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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笑佳人 4328 字 6個月前

提防著。

顧懷修握住她手,說正事:“我訂了月底的船票,你也去。”

算上來回來去的路程,他這次要離開杭城四個月左右,顧懷修計劃帶清溪一起走。

一提分彆,清溪頓時不舍,主動靠到了他肩窩。

“一起去。”顧懷修再次蠱惑她。

清溪舍不得未婚夫,但她還沒失去理智,真跟他去了,四個來月的時間,兩人朝夕相處,顧懷修能保證不碰她嗎?雖然他謹慎退的及時,可次數越多,越容易出意外,萬一婚前有孕,她肯定會被杭城人指點嘲笑。

清溪不會去的,祖母也絕不會同意。

她落寞地搖頭,小手緊緊抱著他:“你早點回來。”

這就是她的回答了。

顧懷修還想再勸,清溪捂住了他嘴。

離愁在沉默中蔓延,顧懷修突然翻身,深深地親她。

清溪攀著他脖子,默許。

.

天亮了,顧懷修送清溪回家。

清溪滿心愁緒,回了家,她強顏歡笑。

女孩現在的身體狀態,就像剛成親的小媳婦,被男人折騰得眼底泛青,玉溪雲溪不懂,林晚音、徐老太太一看就知道兩人昨晚發生了什麼。林晚音很擔心,徐老太太很生氣,可礙於女孩的薄麵皮,又不能當眾戳穿。

“老太太,太太,我月底離杭,預期九月回國,期間還請你們好好照顧清溪。”顧懷修看看清溪,鄭重地對徐老太太婆媳倆道,“待我回國,會立即確定婚期,娶清溪過門。”

徐老太太忍著不滿,囑咐他在外一切小心。

顧懷修頷首,再看清溪一眼,提出告辭。

徐老太太讓丫鬟們去送,再找個借口支開兩個小孫女,她與兒媳婦關上門詢問清溪。

清溪低著腦袋,臉紅紅的,長輩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得知顧懷修沒留在裡麵,徐老太太多少放了心。

林晚音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韓戎,不過男人的影子才冒出來,就被她壓下去了。

月底顧懷修出海,徐老太太帶著孫女去送。

碼頭人來人往,顧懷修便是將清溪單獨叫到一旁,卻也不好做什麼。

“我不在,遇到麻煩,你儘管去找陸鐸。”顧懷修看著麵前的女孩說。

清溪點點頭。

碼頭風大,吹亂了女孩額前的碎發,顧懷修終究忍不住,幫她理了理。

整齊了不到一秒,又亂了。

顧懷修的手,懸在了半空。

清溪仰頭,美麗的杏眼裡汪著淚,那是即將遠行的男人最怕的,因為這樣的淚眼,最叫人惦記,時時刻刻想,夜夜魂牽夢縈,卻怎麼也見不到,摸不著。

無視過往的行人,顧懷修抱住清溪肩膀,將人拉到了懷裡。

“早點回來。”千言萬語,清溪隻說出了這一句。

“好。”顧懷修親她頭發,“等我回來,咱們立即成親。”

一刻鐘後,清溪站在碼頭,視線模糊地望著巨大的輪船逐漸漂遠。

船頭之上,顧懷修駐足而望,直到岸邊女孩的身影越來越小,變成他心頭一點。

九月重陽,必歸,珍重勿念。

懷修致清溪。

☆、第111章

顧懷修這一走,清溪總覺得少了什麼,尤其是前幾天,真是做什麼都想他。

越空越想,清溪開始頻繁地去酒樓、麵館掌勺,用忙碌壓下顧懷修的身影。

酒樓裡一共三位大師傅,趙師傅是主廚,郭師傅、曹師傅都是開張前清溪新招的,各有各的拿手菜。這日郭師傅的一位親侄子娶媳婦,告假去赴宴了,清溪便暫時接替了郭師傅的位置,早早來了廚房。

“大小姐,這是一樓九號桌的菜單。”跑堂周起蹬蹬蹬跑了過來,見趙師傅、曹師傅手頭都忙著,便恭敬地將剛接的單子遞給了清溪,順口提醒道:“這桌客人是位光腦頂的爺,好像挺不好惹的,說什麼前年他在咱們家麵館吃到蟑螂了,今兒個來檢查酒樓的菜。”

吃出蟑螂的光頭男人?

