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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提之前的事,他笑說道:“我去抓藥很小心,弄的方子更像療內傷方子,不然我一個大男人給另外一個大男人熬安胎藥,也確實怪異得很。”

陰秀兒知道溫明瀟這是調節氣氛,她很配合地笑了笑,多日裡一直緊繃著的心,也終於鬆散了一瞬間。

酒樓三樓的隔間,虛了凡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裡,他也許久不見秀兒如此不帶雜質的純粹笑容了。

他顯得有些恍然,那個和溫明瀟笑的秀兒終於和六年前清淨聖地的少女重合在一起,虛了凡心中一歎,若是當年,他不曾拒絕該多好!

這個念頭一閃出,他就不由地一怔,原來,他為了看到她這般毫無負擔的笑容,竟然舍不得拒絕了她。

他一直守著的清規戒律,守護著聖地的名聲責任,竟然也在這一瞬間讓他暫時忘卻。

溫明瀟聰明絕頂,對敵人他算無遺漏,對自己人也很有一套,他想要說話的時候,一用心起來,總是能讓人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陰秀兒這短短等安胎藥的時間裡,所露出的笑容比之前好幾個月加在一起都要多得多。

“好了,有些苦,但是是最有用的保胎藥,今天你先喝了,到了下一個地方,我去給你煉製一些藥丸子,我會將藥丸子做的像糖果一樣,到時候就不會讓你苦了……而且藥丸子隨身帶著,你也方便。”

陰秀兒好笑地點點頭,她端著藥碗,乖巧的將藥喝完了。

溫明瀟也不愧是久病成為的良醫,他開的藥方熬出來的安胎藥,讓陰秀兒喝了藥後,小腹頓時就有暖洋洋的感覺,陰秀兒也終於覺得舒服了起來,也因為這份舒適感,讓她一直焦慮的心放下來。

溫明瀟在陰秀兒的時候,又往藥渣裡麵填了好幾樣藥材,繼續熬著藥,不過此時卻不如之前熬安胎藥那麼用心了。

溫明瀟知道他們還在逃亡的處境,他不會讓輕易留下破綻,這些加了藥材再熬成的藥,就已經不再是安胎藥,而是變成普通的療傷藥了。

做好一切後,溫明瀟才和陰秀兒離開這裡。

而等溫明瀟和陰秀兒一走,虛了凡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當看到藥罐子裡的療傷藥後,他微微皺眉,秀兒身上的內傷還未好嗎?

他沉下眼,抹去其他一些痕跡後,他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溫明瀟和陰秀兒上了馬,兩人繼續趕路,隻是臨走的時候,溫明瀟多看了下酒樓三樓,三樓有個房間,兩窗戶都已經關了。

陰秀兒順著他目光看過去。

“怎麼了?”

溫明瀟笑說道:“那個房間是個好位置。”

陰秀兒立刻明白溫明瀟所說的,她瞪了溫明瀟一眼,但因為之前的溫情,陰秀兒並沒有翻臉,而是平靜地說道:“哥,我和他……無緣也無份。”

說完,陰秀兒就乾脆利落地揚鞭離開了,溫明瀟連忙跟上,但是……他覺得,那療傷藥藥渣,正好讓他再試探一番。

其實,隻要人不死,而且二人皆有意……不管有多麼的無緣無份,給溫明瀟時間,他總能想出辦法的。

第131章

溫明瀟和陰秀兒繼續向青州趕去, 與此同時,四大派和神威府剿滅魔宗的消息徹底引爆了整個江湖, 天下黑道紛紛都開始夾起尾巴做人, 而白道勢漲, 一時之間, 每州總能時不時聽到無數少俠行俠仗義的事情, 黑道竟然逐漸變成人人喊打的局麵,同樣的, 也變成很多人取得名利的工具。

也在這時候,溫崢和常無息彙合, 造成了陰秀兒和溫明瀟也在西域的假象, 神威府和四大派撤離了各處搜羅的人手,並彙集眾弟子遠走西域鏟除魔宗餘孽。

溫明瀟和陰秀兒也因此換了身份,兩人易容成一對商賈夫妻, 在溫明瀟的堅持下, 兩人也將馬換成了馬車。

經過三天,她們就到了順州最北邊的月華鎮。

月華鎮是四通之地, 向北走就是關外了, 南走是中原, 東走青州, 均是繁榮之地。

這兒常有商客來往,新鮮玩意極多。關外的人喜歡中原的東西,同樣的,中原對關外的皮毛駿馬也相當渴求。

傍晚的時候, 鎮子驢鳴馬嘶,夾著人聲車聲,熱鬨不凡。

今日裡北風呼呼地刮著,很快就下起大雪來,眼見雪越來越大,這前一刻將雪掃開,下一刻的雪又到了褲腳。

前路曲折抖聳,若強行趕路,不被凍死也會滑跤摔死。

於是許多要去關外的客人都準備留下來住一晚。

月華鎮上客店雖有十八家,但行旅源源不絕,這個天最是要命,來晚的就沒地方住了。

陰秀兒和溫明瀟問了好些家,均已經客滿。最後,隻能去最後一家碰碰運氣。兩人運氣還不錯,最後一家客棧雖說沒了房間,可因為客棧大堂裡麵燒著爐火,還不打烊。

客棧大堂裡坐滿了路過的商客和江湖中人,陰秀兒因為溫明瀟是個文弱書生,不想雪地裡連夜趕路,溫明瀟因為陰秀兒有身孕,同樣不想連夜趕路。

兩人達成一致,哪怕是在大堂將就一晚,也不準備走了。隻是一進屋子,溫明瀟念著陰秀兒懷著身孕,他還是打定主意要得一房間,於是便過去找了掌櫃。

店內此時有二十來人圍著桌子坐著,各色人物都有,認識的,不認識的,此刻像是全部認識一般,天南地北的說著事兒。

溫明瀟先招呼陰秀兒去一張椅子上坐著,陰秀兒感覺到多處目光,她絲毫不以為意,慢吞吞的將身上的雪拍下。

溫明瀟做足了商人子弟應該有的一切行為特色,他走到櫃台前,說道:“掌櫃的,給能否和一些客人替我帶幾句話,誰願意讓出房間,房錢我給他十倍。”

