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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254 字 6個月前

尤妙, 尤妙也隻是個跟她一樣的玩意, 根本不可能費工夫計較什麼。

誰想到席慕會那麼來勢洶洶, 一定要查出個青紅皂白來給尤妙出氣。

席慕坐在榻上翹著腿,端了一盅廬山雲霧輕抿,半點沒有被綠翹可憐的模樣給影響,仿佛曾經在綠翹耳邊說著情話的男人不是他。

“可這院子裡的人,都說話是從你嘴裡傳出去的。”席慕也不跟她囉嗦,直接叫了那幾個指證綠翹的下人,“一個個的說,都說清楚說明白了,要是有半句假話,爺饒不了你們。”

“老奴絕對不敢說假話欺瞞爺,前幾日就是綠翹姑娘塞了銀子給老奴,讓老奴傳夫人與尤大公子有苟且,老奴聽著就覺得不能那麼冤枉夫人,但是綠翹姑娘就威脅老奴,說老奴不聽她的,她就要把老奴一家趕出府……”

老媽媽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碎花的布袋:“綠翹姑娘的銀子,老奴雖然收了但是都沒動,都在袋子裡裝著呢。”

“你說謊,我沒有!爺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鼓吹彆人去亂傳閒話。”

“不是姑娘你讓傳的,老奴傳這些話難不成還有什麼好處。”

“綠翹姑娘不止威脅了文媽媽,小的這兒她也是這般說的,讓小的去傳閒話,要不然她就讓爺把小的一家趕出府邸。小的一家在府裡世代為奴,離開了爺實在不知道去哪,所以才鬼迷了心竅……”

說話的這人應該是把綠翹給的銀子都花光了,不能像文媽媽一樣拿出錢袋證明清白,所以表演起來格外賣力,一邊說一邊打自己巴掌,後頭嘩啦嘩啦的落淚,哭的淒慘不比綠翹好多少。

綠翹氣的又哭又跳,她是吩咐了他們做這些事情,但他們根本不像是他們說的那麼無辜,更甚之他們還有主動討好她,提出想要幫她的。

到了現在卻都是她的錯了。

見下人們一個個的指證,綠翹曉得這事沒有了回轉的餘地,跪著抱住席慕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爺,奴婢是一時想歪了,見爺寵愛尤妙,心裡嫉妒就忍不住讓人傳了不好聽的話,但是奴婢隻是讓他們說尤妙與她哥哥不乾淨,其他的奴婢從來都沒有吩咐過……爺看在奴婢一心仰慕你份上就繞過奴婢這一次吧。”

“若不是真心愛著爺,奴婢也不會被豬油蒙了心,做出這大錯的事情……”

綠翹嗓子都哭啞了也沒見席慕開口,掃到旁邊尤妙,就是再不甘願,在生死存亡的時候,也忍不住爬到了尤妙的身邊,跪在地上求她。

“夫人,奴婢錯了,奴婢真的錯了,夫人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婢這一次,奴婢以後做牛做馬報答夫人的大恩……”

席慕審問綠翹,尤妙一直在旁冷眼看著,見屋裡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抽神俯視的看著綠翹。

綠翹精心梳理的頭發,發釵不知道掉到了哪裡,亂糟糟的一片,臉上的妝容更是被眼淚糊的慘不忍睹,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整個人看起來不複平時的精致,就像是一個驚嚇過度的瘋婆子。

席慕見綠翹去抱住了尤妙的腿,搖的尤妙幾乎要跌倒,皺了皺眉:“還不把人拉開。”

“若是喜歡爺就該知道爺討厭不省心的女人,說什麼是因為愛慕爺,隻不過是為了私欲。爺從來不是後院任何一個女人的,你如今現在壞了規矩,爺要是不罰你,彆人有樣學樣,爺的後院恐怕再也得不到安寧。”

