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時間不長,但總算圓了關係,減少了席金盛之前那些瘋話的殺傷力。
而此時,席慕已經到了席華出事的城鎮。
席慕在路上的時候想過很多,京城離事發地不近,他死趕活趕總是怕自己去的太遲。
當到了地方做了簡單的調查,他反而不擔心了,因為痕跡實在清理的太乾淨了。
乾淨的就像是跟白子越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來白子越這幾天在這個地方,真的很害怕呢。
☆、第144章 逼問
白子越自然慌,他怎麼可能不慌。
他知道席華對伯府有多重要,也知道定遠侯府現在日落西山,多需要依靠興安伯府。
要是他害死席華的事被發現,那不管席金盛多看好他這個侄子,勢必都會跟他撕破臉皮。
就算是害死席華並非他所願。
白子越慌亂的麵上不見平時的冷傲,聽到席慕要到縣城,腳絆到椅凳差點摔倒。
葉喜扶住主子:“主子彆急,痕跡都已經抹平了,本來就是你與席大人出門遇到了山賊,任誰查都不會查出其他。”
說起來應該是白子越跟席華倒黴,兩人聽說這附近有個地方盛產不錯的硯台,起意要去買硯台。
在路上遇到了之前被官府剿了首領的山賊,那些人要殺了白子越跟席華報仇,他們怎麼說他們都窮追不舍。
兩人帶的人不多,根本抵抗不住,白子越跟席華一直扔掉馬車的東西來加快速度。
白子越聽到那些土匪拿他之前的謠言說事,對他肆意嘲笑,說要把他壓在身下,那時候狀況危機,他們的頭目是他下令斬殺的,他知道那些山賊說的到做得到,心裡怕極了他們會對他羞辱。
心裡一狠,就讓身邊人把席華扔出去轉移注意力。
席華遇難,他的長隨們拚了命的救人,有了一點時間的空隙才叫白子越逃了出去。
後麵官差來增援的時候,正好席華帶的人都死光了,讓他這件事可以瞞的更緊。
若是回到那個時候,白子越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拿席華去吸引注意力,但如果當時沒有用他拖延時間,他卻不一定能逃走。
“有關的人都封口了沒有?”
“主子放心,全都滅口了。”
葉喜說完察覺到白子越一直看著他,身體一抖,怕白子越對他也起了殺心,佝著身子道:“奴才們是侯府家仆,世代為侯府做事,奴才們的忠心主子放心。”
“本來就沒懷疑過你們的忠心。”
白子越收起帶有殺意的眼神,他不懷疑手下人的忠心,但是想到這世上除了他,還有人知道真正事實,他就焦躁的坐立不安。
忠心哪有永遠閉嘴有用。
席慕到了寬縣並沒有先去找白子越,而是地毯式的去調查他大哥的死因,這架勢明顯就是伯府懷疑席華的死有蹊蹺。
而他又不去找跟他有親戚關係的白子越,箭指何方誰能看不清楚。
席慕在寬縣一待就是五天,當時在現場的人都被席慕反複的問過,唯獨沒有問白子越的人。
被他忽視的白子越坐不住,乾脆親自上門:“我已經向陛下告假回京祭奠大哥,你若是有話問我趁早問,過幾日我就要回京。”
“那些山賊土匪你全殺了?”既然白子越送上門,不問白不問,席慕淡淡地道。
“他們害死了大哥,難不成我還要留他們的命?”白子越皺著眉,就像是席慕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並未全殺,當初追趕大哥害他墜馬的剿滅了,其他的人都抓了上了折子等陛下發落。”
聽到白子越的話,席慕更斷定了他真的很害怕。
他跟白子越一起長大,兩人一直是互相較勁的敵人,白子越清不清楚他的德性他不知道,但是白子越的德性他是無比清楚的。
當初為了研究自己親老子為什麼喜歡白子越勝過他,他估計白子都清楚他慌亂跟害怕時候的表現。
掃過白子越緊皺的眉:“那些人也可以等著陛下發落,你為什麼要全殺了。”
“那些都是山賊頭目,根本抓不到隻能刀對著刀子,我下的命令是不能活擒就用屍領賞。”
“這很合乎常理,”席慕頓了頓,“你做的一切都很合乎常理,所以我應該不會輕易找到證據,甚至找不到。”
合乎常理本就是不合常理,任何一個點都能找到相應的借口跟理由,可是一切哪會都那麼的有跡可循。
所以他到了這裡沒多久,就斷定了白子越不可能全然無辜,他一定跟席華的死有關聯。
“你在胡說個什麼!因為大哥意外,我不想跟計較以前,但是你要是再不分青紅皂白的胡說八道,我不會任由你把什麼東西都往我頭上扣。”
“爺當然不會亂拿屎盆子往你頭上亂扣,爺會有證據以後再光明正大的說出去你做的那些事。”
“你現在就在胡說八道。”
“隻有你我二人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爺懷疑你。”席慕目光冰冷,“若不是沒有證據,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來給我大哥償命。”
“席慕!”
“你不配稱我大哥為哥,我大哥為了幫你,千裡迢迢的跟你來這個窮鄉僻壤,你害死了他,你睡得安穩?”
