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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撲麵而來,頓時心花怒放。

下一秒,看到來人之後,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僅僅是片刻的失望,當他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之後,腦子裡又樂開了花。

他滿臉激動地說:“人生自古誰無死,哪個拉屎不用紙!”

對麵的女人沒反應。

孫彬鬱又說:“天賜你一雙翅膀,就應該被紅燒!”

對麵的女人還是沒反應。

孫彬鬱撓了撓頭,聲音漸漸沒有了底氣,“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不能上吊的梁……”

對麵的女人用一言難儘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乾嘛?”

孫彬鬱乾笑兩聲,“啊……沒事,我、我抽風。”

他回頭看梁辰,擠眉弄眼,尷尬極了。

梁辰差點兒沒忍住翻白眼。

孫彬鬱愛看喜劇,最近追的喜劇綜藝裡馬山山是挑大梁的,他剛才說的幾句話都是馬山山最近在綜藝裡走紅的台詞,流傳度極高。

可惜孫彬鬱這鬼畜的打招呼模式,一般人接受不了,更何況跟他根本不認識的馬山山。

孫彬鬱搓臉,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那、那我走了啊橙子。”

梁辰以眼神表達:“快走快走!”

孫彬鬱哦了一聲,灰溜溜地走了。

梁辰尷尬地看著馬山山,說:“他這人就這樣,剛剛跟你打招呼呢。”

馬山山對此沒有說什麼,嗯了一聲,將放在衣服包裡的手伸出來,攤開掌心,裡麵是一團耳機。

“昨天忘了給你,謝謝。”

比起馬山山,梁辰反而有些局促,她拿了耳機,站在玄關處,小心翼翼地說:“進來坐坐?”

馬山山抬了抬眼,纖長的睫毛隨著眼睛顫動,算是這張臉上唯一能夠表達一絲情緒的地方。她緩緩伸手,解開脖子上裹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圍巾。

梁辰心底一喜,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你要喝點什麼?”

馬山山張嘴,小聲說:“白開水。”

但梁辰似乎沒聽見,過了一會兒,笑盈盈地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巧克力牛奶出來。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巧克力牛奶,我這兒隻有盒裝的,用微波爐加熱了一下。”

馬山山接過,坐到沙發最邊上,抿了一口。

又暖,又甜。

梁辰坐在她旁邊,兩人之間隔了兩個抱枕的距離。

她雙手掖在膝蓋上,盯著茶幾,生出些不知所措的感覺。她想了半天該說些什麼,到頭來隻能氣自己最笨,硬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隻能最俗氣地問一句:“嗯……山山,最近忙嗎?”

馬山山說:“還行。”

兩個字,又把氣氛降溫。

過了幾秒,馬山山捧著杯子,牙齒磕著杯壁,說:“你去參加校慶了,怎麼樣?”

梁辰說:“很不錯的,學弟學妹們都特彆熱情。”

“哦……那就好。”

“退休的任教授也去了,還記得嗎?以前最喜歡你的那個教授。”

“嗯,記得,她還好嗎?”

“抱孫子了,每天都很開心。”

“這樣啊……那、那你見到他了呢?”

梁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馬山山說的是她大學那個前男友,那個欺騙她感情的學長。

其實,梁辰連那個人的名字和長相都不記得了,以前作為馬山山男朋友,她也隻是見過寥寥數麵而已。

“我沒注意,應該沒去吧。”

馬山山低頭哦了一聲,低頭沉默許久。

至此,兩人的對話基本結束,馬山山坐了一會兒就說要回家,梁辰沒有多留,將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馬山山願意主動聯係她並且到她家裡坐一會兒,她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對一個心理受過重創的人來說,再次敞開心扉接納彆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第二天,梁辰如約到了孫彬鬱的家門口,卻並沒有進去,而是四下裡打量著四周。

六戶人家,家家戶戶的門都一樣,鐵門冰冷,看著毫無生氣,隻有對麵那一戶貼了兩張紅豔豔的舊春聯,還掛了兩個小燈籠。

她朝著那戶人家多看了兩眼……不知為何,心跳慢了半拍。

這時,電梯開了,丁嘉運從裡麵走了出來,順著她的目光朝著那戶人家看去。

“瞅什麼呢,大家夥都在等你。”

“沒什麼。”她定了定心,走了進去。

孫彬鬱一共叫了四個人,除了梁辰和丁嘉運以外,還有晚會導播蕭禾和同劇院的小關,大家都因孫彬鬱認識,平時關係也處得融洽。

孫彬鬱一下午就忙活了起來,這會兒等著最後一個素菜起鍋就可以上桌子了。丁嘉運去廚房幫忙,梁辰和小關兩個女孩子就在客廳裡閒著吃水果。

十分鐘後,菜全部上桌,碗筷也擺放完畢,五個人紛紛落座,大快朵頤。

不得不說,孫彬鬱這個單身男人的廚藝是很多家庭主婦的比不上的。

梁辰吃得正歡,突然聽到一陣門鈴響,她的心一個激靈,轉而卻又立刻平靜,覺得自己或許太神經質。這時候丁嘉運剛好炒了兩個白菜端出來,擺在她麵前,給她加了一筷子:“嘗嘗?”