掌櫃掃了眼溫明瀟和陰秀兒兩人的穿著,立刻陪笑道:“還真有兩間房間,隻是照常給錢就好了。”

溫明瀟目光一閃,竟然這般容易?隨後他就笑了。

他走到陰秀兒身邊後,陰秀兒看了他兩眼,他眼裡顯得有些怪異,小聲說道:“你要到房間這麼開心?”

溫明瀟含笑看著陰秀兒說道:“要到房間本就是件開心的事,更彆說這個房間還我不用出錢出力,自然就更開心了。”

陰秀兒淡淡掃他一眼,他刻意這麼說,她哪裡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隻是對此,她不想做任何搭理。

但有時候,不是陰秀兒不搭理就會就此過去了,不是溫明瀟硬要說個興趣明白,相反,溫明瀟見陰秀兒不想搭理,這事也就略過去了,也無意繼續提。

溫明瀟瞅了眼陰秀兒的臉色,發現她聽到這些消息沒有半點異樣。

陰秀兒豈會沒有注意到溫明瀟的打量,她直接說道:“你想問就問,不用看我臉色。”

溫明瀟想了想,問道:“黑道如此勢弱,魔宗作為黑道第一宗門,你看起來並不為黑道感覺到氣憤?”

溫明瀟原本也不在意黑白兩道誰強誰弱,因為這些和他無關。

現在陰秀兒已經成了黑道魔宗的人,他就不能再置身事外,隻有了解陰秀兒的想法,也能方便他破如今這個行動艱難的殘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陰秀兒麵容平靜,她說道:“黑白也好,正魔也罷,我不相信他們任何一方,因為我隻相信我自己。既然不相信他們,那麼,也就不在意。”

溫明瀟聽到這裡,頓時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也一樣。

陰秀兒目光有些飄忽,幽幽說道:“外公是在意的。”

溫明瀟一怔,他心中一突,果不其然,他就繼續聽到陰秀兒說道:“那我日後就在意黑道了,哥,你說得對,我應該氣憤的,至少……那些拿黑道中人的人頭換名利的,我應該教教他們如何做人,你說是不是?”

溫明瀟歎了口氣,這時候,掌櫃送來了天字號房的鑰匙,兩人頓時不再說話了。

掌櫃恭敬地給了房間鑰匙後正要回櫃台走,誰知大堂傳來一大漢的聲音:“掌櫃的,你不是說沒房了,這小子多給了你多少,老子不差錢,他給多少,老子也給多少,掌櫃是不是也給我安排房間?”

溫明瀟皺起眉頭,陰秀兒臉色絲毫未變。總會有些人看不得彆人仗錢欺人,眼熱而已,。

果然,又有幾人附和。

掌櫃有些難言了,一間還好說,這一多了太壞規矩了,這麼冷的天,能夠有房間睡,也沒那麼多房客願意換,到時隻空出一兩間,可如何分配,又鬨出風波可不是他願意看的。

溫明瀟皺眉沒搭理這些人,說道:“掌櫃你自去,若是房間不夠,不用管他們。”

掌櫃的嘴有些抽[dòng],顯然還在猶豫。

那大漢提著一斧頭過來:“我說你這小子憑什麼給爺做主。”

陰秀兒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知道這人是關外第一寨主朱騰雲,因為在家裡排行老三,所以彆人也稱呼他為朱老三,傳聞修為不錯,隻是喜怒不定容易犯渾。

溫明瀟還沒說話。

從側麵奔出一個紅衣婦人:“朱老三,人家俏郎君身邊跟著個身段極好的美娘子,不住客房,可不就會出事,你這般阻撓,是不是看上人家美娘子了?”

這紅衣婦人也是個名人,叫梅妙珍,人稱%e5%aa%9a夫人,行事亦正亦邪,但是對漂亮的姑娘最過心狠手辣。

陰秀兒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杯子放在唇邊,卻不喝。

溫明瀟一聽紅衣婦人之言,不著痕跡地和陰秀兒對視一眼,然後他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兩人都在猜測,現在的事是碰巧,還是真的露出了痕跡。

朱老三此時轉過身,竟然朝著陰秀兒所在的桌子過去,他的斧子瞬間落在陰秀兒旁邊的桌子上,斧子開刃的地方,深深地卡進了木桌子裡。

他瞪著一雙銅鈴眼,一把手伸出就要去拿掉陰秀兒的帷帽,他還說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娘子長得怎麼樣!”

然而,他這手還沒伸出來,就被另外一雙秀手止住了,就是那紅衣婦人梅妙珍。

梅妙珍不請自坐在陰秀兒旁邊,笑道:“妹妹,你就不如自己掀了這帷帽讓大夥看看,也免得朱老三那