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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立刻就進來了。

陰秀兒聽到他們要拚桌時就知道不好,這人聲鼎沸的酒樓裡,數數獨占一桌的,也就隻有她了,可想而知,他們肯定會往她的方向過來。

陰秀兒做了偽裝,但依然還是女子打扮,秦初棠和她一樣的境界,高手之間的氣息敏[gǎn],也難保他不認出來。

陰秀兒立刻就起了身,然後就轉去了櫃台結賬。

秦初棠一行踏入酒樓,他和其他兩個儒門弟子見有張空桌就過去了,留下書童紙硯在櫃台和掌櫃交待。

陰秀兒鬆了口氣,紙硯影響不到她,她順利地結了賬離開酒樓。

秦初棠剛落座,小二忙過來收拾桌子,桌子上的吃食,根本沒動幾筷子,小二有些不滿,他家酒樓的廚子可是京城裡上等廚子,不然他們家酒樓也不會這麼熱鬨,如今上了好幾道菜,竟然沒怎麼吃……他忍不住就嘀咕起來。

“那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有錢的,還沒吃幾口就走了。”

旁的趙文慶是個愛吃的,就順口笑說道:“看來你們家酒樓的廚子不怎麼樣!”

小二連忙說道:“客官,那你可說錯了,我們酒樓的廚子,除了禦廚,在京城排不進前三,進前十也板釘釘的。”

趙文慶剛要繼續笑問幾句,秦初棠突然看過去:“多大的姑娘,長什麼樣?”

趙文慶有些詫異,儒君竟然莫名地問一個過路女子?

秦初棠隻是莫名地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會兒又聽到這小二嘀咕,便多問了起來。

“這你可問對人了,那姑娘還就是小的我接待的,那姑娘穿的一般,長得也挺普通的,不過一雙眼睛不知為何生得極美……”

秦初棠一雙清冷的眸子盯緊了小二:“可是一雙狐狸眼?”

小二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繼續說了,隻是乾巴巴地點著頭。

秦初棠立刻就起身離開。

“儒君……”

“文慶,你們先去打探消息,本君隨後跟來。”

趙文慶一頭霧水,儒君這樣子……莫不是遇見了熟人?

***

陰秀兒為了不引人注目,出了酒樓後都不敢立刻上馬,直到百步過後,她才上了馬。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氣息立刻追尋而來,陰秀兒轉頭,就看到秦初棠驀地追趕了過來,她臉色微變,當下急抽馬鞭,急奔城外。

城外的官兵阻攔不急,正要派人追,又發現一道黃影閃過,守門校尉擺了擺手:“行了,又是那群江湖人,既然沒惹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也不是沒有江湖人這麼突然衝出來的,隻要沒惹事,他們又打不過,自然隻能放過了。

陰秀兒的馬疾馳到最快,約莫十裡,秦初棠已經追趕到了陰秀兒前頭。

陰秀兒拉緊了韁繩,停了下來。

她在馬上俯視著他,並且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秦初棠淡淡地看著陰秀兒,早已沒有了陰秀兒記憶中那溫潤愛笑的少年模樣。

“陰姑娘。”

陰秀兒不慌不忙,低聲暗啞說道:“閣下認錯人了。”

秦初棠說道:“陰姑娘現在自覺可以騙過本君?”

陰秀兒抓緊馬鞭,已然準備出手,然而就在這時候,遠處一道比之前秦初棠更快的白影趕了過來。

陰秀兒當即鬆開了馬韁,然後從馬背借力淩空逃去。

秦初棠微微閃身,完全堵住了陰秀兒前進的道路。

這時候白影已經停了下來。

秦初棠微微頷首:“師兄果然跟在陰姑娘身邊。”

陰秀兒渾身一震。

來的正是虛了凡,虛了凡看到陰秀兒,此時陰秀兒根本沒有轉身的意思,他也微微點頭:“秦師弟。”

秦初棠說道:“本君此次下山,是請師兄回山閉關,順便請陰姑娘前去慈悲城。”

語出,虛了凡臉□□變。

秦初棠看著虛了凡說道:“這是聖地二主和三門長老會一起所下的命令,師兄若還是聖地佛門佛主,還請師兄尊重長老會的命令。”

這除了讓虛了凡回去,也不失一個保住陰秀兒性命的辦法,這也算是長老會後退一步讓虛了凡甘心回去所做的退讓。

否則按照陰秀兒屠殺了正道上百弟子的惡行,是不可能留下性命的。

陰秀兒終於轉過身來,她看向虛了凡,慈悲城她知道。

雖然是一座城,其實是一座牢獄,裡麵的人都是罪不至死,但身上都有大罪惡的惡人,裡麵的人除了不能離開那座城,其他做生意也好,好好種田生活,打打殺殺,他們都不管。

傳說,這座城是在一座島上,島上無可做船之木,凡是進了那裡的人,就再也出不去了。

一座城都是惡人,裡麵的生活可想而知。

她一直以為這隻是傳說,沒想到還真有。

這是清淨聖地讓虛了凡做最後的決定了……清淨聖地也是頭一回露出了屬於他們的霸道。

此地頓時安靜下來,秦初棠一雙眼睛沒有半點情緒,真是像極了當初的秦正卿。

陰秀兒嗤笑一聲,她想走,秦初棠還能抓到她去慈悲城不成?