清溪立即記了起來,麵館第一次上報後,有不少男客奔著報紙上的“麵條美人”來看她,其中就有個光頭男想搗亂來著,被顧懷修的人及時帶走了。

清溪很肯定,今天的光頭客人就是那個。

但,來者是客,在對方沒有再次刁難之前,清溪也不能將人攆出去。

“知道了,你們小心點,儘量彆鬨起來。”清溪交待道,午飯高峰期,她不像影響其他客人。

周起“哎”了聲。

清溪接過單子,上麵寫了三道菜:東坡肉、叫花雞、八寶豆腐,都是杭城名菜。

清溪利落地忙了起來。

叫花雞最先裝盤,正好周起來送新單子,見叫花雞好了,順便端了過去。東坡肉裝盤時,是另一個跑堂端出去的,最後又是周起端走了九號桌的八寶豆腐。客人太多,清溪繼續炒新菜,炒著炒著,前麵大廳突然傳來一聲女人尖叫,緊跟著一串騷動。

清溪一邊翻菜一邊疑惑地往外望。

一個跑堂臉色煞白地跑了過來:“大小姐,死人了!”

清溪聞言,手裡的鍋鏟“啪”地掉在了地上。

趙師傅、曹師傅紛紛變了臉色,當即陪清溪趕往前麵。

酒樓一樓坐滿了客人,此時所有人都在望著東邊的一桌,二樓雅間的客人們聽到聲音,也都好奇地跑下來或是趴在欄杆上往下望。清溪穿過人群,就見九號桌旁邊的地上仰麵躺著一個男人,口吐白沫,雙眼圓瞪,死不瞑目。

清溪駭然,不敢相信為何會這樣,隻是,當她發現所有客人都朝她看過來的時候,清溪突然全身發冷。她再看向光頭男的屍體,發現屍體旁邊散落著一盤八寶豆腐……

“這豆腐有毒!”不知誰突然叫了出來。

清溪下意識地搖頭,不可能,豆腐是她做的,怎麼會有毒?

“快去報警!”

“這不是朱二爺嗎?趕緊去通知他家人吧,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

各種各樣的話語傳入耳中,清溪終於回神了,冷靜片刻,她揚聲對質疑菜品的食客們道:“諸位,徐慶堂是秀城的老字號,三百多年傳下來,從沒有吃死客人的前例,這位朱二爺可能生病了,或是來酒樓前吃過不乾淨的東西,總之絕對與徐慶堂無關。我馬上派人報警,請警局調查,諸位儘管放心,事後徐慶堂一定會給大家個交代!”

年輕的女孩臉色很白,但她聲音平靜鎮定,食客們聽了,有的點頭,有的依然保持質疑。

大酒樓死了人,食客們一心看熱鬨,外麵的路人也紛紛往裡擠,不久,光頭男朱二爺的家屬、徐老太太婆媳倆、南湖分局的孫警官陸續到來。朱家人鬼哭狼嚎,咬定酒樓毒死了人,尤其是朱二爺的跟班小弟強子,直接抖摟出了朱二爺與清溪的恩怨,指著清溪邊哭邊罵:“你個臭娘們,仗著有顧三爺撐腰,殺人的事也敢乾!”

徐老太太一口吐沫噴了過去:“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們殺人了?我告訴你,自打我們孤兒寡母來杭城,沒少被人欺負,那年還有位吳小姐在麵館吃完麵後上吐下瀉,她娘不分青紅皂白潑了我們兩桶油漆,最後查出來是吳小姐吃了一塊兒過期變質的巧克力。孫警官,吳小姐的案子是你負責的,你肯定記得吧?”