“席慕你血口噴人!我與大哥一同遭遇歹人,我也很難過他慌亂中墜馬,但不代表你可以胡編亂造,把莫須有的罪責放在我身上。你雖然是大表哥的親弟弟,但是我跟大表哥的關係卻比你好多了,他遭遇意外我比你更痛心,你侮辱我可以,但不可以侮辱我跟他的兄弟之情。”
席慕嗤笑了一聲:“你不用說這些話刺我,我不是席金盛不會欣賞你的表演。你口口聲聲說我大哥墜馬,我大哥不善騎射,為什麼偏偏出行他在馬上,而你在車內。”
白子越同樣表情輕蔑:“既然你都說了,那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這些事情我會一五一十的跟舅舅解釋,而不是跟你。”
“那麼快就怕爺從你話裡聽出蛛絲馬跡不敢再說了?”席慕站起身,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子越。
“總有人以為漏洞可以補一補就沒了,可是小心謹慎說不定會在原本沒問題的地方填上多餘的東西,兩天後我與你一起回京,你最好不要說夢話坦白了罪行。”
這些天席慕也不是一點成果都沒有,白子越能封住一大部分人的嘴,但總會有丁點風聲,就比如那些被扣押的土匪。
他們雖然不是參與者,但他們有耳朵有嘴巴。
隻是他們的角色說的話不足以當證據,席慕現在所麵臨的問題,就是他就是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沒證據來證明白子越的罪責。
這事不是在這裡留的時間足夠長能解決的,反而會因為時間的流逝,連那丁點的蛛絲馬跡也給抹平了。
隻能從白子越身上下手,從他的身上找證據。
席慕的目光掃了一圈,在白子越身後的仆人身上停留,這些人是白子越的心腹,若是他們願意作證,那白子越就是再周全也沒辦法逃脫。
按理說打人心腹的主意是最蠢的,這些人能當主子的心腹,自然是所有把柄都在他們主子上握著,寧願死都不敢出賣他們的主子。
但是席慕想到了之前白子越屋子裡麵關的那個男人,那麼不得人心的白子越,他身邊的人一定過得很苦,說不定寧願冒著死的風險也想離開他。
☆、第145章 罪證
“還活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席慕捏著鼻子走到了沼澤邊上,掃了一眼從沼澤裡打撈出來的泥人,惡心的不想多瞧一眼。
“回爺的話還有氣呢。”
柏安走到葉喜邊上,伸手試了試氣息,總算不是白忙乎一場。
席慕點了點頭:“用弄乾淨了在把人帶到我麵前。”
席慕停留休息的這家農戶剛添了新生兒,嬰兒啼哭怕打擾了席慕,一家人都是把孩子抱到彆的地方去哄,席慕見到了擺手無礙,還叫他們把孩子帶到他麵前看看,賞了金豆子。
“爺這是想小少爺了?”席慕平時不耐煩小孩,何況農戶這家的孩子長得黑黃黑黃的,能看的眉開眼笑,簡直都不像是席慕。
“也不知道那小子長大點了沒有。”有了家庭就是不一樣,以前席慕十天半月不著家,根本不知道想家的滋味,現在一月不到,晚上不是夢到尤妙就是夢到孩子,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
特彆是昨天夢到他回到家,肉團子已經不認得他了,醒來格外的不是滋味。
“泥潭裡麵那個是叫葉喜是不是?打聽到他跟了白子越幾年了沒?”
那日跟白子越見麵過後,席慕沒有與他一起走,而是延後了一日。
而先行的白子越倒黴的又遇到了盜匪,人雖然沒事但死傷不少,現在正在臨城待著。
“回爺的話,就是叫葉喜,從小就在白子越跟前伺候,近幾年才被調到了白子越的跟前,是白子越的貼身小廝。全家都是侯府的家仆,前兩年唯一的妹妹病死了以後,現在就剩了他一個。”
聽到葉喜無親無故,席慕就更安心了,從他身上下手,總能掏出些東西。
不過席慕想簡單了,等柏安他們把葉喜弄乾淨,帶到他的麵前,第一句就是:“我知道那些匪盜是席大人找的,我應該也是席大人你派人打傷扔到了沼澤。”
“就憑你?你從哪裡認為我會在你身上花那麼多功夫?”
“因為小的知道小的爺不會害小的。”就算白子越想讓他死,也不會在這一會。
他開始被抓第一個想法也是白子越要讓他永遠的閉口,但見那些人沒有直接殺他,而是把他扔在泥潭,他就猜到了不是白子越的手筆。
“席大人不要打小的主意了,小的是不會作偽證陷害自家爺的。”
“忠心成這樣。”席慕挑了挑眉,“你不會是白子越的入幕之賓吧?”
葉喜麵色發白:“席大人要殺要剮隨便,小的是不會背叛主子的。”
“你是個聰明人,那爺也不妨跟你實話實說,那些攔白子越的人的確是爺找的,但你但是也在現場,應該感覺得到白子越刻意讓你們迎頭對敵,這次官府護送他的官差還沒侯府的下人死的多。”
葉喜聞言沉默低頭。
“你有什麼顧忌不妨跟爺說,爺雖然既然想跟你合作,讓你幫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換句話說你跟了白子越那麼久,應該也知道爺的性格,論起來爺應該比白子越靠譜的多。”
見葉喜還沒說話,席慕知道他是在想,就摸著茶杯等他。
良久,柏福進門在席慕耳邊低聲了幾句。
白子越不是個蠢材,這時已經想明白了是陷阱,在漫山遍野的找人。
聞言,席慕眯了眯眼,再次看向葉喜:“想明白了沒有?你回白子越身邊就是死,當然你也不可能會到他身邊,跟我合作好好活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