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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298 字 6個月前

是要提前喝了。

不過讓尤妙意外的是,大夫來了席慕並沒有讓她上前,而是自個伸出了手,叫大夫來看他。

席慕特意讓柏福去找擅長調理婦科孕事的大夫,大夫見著席慕的手懶洋洋的擱在他麵前愣了愣:“不是為夫人看診嗎?”

“先給爺看,看好在給爺的夫人看,你總不可能隻看得出女人為什麼不能懷孕,看不出男人的吧?”

席慕挑眉,神情沒半點不自然。

大夫自然能診的出來男人的問題,隻是因為世上的男人多都不承認自己身體有毛病不能使女子懷孕,就是診治也是偷偷摸摸,沒見過席慕那麼坦蕩不避諱人的。

大夫把脈半晌,讓席慕張嘴看了看,最後道:“看內科與外科不同,不知道老爺可否方便去內室,讓我細查再問幾個問題?”

“我說差不多就夠了,我家爺是什麼身份的人,龍虎精神怎麼可能有什麼毛病。”

柏福見大夫越查越細,就像是席慕真有什麼毛病一樣,開口訓斥道。

席慕瞥了他一眼,揮退了屋裡的下人,席慕把尤妙留下了,朝大夫道:“爺的夫人可以留下來陪爺吧?”

大夫掃了一眼尤妙,有些話有女人在場怎麼好問:“可以是可以,隻是……”

看出了大夫的為難,尤妙主動逃了出去:“我還是在屋外等爺。”

闔緊了門扉,尤妙卻沒有去彆的地方,而是站在屋外。

屋裡沒什麼聲響,等了半晌,隱約窸窸窣窣的幾句之後,尤妙眼前一暗,就見席慕親自打開了門。

看到尤妙直直的站在門外,而不是去旁邊的耳房等著,席慕驚訝挑眉:“就那麼擔心爺?”

尤妙點了點頭:“爺……沒什麼毛病吧?”

見她極度好奇,又壓抑著眼睛不看他的模樣,席慕“噗”地笑出了聲:“爺自然沒什麼毛病。”

“那就是我?”尤妙的眉頭糾結成了一團。

“你想到哪兒去了,為什麼爺跟你就非得有一個有毛病,我們難不成就不能都沒毛病隻是孩子的緣分沒到。”

“老爺說的對,夫人不要憂心,孩子這事太急心思太重,反而不妙,若是順其自然孩子說不定就來了。”

大夫聽到了席慕的話,也跟著安慰尤妙道。

尤妙聽著有些無語,說的就像是她多急著要席慕孩子似的,原本她提起這事,隻是存著報答席慕的心,讓他注意伯府的事。

上一世他三十多歲都無子,說不準就是被人下了藥。

診脈問了飲食,大夫唯一問的比較私密的問題就是她的小日子,這還是席慕代答的,血液顏色都說的清楚。

尤妙在旁臉紅的直想捂他的嘴。

問完之後,大夫便道:“聽老爺說夫人最近受過冷,我給夫人開幾劑補藥,夫人喝一段時間就夠了。夫人年歲還小,對孩子不用那麼心急。”

尤妙紅著臉聽了一大堆寬慰讓她不要急的話,席慕還嫌她不夠生氣,道:“爺向妙妙保證,爺的孩子一定從你的肚子裡出來,乖乖的彆急。”

尤妙咬牙,覺得自己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送走了大夫,席慕取笑了尤妙好一會,等到了晚間才收斂了笑容,去老伯爺那兒,去告訴他大夫對他的診斷。

彆的府都是侍妾喝避子湯,他們伯府倒好,避孕的藥竟然下到了他這兒來了。

他曉得是伯府的人動的手很簡單,因為大夫說他是零碎的服下殺精的藥物,這樣平常的大夫診脈查不出來,而且藥效已經淡了差不多了,應該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服用過。

那麼費心除了他的家人,除了他那個把他視作生死仇人的親爹,還能是誰。

席慕去老伯爺院中這趟,回京的日子飛速提前,本來說三個月後等到初夏再啟程,如今改到了半個月之後。

☆、第104章 戒尺

“爺又不是沒本事, 早道你若不是舍不得家人, 一齊接到京城便是。”

見離了越縣, 尤妙還時不時往後望,這刻跟他說著話, 下刻就下意識的眉頭蹙起, 見狀,席慕捏著她的鼻子道。

曉得她把家人看的比什麼都重, 訂好回京的日子,他便主動提及把尤家人一起接到京城,他在京城的產業比在這小地方的多多了, 讓尤家人安頓下來輕而易舉。

而且京城的大環境怎麼都會比越縣好上數十倍, 但是出乎意料的, 尤妙聽完連猶豫都沒猶豫就搖了頭。

“我爹娘紮根在越縣幾十年, 而且酒樓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 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哪有讓親人傷筋動骨的到處跑的。”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讓父母跟著自己去京城, 越縣多好, 借著伯府的名頭,她家人怎麼過都不會過得多差。而到了京城, 席慕後宅的那些女人, 手段一個比一個多, 對付不了她, 她家人就成了靶子。

隻是到了走得時候還是有些不舍, 她才覺得家人平安是一件真實的事情, 這就又要去京城,去伯府那個充滿不好回憶的地方。

“所以你不會是怕見到尤錦吧?”席慕眯了眯眼,提到尤錦這個名字的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好。

察覺到席慕的態度,尤妙根本不用思考就搖了頭:“我是擔心去伯府,我規矩搬不上台麵,惹人笑話。”