梁辰吃了一口,說:“咦?怎麼你們單身男人現在都流行研究廚藝嗎?”

丁嘉運被梁辰誇笑了,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他是看出來了,梁辰喜歡吃甜食,桌上的辣菜她一筷子都動過。

梁辰表麵上認真地啃著排骨,視線卻悄悄隨著孫彬鬱移動到門口。

果然,是他。

當陸景走進屋的時候,梁辰不小心讓喉嚨裡的排骨給噎了噎。

她連忙低下頭,用餘光去瞥陸景,玄關的頂燈光線柔和,他的身影比之眾人,更顯得格外清晰,衣服的色調也明快很多。陸景進屋以後,跟孫彬鬱低聲說了幾句,便朝著廚房走去,目光輕描淡寫往她這邊掃了掃,卻並沒有駐留。

梁辰放下筷子,不自覺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這時候,她發現對麵的小關,跟她做了同樣的動作。

孫彬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著筷子又開始吃。

梁辰咳了兩聲,說:“你朋友啊?”

孫彬鬱心裡想到那天調侃陸景的時候,起了戲弄心思,掀了掀眼皮,故意冷淡地哦了一聲。

梁辰還想說什麼,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孫彬鬱突然狡黠地看著她,說:“怎麼,看上了?”

“哈哈哈哈你開什麼玩笑。”梁辰反應比閃電還快,“一看就是小弟弟,你說什麼呢,你說是吧,蕭禾?”

此時陸景正從廚房出來,手裡拿了兩根蔥。

他往這邊看了一眼,目光淡淡的,沒有情緒。

被提到的蕭禾的注意力從陸景身上移回飯桌,“嗯?啊,哦,對對,一看就很小。”

在一片笑語中,梁辰看見陸景關上門離開了孫彬鬱家,一句話都沒說。

梁辰呼了一口氣,心裡不上不下。

五分鐘後,孫彬鬱家門鈴又響了。

他去打開門,果然又是陸景,“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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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麵無表情地說:“我奶奶叫我再借一顆蒜。”

“哦。”孫彬鬱說,“正好隻剩一顆了,就在冰箱裡。”

陸景往飯廳瞟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往廚房走去。

“你在看什麼?半杯,還行嗎?”

梁辰聽到丁嘉運說話,發現他正在給自己倒酒,於是嗯了一聲,“就半杯了,不能再喝了,不然明天起不來了。”

“嗯。”丁嘉運倒好了酒,起身拿了張衛生紙遞給梁辰,“你衣服上什麼時候沾的油?擦擦。”

梁辰拿著紙低頭擦衣服,再抬頭時,正好看到陸景關門的背影。

梁辰莫名有一點失望,明明陸景看到她了,卻好像不認識的樣子。

十分鐘後,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把戰場轉移到客廳。

孫彬鬱拿了一副撲克出來玩兒鬥地主,小關不會就在一邊觀戰,丁嘉運主動退出給梁辰當軍師。

第一把牌剛發好,門鈴又響了。

孫彬鬱歎了聲氣,跑去開門,“小少爺,又借什麼?”

“鹽。”陸景說,“我奶奶廚房鹽用完了。”

孫彬鬱嗬嗬一聲。

“自己去拿,櫃子裡兩袋新的,你全拿走。”

“不用。”陸景說,“一袋就行了。”

孫彬鬱往客廳看了一眼,見丁嘉運在梁辰耳邊嘀咕,於是大喊:“你們可不準偷看我的牌啊!”

說完,他也不管陸景了,衝過去打牌。

梁辰立馬收回視線,為了掩飾自己的出神,手一揮就出了一對七。

她手裡的這對七,剛剛能連著三到七,七到J,但丁嘉運眼睜睜看著她把對七打了出來。

“彆!”在梁辰的牌沒有落地之前,丁嘉運趕緊攔住她,“你看清楚先!”

梁辰收回手,餘光繼續往廚房瞟。

隔了這麼遠,可陸景的存在感太強了,竟讓梁辰有一股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陸景走出廚房,扭頭往這裡看了一眼,小小的動作被梁辰捕捉到,兩人對視,隨即雙方都立馬移開了目光。

孫彬鬱正磨刀霍霍,準備出一個三帶一,可當他聽見陸景重重地摔門聲時,嚇得他把五帶成了大王。

一把結束,孫彬鬱一個人輸兩家。

他一邊洗牌,一邊說:“這把我要翻身了啊,你們注意了啊。”

梁辰牌打得不好,丁嘉運說什麼她打什麼,心思也不在牌上。

一局打到最後,孫彬鬱手裡隻剩三張牌,眼看著就要贏了,門鈴又響了起來。

“媽的!”他把牌一摔,氣衝衝地去開門,對著門口的陸景就是一頓吼,“你奶奶這頓飯還沒做好?九點了!”

陸景哦了一聲,“在做夜宵。”

孫彬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