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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319 字 6個月前

——白公子。

☆、第72章 上山

有什麼比睡得正沉, 猛地被嚇醒更害怕的, 特彆是醒來還看到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尤妙覺得席慕要是再這樣多嚇她幾次, 她也不用想著逃跑了,直接被他嚇死算了。

借著月光看清了床前人的輪廓,尤妙拍了拍%e8%83%b8口, 揉了揉眼:“爺回來怎麼不出個聲,拿冰手往我心口捂,現在我心還涼著。”

尤妙不知道這樣都已經是好的了。

席慕本來是想水把尤妙潑醒, 但在桌上沒找到水, 幸好今日他是冒著寒風走回小院, 沒有乘轎子, 所以雙手冰涼,乾脆以手代水了。

沒聽到席慕出聲, 光線晦暗尤妙也看不清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但從他低頭的幅度, 尤妙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爺滿身的酒氣是在外頭吃酒了?大冷天喝那麼多酒, 席上吃菜墊底了嗎?要不要我起來給爺煮碗粥去,先解解酒,我再給爺按按頭。”

說著尤妙就要起身, 席慕伸手壓住了她的肩膀。

彎腰,抬著尤妙的下頜兩人一同落在月光照耀的地方, 讓尤妙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中的憤怒與冷意。

“白公子是誰?”

聽到尤妙夢囈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她說的是白子越,他還記得提起白子越她略顯怪異的表情, 但怎麼想兩人都不會有交集的可能, 所以席慕便傾向了這白公子是其他姓白的。

尤妙怔了怔:“爺說的是侯府的白大公子?”

“爺問你的是, 你夢裡麵叫的白、公、子、是、誰!?”席慕額頭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回尤妙是徹底愣住了,因為一直想著白子越的事入眠,她的確做了關於上世的夢,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說了夢話,竟然還被席慕聽見了。

見尤妙瞪大了眼睛,呆愣愣地看著他,連辯解都忘記了。

席慕越發越氣氛,覺得自個不止頭,全身都變成了綠色。

他以為隻有一個尤錦,誰想到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白公子……抓著尤妙肩膀的手不斷收緊,青筋在手背上浮現,就像是緊繃的弦。

“是誰?”

尤妙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麼混過去,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說夢話,而且一發現就是那麼嚴重的事。

“彆想著騙爺。”席慕聲音在這夜色中陰沉的像是從地獄來的鬼差。

“白公子就是侯府的大公子。”尤妙垂眸,她也不知道從那兒再弄出個姓白的公子,隻有據實以告道。

席慕眯了眯眼:“你們見過?”

尤妙搖了搖頭,小心地抬起頭看向席慕:“我做了一個關於他的夢……”

說完感覺到席慕抓著她的肩膀收緊了,尤妙連忙補充道:“就像是之前很真實的那種夢,可能是因為這樣我才忍不住說了夢話,叫了他的名字道謝。”

席慕的神色依然陰沉,看樣子似乎沒有被尤妙的話說服。

尤妙也不管他,徑自開始說起自己的夢境。

“我夢到爺喜歡了彆人,因為那人落水的時候我在場,下人都說是我推得人,爺狠狠的罰了我,我在病床上連綿病了許多天,爺也沒有來瞧過我半眼,我心灰意冷便逃出了府,遇到了不好的人,便是白公子救了我。不過他救了我就通知了爺,讓爺把我接回了府。”

席慕眉頭蹙了蹙,尤妙說的這個故事他就沒丁點喜歡的地方,但心卻下意識的不舒服了一下。

說起夢境,這些日子他依然是斷斷續續的在做一些夢,不一定都是關於尤妙,都是些細碎的片段,有些是之前發生過的事,有些就是完全沒有發生過,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夢到的事。

而其中一個碎片,恰好就是昨夜夢到,便是尤妙跟白子越站在一起,尤妙巧笑嫣兮,白子越抬起折扇為她遮光。

醒來他那股怒氣都還遲遲不散,忍了半晌才沒把夢境跟現實混作一談,把怒氣發泄在尤妙的身上。

最近到底是撞了哪門子邪,他與尤妙不是這個做夢,便是那個做夢,夢到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個落水的人是誰,爺是怎麼罰你的?”席慕抓著尤妙的細節不放。

“那個人我沒見過,但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櫻桃唇,美人尖,就是爺頂頂喜歡的那種。”到了下個問題,尤妙頓了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席慕這會正警惕,她要是說了謊話,他要是提出疑問,圓謊的時候萬一露出心虛不對的神態被席慕逮住,今晚就難以善了了。

尤妙糾結的咬了片刻的唇,席慕也耐心地等了她半晌。

“爺在我小日子的時候,讓我伺候爺……”就是寂靜的深夜,尤妙的聲音也如蚊蠅般細小,若不是席慕專心在聽,恐怕就要聽不清。

這伺候的意思,看尤妙的神態,席慕也知道是代表著什麼。

“爺怎麼可能那麼對你。”席慕皺著眉道。

女人的事,他初開葷的時,就有家中的嬤嬤提點過,女人來那玩意的時候,怎麼也不能碰女人,男人晦氣會是小事,主要是女人那個時候,體弱容易生病。

前行碰了,女人有可能會流血不止,終身不孕,反正各種麻煩事都會有。

他又不缺女人,若是想見血,找處子就是,沒必要去折騰女人。

對於其他女人他都沒那般做過,對待尤妙又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提起往事,那時候絕望的情緒又浮了上來,當時席慕粗暴的時候她倒沒有多少害怕,隻是覺得羞恥難堪,後麵身體不對勁,在床上修養了許久,她每日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死。

