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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大家都能想象得出來,石頭不是一個個砸,而是像下冰雹似的使勁砸,砸得皮開肉綻時,成千上萬人挑來茅廁的糞水往你傷口上澆...”

周圍人聽得嘔吐感上湧,又驚又怕:

“嘔!雞皮疙瘩起來了。”

“太慘了,還不如拿根繩子吊死。”

“死那麼容易,就是要半死不活,專門懲治那些禍害。”

“要是我,就算咬舌自儘,也不能去受這罪,真是那什麼遺臭萬年了。”

聽到村民的聲音,林嬌笑%e5%90%9f%e5%90%9f看向大缸:“死?以為死就完了嗎,今晚就算二娘撞死在大缸上,入了土,也會有人偷偷挖你的墳,撬你的棺材蓋,往你屍體上拉屎撒尿,吐唾沫星子。”

“要是火化的話,就把你骨灰給揚了,往茅坑裡揚一點,往狗盆裡撒一點,讓狗吃了再拉成屎,反正就是讓你遭人唾棄,讓你做鬼都不安生! ”

“嚇!”

村民整齊一致倒吸涼氣。

“砰!咣!”有人身體一軟,撞到門上,把門撞的咯吱咯吱來回響。

“奶,你抖什麼?”

林瑞進嘴裡嚼著糖,含糊聲喚醒大家,看到周紅花雙手撐住屁股後麵渾身打顫,求救似的問周紅山:“大哥,真有那榜?”

周紅山皺著眉點頭:“是有。”

“咕嚕!” 周紅花心驚膽戰咽了咽口水。

周圍悄然無聲,人人噤若寒蟬,不敢隨意開口。

“智思,都記好了吧。”林嬌走到窗台邊,抽走大妹手上的本子,邊翻邊說:“嗯,記得很清楚,本子先給我,你跟三哥四哥回家去抓雞,記好過程,回來寫清楚。”

林智思抿唇偷笑,大聲喊道:“哎,我這就去,三哥,你先走,我跟你後麵。”

“不許去!”周紅花尖叫,指著林嬌罵道:“你個喪良心的小比崽子,我可是你親二娘!你舉報我有什麼好處?你老林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名聲照樣跟著臭!我死了可要埋在你老林家的祖墳裡,你就不怕那些人挖錯了,把你祖宗給挖了出來!!”

“真上了恥辱榜,你能不能進林家祖墳還另說呢。”林嬌不疾不徐道:“二娘,你做些事,真上了恥辱榜,人家隻會同情咱老林家攤上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媳婦,要罵也是罵你娘家沒把你教育好,畢竟出名的是周紅花,又不是林紅花,所以啊,拖累的是後水村老周家名聲。”

“這倒是,怎麼著也罵不到老林家人頭上,就算罵,那罵才守管不好媳婦,是個窩囊廢。”

“真要出名了,後水村姓周的閨女名聲都得跟著臭,沒哪家敢娶,那些嫁人的也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你沒發現周家那三個閨女都是嫁到旁處去了?是不是為了過好日子二話說,咱這前後挨著的村子,誰家敢娶?”

“嘖,誰說不是,以前都放在心裡。”

周紅山白荷花兩口子黑著臉,一時間不敢抬頭看人,更不敢耍乾部威風。

周紅花彆無他法,死也不管用了,過往那些十八般武藝招數,都是給人增添舉報內容,僵在大缸上,片刻後,隻能窩裡橫,朝著兒子媳婦大罵:“你們都是死人啊!就由著她這麼欺負我?!白供著你們吃喝,一群窩囊廢!”

