找什麼。

楊晉側目:“你丟了東西?”

“不是。”她撥開一縷遮擋視線的垂柳,“我在找海棠。”

時近深秋,連這時節開的玉簪也凋零得寥寥無幾,地上多是金菊和山茶。

聞芊解釋道:“慕容鴻文雖說道貌岸然,可我也不想讓棠婆失望,畢竟是她多年的心願。若是這莊裡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