“初棠,你回去,我不能和你回去。”虛了凡終於說道。

這話也成功讓陰秀兒散掉要動手的真氣,秦初棠的眼睛裡也終於有了一點情緒。

“師兄可知你說的是何話?”秦初棠冷聲問道。

虛了凡將手中的禪杖提起來橫捧在雙手上,然後走近秦初棠。

“這是佛主禪杖,還請你交給了悟師弟。虛了凡……自請逐出清淨聖地!”

陰秀兒見到這一幕,不由抓緊了自己的手,手掌都扣出血來了,她都沒有任何感覺。

秦初棠是萬萬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虛了凡……本君問你,你可是認真的?”這時候,秦初棠連尊敬客氣的語氣都已經不在。

虛了凡看向了陰秀兒,而此時陰秀兒卻不敢去看他。

“不管到了什麼地步,我還是選擇……救她!”

秦初棠刹那間無話可言。

“回去吧。”虛了凡最後說道。

秦初棠看著虛了凡和陰秀兒,此時虛了凡緩緩走向了陰秀兒,然後突然將陰秀兒抱起來重新放到馬上。

陰秀兒依然不敢去看虛了凡的眼睛,身體卻本能地任由他將自己抱到馬上。

虛了凡摸了摸馬兒,整理了下馬鞍,隨後踏上了馬鞍,坐在了陰秀兒身後。

陰秀兒渾身一僵,因為他從來沒有主動這般和她靠得那麼近過。

虛了凡的這般舉動,秦初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馬兒輕輕地動了起來,很快,陰秀兒已經看不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秦初棠了。

陰秀兒本能的又靠近了幾分想要吸取一點溫暖,她還是不敢去看虛了凡。

而此時的虛了凡變得沉默而虛白,然而感覺到陰秀兒的不安後,他一隻手終於用力將她摟緊。

秦初棠轉過身,就這般看著這一騎離開,他手拿著佛主禪杖,眼裡有著掙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看得出來,在虛了凡真的做了決定後,那一瞬間的釋然和堅持,讓他明白,虛了凡其實……和他一樣,也是那麼的喜歡陰姑娘。

而陰姑娘沒有歡喜,有的隻有擔心和害怕,她一點都不敢去看虛了凡,從來心機深沉,算無遺漏的陰姑娘在那一瞬間是無措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可以開始倒計時了

第142章

秦初棠並沒有追上來, 陰秀兒逃的路又格外的偏, 此時她靠在虛了凡的懷裡, 安靜地將他和自己的心跳都聽得及其得清楚。

她的心跳很快,而虛了凡的心跳卻很慢,可見他並不緊張, 心裡更無任何波動。

因為安靜,此時的緩慢走動的馬蹄聲格外安靜。

陰秀兒目光看向前方,她說道:“我們去哪裡?”

虛了凡沉默一下, 然後說道:“去靈州。”

陰秀兒立刻不做聲了。

虛了凡繼續說道:“那兒是一處秘地, 我老家也在那裡,正好要開春了, 清明也好一起去掃墓。”

陰秀兒不由一怔,他讓她和他一塊去給他的祖先掃墓,這代表什麼……陰秀兒不會不明白。

原本她還想開口去青州的話語,在聽到此時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

其實她心裡一直也是有奢望的, 以前是她在虛了凡身上看不到希望, 她又因為身份和仇恨, 便乾脆不再這上頭浪費時間,可是如今……

“去不去?”仿佛意識到陰秀兒的遲疑,虛了凡便問了一次。

陰秀兒心神沉寂了下來, 她緩緩說道:“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去青州等我爹,我和他約好了, 總要看到他和哥哥平安,我才能放心。”

“是嗎?”

陰秀兒突然有些難言,她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是的。”

“好,那便去青州。”

陰秀兒不由地抓緊了虛了凡身上的衣裳,虛了凡微微垂眼,清晰地看到陰秀兒的模樣。

去了青州以後呢?

見到溫崢……溫崢定然不會放她與虛了凡在一起。

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她為何還要這麼做?陰秀兒隻覺自己打心底冷了起來,外公……如果還活著,那該有多好!

虛了凡明明剛剛答應下來,可是他終歸修行不夠,此時的心湖沒法保持平靜,他的身體一頓,馬兒也在此時停下來。

陰秀兒心裡也隨著一震,她有些無措地從他懷裡起來。

“一定要去青州?”

陰秀兒一動不動,就在虛了凡以為她還是會躲避著不回答時,陰秀兒終究還是從他懷裡起來,也終於去直視他了。陰秀兒清楚看到,他此時顯得很沉悶,眉目緊鎖,帶著說不出的憂愁。

“和尚,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