兩個兒子做鵪鶉不說話,兒媳婦各自帶著自己的孩子埋著頭一聲不吭。

周紅花見了怒火攻心,在缸頂轉了一圈找不到東西可砸,能動的隻有一張嘴:“都是他娘的廢物!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嚇到!等我下來,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智思,再加上一點,虐待兒媳婦。”

周紅花聽了急忙止了口,林嬌諷刺一笑,牽起智思的手說:“走吧,二娘不敢死了,回家,明天上縣城去。”

“不準走!!”大缸上傳來怒吼聲,接著哭天喊地道:“大哥啊!大嫂啊!才守啊,你管管你侄女,她這是要毀了我啊!”

“嬌嬌,你給我站住!丫頭片子想反了天?!”林才守斥道。

“你要乾什麼?咱爹還在,有你說話的份?” 後麵突然竄出一個婦女來,怒目橫眉指著林才守罵道。

婦女長著一雙細眼,頭上蓋著毛巾,身材偏瘦,皮膚黑紅,名叫何秀,林智兵的母親。

“大娘,二伯要打人了。”林嬌柔柔弱弱躲在婦女後麵。

看著孩子被嚇到的樣子,何秀心底更來氣,罵道:“平時我都不興搭理你們,什麼時候能有個長輩樣,沒臉沒皮去找小孩子伸手要糖,惹出這一堆事來,都是你們給慣的,無法無天!”

林才守張了張嘴又憋了回去,揮手道:“我不跟女人說。”

何秀往前走了兩步,“咋,你不是女人生的?你不是吃女人奶長大的?瞅你那樣,被自己老婆罵窩囊廢,可真有出息,長得一副當乾部的樣,活得沒點骨氣!”

林家長輩裡隻有二伯讀到高中,模樣周正,身材寬闊,周身還有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外人見了第一眼都會以為他是個乾部,當年村裡人也是以為他會當官,結果性格撐不起來,全家白供那麼久。

眼看林才守梗著脖子,說不出話來,林嬌湊到大娘跟前,鼓掌讚道:“大娘你真厲害,我太佩服你了。”

何秀扯了個笑臉,“丫頭片子咋了,丫頭片子比你養的兩個兒子還要硬氣,姓林的就屬你最沒血性,倆兒子也讓你們養廢了!窩窩囊囊,頂不起事,沒個屁用!我看嬌嬌以後能甩你倆兒子一大截!”

林才守被大嫂說的臉皮臊得慌,其他人眼神都帶著異樣盯著他看,恨不得挖個洞埋進去,再生不起來先前想要教訓林嬌的氣勢。

“咳!” 周紅山清了清嗓子,走到林嬌麵前,笑著說:“嬌嬌,不管怎麼說,不能舉報你二娘。”

“是啊,嬌嬌,可不敢真去舉報,她再怎麼混,到底是你親二娘,其實她心腸不壞,就是愛占小便宜。”白荷花憋了半天,總算找到機會勸。

周紅花要真上了恥辱榜,周紅山也得受影響,更彆提她家裡的小閨女正準備跟四水鎮鎮長的侄子定親,到時候肯定得完蛋。

“嬌嬌,不能去投稿。”村支書秦克衷終於站出來了,眼裡還藏著笑意,昨晚還以為林嬌是針對秦家人,心裡還有點氣,沒想到今天把親二娘給折騰的發抖,那點氣頓時消散了。

“明天啊,讓你二娘去鎮上供銷社買一斤雞蛋當做補償,這事就算了。”

林嬌嘴角抽了抽,義正言辭:“克衷叔,這跟昨晚大表嬸的事可不同,不能用一斤雞蛋解決!”

“嗚...”

