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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癱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一團漿糊。

許久,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馬坐起來,“葉子,校慶是哪天來著?”

“下周三。”

“對,我沒記錯,那跟齊琪一起去獻花的人是誰?”

何葉津津有味地看著綜藝,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拒絕了嗎?”

陸景說,“我在問你後來定的誰。”

“顧飛鳴。”

“操。”

何葉忽然愣住,緩緩摘下耳機,看向陸景。

同窗三年了,在何葉眼裡,連打遊戲被坑都堅持不爆粗的陸景,剛剛爆了個粗。

“咋啦你?”

陸景低垂著眼睛,沒說話。

何葉想到他剛剛問的齊琪,又想到顧飛鳴,頓時心中明了。

齊琪喜歡陸景,這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顧飛鳴喜歡齊琪,更是全校皆知。這段纏綿的三角戀持續了三年了,陸景和顧飛鳴也就熟了起來。

可以說顧飛鳴也許不知道自己室友期末考了多少分,但他一定知道陸景考了多少。他也許不知道自己好兄弟運動會報名了什麼項目,但他一定知道陸景參加了什麼。

要不是有齊琪這個第三者在中間尬著,大家幾乎要以為顧飛鳴喜歡的是陸景本人了。

何葉眼珠子一轉,抿著笑,說:“咋的,後悔了?”

陸景嗯了一聲,“後悔了。”

何葉雙眼一亮,瞳孔裡放光。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萬年光棍終於開竅了!

要破處了要破處了!

然而,何葉心裡想的即將拿下陸景一血的人和他自個兒心裡想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陸景現在心裡隻有一千個一萬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因為鐘圓媛的一句話就拒絕了這個機會,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兒事兒算什麼啊喂!

*

第二天下午,陸景和何葉結束廣州行程回了帝都。

一下飛機何葉就急著網上約車,陸景站在他旁邊,說:“訂兩個座位。”

何葉問:“你也回學校?”

陸景點了點頭。

何葉低著頭訂車,說:“你不回家啊?今天周末。”

“回學校有點事兒。”

何葉斜睨著陸景,露出了飽含深意的笑,“什麼事兒呀~”

陸景迎風站著,把鴨舌帽接下來薅了兩把頭發再蓋上去,張嘴一哈氣,眼前起了一陣白霧。

“你知道顧飛鳴住哪個寢室嗎?”

何葉緊緊盯著陸景的表情變化,說:“我知道啊,你找他啊?”

“嗯。”

“找他什麼事?”

“你彆管。”

“那我不告訴你。”

“……我找他商量點兒事。”

“什麼事?”

“怎麼謀殺室友。”

“…………”

何葉一雙眼睛耷拉著,說:“就咱們對麵那棟樓的501。”

陸景嗯了一聲。

何葉又偷偷看他表情,這小子今天在飛機上一分鐘都沒有合眼,一會兒盯著小桌板發呆,一會兒又望著窗外傻愣,指定有事兒。

至於是什麼事兒,何葉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

他趁著陸景不注意,悄悄給周舟和劉二發消息。

“臥槽……我跟你們說,陸景這小子終於開竅了,要去追求我們齊院花了!”

對麵馬上回:“真的假的?!”

何葉忍住笑,用顫唞的雙手打字:“就憑我單身二十年對奸\情的敏銳差距力,這小子絕對是發倩了我跟你們說,他今天問我顧飛鳴住哪兒,要去找他商量校慶獻花的事,他說他後悔了,你們說接下來會怎麼發展?”

“臥槽!!!”

*

回到學校後,陸景三兩下把行李放下就準備出門。

何葉站在自己桌子旁邊,說:“去找顧飛鳴啊?”

陸景沒理他。

何葉又說:“你說話注意點兒,可彆刺激到人家了。”

陸景突然回頭,問:“怎麼注意?”

“嗨呀!比如你彆直接說出你的意圖對吧?”何葉恨鐵不成鋼地說,“我想想……唉你這是要去搶人家到嘴的肥肉,怎麼說都不合適啊……太小人了,要不你去找鐘圓媛唄,她是管這個的,她來出麵比你好使。”

陸景:“這樣不是更小人嗎?”

何葉:“那你去吧,要是打起來了,我可不會拉架的啊。”

陸景嗬了一聲,揚長而去。

他走出寢室樓,穿過一條綠蔭小道,站到了顧飛鳴的寢室樓下。

有人正從寢室出來,碰到陸景,便問:“學長,找人嗎?”

陸景說:“你認識顧飛鳴嗎?”