最後她沒死,逃到了外麵,又落回了席慕的手上,她才曉得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那個時候席慕估計是看出她求生意誌不強,也沒再折騰她,但那時候不管席慕什麼態度,對她來說都是度日如年,於是就有了之後的幾次出逃。

時間過得久,濃烈的恨意被慢慢磨平,不再那麼尖銳她都快忘了她當初有多憎恨席慕。

對上尤妙那雙感情濃鬱的眼眸,席慕眉心的褶皺更深:“你不相信爺,而是相信虛無縹緲的夢,還要因為這夢來恨爺,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尤妙側過了頭:“我沒有。”

席慕強行掰回了她的臉。

“看著爺的眼睛,說你沒有。”

“我是隻是剛醒還有些迷糊,夢是夢,現實是現實,我分得清。”尤妙眨了眨眼,果真此時眼中沒了恨意,隻剩下了疲憊。

“你夢的場景在哪?在你夢中白子越長什麼樣?”

連發兩問,在尤妙要回答的時候,席慕又叫“算了”,此刻問的越清楚,尤妙就會對夢的情形越加清楚,這種噩夢記得那麼清楚作甚。

若是他沒做過這類似的夢,尤妙說的話對他來說都是瞎扯,因為他也有從夢中驚醒的時刻,所以這次夢囈就那麼過去了。

說是過去了也不怎麼對,因為當夜席慕並沒有留宿,而是去了自個的屋子休息。

那屋子席慕來了江南就沒睡過,所以大晚上有吵醒了下人去添置爐火。

一夜過後,席慕清早穿了身素色的綢袍出現在餐桌,尤妙看沒見過席慕穿那麼素淨的衣裳,猶豫道:“也要出去?”

席慕掃了一眼餐桌,讓下人把唯一一碟葷菜醬肉包子端了下去:“等會爺與你去廟裡一趟。”

尤妙不解:“好端端的……”

沒說完,尤妙見席慕的神態就明白了,他還在介意昨晚的事,這會估計是覺得她做夢是邪靈作祟,要把她帶到山上驅魔。

為此她是不是還要感謝席慕,幸好他沒有沒通知她,就請一群道士圍著她跳大神。

席慕向來說一不二,用完了早飯催著尤妙去換了素淨的衣裳,便帶著她上了馬車。

在他看來他與尤妙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都是因為在越縣那次,他們在廟裡肆無忌憚,衝撞了神明,所以他昨夜特地素了一夜,今日帶著尤妙去山上捐了香油錢。

見尤妙要跪,席慕還攔了攔:“天寒地凍,想跪還是留點力氣去榻上跪。”

“爺既然不信,又何必要上山。”@思@兔@網@

這就是一種複雜心理了,又不相信鬼神能左右他的命運,讓他遇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但心底卻有那麼丁點的敬畏,讓他親自上山捐了香油錢。

“爺相信,爺捐的錢能讓這寺廟的佛陀鍍層金,你下跪除了腿疼還能有什麼用處。”

尤妙懶得與席慕辯,他不願讓她跪,她不跪便是。

……

香油錢帶的心安隻是持續到了晚上,第二天天還沒亮,尤妙與席慕便皺著眉轉醒。

席慕看著尤妙額頭上的冷汗,本來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你做夢了?”

尤妙點了點頭,煞白著臉:“做了一個噩夢。”

“又夢到爺對你不好,死命的折騰你,然後白子越又救你了?”席慕黑著臉道,那個男人會願意在自己女人的夢裡麵當惡人,特彆是還是那麼惡的人。

如今他雖然不能說把尤妙當做此生摯愛,把整顆心掏給她,但至少把她當做心尖尖,她的無理取鬨他都忍著了,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如此他怎麼能在她夢中當個壞人。

尤妙搖了搖頭:“跟爺和白公子都沒有關係,那次隻是意外,爺就彆氣惱了。”

“若是爺說夢到你跟其他女人一起伺候爺,還叫了那女人的名字,你能高興?”

那怎麼可能一樣,她夢到的是確切發生的事情,而席慕這就是侮辱了。

尤妙抿了抿唇:“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彆氣壞了身子就是。”

“爺怎麼可能為你氣壞身子,爺在你心中可是個半點不顧及是身子的畜生,為你個沒良心的女人氣壞身子不值當。”

尤妙忍住沒開口,心想你也曉得你是個畜生。

兩人靜默了片刻,雖然都閉了眼,但呼吸都不算平穩。

“你夢到白氏了?”半晌,席慕突然開口沉聲說道。

尤妙驚訝地睜開了眼:“難不成爺也夢到了?”

夢到上一世發生過的事尤妙不覺得奇怪,但是兩次夢到她上一世沒見過的場景,而且場景還真實的像是她親眼所見,她就覺得不解了。

最特彆的事席慕竟然也會夢到。

莫議鬼神,那不成真是因為不夠誠心,受了神祗什麼懲罰。

席慕臉色陰晴不定:“說說你做的夢。”

☆、第73章 夢境

尤妙的夢特彆簡單, 就是把之前她聽過關於白氏的謠言具體化了, 恰好就是白氏死前的一幕, 她被喝醉的柳宇齊拳打腳踢,活生生被打死。

回想起那個畫麵,尤妙還覺得觸目驚心, 如果她夢到的是真的,原先她不過是因為想報答白子越,才打算插手白氏的事, 現在倒是有些真心誠意的想幫忙了。

不是為了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