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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298 字 6個月前

不滿她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她求他幫忙,既然如此等以後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細毛蒜皮的小事,來讓他厭惡。

“尤姑娘記性真好。”柏福見不用他帶路,尤妙就能邊發愣邊往正確的方向走,“這宅子雖然沒有京……沒有主家的大,但因為是用來休養生息的,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幾處的假山長得一模一樣,我剛來這兒的時候還迷過幾次路。”

因為迷過路,所以見尤妙走過一次,就能記得,才覺得驚訝。

尤妙怔了怔:“我不過是瞎走,想著走錯了你也會指出來罷了。”

說完就放慢了步伐,跟著柏福走,時光倒回這種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說說出來沒人會信,但如果讓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記得上一世她沒死的前一年,席慕帶著她去算命,那大師說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興家的命格。

在她看來那神棍就是見她是席慕的寵妾,估計說些好聽的話來騙錢,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門客房裡就開始折騰她,在她死前幾日他又弄了幾方民間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師,跟她杠上了,非要讓她生出幾胎孩子。

一年都沒懷孕正常不過,席慕壞事做多,該是斷子絕孫的命格,怎麼可能有孩子,更何況是她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對她的命格判斷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彆的男人的孩子,興彆的人的家。

換上了原本的衣裳,拿著油紙傘,尤妙想著回家還能趕上與大哥一起吃飯,心情頗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個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見尤妙已經出了門,才追出去道:“等到爺消氣了,我一定在爺麵前說尤姑娘的好話。”

說壞話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絕,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麼喜歡彆人說她的好話,按著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麵前像個祖宗,憑什麼對彆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個賤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麼東西,就得反著來才好。彆人說她壞話,他估計就要覺得她稀奇,都說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膩煩了。

“麻煩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彆說是我托你說的。”尤妙忽眨著眼睛,誠懇地朝柏福道。

“不麻煩不麻煩,”柏福連連擺手,“本來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沒有什麼關係。”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見她走到人跡稍多的地方,便回轉思索著要怎麼在席慕麵前說尤妙好話,應的時候他應的乾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家爺對不懂事的女人,向來就是膩了就丟,平日心肝寶貝,沒什麼興趣就是破布。

他這頭疼沒頭疼多久,因為他前腳回府,後腳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裡頭。

“人送走了?”

席慕所謂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著葡萄吃,慵懶隨意,看不出剛剛氣過。

“回爺的話,小的把人送到了鬆樹林邊上,隔幾步就是大路,見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轉。”

說完見席慕沒讓他退下,柏福逮著機會把他剛剛應承的話給實現了。

“尤姑娘走時神情低落,似乎因為爺的不喜在煩惱。”

“哦,”席慕沉%e5%90%9f一聲,眯起眼睛,“她說了什麼?”

“說不該惹爺生氣,尤姑娘歲數不大,又生在鄉間,小的覺得她也是太在乎爺的喜歡,才會弄巧成拙惹爺生氣。”

席慕“哼”了一聲,冷冷道:“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說這些好話。”

“小的是見爺也在乎尤姑娘,想為爺分憂才說這些話,小的沒收尤姑娘半點好處。”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掃,慌慌張張地跪下道。

“爺好端端的怎麼就生氣了?”輕薄的紗帳被美人一挑,綠翹這回換了身更輕薄的衣裳,簪了兩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紅紗衫,下`身白色挑線裙,腰間係了一條銷金點翠長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綠翹因為名字帶了個“綠”字,平日裡打敗都少不了綠色,少穿白色這般素淨的顏色,看模樣是被剛剛醉月軒門口給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歡這副打扮,隻是沒那麼豔麗。

“過來給爺捶腿。”席慕朝綠翹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爺模樣卻讓綠翹心花怒放。

見主子叫了綠翹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憐了尤妙幾分,爺身邊的女人那麼多,當初因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幾分興致,如今到手了,哪裡還有什麼興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隨叫隨到,那還有什麼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憐的尤妙,此時已經腳步輕鬆踏進了家門。

一場秋雨過後,院裡的青石板乾淨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雲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進門視線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個人,頭發取下了木簪,隨意地擱在椅後,在風中飄飄蕩蕩,臉上搭了薄毯,隻露出了額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誰,毯子掀開,不管他緊閉的眼,戳了戳他的腦袋。

“到處亂跑個什麼勁,讀書不成,也沒見你在鋪子上幫上什麼忙,成天就隻知道瞎混。”

尤立沒睡著,而且還是聽到了腳步聲才把毯子蓋在了臉上,見這樣都逃不過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第117章 考完

從尤妙那兒回來,魯媽媽便驚奇地去找李氏。

到了李氏跟前見到陳氏也在, 壓抑了報信的念頭, 繃著臉福身請安。

這模樣一瞧就是有話說,陳氏笑道:“要不然我先避開, 讓魯媽媽跟嫂子稟了話再來。”

陳氏跟李氏關係不錯,兩人剛剛還在說兒子們的事,李氏聽她打趣,嗔了她一眼:“魯媽媽單獨稟報了我, 等會我還不是要跟你說,何必要費這番功夫。”

說完, 看向了魯媽媽:“今個郡主去老三那兒是為了什麼?老三媳婦可有怠慢郡主的地方?”