那學弟眼露精光,抿嘴點頭。

陸景又說:“你能不能幫我叫他出來一下,我找他有事。”

那學弟點頭如搗蒜,轉身飛奔下樓。

論八卦的好奇心,男人一點兒不輸女人。鬼知道小學弟在上樓通知顧飛鳴的同時還通知了多少人,反正當顧飛鳴下樓時,樓上起碼有七八個寢室的人把頭伸出來看樓下,一眼望去,仿佛籠子裡的鴨子等著喂食。

陸景看著這一幕,深呼了一口氣,說:“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顧飛鳴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下來,臨時還用發蠟抓了兩把頭發,自覺不輸陸景,“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

顧飛鳴雙手插兜,滿目倨傲。

“行。”陸景說,“那我直說了,這次校慶晚會,學生會原本安排了我去給梁辰獻花,我因為個人原因拒絕了,但是我現在後悔了,所以想跟你商量商量。”

“門兒都沒有!”顧飛鳴說,“你以為你誰啊,不想去就不想去,現在後悔了我就得退出是吧?”

陸景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我當然沒那麼霸道,所以這不是來找你商量了嘛。”

“那不行。”顧飛鳴說,“這事兒你得跟我女朋友商量。”

陸景一愣,“你不是沒女朋友嗎?”

“對啊!所以沒得商量!”

陸景:“……”

“有話好好說。”陸景說,“我又不是為了跟齊琪一起,我隻是想去給梁辰獻花。”

顧飛鳴不相信,“真的假的?”

陸景說:“我要是衝著齊琪去的現在還會站在這兒跟你說話?”

顧飛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mmp。

“那好。”顧飛鳴說,“那你得幫我辦一件事兒。”

陸景挑了挑眉,說:“你說。”

“聽說你遊戲玩兒得很好,那個、那個……齊琪最近好像喜歡上絕地求生了,我昨天答應她帶她玩遊戲,但是我今天把手傷著了,哎喲痛死了,你要不幫我帶她玩兒?”

陸景目光朝下,掃到顧飛鳴那兩隻完好無損的手。

“好。”

*

同樣是今天的飛機回帝都,梁辰早上六點就被袁珂珂和肖雨叫醒,說是要給她化妝。

飛機是九點半的,梁辰想著還能再睡會兒,於是嚷嚷著要繼續睡會兒。

袁珂珂雙手叉腰,柳眉倒豎,“萬一又遇到孟藍之了怎麼辦?你還想再上一次頭條?”

梁辰立刻詐屍般坐了起來。

“給我化全妝!”

即便%e8%83%b8有壯誌,化妝的時候,梁辰還是幾乎沒能睜著眼睛。

一個小時過去,所有人算是收拾妥當,一行人才往機場趕去。

路上堵車耽誤了些時間,她們值了機過了安檢就直奔登機口,趕在起飛前二十五分鐘登上了飛機。

一上飛機,劉以晴就打開一疊文件看,袁珂珂和肖雨則是忙碌地整理東西。

梁辰往周圍看了一圈兒,沒發現孟藍之的身影。

唉,妝白化了。

兩分鐘後,沒等來孟藍之,倒是等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馬山山身後跟著兩三個人,簇擁著她上飛機。身後的助理們氣喘籲籲的,顯然是一路飛奔過來的,但是馬山山卻慢吞吞地走著,身上的黑色風衣收緊了腰帶,束得她腰身臃腫,一頭長發懶散地披著,隨著靜電四處飛舞,越發顯得她有氣無力。

“山……”梁辰開口叫她,一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神,最後一個音陡然縮回了嗓子裡,變成一聲呢喃。

馬山山聽到了,她低頭看見梁辰,說:“巧啊。”

“巧啊。”梁辰再沒有剛才那股打招呼的勁兒,小聲說,“回家啊?”

馬山山嗯了一聲,坐下來,調整好椅背,蓋上毛毯,助理給她遞上眼罩,她拿在手上,撐開帶子,剛掛上一隻耳朵,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後麵對梁辰說:“我休息一會兒。”

梁辰連忙點頭,“你休息吧。”

說完,馬山山掛上另外一邊,黑色的眼罩遮住她小半張臉,歪頭睡了過去。

她的助理往後麵去,經過梁辰的時候投來了道歉的眼神。

梁辰點點頭,幾個助理便走了。

梁辰扭頭,問劉以晴:“晴姐,你說抑鬱症,能治愈嗎?”

劉以晴下意識地往馬山山那邊看了一眼,搖頭歎息道:“入錯了行。”

梁辰不解道:“什麼?”

劉以晴合上雜誌,頭往梁辰耳邊偏,低聲說:“我看到過一個段子,有一個人去找心理醫生,說自己得了嚴重得抑鬱症,該怎麼辦,醫生說,我們城裡有一個最棒的小醜,他一定能逗你開心。那個病人說,‘可是醫生,我就是那個小醜啊’。聽過這個故事嗎?”

梁辰自然聽過,隻是她從來不會把馬山山往這個故事的原型裡套。她自大二開始,為了方便工作以及不影響學校秩序就搬出了學校寢室,和室友們的交集僅在課堂上。

後來大四,馬山山出了那事兒,她也僅僅隻能做一些口頭上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