孫警官看眼清溪,點點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這一點頭,看客們不由偏向了徐家。

徐老太太繼續噴強子:“看你們倆這樣子就不像好人,指不定在外麵得罪了誰,吃了毒.藥來我們酒樓等死,哦,我知道了,你們故意來訛錢的吧?”

老太太牙尖嘴利,朱家家眷聽了,突然不確定起來,朱二爺是附近一帶有名的混混,欺軟怕硬,或許真是來酒樓之前著了道?朱家家眷求證地看向強子,強子確實經常跟著朱二爺鬼混,但今兒個兩人恰好沒在一塊兒,因此他也無法確定。

苦主們露怯,輿論越發偏向徐家。

徐老太太遞給孫女一個“彆怕”的眼神。

清溪心裡終於沒那麼慌了。

鬨鬨哄哄中,孫警官讓手下將閒雜人等全部攆了出去,隻留案發前酒樓內的所有人。

食客們站在一邊,清溪娘幾個與酒樓廚子、夥計們站一邊,強子與朱二爺的家眷站一邊。

屍檢結果很快出來了,朱二爺誤食耗子藥毒發身亡,而他生前食用的八寶豆腐裡正是被人攙了耗子藥!

“你賠我的丈夫!”朱二爺的妻子哭嚎著要清溪償命。

清溪控製不住地發抖,林晚音求助地望向婆婆,但麵對這個結果,徐老太太也被震住了。

孫警官立即派手下搜查酒樓各個角落,食客們身上也搜了,沒有發現耗子藥,且食客們都稱沒人靠近過朱二爺,孫警官便放走了這批食客。幾乎同時,警察在廚房角落發現一包耗子藥,清溪炒菜位置的地麵,也發現了微不可查的一點耗子藥粉末。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清溪。

清溪白著臉向孫警官辯解:“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強子破口大罵,好兄弟死了,他眼睛都紅了,“當年二爺調.戲你,你懷恨在心,倚仗現在有顧三爺給你撐腰,你就拿耗子藥毒他!毒婦,你個小毒婦!”

徐老太太還要跟他對罵,孫警官一聲暴喝,喝得兩人都閉了嘴。

“有什麼話,去警局說。”孫警官沉著臉道。

警察上前,分彆給清溪以及酒樓廚師、夥計們戴上了手銬。

鐐銬加身,清溪滿眼茫然,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晚音哭著陪在女兒身邊,徐老太太眼圈也紅了,娘幾個往外走時,奉顧懷修之命始終負責保護清溪的那個黑衣人,才凝重地對清溪道:“大小姐放心,我已經派人通知陸少了,下午陸少便會從申城回來。”

清溪聽見了,但這話她沒有過心,還在試圖理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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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熟悉清溪的人,都不信她會殺人。

與清溪打過交道的孫警官也不信,清溪是與朱二爺有過過節,但調查證明,朱二爺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清溪,清溪沒有必須殺他的仇恨情緒。隻是,警察辦案講究證據,酒樓其他夥計與朱二爺無仇無怨,碰過那道八寶豆腐的,除了清溪,便隻剩跑堂周起。

朱二爺的死與徐慶堂注定脫不了乾係了,徐老太太、陸鐸、韓戎,包括孫警官,都把調查的目光放在了周起身上。

周起是誰?

周起是杭城本地人,父母雙亡,他是被瞎眼的姐姐一手養大的,後來姐姐病逝,周起獨自生活。周起機靈聰敏,在米店扛過大米,在酒樓跑過堂,徐慶堂招人的時候,清溪與趙師傅一起麵試,周起五官周正天生笑臉,記性也好,成功地脫穎而出,可以說,是清溪親口選的他。

但現在,清溪後悔了。

在牢房關了一天,清溪不再慌亂,仔細回想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