魯媽媽搖頭:“郡主和善,與三少夫人處的極好。但老奴瞧著,郡主去三少夫人那兒為的好像是……”

“是為了什麼?”見魯媽媽賣關子,李氏皺了皺眉, “難不成有什麼不可說的。”

陳氏在場,魯媽媽說話有幾分忌諱, 隻是說尤錦救了郡主,郡主說要報恩護著尤妙, 沒說其他更曖昧的事。

李氏跟陳氏聽完麵麵相覷,李氏心裡是感歎尤家人的好運道,而陳氏的目光就複雜的多。

到現在陛下都沒有讓白家續爵的意思, 她與兒子談過這事, 他結親的對象必須是皇室貴族, 而慧敏郡主就是個極好的選擇。

若是他娶了慧敏郡主, 陛下看在端親王的顏麵上,什麼也會讓白家的爵位續下去。沒想到慧敏郡主竟然瞧上了個平民小子。

而且這平民小子還是席慕媳婦的哥哥,陳氏都要覺得席慕是他兒子的克星了,把好運氣全都搶光了。

“這事可不能亂傳,說不準郡主單單隻是感謝救命之恩,畢竟這身份地位差的太多。”陳氏提醒道。

“姑奶奶說的你可聽明白了。”李氏朝魯媽媽說,見她點頭,就讓小丫頭給她取了賞錢。

打發了魯媽媽,李氏不掩飾對這件事的讚成:“若是這事真成了,也算是好事一樁,我還嫌我那媳婦身份低,有了這份姻親,總歸不算太差了。”

“雖然不想惹嫂子不高興,但郡主是什麼身份,那小子連貢士都不說一定能考上,端親王把慧敏郡主當做掌上明珠,又怎麼會願意把女兒下嫁。”

見李氏眉頭皺起,陳氏繼續道:“就怕不是一樁喜事,反變成一樁禍事,還有一事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

陳氏表情為難:“你這三媳婦的哥哥隻是她的養兄……”

一番話細細說來,魯媽媽在外頭聽了一耳朵,心裡嘖嘖,不曉得陳氏是好心還是壞心。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這種沒影的猜測說出來,李氏可不又要跟三少夫人有隔閡。

……

春闈九天氣候一直都維持在個不冷不熱的程度,不會冷到讓考生握不住筆,也不會熱到讓考生在狹小的考間坐不住。

等到了散考那天,卻是豔陽天,萬裡無雲,陽光普照,街頭巷尾都是四季桂暖洋洋的香味。

柏福一直盯著考場大門,被折騰了那麼多天,出來的考生一個比一個焉,灰頭土臉的,看的柏福提心吊膽,怕席慕也成了他們的一員。

但他的主子不愧是他的主子,白色的儒生衣被他穿得英俊瀟灑,走在人群中神采奕奕,就像是一群土雞裡麵的鶴,丁點不像跟這些“土雞”一樣經過艱難的考試。

這樣子讓柏福更害怕了,他主子不會躲著沒去考試吧。

席慕出來便見到柏福看著他發愣,連個東西都不曉得接,不耐煩踹了他小腿一腳:“爺的娘子呢?”

“少夫人在馬車裡候著呢,這邊路被人塞滿了,馬車就停在隔壁小巷。”

柏福說完見主子大步流星,就像是前頭有金子等著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爺,小的還有一件事沒與你說。”

席慕連頭都沒回,對柏福要說的話半點興趣也無。

柏福見狀,想著席慕過去大約就能見到,也就不急著說了。

到了地方,席慕見到了伯府標誌的馬車,看著門前隨風略微揚起的青綢布,嘴角揚起,隻是這手一掀,笑容就立刻垮了下來。

“你們怎麼在這裡?!”

馬車裡麵的幾個費心打扮的女人見到席慕雙眼發光,但聽到席慕的話,趙姨娘癟了癟嘴:“自然是來接爺的,爺怎麼那麼大的脾氣,難不成不想見到我們?”

此時後麵一輛馬車布簾掀開,才露出了席慕想了幾天的臉。

“小的剛剛見了舅老爺,已經讓柏貴送舅老爺回住的地方了,舅老爺狀態好的不得了,容光煥發一定是考了個好成績,少夫人隻管放心。”

“借你吉言了。”尤妙笑著給柏福個裝了碎銀的香囊,算是沾沾喜氣。

她本來是打算親自去考場外頭守著,但今天不止她一人,還有一群席慕的女人,怕尤錦不放心才派了下人過去接人。

自己的小廝去稟報彆的男人的事,席慕臉色發沉,等到尤妙給了香囊,臉已經黑的烏雲密布,陰沉沉的隻等打雷了。

他就知道這女人是個沒良心的,果真半點驚喜不給他。

席慕呲了呲牙,掃過車上那群雙眼發光看著他的女人,想著要不要隨便摟一個,讓尤妙曉得他不是非她不可。

正想著,就見尤妙抬起了頭,一雙水汪汪的妙目嗔他:“爺還不過來,是還沒瞧見我嗎?”

柔軟的聲線灌了醋,酸溜溜的險些讓席慕繃不住嘴角的笑。

“爺考了幾天,渾身酸疼,隻曉得開口讓爺過去,也不曉得來扶扶爺。”話是那麼說,席慕的腿就像是被人抬起來似的,沒幾步就走到了尤妙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