席慕斜著眼瞧她,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說她在說假話敷衍他。

尤妙最擔心的的確就是伯府要麵對的那些事情,上輩子她在伯府後院生活了九年,連死都死是在伯府。

伯府是她最熟悉又最陌生摸不透的地方。

就算她猜到了上一世孟素的存在有可能是她的擋箭牌,席慕是為了讓她免於紛爭,立起來的靶子,但還是有許多看不清地方。

席慕他娘,他那嫂子和弟妹們,還有他後院的女人,對上這些人她可不覺得她擁有九年的記憶有什麼用。

正想著,尤妙覺得側臉一暖,被席慕擁入懷中:“相信爺這回,爺一定能好好護著你。”

席慕聲線微低,不複平常的戲謔,尤妙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鄭重。

分不清是什麼情緒,尤妙輕輕點了頭。

“到了京城,爺打算怎麼辦?沉船的事,咱們沒有證據,爺不會直接去侯府與白子越對質吧?”

回京的日子提前了許多,而且這段時日席慕並不常往外跑,不是去竹園與老伯爺說話,就是在書房裡麵不知道乾什麼,尤妙看的出他有計劃要做,但具體是什麼今天還是第一次試探。

“記不記得爺跟你說過,爺考過京城前兩屆的解元。”

尤妙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爺是說?”

“爺打算參考這次的春闈,由科舉出仕。”

想要出頭科舉是最好的一條路,要不然他就是借著老伯爺的人脈,弄個小官當當,得熬上許久還要看有沒有好的機遇才升到跟白子越同等的位置。

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而且白子越又不會原地不動的等他,而且從他被下藥這件事,他已經徹底明白了他那個糟心的爹有多見不得他好,既然如此進入殿試被陛下多瞧兩眼是他最好的出路。

“可是春闈沒有多少天了。”經過那麼多波折,尤妙相信了席慕在讀書上有天賦,但也不相信他遊手好閒那麼多年說考科舉,就能考上貢士。

聰慧如她哥哥也是寒窗苦讀了數十年,而各個地方又充斥了不少像是她哥哥這樣的人齊聚京城。

“按著行程我們趕到京城,剩下半個月就是春闈,爺你準備好了?”尤妙禁不住又問了句,上一世可沒有這樣的事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上一世回到京城,沒多久老伯爺就給席慕安排進了戶部,當個無關緊要小官。等到席慕真正開始沒有遊手好閒,是他嫡親的哥哥意外去世之後,他猛起勁的跟他的二哥爭奪爵位。

不過那時候他也是在外頭跟人應酬,也沒說考科舉什麼的。

“這段時間足夠了,妙妙放心,你家爺比你想的要厲害多了,白子越都可以的事,爺怎麼可能不行。”

席慕棱角分明的下頜微揚,眼梢挑高,不可一世的模樣十足的紈絝,尤妙怎麼看都看不出來讀書人的樣子。他這樣考上舉人都匪夷所思了,現在竟然要毫無準備的考春闈。

白子越人品低劣,尤妙也想席慕能壓他一頭,但就怕這一頭沒壓上,反而讓席慕一蹶不振了。

等到那時候白子越不是得更得意。

“要不然這次爺就彆考了,三年說長也不長,爺的年紀又不大,等到下一次複習好了再考中了狀元,依然是青年才俊,讓人欽慕讚佩。”

“爺等不了那麼久,”席慕揉了揉尤妙的腦袋,“就那麼懷疑爺的本事?”

“我不是懷疑爺的本事,隻是有名的大將軍也不會打沒準備的仗。”尤妙思索著怎麼勸席慕,跟她哥哥不一樣,席慕順風順水慣了,要是他沒考上估計整個人都會沒了鬥誌。

這一世她可不想再像是上世那般窩窩囊囊的死了,席慕隻能比上一世更厲害,而不是因為她的影響,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

勸了半晌,尤妙見席慕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到了下午馬車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她特意帶著念夏去了就近的書屋,去給席慕買幾本書看。

她哥哥尤錦常看說極為用的買了幾本,連書齋老板推薦的說是考試必看的也買了一大堆。

最後是席家的下人拿著小拖車,把書給送到了馬車那兒。

尤妙捐了一箱她的衣裳,移出了空地方把那些書塞進了馬車裡。

顧著老伯爺的身子,他們這一路走得不快,至少要二十多天才會到京城。這二十多天正好拿來給席慕看書了。

……

尤妙的動靜席慕略聽到了,到了該上路的時候,掀開了車簾,席慕難得怔了怔。

不過沒多久的功夫,車內就換了一個模樣。

多餘的擺設都被尤妙移走了,車壁上繁複的灑金繡帳都被換成了亮素色綢緞,周圍放的軟枕都撤了,車內一下子就空蕩了起來。

中間放了個梨花木小幾,上麵放了個白瓷荷花錦鯉樣的香插,上麵插了一隻冒著煙的香粒。

值得看是小幾旁邊放了一摞書籍,一看就是為了他準備的。

席慕看著這個環境,回頭朝尤妙挑了挑眉:“爺以前不知道妙妙竟然那麼望夫成龍,妙妙放心爺定不辜負妙妙苦心,讓妙妙當上狀元夫人。”

尤妙淡笑著抿唇沒說話,席慕說了許多次娶她的話,因為徐媽媽在她身邊教她規矩,連府裡的人都說她要麻雀飛枝頭了,但尤妙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聽聽都算了,按著她的身份就是席慕鬼迷心竅了,伯府的其他主子也不會準他丟人。

席慕上了馬車,見尤妙咱沒上來的意思,皺了皺眉:“你不會不打算陪爺一起溫書?”

沒有紅袖添香誰耐煩在搖晃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