此刻的繃著臉的席慕讓尤妙覺得有些陌生,在她的印象中他對女人態度都不錯,特彆是長得漂亮的女人,她從來還沒見過他像現在這般麵無表情,眼眸比冰雪還冷上幾分。

之前是雲蓮,現在是綠翹,席慕對女人原來也能那麼狠。

“席府容不下你,爺也不是不念情分的人,爺不把你再賣了,領了板子,這些年你在席家得的賞賜你就一起帶著走。”

綠翹被席慕的話嚇得嘴巴都閉不攏,呆滯的落著淚,比起板子來說,綠翹最受不了的是要離開席家,她一個弱女子離開了席家能做什麼,還不如把她再賣了。

“爺你不能那麼對奴婢,奴婢對爺是真心的……夫人,求求你,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席慕揮了揮手,讓人把她拉了下去。

待人走了個乾淨,屋外也聽不到綠翹慘烈的叫聲,席慕見尤妙還是低眸看著地上的毯子,挑了挑眉。

“這是怎麼了?被嚇到了?”

她雖然沒見過席慕處置女人,但在伯府看到主子處置丫頭的事不少,連著她都整治過身邊的丫頭,倒不至於被這個場景嚇到。

她隻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在伯府的時候她曾跟席慕後院的某個女人談的來過,她對那人說席慕就是色中餓鬼,就是個沒腦子的畜生,仿佛什麼事他都能想到那種事的頭上,那人反駁她,說隻是因為她的待遇特殊,所以才這般認為席慕。

席慕不是對待每個女人都一樣,特彆是她,是特例中的特例,所以才覺得席慕是個好糊弄,隻想床榻之事。

連席慕的發怒對待她都是不同。

那時候她嗤之以鼻,她因為才逃了一次挨了板子,席慕發怒就是發怒,怎麼可能分一樣或不一樣。

而現在看來那人說的是對的,真的不一樣,席慕對她再生氣的時候,也沒有讓她像是綠翹這般沒尊嚴,仿佛對待一張用爛的破布,丟開的時候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見尤妙沒回話,席慕從後頭把人摟進了懷裡:“就嚇得那麼厲害?話都不會說了?”

席慕讓她在旁邊旁觀是想告訴她,她跟旁的女人有多不一樣,他有多疼愛她,但是看到她嚇得那麼厲害又後悔了。

“早曉得爺的妙妙膽子那麼小,爺就讓妙妙避開了。”

席慕含笑的聲音壓得有些沙啞,衝著尤妙的耳邊,細碎的暖風就像是羽毛瘙著耳朵。

便是沒有回頭,尤妙也猜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溫柔寵溺的,才處置了另外一個女人,現在又可以對她含情脈脈,尤妙抿了抿唇,心中冒出了一股奇怪的情緒。

“你會給綠翹找人家安頓,會給她銀子嗎?”按著上一世的步驟,綠翹該是得到這樣的對待才對。

席慕覺得她的話莫名其妙,綠翹做錯了事他為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好,他又不是傻子,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席慕乾脆轉過了她的臉。

“什麼意思?難不成她亂傳你閒話,你就一點都不生氣?”見尤妙興致不高,席慕挑起了她的下頜打量她的表情,“心怎麼就那麼軟。”

席慕歎息了一聲:“爺此時的態度不強硬,以後還會有人覺得你是軟柿子欺負,爺舍不得妙妙被欺負。”

“是嗎?”尤妙抿唇笑了笑,隻是嘴裡的那聲道謝怎麼都吐不出來,“綠翹爺以前也喜歡過吧,因為現在喜歡我了,為了讓我開心就可以把她當做破布甩到一邊。”

席慕愣了愣,沒想到就那麼一件小事,尤妙都能兔死狐悲。

“她做錯了事。”

“如果今天做錯事的換成銀姨娘呢?爺還沒對她膩味,一定不會那麼狠狠罰她。”

跟席慕想的不一樣,尤妙算不上是兔死狐悲,她也一點都不同情綠翹,對於她的下場她覺得理所當然,她現在的反應隻是覺得沒看懂過席慕而已。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明相處了十年,怎麼就瞬間陌生了起來。

她被他逼的應該是僅次他親人了解他的人。

“換成銀姨娘,爺自然不會那麼罰她,因為她是妾侍不是丫頭,再者她的性子也不會犯這種錯。”說著,席慕突然笑了起來,手指蹭了蹭尤妙的臉頰。

“妙妙是擔心爺有一天不疼你了,你落到綠翹的下場?”