話音剛落,大缸上傳來委屈的哭聲。

林嬌的記憶裡,二娘還沒這麼委屈巴巴真實的哭過,一般都是故意鬼哭狼嚎。

後麵傳來熟悉的老人聲音:“嬌嬌啊。”

第18章

林嬌林智思急忙回頭,眾人見大家長來了,紛紛讓路,智文扶著林發賢走過來,後麵跟著兩個小尾巴,四叔笑眯眯站在牆角。

“爺,您怎麼來了。”

“爺,還沒睡呢。”

“爺,爹。”

“太爺。”

在場小輩喊人,林發賢剛想說話,缸上傳來一陣長叫:“爹啊~~你可來了,快救救我吧,管管嬌嬌!。”

村民暗自偷笑,悄聲議論:“沒想到這輩子能看到周紅花吃癟的一天。”

“惡人自有惡人磨,活該。”

“怎麼說話呢,那嬌嬌能是惡人嗎?人哪做的不對了。”

“就是,說話有理有據,為民除害。”

“不是,我就那麼個意思,誇嬌嬌來呢。”

“嬌嬌這丫頭,腦子好使。”

林發賢坐到林智兵搬來的板凳上,歇了口氣說:“嬌嬌,不能舉報你二娘,這不對。”

周紅山上前彎腰打了聲招呼:“賢叔,還是您老思維清晰。”

林嬌合起作業本,望向淚流滿麵的周紅花說:“二娘,這次我可以不投稿,但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咱後水村的名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句話歇了其他人起來的心思,林嬌又接著說:“你以後得改過,不能再占村裡人小便宜,不能橫行霸道,更不能欺負兒媳婦,還有,你以為你整天仗著紅山大伯是公社副主任無法無天,有多了不起呢?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在拖紅山大伯的後腿?”

“要不是周大爺在村裡做了很多好事,紅山大伯又一心想著村裡,你當大家都沒種去舉報?能不能有點政治覺悟,一天天的,要不是荷花大娘為人善良,心疼你,你這樣的小姑子,早斷絕來往了,是吧荷花大娘?”

白荷花被戳中心底酸楚,眼淚差點掉下來,連忙點頭,剛才還覺得林嬌不懂事,現在隻覺得林嬌太懂事了,人家是站得高看得遠,什麼都明白,最關鍵是嘴皮子還利索。

周紅山也歎了口氣,想起為了女兒侄女找婆家時,生怕被人打聽到有這麼個不省心的妹妹,再黃了婚事,這幾年不知費了多少心思,總算有外人知道他的辛苦了。

“嬌嬌啊,你二娘不如你個小孩子清楚,今天的事,大伯謝謝你。”

“二娘還沒同意,你謝沒用啊紅山大伯。”林嬌看向大缸。

“她哪會不同意。”村支書開口,“不行就讓紅花寫份檢討書,反正她識字,寫完貼在食堂柱子上,縣宣傳欄不是貼一個月嗎,咱也貼一個月,大家一起監督她改正,你們說好不好?”

“好!一起監督。”

“要真能改過,可算造福後水村了。”

“貼什麼食堂,我看,貼村口牌子上。”

周紅花滿臉緊張,突然聽到一道天籟之音,“小樁叔,克衷叔想著家醜不外揚,你咋能貼村口去,還是貼食堂柱子上好。”

“嗚...”周紅花捧住臉哭,這丫頭片子還是向著她,心裡還是有她這個二娘的。

周紅山笑著點頭:“嬌嬌懂事,紅花!還不快下來寫,當著大家麵寫好,今晚就貼上去。”

周紅花挪挪挪,挪了半天不肯下來。

周紅山臉一板,斥道:“乾什麼!還不快下來!”

“我就說哪能真心認錯,唬人呢。”

“都多少年了,哪能說改就改。”

“賴慣了,這次有嬌嬌,感覺不會讓她賴掉。”

周紅山聽完,聲音更大:“下來!”

“嗚...褲子...褲子濕...濕了。”周紅花捧著臉哭,聽到受人唾棄,被人挖墳那段就嚇尿了,“腿...腿也麻了。”

“哈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占人便宜。”

“這輩子是抬不起頭來了。”

“行了,各位叔伯嬸娘,咱們先走吧,趕緊睡覺明天還要上工,有紅山大伯跟克衷叔在,吃早飯的時候肯定能看到檢討書。”

功成身退·假裝好人·嬌,就是那麼善解人意。

“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