“世事無常,今天跪著的是她,說不定明天跪著的就是我了。”尤妙淡淡道,“反正都是喜歡爺的人,未來如何也隻能由爺決定。”

“彆說爺答應了你爹娘,爺對你的特彆難不成你一點都沒感覺到,你那自己跟不該比較的人比較個什麼。”

她跟綠翹的不同,大概就是席慕對綠翹的順從已經膩了,而對她的順從正新鮮。

“爺說過後院都是百依百順的女人,所以容易被愛折騰的吸引,但我天生就隱藏不了自己的真心,不能做不一樣的那個吸引爺,希望有朝一日爺對我膩了,能好聚好散的放我離開,彆像折騰綠翹一樣折騰我。”

席慕被尤妙的想法逗笑,傻丫頭傻丫頭的叫個不停,把人抱進懷裡:“爺怎麼可能舍得折騰妙妙的真心。”○思○兔○網○

尤妙閉著眼睛在席慕溫暖的懷裡蹭了蹭:“爺送我幾張地契吧,我想讓我爹在越縣開幾家酒樓。”

就算是小地方,地契也不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見尤妙用那麼平靜的態度理所當然的要東西,席慕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

“在妙妙眼中,爺就是個冤大頭?”

他雖然有些私產,但也不是這樣拿來補貼妾侍娘家的,要是讓伯府的那些人知道,又是一陣麻煩。

“爺會給我的對不對?”

尤妙摟住了席慕的後腰,仰著頭看他,波光瀲灩的眸子霧蒙蒙的像是藏了萬種風情。

給給給,要他的命他都給!

席慕急匆匆的解開了褲腰帶,沒等把人抱到榻上就啃上了尤妙的雪白的脖頸,被人抱到桌上坐著,桌上擺放的茶盅瓷瓶震個不停。

兩人的衣裳都沒脫,但偏偏聽著這聲響就能聽出無儘緋色。

尤妙仰著頭,霧氣氤氳的眼眸有些空洞,知道她是不一樣的這件事並沒有讓她多開心,反而讓她產生了疑惑的感覺。

比如她上世那般不順從是特彆的,這世她順從的也是特彆的。

那不就代表著,這一世她就是不逃,還是跟上一世同樣的待遇?

☆、第47章 解元

想著尤妙是看到了綠翹兔死狐悲, 所以想要地契傍身,席慕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地契的事情。

當然這個沒怎麼猶豫,是建立在尤妙雙膝有些發青的情況下。

乍看到了尤妙雙腿發青, 席慕當著她的麵罵了自己一頓, 說以後不會讓他的乖妙妙受傷,但是等到下一刻,姿勢換來換去, 還是得勞尤妙的腿跪在床榻上, 方便他動作。

那麼來回的折騰,尤妙也不覺得自己對席慕有什麼不一樣了, 就想快點把地契弄到手。

兩人放縱又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過了幾天。

比起上一世綠翹被提前趕出了席家,而上一次是選好了人家, 給她雇了個小轎子, 這次卻是打了她二十個板子,在外頭給她付了三天的客棧的銀子,馬不停蹄的把人送出去了。

見到綠翹那麼悲慘,連老伯爺那邊的吳姨娘都送了一些東西安撫尤妙,算是示好。

而墨娥因為前些日子都是伺候在席慕身邊, 聽說審問綠翹的時候,尤妙就在旁邊看著, 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